作者:鹤望兰
“你的手怎么了?”
他这句话也并不是故意去找茬,而是阮从寒清楚记着, 在他昨天和游小宁匆忙躲避的过程中, 他曾经为了自我防备, 顺手就用刀割伤了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一个怪物。
由于昨夜太过焦急,他并没有注意到其它的细节,就只记得自己下刀的方向估摸着是朝着对方手掌的部位刺去的。
大概就是侍女手上缠绕纱布的地方。
白色洁净的纱布缠绕在手指上,侍女听到阮从寒的问题便顺从地抬起手来,只是她的面上也带了些疑惑, 同时回答道:“大概是晚上无意间擦伤了。”
她这话说得很是犹豫, 只是因为她自己也说不清手上这伤口的由来。因为侍女在早上和往常一样睁眼时, 她就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自己手指上传来的异样。
可是她的记忆却并不能给予她多少帮助,侍女只记得, 自己在忙碌完所有事情后,还在走廊上瞧见过阮从寒和游小宁, 而在此之后她就回房早早入睡了。
再加上她一贯的睡眠都极为稳定, 根本不存在梦游的行为。
所以,她醒来之后见着手指上的伤口也很是诧异。
可是除了这个理由,她的的确确也不知道该去如何回答。
阮从寒眼中有了思索,在得到这个答案之后, 他也就不再多加为难对方,便直接让她退下。
阮从寒的房间在陈念的斜对面,若是敞开大门,就可以清清楚楚瞧见那边的情况。
所以阮从寒的视线透过因为侍女的离开而被打开的房门,他就瞧见现在背对着自己,尾巴委委屈屈拢在一旁正蹲在地上的陈念。
就和蘑菇一样。
而那只蘑菇此刻的表情却异常严肃。
陈念板着小脸,抿紧了嘴唇,眼睛一眨不眨全程注视着那堆在膜内爆裂开来的虫卵。那株珊瑚枝此刻早就被一点点吞噬完毕,也正因为如此,那些虫卵才会生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太恶心了。
搓动着手臂上的汗毛,陈念本想叫阮从寒他们来见识一下新东西,却不料有人已经率先一步在他身边蹲下。
“这个是什么东西?”阮从寒皱着眉头问道。
陈念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之后眼尾下垂,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这个东西若是在之前,或许还能被他们心大地当做是什么不知名的寄生虫。但是在经历过昨天晚上那种可怕的追杀之后,以阮从寒为代表的几人,就几乎是下意识地在看着这些东西的时候,内心多了几分思考。
于是阮从寒脸上带着无奈又疲惫的神奇,直接招呼着一旁路过的侍从来把这个东西从墙上取下来。
至于丢不丢,那就要看它到了晚上究竟会变成什么鬼玩意儿了。
反正阮从寒已经对这个游戏的世界有了大致的判别,特别是晚上八点之后,这白天所见到的一切生物,就都有可能会成为让人出乎意料的存在。
但是陈念并不清楚这些,或者说换一句话来说,那就是他因为没有亲身经历过,所以不能去深入了解此刻阮从寒的心情。
但是尽管如此,陈念觉着自己再怎么说也是托萨迪斯的福,透过他的水晶球去间接见过世面的人。
所以他挺起胸膛,对着阮从寒雄赳赳说道:“你说,我们今晚能不能提前找一个地方藏好,然后给它们一个反杀?”
就和昨晚见到的杜恒和林康一样,他们在一场惊险的追逐战之后,顺利找到一扇门并且在门后面待了好久。要不是最后为了在天亮的时候顺利回到各自的房间,他们才不会不得不打开门去,并且在小心地绕路的同时,还在沿途中砸晕了某拐角处的一只怪物。
陈念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怪物衣着虽然在那时候显得异常奇怪,但是通过它身上仅存的干净部分看,这个怪物很大几率是国王。
或许此刻的国王也正摸着自己后脑勺那边的大包,正龇牙咧嘴任由王后给他涂药。
陈念想得很好,但是阮从寒却对此表示抗拒。
“反杀就算了。”他注视着墙缝那边,在那些怪物强有力的鱼尾扫过之下而呈现的小部分坍塌,目光有一点呆滞。
他们若是敢去反杀,最后出事的铁定也就也只能是他们。
回忆着昨晚瞧见的那些利爪以及摇曳在后方的畸形尾巴,阮从寒就用力按住陈念的肩膀,对他友好一笑,说道:“毕竟命比较重要。”
再加上他们现在也并不需要什么特殊物品去推动剧情的发展,所以到了夜晚,与其去外边瞎逛,还不如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好待着。
至少还可以偷摸着睡一觉!
眼下发青的阮从寒如是想到。
今晚,鉴于剧情的重心还在王子和邻国公主那块,所以海底的三人或许并不需要受到过多的摧残。
但是在岸上宫殿里头的俩人,倒是被迫盛装打扮,而且此刻正还面对面坐在花园里,接受无数道慈爱目光的打量。
林康和杜恒现在浑身不自在,陈念却早早躺回到了自己舒适的贝壳床上,开始着手对自己搬来的古籍进行研究。
“我就不信了,会没有一个别的试剂可以去代替。”陈念轻声嘀咕着,他吃力地把那本巨大的书给抱到自己面前,低着头开始扒拉着繁冗的目录,试图去从别的方向找突破口。
宽大的鱼尾铺盖在床面,稀碎的珍珠随着水流四处滚动起来。
屋内安静的很,只有偶尔有微弱的拍打与书页翻过的声响。
陈念弯着腰,后脊背因为此刻的动作而在空中弯曲成优美的弧度。他低垂着头,长而密的睫毛时不时扑眨一下,在脸颊上落下一小撮阴影。
“你找不到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陈念耳旁突然传来一阵阴凉的呼吸,紧接着身体下方那柔软的床垫也稍许往下凹了一点。
晶蓝的鱼尾上缓缓被另一条墨黑色的鱼尾给覆盖了个大概,萨迪斯单手撑靠在床上,下巴往下抵靠在陈念的肩膀上,顺着他的视线一同落在了下方的书面上。
“没有用的。”他手指点在陈念猛烈瑟缩着的鱼尾上,压低了嗓音低喃着,“你只能喝我准备的东西。”
“这些,这些,还有这些......”萨迪斯伸出空闲的那只手,虚空指着目录上那些个被陈念做了标记的几个药剂,慵懒开口一个个将其否决道,“不过都是劣质的仿制品而已,不仅不会达到你的期许,或许只会让你更加难受。”
陈念还不等他说完,就猛得就把书给合拢。他一巴掌打掉对方停留在自己尾巴上的手,并学着对方的动作报复性去捏着萨迪斯的尾巴,大着嗓音说道:“可我根本就不想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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