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证法医3重案组 第114章

作者:云起南山 标签: 都市情缘 强强 业界精英 推理悬疑

  “韩承业确实加入过精利, 但是按他自己的说法,现在已经脱离那个组织了。”电话里祈铭的声音听起来比罗家楠还要疲惫——不是人累,是心累,“他说加入精利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我们怎么问他都不说到底是因为什么,林冬的意思是不要逼迫太紧,让我再给他点时间。”

  不咄咄逼人,这一点罗家楠是认同林冬的,审犯人尚且要张弛有度,何况韩承业并没有任何实质的犯罪行为——至少没人能证明他犯过罪。再者盖寰宇说过, 并不是所有加入精利的人都要通过犯罪获取资格,有背景有资源的人才是他们积极吸纳的对象。像韩承业这样的,招募他的人很有可能看上的是他父亲韩征身为知名移植专家的身份。

  器官买卖是门大生意,当年祈铭的父亲祈东翔被卧底的非法贩卖器官组织处决后,作为他副手的韩征又被迫加入。而像精利这样以捞偏门为主营业务的组织,必然得想方设法抢占市场份额。韩承业不肯实话实说,得考虑他是出于保护自己父亲的目的。

  不过韩征还会重蹈覆辙么?之前他干过的事儿因年代久远,人证物证均不可考,可要是再干,抓一现行肯定得坐牢。再怎么说也是年近六十的人了,不打算安度晚年?

  凌晨时分的火车站月台上,灯光依旧通明,几乎看不到人了。罗家楠坐到通往候车大厅的楼梯台阶上,点上支烟,面上露出点疲态:“要不这样,等我忙活完付梅的案子抽空查查韩征,他要真还干那违法犯罪的买卖,指定得抓他,到时候韩承业不说也得说了。”

  “林冬说他会去查,让你先专心办手头的案子。”

  此时此刻祈铭不由暗暗感慨林冬的前瞻性——就知道罗家楠会想着去查韩征,所以林冬提前把事情揽了过去,一是觉着身为朋友有必要帮祈铭的忙,二是看罗家楠天天忙的连睡觉的功夫都靠挤,怕他忙中出错。

  “嚯,林队真仗义。”

  罗家楠仰头冲着空中呼出口烟,压在胸口的闷气终是喘顺了点。他一向觉着林冬这人挺功利,虽然没庄羽那么乍眼,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的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没想到关键时刻还真靠得住。不过话说回来,能让唐二吉同学死心塌地的喜欢,那必得是有点高贵品质的人才行。

  祈铭“嗯”了一声表示认同,又问:“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火车两点半进站,我不来回折腾了,就在这等着把人提回局里。”

  “吃饭了么?”

  “啊?吃……哦,吃了,刚欧健给买了俩面包。”

  他话音还没落,就听欧健在后面喊道:“大师兄!站内超市都关了!我什么吃的都没买着,还好站长给了两盒方便面,你等着我给你泡去!”

  “……”

  罗家楠白眼朝天一翻,心说你丫就特么毁我吧啊!

  果然,祈铭幽幽叹了口气,不轻不重的责怪他:“忙归忙,饭一定得按时吃,你不怕再胃出血进回医院,我还怕去停尸间领你呢。”

  听出媳妇又替自己操心了,罗家楠哼哼哈哈的应着:“啊,知道知道,你早点睡,我吃泡面去。”

  “不行回车上睡会,这两天又降温了,别感冒。”

  “嗯嗯。”

  “那……挂了?”

  “诶。”

  听筒里一阵沉默,两个人都等着对方先挂电话。片刻后罗家楠轻笑了一声,柔声道:“早睡,我先挂了啊。”

  然后他挂上电话,随即点开通讯录调出夏勇辉的号码,犹豫着要不要给对方拨出去。与其等着林冬去查韩征,不如让夏勇辉直接去问韩承业,毕竟俩人有过一段。但是那俩人现在的关系好像很糟糕,问可能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搞不好还难为了人家小夏。

  他这正琢磨着,欧健端着两桶热腾腾的泡面过来,坐到旁边递给他一桶:“师哥,趁热吃,你胃不好。”

  罗家楠真不知道该夸他还是骂他,是,面条是热的,可坐风口这吃,那不擎等着灌一肚子冷风?

