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案现场禁止撒糖 第10章

作者:凤尾松 标签: 强强 业界精英 推理悬疑

第22章 女丑曝尸二十一

  沈睿愣住,在他旁边的周元也把电话给听个七八成,明白了什么事情,也不觉得是意外,反而觉得情理之中,他跟沈睿要了电话过来,对魏茸说:“魏茸,现场是不是布置成女丑死亡案的模样?”

  得到魏茸的确定后,周元让他们找找看死者有没有什么记录私密情况的日记本或者手机录像就挂上电话,他把电话还回给沈睿,“案子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不过我需要你们现在立刻派警察在汽车站火车站这些地方候命。让许笑歌快点把环卫工的数据列举出来给我看看,只要我看了,就能知道是谁。”

  沈睿目光灼灼地看着周元,蓦地拉开车门就出去,“你开车,其他事情我来处理。”

  角色互换,周元开车,沈睿坐在他旁边对他的手下进行任务安排。不过十来分钟他手机响起,许笑歌已经把数据给整理好了,一张张照片发到沈睿的手机上。

  周元把车停在路边,让沈睿和许笑歌开视频。视频刚接通,许笑歌看到视频对面那人是周元,紧张地说道:“周队,整个青州市筛选出来符合你提供的人物形象的女环卫工就这些。”

  他顿了顿,看到沈睿在周元旁边入境,即使办公室没能监督他的人,他立刻也把腰杆子挺得直挺挺,声音不由得拔高如军训那般说道:“老大之前让我查每一起案子发生前后两天,每一个案发地的环卫工出勤人员,我,我有了发现……”

  许笑歌先是给所处的环卫局人员下了协助调查令,调出来每个区的本区环卫工人员。因为每区的环卫工人员一般情况下在一段时间里都是固定人员的,可以直接排查。第一起虐狗案是在老城中心区发生的,那个区的环卫工是一个叫做谢玲玉的中年妇女。

  而第一起女丑案,也是在老城中心区里。接下来的虐狗案和女丑案都开始往周边去蔓延,由于地点不在一个区域,所以给刑警们制造了凶手随意杀人的错觉。

  但许笑歌查了下,第二起女丑案发生时是在晚上,当天早上谢玲玉已经值班了,所以老城中心区晚上就不是她班,但奇怪的是,南区的值班人有事情,就让人顶替了,而顶替人,恰好就是谢玲玉……巧合的是,其他几起案子也是类似的情况。

  听完许笑歌的话,周元才开始翻看他发过来的照片。无意中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他想起那天和她遇见时的情况,把图片给点开,将手机重新放到沈睿手上:“是她,让人在火车站和汽车站蹲点。我们去她家看看。”

  沈睿立刻电话距离谢玲玉家最近的那小区的片警先在旁边守着,等他们一到,一行人立刻朝着那栋老旧的公寓楼四楼最里边的那间房围过去。

  “你往后站,跟在我身后。”沈睿把周元往自己身后一带,拔出枪对着紧闭的门。朝片警打手势,示意大伙儿如何行动。

  得到指令后,一片警动用□□,锁头一开。沈睿一脚就把,门给踹开,率先闪身进去屋里。现在是白天,可屋里漆黑一片,窗帘都是不透光的黑色,房里却弥漫着一股檀香味。

  有片警找到了门边的电灯开关,“啪”一声打开电灯,映目就是一张巨大的遗照,而和遗照并列排放的是一个放大版的女丑娃娃,面前正恭恭敬敬地摆放了一个香炉,被供奉着。

  入屋的片警立刻查看房子,空无一人。

  周元走到女丑娃娃前,将女丑给拿起来。这女丑娃娃是木制的,拿着有些沉。它身后贴了一张纸,那张纸上写了字,沈睿凑过去看了下,说道:“不是你让我找的女丑故事吗?看来也是只有上半部分。”

  “大概是吧。”周元点点头,把女丑放下扭头看向和女丑并排而放的那个遗相,是一个长相很普通,甚至说有点丑的男人,大概三十多岁,照片上的笑容有些憨厚。

  整个屋子很干净,除了眼前女丑娃娃和遗像比较突兀外,其他物件看起来就是一个中年独居的女人应该生活的地方,除此之外,竟也再找不到任何和凶杀案有关的凶器和记录。

  派人守在这屋里,沈睿和周元将女丑娃娃带回局里,调取来了有关和谢玲玉有关的资料。

  看着资料,沈睿觉得从这一刻里,案子里的所有细节都给对应上了,老杨说过,凶手是一个专业人员。谢玲玉二十多年前是护士,嫁人后才慢慢变成了全职主妇。可他有些疑惑,为什么谢玲玉都这个年纪了,还要做出这些疯狂的事情。

  周元把压在遗像下,有关张超伟的资料给抽出来看了会递给沈睿,“因为他儿子吧。三年前,他儿子一场意外死了。”

  “医患关系,被患者捅死了?”沈睿看完资料,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她儿子让患者捅死,捅他的人也受到法律的惩戒关起来了,她为什么对那些人动手?动机是什么?”

  “找到她就能知道了。”周元懒得和他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他眼神放空看着从谢玲玉家里带回来的那个女丑像,大脑似乎陷入了另一种风暴里。

  办公室电话响起,许笑歌接起电话后如咸鱼那般弹起来跑到沈睿面前:“老大,找到她了,前线来话说谢玲玉在垃圾房里洒了很多汽油。不过,她提了一个要求,希望……”说着许笑歌紧张地快速看了一眼还在放空状态的周元,咽口水说道:“希望周队单独和她见面。”

  许笑歌的话音落下,沈睿一伙人拧着眉头有些惊诧地看着周元。一个个眼里都带着千头万绪在思考这个问题,如果谢玲玉真是女丑案子的凶手,她为什么知道周元?周元对于谢玲玉的侧写是根据案子做出的判断,还是和谢玲玉认识?

