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法医 第111章

作者:清韵小尸 标签: 强强 制服情缘 推理悬疑

  尸体已经被送去存储了,解剖室里面有大型的抽风机抽着,难闻的味道还是没能马上消散。

  顾言琛问:“你师父呢?”

  戚一安道:“他刚洗了澡去休息室了,年长的那具尸体划开以后,内部腐烂得厉害,直接炸开……”

  顾言琛摆手忙阻止:“可以了,我知道了。”

  戚一安可怜兮兮道:“总之挺惨烈,连我师父也没抗住,中间出去吐了。”

  听到这里,顾言琛更觉得自己口袋里的巧克力棒没白拿。

  他递给了戚一安一包:“先垫一下。今晚你别加班了,好好休息,尸检报告可以晚些给我。”

  戚一安接过巧克力有点受宠若惊:“谢谢顾队。”

  顾言琛去了法医休息室,敲了敲门,里面沈君辞应了一声。

  沈法医下午一连做了两场巨人观的尸检,一直忙到刚才。

  他吐完以后胃里就一直很难受,火烧火燎地疼,额角也在突突地跳着。

  沈君辞一般不喜欢在市局洗澡,但是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取出备用的衣服,趁着没人去洗了个澡,他用了三次浴液,才把尸体的味道洗得差不多。

  洗完热水澡以后,他换上了一件白色衬衣。身体的情况没有缓解,胸口闷闷的,心慌得厉害,手也一直发抖。

  沈君辞走过来把门打开,就这么一动,身上又出了一层冷汗,他没顾及自己的身体,先和顾言琛说了验尸的情况:“凶手是有准备,事先带着刀过来的,金悦文腹部中了两刀,凶器是有锯齿的利刃,等下我把模拟图发过去。大概第一刀就把他的肠子捅出来了,但是凶手没有停手……还有,他是一个左撇子。”

  顾言琛看他的脸色不好,把巧克力棒撕开一角拿给沈君辞,“饿吗?先垫一点?”

  沈君辞摇摇头,他吐完以后饿得胃疼,身上没有力气,可是一点胃口也没有,现在再吃东西感觉也会吐出来。他努力让自己的意识集中,开口问:“你那边呢?”

  顾言琛已经把那巧克力打开,只能自己吃了:“查到了一个小区的前保安身上,这保安已经不接电话不知去向,现在看来嫌疑有点大……”说到这里,顾言琛问:“我给你倒点水?”

  沈君辞低垂了眼眸没说话。

  顾言琛问:“你不会发烧了吧?”他伸手探过去,额头温度如常。

  沈君辞还在撑着:“我就是有点累,你让我歇会。”

  他合上双眼,沉默了片刻才又睁开,眩晕没有缓解,反而越演越烈,他感觉自己正在往深渊滑落。整个人仿佛浸入了深不见底的海水,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往下拖着。

  他再也忍不住,俯身捂住胸口,呼吸骤然急促上来。心脏没有规律地乱跳着,氧气不知道去了哪里,眼前由白渐渐转黑。

  “沈君辞……”顾言琛叫了一声,扶住他下滑的身体,把他搂入怀中,随后抱到了一旁的床上。

  沈君辞头晕得厉害,他急速喘息着,指了一下自己书包的方向,“我包里有药……”

  顾言琛去拿了沈君辞的书包过来,里面有几种药物。

  他以前的外公有心脏病,对急救有些常识。他此时还算是镇静,倒了水给沈君辞。

  沈君辞挑了一盒药打开吃了,一只手紧紧按着胸口,等着这一阵难受过去。

  他不舒服,顾言琛没敢搬动他,也没说话,一直就在旁边守着,观察着他的情况。他在手机上迅速地请好了假,做好安排,脑子里也过了一遍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的要则。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耳鸣褪去,沈君辞终于缓过一口气,他的脸色好看了一些。感觉心跳恢复正常,这才睁开了双眼。