  “走走,上候车大厅里吃去。”起身嫌弃的拍了一把欧健的肩膀,他径直朝里走去。

  欧健屁颠颠跟上,一边吸溜被冷风吹出来的鼻涕一边说:“刚淼淼姐夸我来着,说我临危不乱,勇气可嘉。”

  “诶,我可告诉你,这事儿回去谁也不许说。”罗家楠差点忘了叮嘱这小子回去可千万别吹牛逼说跟火车站跳月台救人了,要让祈铭知道又得替他担心后怕,“就面条吃了,全给老子烂肚子里听见没有!”

  “……”

  欧健委屈巴巴的看着他——为啥不能说啊?我好不容易有点值得炫耀的资本,还指着拿这件事上师姐那去刷脸呢!

  进候车大厅挑了把看着顺眼的椅子坐下,罗家楠接过泡面桶拔下插在上面的叉子,掀开盖子咕咚咕咚喝了两口热汤。其实不该喝烫的,祈铭老念叨他冬天喝太烫夏天喝太凉,过冷过热都刺激胃黏膜。可这两口热汤下肚,暖意顺着食管流进胃里,周身寒气被驱散的一瞬,感觉别提有多舒服了。

  身上一舒服,心情也随之放松下来。秃噜两口面条后他再次拿出手机,给夏勇辉发了条信息过去,询问对方是否醒着,如果是的话给他回个电话。很快,那边电话打了过来。打从跟韩承业冷战开始,夏勇辉持续失眠,一闭上眼就是那人在脑子里晃,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有些话不好当着欧健的面说,罗家楠起身走到候车大厅的角落里,对电话那头说:“小夏,拜托你个事儿。”

  “有关韩承业是吧?”夏勇辉的语气听上去并无波澜,似是早有预料,“刚林队给我打过电话了,问我能不能和韩承业谈谈。”

  ——嘿!林冬,你可真能算,每一步都走在我前头了啊。

  暗自腹诽着,罗家楠不好意思的笑笑:“那……你什么想法?”

  “我给他打电话,他不接。”夏勇辉轻叹了口气,“其实你们问不出来的话,我也一样,说真的,你们去问可能比我还更容易,毕竟……我和他之间是信任度的问题。”

  罗家楠紧着安慰:“小夏,你千万别埋怨自己,你那么想一点错都没有,换我,我也——”

  “遇到符合嫌疑人画像的情况,你会怀疑祈老师么?”

  “……”

  罗家楠哑然。他当然不会怀疑祈铭,哪怕是有DNA证据摆在面前,他也得考虑是不是祈铭有个流落在外的孪生兄弟。虽然这种想法很主观,很感情用事,但他就是完完全全的相信,祈铭不可能干出有违道德准则的事情,更不可能以执法者的身份去碰触法律的底线。

  意料之中的沉默,夏勇辉苦笑着:“看,这就是问题所在,如果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不会有所怀疑,有关付梅的案子我确实踩到他的底线了,换做是我也不可能轻易的原谅对方。”

  “不是,小夏,你俩……你俩不也没认识多久么……”罗家楠一向不善于安慰人,只能尽量往宽心了说,“要跟我和祈铭似的,生死关头都一起经历过好几次了,那才有信任度可言……嗨,他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没错,真的,我给你打包票。”

  听筒那边传来夹杂着叹息的笑意:“谢谢,罗家楠,这么多年了你一点都没变,我真的一点都不后悔喜欢过你。”

