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森麻皈
“为什么?”一条肉须自地面盘升上来,它显得比其他的肉物都要细幼,仔细一看,其顶端如同植物结果一般地坠着一颗“人面心脏”,可不正是白羽的姐姐白语?
少年鬼物将“人面心脏”单手接住,他另一只手伸过来,虚虚地笼着心脏表面,而后抬头看向何太哀:“我是不明白,你是鬼,为什么处处和人在一起,和他们厮混在一起有什么好处?”他说,“人总是寻求同类,鬼也应当跟鬼在一起。如果你加入我,那我们可以一起做很多有趣的事情。”
何太哀也没空去看天师府那些的人表情:“有趣的事?你指什么。”
白羽露出一个矜持的笑容,眼神瞟向那些天师府之人,目中恶意毫不掩饰,几乎凝成实质:“杀人,放火,随便什么,为非作歹。”
他话音刚落,一株曼珠沙华就开始疯长,直接将一名天师府弟子吸食得只剩骨架裹着皮。丛丛“尸花”湿艳已极,舍生忘死的荣盛,处处不详的妖异,白羽见状,笑得畅快。
何太哀抿了一下唇:“我不感兴趣!”
白羽偏头:“为什么?你不是鬼吗?”
何太哀:“鬼难道就要对这个感兴趣?”
白羽:“你能变成鬼,本身就代表着死时的怨恨之意,想要杀人是你的本能,难道不是?”
何太哀沉默了一会儿,半晌,说:“那不是我的本能,我也不想杀人。”
“哈。”白羽如同听到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那样,笑了一声,“这话你自己信吗?我不信,你问问那群天师府的人,你问问他们信不信你。”
何太哀:“我不需要别人来相信什么,我自己知道就好。”
白羽盯着何太哀看了一会儿:“说出这样的话,你是单纯因为不想加入我才说的鬼话,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缘故呢?”
何太哀没有回复。
白羽说:“好,很好。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我也不要你加入了。你不是想离开吗,只要你把在场所有人都杀了,我就放你走,如何?”
***
神国之外,神国初显。
圣洁的白羽飘落,一片华光照耀。
温婪跟虞幼堂齐齐一怔,异常的景象突然出现,不管它表面看起来有多祥和安逸,整件事本身就显得诡异,诡异得不详。
更何况,这似乎是传闻里“神国”,也就是说,神明的国度境界。
现实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种事情了,因为太久没出现,所以如此景象,只出现在人们口耳相传的“传说”里。
神国?既然有神国,那一定有居住其中的“神明”,那么这位“神明”大人又是谁呢?
是了,飘散的白色羽毛,“新|约|教|会”的教宗白羽……
忽然,原本昏迷躺着的小怜直直坐了起来。她面色苍白,口中衔着红玉,眼睛仍旧闭着,就这样迈步跳下了纸鹤,明明是未曾醒来的,却仿佛睁着眼自如行走,居然就这样步态从容地朝着神国异象的方向走去。
温婪想也不想,出手就要拦下小怜。
白色衣裙的女孩子脸上,神色没有半点变化,就像是还在平和的睡梦之中,可她出手击退拦路者的方式却极其毒辣不留情。温婪除鬼的凶名在外,灵力霸道,不轻易出手,出手必然伤人,这个时候面对小怜,他当然不敢使全力,因为小怜本就有伤在身。对于这种难以全力以赴的打法,他经验极少,处处留情,反成掣肘,明明是要拦人,却拦得极为狼狈。
“虞幼堂!”
温婪急得喊了这么一声。
“错金银”正巧在同一时间缠绕而上,不像平日攻击状态下的那种霸道模样,耀金颜色却更像是普通线绳,但尽管如此,小怜还是露出了大约是痛苦的表情。
温婪配合地上前接住小怜,两人对视一眼。
“从神。”
白羽想将小怜变成他的“从神”。
***
何太哀看向天师府众人,但话是说给白羽听的:“你这样做的意义又在哪里?”
白羽盘腿而坐,一手举着心脏,一手托腮,笑嘻嘻的:“意义?难道你做任何事情都要讲求意义?”
何太哀:“每个人做任何事背后都有动机原因,都有一定意义。”
白羽笑了:“是么,意义吗?我做任何事,都是为了让自己开心。如果你要说这个是意义,那大概就是这个了。”
何太哀的脸色并不好看。
白羽说:“我就是喜欢逼迫别人做原本不愿意的事。你除了杀人,又有什么办法能够离开这里?”
何太哀慢慢抬头:“你不觉得你跟他很像吗?”
白羽觉得奇怪:“什么?”
何太哀:“那个长得跟花长老很相似的小少爷。”
白羽脸上的笑容难得消失了,他冷冷地垂目盯向何太哀。
何太哀慢慢道:“你看,他就很喜欢逼迫别人做不愿意的事,你现在行事跟他多像。你原本那么恨他,恨他给你带来的痛苦,可你现在又何尝不是在给其他人带来痛苦?有时候我在想,当年你借他的肚子‘塑体重生’,以那种邪恶方法再生的你,真的还是你吗?”
白羽彻底变成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何太哀抬头:“也许,你早就不是你了,不是原本的‘白羽’,说不定是糅杂了小少爷魂魄的复合体,不然要怎么解释你跟小少爷那越来越相似的做事方式?”
白羽冷笑一声,他重新笑起来了,但那笑容带着几乎化作实意般的扭曲恶意,比过往都要多带一份阴冷的毒:“这件事是我姐姐跟你‘说’的?她想跟我说这个?”
何太哀:“我看到了她的记忆。”
白羽恐吓:“看到她的记忆?我看你离死也不远了,等着被同化吧。”
何太哀似乎并不将这句话放在心上的样子,表情淡淡的;“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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