  顾言琛那颗揪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不过短短两分钟,他刚才都吓到差点心脏骤停。

  沈君辞道:“我好多了,就是刚才有点不舒服。”

  顾言琛起身:“走,我陪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这个时间医院快下班了吧?”沈君辞有些疑虑。

  顾言琛道:“医院要六点半下班,我家人认识院长,可以加号。”

  沈君辞试图解释:“其实是当年车祸的后遗症,加上今天太忙漏服了药物,并没有多严重……”

  顾言琛的语气严肃:“假已经帮你请好了,身体的事不能耽误,你要是还不舒服,我可以把你背下去。或者我打个120?”

  在市局里被背下去不亚于游街示众,沈君辞叹了口气道:“我能走,我跟你过去。”

  顾言琛拉着他下楼。

  车一路开到了槟城市第一人民医院,顾言琛给他挂了个心胸内科,还是个特需专家号。

  医院里永远是人满为患,来来去去都是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护士。

  去诊室可以有一名家属陪同,顾言琛陪着进去了,沈君辞也就没有避讳。

  两个人没有等多久就见到了医生。这是位主任医师,沈君辞看了看他衣服上的标签,叫做邱少卓。

  邱医生带着眼镜,大概四十多岁的年纪,说话很快。

  他调出了电子病例道:“你五年前做过心移植手术?”

  不等沈君辞说话他又道:“从病历上看,术后恢复状况不错,只是抗排异的药物需要终生服用,千万不能断服,否则会有生命危险。我以前有个病例,术后十年都健康无事,后来却自行断药,没多久就去世了。”

  沈君辞道:“这两天太忙,漏服了两次,所以有点不舒服。”

  邱医生看了沈君辞当年所有的记录,问明了一系列的情况,然后让他去付款做检查。

  这医生打字开方子都很快。整个体感就像是常规视频开了两倍速。

  走出了诊室沈君辞道:“顾队,我没有有意瞒着你……”他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一下,毕竟普通人听到了心移植都会觉得宛如是绝症似的。

  顾言琛却十分淡然道:“我有过一些了解,心脏移植手术其实已经相当成熟,手术的关键在于有合适的心源。心脏移植以后,除了会有排异反应,需要常年服药以外,基本上是同于常人的,存活几十年的案例都有。”

  沈君辞忽然想起来顾言琛和他说过,他是了解他的。这个手术的事虽然没有记录在个人档案里,但是想要查的话还是有迹可循,顾言琛可能早就知道了。

  两个人说着话,走到了门口的自助付款机前,沈君辞扫了条码,掏手机准备付款。

  顾言琛先一步打开了软件,替他付了钱。

  沈君辞道:“检查费我转给你吧。”

  顾言琛道:“我觉得作为男朋友的话,这些是我应该做的。”

  沈君辞还是看了下单子,坚持把钱打了过去。

  随后,顾言琛陪着沈君辞楼上楼下做着各种各样的检查,从简单的血常规,血压,再到心脏彩超,心电图。

  因为是特需病例,所有检查一路绿灯。

  顾言琛明显对医院非常熟悉,到了这迷宫一般的地方,能够把各个楼层还有化验检查的地方记得清清楚楚。

  沈君辞好奇:“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

  “我朋友过去曾经住过这家医院,我那时候几乎每天都来。”顾言琛道,“然后,我后爸三年前调到这里工作了。”

  到他十岁时,他妈妈嫁给了一位医生,叫做顾文斌。

  准确的说,那位顾医生早就对母亲念念不忘,追求多年,一直没有娶妻,母亲终于被他感动,嫁给了他,他才姓了顾。

  沈君辞想起了自己当年就是住在这家医院的住院部,那时候顾言琛没少往过跑。

  他哦了一声:“你爸调过来了啊?怪不得他认识院长。”

  顾言琛:“其实他就是现任院长。”

  沈君辞:“……”