  “啊?啊……哈哈……我那个……我……我这人就直肠子……没……没那么多弯弯绕……”感觉对话画风突变,罗家楠一时间尴尬到挠头,赶紧岔开话题:“那……他要不接你电话就算了,我想别的办法……”

  然而夏勇辉很坚定:“不,我再试试,不行就去找他当面问,毕竟事关祈老师,别的忙我帮不上,动动嘴总还行。”

  罗家楠深表感激:“那就先谢谢你了啊,哦那个欧健喊我了,我先忙去了啊,你早休息。”

  其实欧健正忙着秃噜面条,压根腾不出嘴来喊他,他这么说只是为了尽快结束令人尴尬的通讯。

  “你也是,忙完早点睡。”

  “嗯,有消息及时通知我,晚安。”

  挂上电话,罗家楠把手机按在胸口使劲顺了口气。这家伙,突然就表白了,虽然是过去式但也挺刺激心脏的!不过静下心想想,居然还有点小骄傲——

  嗨,没辙,谁让我就遭人喜欢呢!

  TBC

第一百八十七章

  凌晨两点半, 列车准时进站。罗家楠迎着两位负责押送白弘兵的同僚上前,简单沟通了几句,招呼对方上车回局里休息。白弘兵一路拷着, 腕上裹着件脏兮兮的外套以免被同车旅客看到手铐。那两位负责押送的同僚说, 中途除了要求上了趟厕所, 白弘兵一句话都没说。

  爱说不说, 等到局里再问。回去的路上罗家楠强撑着眼皮开车, 刚在月台上冷风呼呼吹还没觉着多困, 进车里一暖和困劲儿就上来了。为了分散点注意力, 他不时的抬眼从后视镜里观察被夹在两位同僚间的白弘兵:乍看是个老实巴交的面相,眉眼低垂,毫无逞凶斗狠的劲头;同时他还注意到, 白弘兵的颈侧有几道淤痕, 看着像是被谁用指甲狠抓过一样。

  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瞬间困意全无,劈头盖脸质问道:“白弘兵!李燕呢?”

  后座上的人猛地一颤,始终低垂着的脑袋埋得更深, 几乎夹进了膝盖之间。欧健冷不丁没反应过来大师兄意欲何为,不过困劲儿是被吼飞了。顾不上多想,他回身看向白弘兵,在后座同僚错愕的注视下厉声重复了一遍罗家楠的问题:“问你话呢!李燕呢?”

  “……”白弘兵止不住的哆嗦,车里响起喀拉喀拉的动静——是他腕子上的铐互相敲击所致。

  等不及他的回答,罗家楠吼了起来:“老三!给陈队打电话!联系温州警方去查白弘兵的暂住地!”

  现在欧健彻底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罗家楠怀疑白弘兵对李燕实施了犯罪行为。虽然不知道大师兄的念头因何而起,但眼下服从命令听指挥准没错。脑子里转着电话已然拨出,接通后刚说没两句,手机被罗家楠劈手夺了过去:“陈队!告诉那边带上法医!人可能已经死了!”

  这边电话还没撂下,就听后座上传来极其压抑的哭声。罗家楠的表情则在哭声中愈发凝重, 拽出警灯置于车顶,拉响警笛,呼啸飞驰于夜幕下的道路之上。

  —

  “人没死?哦,那太好了……行,送医院了就行,辛苦你们了。”

  挂上电话,陈飞回手敲敲单向玻璃,给罗家楠从审讯室里叫出来。白弘兵进来就只是哭,哭累了就一点动静没有,罗家楠跟他对着支应了快仨钟头,这会外面都该泛起鱼肚白了。

  听说李燕没死,罗家楠顺出口气,跟陈飞头对头点上烟,放松的呼出一口,转头望向单向玻璃后缩在审讯椅上的白弘兵:“没死就行,这小子的嘴应该能撬开了。”

  先前白弘兵被列为杀害付梅的嫌疑人,只有动机却没实质证据支撑,如果不是这小子中途下车开溜,罗家楠其实还不太有准谱。后又听说是在水库边找着的,看样子意图寻短见,他又觉着付梅的案子是白弘兵干的没跑了。直到在车上看到对方颈侧的新鲜抓痕,他突然想到白弘兵产生畏罪自杀念头的很可能不是因为付梅,而是新近发生的事情导致其崩溃。毕竟人已经上车了,要想跑,早怎么不跑?

