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惊悚世界抠糖吃 第44章

作者:朝邶 标签: 情有独钟 无限流 甜文 推理悬疑

  络腮胡烦躁的低吼:“别过来!”

  他的手速很快,指甲缝隙里全是血迹,围观在四周的一双双眼睛逐渐睁大,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疯狂的举动。

  好好的皮肤已经成了溃烂的泥泞,络腮胡还没停下。

  血开始沿着他的颈侧皮肤往下流,染红了水缸,乳白色的液体由粉色变为鲜红,触目惊心。

  缸中的水随着络腮胡的动作不停晃动,由他颈侧流出的血却渐渐变少。

  人在失血到一定程度后是会休克的,可到了这个世界,络腮胡一直蹲坐在水缸中,直到鲜血流尽才停下动作。

  面具下的两只眼睛瞪得很大,从洞孔可以看见一点包裹在眼球上的血丝。罩在脸上的面具松动,被模具做出的僵硬五官有了生动且痛苦的表情,无人敢走近查看。

  过了良久,终于有人开口:“他怎么不动了?”

  蒋夙问宋袭:“哥哥,他死了吗?”

  天真稚嫩的童音说出的话令人遍体生寒,李钟拿起一根竹竿,隔着很远戳了戳络腮胡的肩膀。

  几番过后,李钟道:“死了。”

  “怎么可能!”双马尾捂着嘴往后躲,“一个人怎么可能用手指把自己的动脉给……”

  “没什么不可能的。”红色连衣裙看了她一眼,“在这里,任何诡异的事情都可能发生。”

  张秋林沉默片刻,问:“纸还做吗?”

  “当然要做。”向导悠哉悠哉地从外面走进来,似乎刚吃过早饭,舌头顶在腮帮子里挤弄牙缝。

  他伸手拎起死去的络腮胡看了两眼,嫌弃地丢回水里,对一直安静守在角落看守的妇女说:“找人来把他拖出去。”

  人来的很快,两个男人抬起络腮胡的上半身,另一个则负责抬起他的脚,麻利地把人横着抬出去,丢进了河中。

  听着尸体砸出的巨大的水花声,宋袭打了个寒颤,想起祠堂里的牌位。

  第486个,显然是为络腮胡准备的。

  看大家心不在焉的样子,向导用力鼓掌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做纸是一项需要有耐心和专注力的工作,我希望大家都能打起精神来,尽快完成。”

  其实就算是向导不催,大家也会想尽办法早点完成。

  这地方死了人,每个人都觉得晦气,尤其是那缸子被血染红的水一直放在那里,每每经过都让人感到恐惧。

  向导敦促完就走到一旁,抱着胳膊,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态度盯着院子里。

  宋袭和李钟、洪娜两人对视一眼,打算走人。脚刚踏出体验馆的大门,便看见许多人从巷子那头,气势汹汹的走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民宿老板和画家。

  宋袭拉住李钟挡住自己,“应该是来找我的。”

  “那怎么办?!”李钟心里乱糟糟的,向导是认得他们的,往体验馆内躲根本行不通。

  他问:“你确定老板认得你的脸吗?”

  宋袭无比肯定,两人打过照面还说过话,除非老板失忆,否则不可能认不出他。

  “……”李钟从宋袭绝望的表情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看着那些一步步靠近的镇民,他揽着青年和洪娜,顺便用脚勾了一下蒋夙,“先回里面去。”

  蒋夙灵活地躲开,站在原地道:“你们两个把衣服对调一下。”

  李钟无语:“他们认的是你哥的脸,又不是衣服,换不换有什么关系。”

  蒋夙不再出声,目光带着压迫感。

  李钟起初还能和小孩儿对视两秒,很快就退败,对方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换换换,现在就换!”他粗声粗气地冲宋袭道,“快点!”

  宋袭看了眼向导和看守妇女,见两人没注意他们这边,迅速扒下衣服跟李钟交换。

  镇民们跟在画家背后进了体验馆,画家粗略扫了眼在场的游客,偏头对民宿老板说,“人你还记得吧,找出来。”

  老板从人群中走出来,挨个打量辨认。

  宋袭抱着蒋夙,脸埋在小孩儿的颈窝上,不停地自我催眠:“认不出认不出认不出……”

  “吵死了。”蒋夙语气不耐,手稳稳按在青年的肩上,带着安抚的意味,“放松,她找不出你的。”

  之前偷看画家杀兔子时宋袭就发现,画家的指缝中夹着锋利的刀片。

  那种刀片他知道,专门用来替换老式剃须刀刀头的,锋利无比。

  只需轻轻从指腹上一划,皮肤上就会被割开,肉绽血流。他应该就是这样杀了胖子。

  上锁的画室俨然是画家的禁地,若是被老板找出来,宋袭毫不怀疑自己会成为下一个被放血的人。

  抱着蒋夙的手不自觉的收紧,语气没有多惶恐,甚至带着点玩笑,“夙夙,你要保护我吗?”

  被青年手掌贴着的后背微微僵硬,蒋夙用手推了两下,烦躁地命令,

  “你别抱那么紧。”

  宋袭放松一点,分神看向正前方。

  老板很认真的在看每一个游客的脸,从额头打量到鼻子,再由鼻子到嘴唇,最后是衣服着装。

  轮到李钟时,老板的目光顿了顿,视线在对方身上那明显紧绷的衣服上晃了好几遍,略微不解地移开视线,开始观察下一个。

  李钟只是第一个关卡,宋袭知道,更严峻的在后面。

  随着老板的脚步临近,宋袭有些紧张,呼吸变得急促。他怕万一自己被认出,会波及到蒋夙,“蒋夙,你先下去,等他们都走了我再抱你。”

  蒋夙虚虚搂着青年脖子的手一下子收紧,“不行。”

  宋袭:“……”

  蒋夙不高兴的盯着青年的眼睛质问:“你不相信我?”

