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惊悚世界抠糖吃 第66章

作者:朝邶 标签: 情有独钟 无限流 甜文 推理悬疑

  宋袭掩着嘴,仰头又是一个哈欠。他摆了摆手,不在意道:“没事的,他跑不了。”

  花卉园再大也有尽头,花农们齐心协力,要不了多久就能把人找到。

  “我是怕他们找我们要人!”韩先锋只是不想多生事端,“万一他们说我故意放人怎么办!”

  “不会。”宋袭言语肯定,“他们的‘犯错’应该是针对个体,否则方晓乐把小孩拐走的时候,他们完全可以迁怒,给我们定一个‘合谋’的罪。”

  要扣帽子还不容易?在这里,花农们占据更高的地位,倘若不是在遵守某种规则,无法实施更纯粹的杀戮,他们根本活不到现在。

  韩先锋想了想觉得有几分道理,“那你再睡个回笼觉吧,我就先走了。”

  “不睡了。”宋袭瞌睡连天,脑子却异常清醒,就是躺下也不可能睡着。

  掀开被子想下床,感觉到腰上的力量,这才想起蒋夙。

  他把少年的手臂从自己腰侧移放到床上,韩先锋见状一脸怪异,欲言又止,这两兄弟是不是太亲密了点?

  宋袭回头跟韩先锋对视,“怎么?”

  韩先锋:“你们兄弟俩关系真好。”

  宋袭去拿牙刷杯子,顺便往肩上搭了条毛巾,“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韩先锋一愣,是啊,兄弟俩从小一起长大,弟弟被欺负了哥哥帮忙,哥哥不开心了,弟弟负责把人哄高兴,关系亲密,相互携手,这在寻常世界在正常不过了。

  或许是蒋夙宋袭不是一个姓,亦或者是两人气质相差太大,他总是觉得,两人间的亲密有些突兀,兄弟情中似乎夹杂着一点别的。

  韩先锋自嘲一笑,现在活命才是最重要的,别人家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我先出去了,让其他人也别跟着找人了。”

  “一起吧,我正好去水房洗漱。”宋袭回头看了眼窝在被子里的少年,不自觉的放轻步伐,合上了木门。

  洗漱的池子就在公共澡堂外面,除了他以外,还有苏大爷另外一个人正弯腰刷牙。

  把挤了牙膏的牙刷杯子放下,宋袭去了后面的澡堂。

  大概是有人早起洗过澡,里面空气潮湿,顶部的灯光微弱,显得最里面的两个墙角黑漆漆的。

  宋袭仰头看向吊扇,总共四个,昨晚旋转的,是从门口往里数的第二个。

  他在澡堂里找了一圈,没发现吊扇开关。

  既然连开关都没有,那天夜里吊扇又是怎么转动的,被风吹的?还是说,是他无意间触碰到的那个“人”干的。

  宋袭带着疑问洗漱完,回到房间时,蒋夙还在睡。

  他挑开被子,捏着少年的鼻尖,“起床了,懒猪。”

  蒋夙眉头紧皱,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捏着青年的手挪开。他侧身,脸埋进宋袭的枕头里,深深吸了口气,没睡醒似的呢喃一句:“有哥哥的味道。”

  宋袭抽走了枕头,无语道:“什么味道,汗臭吗?”

  蒋夙瞬间清醒,眼底闪过一丝躲闪,仿佛做了什么坏事。转瞬,他从床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床前的青年,有点做坏事被抓包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自上而下的眼神锋锐如刀,宋袭忽然有种被野兽盯上的危机感。

  他咳嗽一声,正要打破氛围,少年忽然弯下腰。

  他的脑袋埋在青年肩颈上,鼻尖擦过他的锁骨,呼吸带进带出的气流,放肆的摩挲着下面细腻的肌肤。

  蒋夙的双手如同钢筋铁骨,圈住青年的肩膀不放,闷声说:“我没有开玩笑,是很让人安心的味道。”

  宋袭只当他在撒娇,特别享受,大喇喇的拍了拍少年的后背,“快起吧,要到吃饭时间了。”

  “哦。”蒋夙的嗓音低下去,脸很臭。

  宋袭笑着用力回抱一把,“现在够了吗?”

  蒋夙怔了怔,低头摸摸鼻尖,半晌,蹦出一个回应,“嗯。”

  早餐时间,剩下的八个临时工们汇聚在一起。不远处,本该饭后聚在一起消食聊天的花农们,今天一个也没有。

  大家心知肚明,他们肯定是忙着抓寸头去了。

  沈婷玉的筷子在稀饭里搅动,冷声说:“方晓乐真是个蠢货,明知道不可能跑掉也要跑。”

  程雅雅一如往常不说话,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说话刻薄的沈婷玉。

  “乱了阵脚,也不是不能理解。”苏大爷喝完稀饭,抹了把嘴,“毕竟,这世上谁不怕死呢。”

  沈婷玉:“是啊,所以有些人就只会学菟丝花,只知道攀着别人活。”她轻笑的声音如同银铃,“你说是吧,雅雅。”

  程雅雅缩了缩肩膀,抱着碗安静地继续喝。

  宋袭假装没发现众人间的明枪暗箭,拿过蒋夙手里空掉的碗,送进食堂。

  食堂大妈对于烧菜做饭,洗碗刷锅很是厌烦,手里的东西摔得乒乓作响,见有人进来,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

  宋袭轻轻放下碗,走路几乎没声,就怕动静整大一点会刺激到大妈,大妈一怒将锅扣到他的脑袋上。

  饭后,大伙儿歇了有足足半个小时,一日一度的早会终于开始了。

  隔着老远,宋袭就看见寸头被花农们押解着走来。

  他蓬头垢面,脸上挂了彩。感觉到众人的注视,他快速抬头,灰暗的眼睛里迸射出精光,拼了命的挣扎。

  “韩哥!宋袭!救我,快来救我!”