  那么到底是因为谁呢?除了李燕,无作他想。

  温州警方那边给的消息是,他们在白弘兵的暂住地发现了昏迷不醒的李燕,其颈部有扼痕,已送医院进行抢救。房间内有打斗挣扎的痕迹,这应该就是白弘兵颈部抓痕的由来,具体发生了什么得看白弘兵的供词。那边还特意表达了对他们的谢意,说幸亏提醒了带法医一起去,要不当时都没人发现李燕还活着。

  连见惯尸体的警察都没发现李燕一息尚存,更何况是重卡司机白弘兵了。罗家楠大概能推测出白弘兵的心路历程:出门前和李燕起了争执,不管因为什么,总之是让这座沉默的火山彻底爆发,不只是言语,甚至还有肢体冲突;他死死掐住李燕的脖子直到对方一动不动,以为人死了,落荒而逃;在火车上接到妻子的电话,想到自己即将面对警察询问,深感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正好车到站,决意下车自寻短见;然而结束生命需要极大的勇气,哪怕是已经毫无退路,他也无法轻而易举的下定决心跳进水库之中;他在黑暗中绕着水库不断徘徊,内心的恐惧和仓皇已达极限,直到被警方发现,束手就擒。

  旁边欧健一边吸着二手烟一边听罗家楠和陈飞跟那分析案情,呛得直皱眉头可眼里还是闪着亮晶晶的光芒。涨姿势啊,果然,跟着大师兄混有前途。

  听欧健念叨着自己啥时候能一眼认出杀人犯来,罗家楠嗤笑着朝他喷出口烟:“慢慢练吧啊,你小子的道行还差得远呢!”

  挥去飘到眼前的烟雾,欧健不好意思的笑笑:“嗨,我这不学呢么。”

  “家楠,别闲聊了。”陈飞朝镜子抬抬下巴,“赶紧先审了,明儿温州那边就过来人了,李燕的案子归他们,付梅的事儿还得咱摸。”

  罗家楠摁熄烟头,薅过欧健进屋继续审白弘兵。听说李燕没死,白弘兵出了好大的一口长气,就跟从被抓到现在一口气没喘过似的。随后不再沉默和哭泣,一五一十的将事发经过交待清楚——

  接到妻子的电话得知丈母娘出事,他赶紧买了最近一班能买到的车票。结果该去火车站了李燕不让他走,理由是自己第二天要去产检,他必须得陪着。殷秀不知道他和李燕的事,而丈母娘被害身亡这么大的事情,他要是不赶紧出现,任何理由都搪塞不过去,所以他没法编瞎话再拖延一天时间。然后李燕就骂他窝囊废,要亲自给殷秀打电话彻底把事儿说开了,省得他今儿推明儿,明儿推后儿的,总是下不定决心和殷秀提离婚。

  白弘兵怎么可能让她打这通电话?妈刚死,老公又要离婚,这不是要殷秀的命么!他立马就去抢手机。一是心里有气,二是他搬货搬出一身腱子肉,力气远在李燕这种养尊处优的女人之上。争夺间力道拿捏不准给李燕推了个趔趄,这下算把一盆冷水泼滚油锅里了,李燕哪受过这种委屈,当场就炸了,劈头盖脸的骂。

  李燕也是心里憋屈。正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身边形形色色的男人多如过江之鲫,可没一个不是图她钱的。当初就是看上白弘兵人老实,又是介绍生意又好吃好喝供着,谁承想喂出条白眼狼!再说自己年纪一大把了还想着给人家生个孩子继香火,让他陪着去产检都不肯,还打她!这他妈还能不能过了!?