  整个流程非常顺利,所有结果出来以后,沈君辞拿着单子再去找了邱医生。

  邱医生看了看结果给他开着药:“体温有点低,供血不足,血糖也低,加上抗排异药物漏服,会使你的抵抗力降低,引起晕倒或者心律不齐,导致身体不适。药一定要按时吃,适度锻炼,咖啡不能喝,烟酒的话我也建议别碰,高强度的工作和熬夜我不建议,但是一般强度来说,应该问题不大。”

  随后,那位医生反复叮嘱了沈君辞,一定要按时用药。

  聊完以后,顾言琛为了保险起见,又问医生:“邱医生,你确认各项结果都没有问题吧?我同事职业比较特殊,所以想问得清楚一些。”

  邱医生问:“什么职业。”

  顾言琛:“警察。”

  沈君辞连忙补充:“是法医。”

  邱医生一挑眉,没有再说什么。

  他在打印出来的病例上签上自己龙飞凤舞的名字,随后把病例递给沈君辞,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只要不作死,基本上就没事。但是病人要作死的话,往往医生都拦不住。”

  两个人出了医院,沈君辞没急着走,看到医院不远处有家咖啡店。

  沈君辞:“顾队,我请你喝杯饮料吧。”

  顾言琛:“不是刚提醒了你不能喝咖啡。”

  沈君辞:“我点牛奶。”

  顾言琛看了看他道:“以前我不知道,以后我监督你,不能再喝酒了。”他想了想加了一句,“还有我会监督你,按时吃药。”

  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有点堵车,开出来也是堵在路上。

  顾言琛跟着沈君辞进去,点了一杯金桔茶。

  沈君辞点了牛乳芋泥,今天的队伍不太长,他们拿了饮料,两个人找了安静靠窗的位置,低头喝了起来。

  顾言琛喝着金桔茶,看向窗外,车流来来往往。

  沈君辞开口道:“我还是想解释一下这件事。”

  他低着头,用勺子搅拌着牛奶:“那场车祸发生在几年前的冬天,当时我和父母都在车上。我爸在开车,我妈坐在后排……我坐在前排侧驾的位置上,猛烈撞击之后,我晕了过去。后来我才知道,虽然系了安全带,但是我还是身受重伤,一根钢管刺穿了我的心脏。”

  顾言琛一边喝着茶,一边安静听着。饮料喝到嘴里是甜的,可是心里却是酸涩的。

  他知道沈君辞曾经车祸受伤,也预料到伤得很重,可是听着描述,还是觉得心疼得厉害。

  顾言琛安慰他:“都过去了,现在痊愈了就好。”

  说到这里,沈君辞解开了衬衣上面的纽扣。露出一道旧疤,伤口看得出来是很久之前留下的,已经痊愈,可是看起来,依然让人触目惊心。

  顾言琛看到那道疤,觉得自己的心跳也跟着一停。

  沈君辞整理了一下衣领,把手放在胸口处,他只是轻轻放在那里,似乎血淋淋的伤口还存在。

  人的身体是如此脆弱,脆弱到难以抵御那些重创。

  “医生用很多的设备维持我的生命,给我下了几次病危书,直至心跳停止。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奇迹出现了,医院的另外一位病人脑死亡去世。医院给我配到了合适的心源。感谢那个捐献心脏的人,我得到了第二次生命。”

  顾言琛道:“你能够大难不死,就要珍惜现在。工作没有生命重要,以后你一定要按时吃药。”他顿了一下说,“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不舒服了。”

  沈君辞道:“我会注意。”然后他像是松了口气,“谢谢顾队,你没介意这一点。”

  顾言琛问:“你为什么这么说?我怎么会介意?”

  沈君辞眼睫低垂道:“有的领导会对下属的疾病有些忌讳,在坦白之前,我甚至担心你会对此不快,或者是让我改换岗位。”

  虽然过去顾言琛对他的表现满意,也说过喜欢他,但是他难以预测他知道这件事以后的态度。

上一篇:谎言之诚

下一篇:我自深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