  他知道自己的呼救有多苍白无力,于是放出了诱饵,“我知道出口在哪里了,我真的知道了,你们救了我,我带你们出去!”

  诱饵的可信度太低,无一人动容。

  很快,寸头就被压到了台子下。他周围站满了体格健壮的男性花农,他们把人围在正中,注意力全落到了上面。

  王总笑呵呵的走来,先是对昨日的工作做了一番总结,随即看向下方的寸头:“方晓乐,请你到台上来。”

  “不,我不去!”寸头声嘶力竭地喊。

  围着他的花农们冷着脸,粗声大喊一声“安静”,随后把他整个人从地上悬空抬起,托举着送到台上。

  未免他闹腾,还把他的嘴堵住了。

  王总眯着眼睛,满意地打量着寸头,片刻后,他对台下的人说:“方晓乐今天不方便说话,就不必自我忏悔了,由我亲自来述说他的罪行。”

  “昨日,他无故迟到,没有主动认错不说,还企图蒙混过去。不但如此,他还恶劣的拐骗小孩!你们说,这种人是不是该受到惩罚!”

  “是——!!”花农们异口同声,声音震天。

  寸头急得眼眶通红,不住的摇头。

  王总走过去,扯掉他嘴上的布条,“你自己说说,到底错没错。”

  “我错了,我不该迟到,不该骗小孩半夜出门。”他双膝下跪,仰头望着王总,“王总您开开恩,放了我这一回,我不回去了,我留下来给您当牛做马好不好,只要您不惩罚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这怎么可以。”王总摇头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既然错误无法弥补,惩罚自然也不可能免除,没有人能例外。”

  他朝台上的花农使了个眼色,寸头立刻被重新堵住嘴巴,拖了下去。

  王总如同昨天一样,把宋袭他们叫上台去,挨个发了工资。

  宋袭捏了捏,跟昨天的厚度一样。

  昨天的信封他没拆,如今的这个就更加不会去拆了。只要一想到,那个男人用信封里的钱,给娄桂芬买了裹尸用的草席,宋袭就觉得手里轻飘的信封沉甸甸的,装满了厄运。

  蒋夙看出他的排斥,摊手伸过去,“给我,我替你收着。”

  不吉利的东西,谁拿着都不好,宋袭把蒋夙的信封一并拿过来,带回房间,塞到床头柜底部。

  再出来,寸头已经被带走。

  韩先锋他们一路追过去,不知为何,花农们这次没有阻止他们围观,也没有催促他们去上工。

  “怎么样了?”

  宋袭姗姗来迟,看见寸头被押送到那片草坪上。

  他被迫跪坐在地上,周围坐了一圈花农。

  韩先锋看了眼不远处,那里守着两个拿着镰刀的花农,“他们说这是一个很神圣的仪式,不准我们靠得太近。”

  宋袭远眺,只见花农们一起举高双手,啪啪啪的鼓起掌。

  掌声带着某种不太明显的韵律,一会儿急促,一回儿平缓,声音也时大时小。

  这个过程持续了至少有半个小时,半小时后,他们开始唱歌。

  歌曲的调子十分诡异,内容更是暗藏血腥:

  我有一颗小种子,它怎么也长不大。爸爸犯错了,爸爸不见了,妈妈犯错了,妈妈不见。种子快快长,长呀长高高。今天抽了叶子,明天开了花。真好看,真好看。

  “他们唱的什么玩意儿?!”韩先锋面露错愕,胳膊全是鸡皮疙瘩。

  宋袭的感觉同样糟糕,歌曲反反复复地唱了一遍又一遍,他感觉自己被洗脑了似的,大脑不受控制地回响着古怪的旋律。

  见青年眉头微蹙,蒋夙绕到了他身后,用掌根捂住了他的耳朵。

  蒋夙:“好些了吗?”

  少年的手掌如同结实的屏障,将杂音尽数隔绝,宋袭点了点头,“好多了。”

  蒋夙淡淡“嗯”了一声,目光投向远处。

  歌声在很久后终于停歇,寸头双目呆滞,整个人浑浑噩噩。他以为自会被拖走杀掉,可是没有,他们竟然把他放了!

  获得自由的瞬间,他拼了命的跑回房间,缩进床底不肯出去。

  可一到上工时间,他就被阿奇抓了出去。

  阿奇:“其他人都在劳动,你怎么可以偷懒。”

  寸头不敢再犯错,他手脚并用地爬出来,连声说“我错了”,老老实实朝温室区跑去。

  1号大棚内,正在播种。

  昨天完成了一小半,今天他们得把整个温室全部下满种子。

  宋袭跟蒋夙相互配合,一个用挖坑,放下种子,一个用薄土覆盖,再用喷壶喷上适量的水。一来二去,没多久就种满了一排。

  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没想到男男搭配也能这么事半功倍。

  大家迅速分工,不算寸头,刚好两人一组。

  “我……”寸头孤零零的站在地上,看上去有些可怜。

  阿奇似乎有些看不过去,主动说:“我可以帮你。”

  寸头忙不迭道:“那我来铲土覆土,还有喷水,你只负责下种子就行,这个最轻松。”

  经历了一场惊吓,他变得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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