  宋袭嘴唇动了动,瞅见小孩的眼神暗下来,忙说:“信,全世界我最信的人就是你!”

  蒋夙明显被取悦到,带着几分亲昵地拍了拍宋袭的头,“那你还怕什么。”

  两人说着话,没注意到其他,等注意到的时候,老板已经站在宋袭面前。

  如同对之前每一个人那样,老板的目光仔仔细细地扫过宋袭的五官,略过喉结,来到他的衣服上。

  停留一瞬,她的视线又回到宋袭脸上。

  老板困惑,这张脸在她脑海中的存在感很低,只不过两三秒就忘了对方长什么样。

  又打量了好几眼,她回到画家面前,斟酌再三,老实地给出自己的答案:“没有,那个人不在这里。”

  画家暴怒地原地踱步,用力抓扯自己的头发,然后骤然转身,带着满身煞气离开了体验馆。

  人群中有人叹息一声:“不知道又是谁家该遭殃了。”

  话应验得很快,下午的时候,有一家人的羊丢了。最后在河里发现了漂浮的尸体。

  羊脖子上开了口子,血放得干干净净。

  镇上的人心情糟糕到了极点,脸上都是郁色,甚至有人冲到韩家小院,指着宋袭他们的鼻子破口大骂。

  “一定是你们激怒了他,自从你们来了之后,看守画馆的老婆子死了,画家也拿我们的家畜泄愤!你们就是一群灾星!你们为什么还不死,为什么!”

  宋袭只觉得好笑,“拉我们垫背的时候怎么不说是灾星。”

  镇民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眼神躲闪,“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宋袭走过去,跟镇民面对面,“画家一直在偷你们的家禽家畜,你们心里一定很恨他吧。可是能怎么办,他跟白家小姐以前是情侣,你们不敢招惹他,只能忍气吞声。”

  镇民脸色大变,后退一步,被洪娜给一把推了回去。

  洪娜抱起胳膊,逼问时的气势很强,“如果哪天画家没了,镇上就能平静有点了吧。”

  “你别胡说八道!”镇民惊惶,想换个方向离开,被李钟给堵回去。

  有人主动上门是好事,省得另外费工夫找人询问,宋袭摆出商量的口吻,“我们只是想向你打听点事,没别的意思。”

  “我什么都不知道!”镇民失措,眼神迫切的落向院门口,希望向导一家能回来救他。

  “我的问题很简单,画家从什么时候开始杀动物,白小姐又是怎么死的,她和画家关系怎么样。”宋袭放低语气,“你说完,我们就放你走。”

  镇上的人都被勒令封了口,他一个字也不敢说。

  洪娜啧了一声,“跟他废什么话,宋袭你不是带了刀吗,直接上家伙。”

  宋袭那把军刀其实没开过刃,削削果皮还行,削人就不太行了。他像模像样地攥紧刀柄,冰冷的刀锋贴在镇民的脖子上。

  李钟长得壮实,适合扮演威胁的角色,“不说就只能切开你的脖子,把血放出来给画家当颜料了。而且你死的事也怪不到我们身上,镇上的人只会以为是画家干的,没有人敢为你报仇。”

  镇民两腿发抖,脸色惨白,“我就回答你们三个问题。”

  宋袭没把刀撤开,反而往前压了一压。

  镇民冷汗直冒,哆嗦道:“画家是三年多以前来的镇上,那时候他就已经住在那家民宿了,停留三天就走了。”

  画家走后不到一周就回来了,依旧没有长待,住了半个月后,他再一次离开。离开前,画家把一些颜料留在民宿,叮嘱老板不要动他的东西,他还会回来。

  大约又过了半个月,画家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小镇,跟民宿老板签下长约,一次租了五年。

  这之后不久,小镇开始丢牲畜家禽。往往是头一天发现丢失,第二天就会在巷子或者借口发现尸体。

  这种情况越来越频繁,却找不出凶手。

  那年初冬,白家买下的那座宅子里终于住人了,是白家小姐。白小姐温婉漂亮,与人说话细声细气的,她是个热爱画画的女人,终日坐在家中写生绘画,由一直给白家看宅子的老婆子照顾。

  一次桥上写生,白小姐与画家相识。

  两人郎才女貌,镇民对这段姻缘十分看好,茶余饭后谈起来都是艳羡和祝福。

  可是在半年后,两人发生了一次争吵,因为白小姐发现了画家的秘密。

  原来,镇上死掉的动物竟全是画家的杰作。

  他一次又一次潜入镇民中,偷走猫狗或者饲养的家禽,将它们杀掉之后把血收集起来,用以作画。

  白小姐知道后根本无法接受,甚至提出了要分手,还说要把画家赶出小镇。

  可她爱的太深,意志也不够坚定,不过被画家哄了几次就没有原则的原谅了他。

  ……

  说到这儿,镇民厌恶地皱着五官,“白小姐本来是个善良的人,肯定是被画家种了蛊,才会成跟画家一样的疯子。”

  两人和好后,画家不再偷偷背着白小姐杀动物,他明目张胆的从镇民手里半强迫的买下鸡鸭,教白小姐如何下手,如何滴血不漏的取血,如何用鲜血和颜料调出最完美的色彩。

  白小姐起初是抗拒的,不少人见过她恶心的蹲在河边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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