  又是窝火又是委屈,李燕的话是越说越难听。白弘兵说自己一开始没想和她起冲突,可李燕嘴里蹦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在拿刀捅他的心——“没本事的老农民,你爹卖儿子,把老脸撕下来糊板凳人家都得嫌硌屁股”、“穷逼倒插门女婿,死了都他妈进不去祖坟”、“没我!你一辈子都混不出个男人样”、“真当自己是个爷们?生下来就是个做鸭的命!”……

  李燕越是骂,白弘兵脑子里越是空,等到回过神来人已经被他摁床上掐得没气了。

  他说直到接到殷秀打给自己的电话,才发现是在火车上——怎么从家里出来的,怎么到的车站,怎么上的车,浑浑噩噩,一概不知。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成杀人犯了,而且马上就要接受警察的当面询问。他承受不住那种被逼入绝境的压力,果断选择下车逃离一切。

  可去哪?不知道。后面该怎么办,更没主意。在火车站外漫无目的的游荡了一阵,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用死亡来洗刷自己的罪恶。然后打了辆黑车,问司机哪有水库,直奔那去了。

  后面也和罗家楠推测的差不多。他不敢跳,看着那幽深的一潭静水,腿上跟灌了铅一样,抬都抬不起来。他又想着给110打电话让警察来抓自己,毕竟自首可以混个从轻发落,可在身上摸半天却找不到手机。

  罗家楠知道他手机去哪了——掉那辆黑车上了。黑车司机见是新款的三星能卖上点钱,顿生贪念,担心失主靠定位找着直接给关了机。当地警方排查白弘兵行踪时发现黑车司机支支吾吾的,似有隐情于是多追问了几句,发现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审到这,有关李燕的案子,案情基本明朗。白弘兵因涉嫌故意杀人而被刑拘,后面的批捕起诉审判流程将移交给温州警方处理,罗家楠他们还得找有关付梅案的线索。这起案子白弘兵没有作案时间,付梅死亡前后的时间段里,他正在省际高速上跑活儿,这个等到白天上班了,去和高速公路管理局调取相关路段的收费站出入口监控就能查证。

  让欧健给白弘兵倒了杯水,罗家楠等他喝完问:“你知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付梅为什么大把的花钱?”

  苗红去查了付梅的账户变动记录,都是她自己去取的现金,无法追寻到底是交给谁或者花到哪去了。殷家父女不知道她把钱花去哪了,眼下最大的希望是从这个不争气的上门女婿嘴里掏出点线索来。

  既已交待完自己的所作所为,卸去重压白弘兵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罗家楠问什么便照实答什么。只不过这件事他也不很清楚,眯眼想了一会才说:“我之前……之前听她和谁打电话提起过……说认识了个能人,说什么什么……逆天改命?她还劝我捐点功德钱,说可以保佑我不会在高速上出车祸。”

  罗家楠闻言眉头一皱——靠!这怎么又扯上封建迷信了!

  —

  熬了整整一个通宵,罗家楠吃完早饭去法医办混沙发补眠。睡不了多会,温州的同僚中午就到,去休息室放平了睡的话,起来的时候过于艰难,不如跟祈铭买的沙发上凑活一会。

  进屋发现少了个人,他问:“小夏今天没来上班啊?”

  看了眼全神贯注盯着电脑屏幕的高仁,祈铭小声说:“他请假了,说要去医院跟韩承业谈谈。”

  “上班点去,那姓韩的能见他?”

  “我也不清楚他什么打算,总之是请了一天的假。”

  “哦,八成是去堵人家了吧。”罗家楠熬得几近灯枯油竭,没精神顾别的事,往沙发上一窝,搭好外套闭上眼,顺带嘱咐祈铭:“十点半叫我啊。”

  没等祈铭应他,头一歪,咕咚就睡过去了。

上一篇:给爷活!

下一篇:金嘉轩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