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翻牌子时被读档是什么体验 第102章

作者:四字说文 标签: HE 网游竞技

  顿了顿,国师又道:“我读过许多关于昭仪娘娘的事情,你所在的世界与如今完全不同,在你看来,段西湘不过是数据形成的人物,若是论爱他,你其实对他毫不了解。”

  可偏偏不讲道理的事情太多,动心的理由都千奇百怪。

  国师不得不承认,他没料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所幸还有补救的机会。

  “——这个机会,自然是要你的命来补救。”

  卫甚奇怪道:“是我改变了这个世界?”

  国师却摇了摇头。

  他轻笑道:“何必追究太多,既然你不想让段西湘死,那让你把命交给我,你也不会拒绝罢?”

  卫甚沉默了一会儿。

  生生死死这种事情,如果说不在乎,就显得很虚伪。

  可若是说在乎,又觉得不太对劲。

  卫甚想了想,他说:“我应该是要拒绝的,因为我不想死。可依照你的意思,这个世界其实也是真实的。”

  “既然如此,那我觉得牺牲我一个拯救全天下也不错,”卫甚道,“但这么说真的很不好,因为没有人愿意这么做。”

  国师便在这句话之后低声开口:“罢了,其实除了要你的命,要你身上一块肉也可以。”

  卫甚闻言,有些茫然地看了过去。

  国师依旧在笑。

  他说:“那把匕首大有用处,你若以它割下身体上的一块肉,那我可以借此施法为段西湘续命。不过也许会失败……届时,我可不管你愿不愿意,都会要了你的命。”

  卫甚没有立刻回答,他与国师无声对视了许久。

  然后极轻的,点了点头。

第79章 大结局(完)

  如果说真的没有半分惧怕的话,那一定是在自欺欺人。

  卫甚将别在腰后的匕首取出,垂下眼帘,静静看了一会儿那鞘上的花纹。

  段西湘曾说只要有这把匕首,就足可应付。

  可这匕首到底又要如何将麻烦拒之于外,卫甚自己也不清楚。

  他不太想追问国师,为什么偏偏是他才能救段西湘。

  若说是天意使然,那天意可能比较烂俗一些。

  但纵使天意再如何莫名其妙,卫甚想,那也必须坦然接受。

  他赌不起任何一个可能。

  从他自噩梦中惊醒,突然发现事情所有似乎都并非表象如此时,他就隐隐有了觉悟。

  卫甚不明白自己是因何变成如今不可挣脱。

  他只想着,既然路已经退无可退,那便试着轻松些,不再迟疑,继续前行。

  他深吸口气,并未抬眼去看国师此时的神情。

  匕首从鞘中被他缓缓拔出。

  刃锋是冰冷的,泛着的光苍白又刺人。

  当匕首的刀锋贴上皮肉之时,那种冷就真正让人感觉到了何谓刺骨。

  仿佛寒意是自体内而生,顷刻间蔓延到四肢百骸。

  卫甚极不明显地颤动了一下他的手指。

  然后他下了决心。

  ——一刀划下。

  在钻心刺骨教人冷汗丛生的疼痛中,卫甚忽然想起刚刚登入游戏的时候。

  系统重复了三遍询问,你是否确认要用这个身份继续?

  他点了确认。

  于是身体就像离魂般,轻飘飘飞了起来,落足于这个世界。

  好似便是从那时起,他看待所有,都像蒙着一层薄雾。

  雾里看了花,又要去看人。

  看来看去,竟也分不清什么时候是虚幻,什么时候是现实。

  时间越久,就越分不清。

  卫甚颤抖着在手上划下了最后一刀。

  映着恍如白昼的灯火。

  那块血肉顺着刀锋,静静剥离于他的身体,落在了桌案上。

  这个画面委实不够凄美。

  乍看之下,卫甚觉得自己如今出演的兴许是恐怖片。

  可比这更恐怖的,是国师说:“昭仪娘娘如此洒脱,倒让我有些改变主意了。”

  卫甚:……?

  国师道:“比起这个,我还是更想要你的命。”

  这转折让人猝不及防,卫甚反驳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轻声劝道:“我没办法再刺自己一刀了。”

  国师却笑着回答:“这有何难?我尚有许多力气刺你一刀。”

  ……卫甚抬起眼帘,眉头轻蹙。

  他看着眼前面带笑意却并非在笑的国师,好半晌才叹息着问:“你让我割肉,其实是在玩儿我?”

  国师不置可否地微微颔首。

  国师道:“昭仪娘娘可真聪明……知道我至始至终,都只是想要你的命而已。”

  卫甚想,这孤注一掷的赌其实很没有意思。

  他无法确认国师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只能跟着这万分之一的可能走。

  他很想到此为止。

  可只要回想起段西湘掌心里那种堪称慑人的温度,就无法遏制自己对这万分之一的可能产生希望。

  卫甚没有犹豫更多时间,他问国师:“你和陛下相识多年,他算是你的朋友吗?”

  国师答:“算是。”

  卫甚又问:“那你要我的命,就一定能让他活下去吗?”

  国师也答:“的确如此。”

  卫甚便沉默了一会儿。

  卫甚说:“其实我真的很讨厌这种选择。我的命也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不能轻易交给任何人。”

  ……但很多事情没有办法追究。

  就像现在。

  “可比起要我的命,我还是更舍不得陛下。”

  卫甚想,虽然两个选择无论做哪一种抉择都是在伤害。

  那他宁愿多伤害自己一些。

  谈不上有多么情深意重,只是论起世间情爱,人难免盲目许多。

  他这般说了,就颤抖着手,将那把沾血的匕首托起,示意国师亲自来取。

  浑浑噩噩间,他似乎看到国师蹙了下眉。

  然后那一身白衣,从出场到现在都玄之又玄的人走了过来。

  国师握住了这把匕首。

  或许是时间迫在眉睫,谁也不愿再多迟疑哪怕一秒。

  眨眼间,国师已将匕首的刀尖抵在了卫甚的胸前。

  若能刺破划开,血肉铸成的心脏就会失去跳动。

  这一刀下去——

  卫甚闭上了双眼。

  他沉默着等待,说不清自己到底在等待什么。

  是等待阴曹地府,还是在等待索命无常……?亦或什么也没有等。

  最后一刻,他只抱怨想着白划了自己两刀。

  无声叹息之中。

  他却没有感觉到任何应有的疼痛。

  卫甚睁开了眼睛。

  若说方才是亮如白昼,灯火通明,如今的景象则是昏暗静寂,仅有丝缕光华流转。

  卫甚怔怔看着眼前所有逐渐褪色的景色。

  明亮褪却,便似露出了幽暗的獠牙。

  可这般景象,却比明亮时更令人感觉真实。

  好像所有东西都彻底散去原本的迷雾,呈现出它们本来的面目。

  楠木做的桌案上花纹变了模样,眼前的国师也化为了梦中所见的面容,白衣化黛,眉间朱砂一点,胜似无数芳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