  “你认识谢玲玉?”沈睿问出了所有人都想要知道的问题。

  周元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神色漠然地回应:“不认识,不过,很快就会认识了。”

  在警方的充分布局下,沈睿和弟兄们包围了垃圾站四周。在周元要进去之前,沈睿拉住了他,除了给局里交代能够听清楚里头情况的通讯器,还叮嘱道:“放心,凡事有我在。”

  周元仰头看着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放他手里,“进去的是我,你别紧张。”

  目送周元进去,沈睿将糖果揣进兜里,用通讯耳机和站在距离垃圾站不远处,和垃圾站遥遥相望的废楼里待命的魏茸通话,他盯着垃圾站说道:“魏茸,盯着里头,里头要出现危机状况,如果能把伤害减到最低就尽量最低,如果不能,就先考虑护着周元。”

  一改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魏茸将狙击枪放在一个对着目标的位置,一只眼对着瞄准器,回应着沈睿的指令,“收到。”

  挂上通讯电话,魏茸始终保持着随时狙击的动作,空出来的一手伸进口袋掏出一只口红,往嘴上一抹,如血一般的红唇,微微向上一勾,透过瞄准器看到周元已经走进了垃圾站的房间里,正挡在谢玲玉的面前,以背对着魏茸的枪支,她眼里散发出寒光,一触即发。

  阳光从窗户射到周元的身上,就好像在冬日里的冰外渡了一层暖意。按照要求进门后,周元只轻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浓重的汽油味在这屋里弥漫,叫他蹙起眉头。

  屋里布置非常简洁,和日常的民房类似,估计也是将这里当做家。只是此刻这家里都被伙汽油桶给围着,一根根火线相连,最后聚集在谢玲玉身上。

  她身上绑着一排鞭炮,似乎只要一有动静,她就引火焚身。

  走过去后,周元礼貌地朝她点点头,拉开凳子在她对面坐下,那表情轻松地好似在和一个比自己年长的长辈在见面,不卑不亢,也毫无害怕。

  如果不说谢玲玉是女丑案的凶手,那么此刻周元会觉得她面前坐着的是一个笑容可掬的阿姨,挺直腰背坐着,不怯场和不怯生,给周元倒了一杯用茶叶泡的茶,推过去:“周先生,很感谢你能过来。”

  “你认识我?”周元眨眨眼轻声问道。

  “见过,你是一个很有爱心很温柔的人。”谢玲玉在笑,由心而发的笑意,她说:“我经常去流芳寺里上香,见过你很多次,从看寺庙的老邓口中知道你工作是警察。还有,前年有次我在扫大街,有一泼妇硬说我扫把弄到她鞋子,一边骂我一边要我赔偿,是你站出来为我解围,不过你看起来应该忘记了这事情,我很感激,一直记着。”

  周元确实对她口中的这些事情没印象,他留学时,只有春节几天在寺庙帮人卜卦。学成毕业回国后,平时虽住在寺庙里,可也极少打理寺庙事宜,都交给邓叔,因此即使寺庙人来人往,他也自当自己在家休息那般放松,并没关注他物。

  谢玲玉说的助人为乐的事情,他更是毫无头绪,这种芝麻绿豆的事情,要都记住,他估计都要烦死自己了。

  “想不到我这样的人都有人在念着,谢谢。不过私事归私事,您也知道我工作,公事公办,我希望待会我问一下工作让我要问的事情时,谢阿姨您能多担待。”周元如和长辈在拉家常那般轻笑起来,认真地与谢玲玉对视,忽的笑容一凝,他问:“这问题有些没礼貌,但我还是很想知道,您为什么要杀那些人。”

  “他们该死。”谢玲玉眸光一沉,原本还有些光亮的眸子此刻变得黑沉沉一片,眼里带着绝不回头的恨意,咬牙切齿地说道:“周先生,人人心里都有一个魔鬼,不是咬人才叫可怕,有时候沉默更可怕。”

  周元没在这个问题继续往下追问,他听出了谢玲玉话里的怒火和拒绝,所以转了一个话题,“今天是您儿子四周年忌日吗?您能告诉我,您儿子是怎么遇害的吗?”

第23章 女丑曝尸二十二

  今日在谢玲玉家里看到了燃烧的香火和给死人焚烧的纸钱,再看资料谢玲玉的儿子张超伟死亡的时间恰好是今日,因此周元打算从张超伟这个方向做切入点。

  听到有人提起她儿子,谢玲玉有丝慌乱,心里有些抵触。但既然是自己把周元叫过来的,她就不能让“客人”失落,不愿意再揪出血淋淋的伤痛重历一遍儿子离去的痛苦的谢玲玉深吸口气,哆嗦着说道:“被人害死的,除了那个他热心帮助着,却以为人家在害他的患者外,还有很多,姜婷、张园、周琳、许玲玲……她们也是凶手,所以她们该死。”

  周元端详着她:“谢阿姨,她们对你儿子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谢玲玉说完这句,就一动不动地盯着周元看,叫周元琢磨不定,要不是他心里素质比较好,换了别人估计早就崩溃了。沉默的时间有些久,久到他以为谢玲玉是不是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时,他终于听到她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只言片语,她说:“正是因为他们什么都不做,所以才害了我阿伟啊!”

  周元耳朵里塞了微型的通讯器,所以他和谢玲玉的对话,在外头的沈睿他们都能听到。里头一举一动,一言一语的紧张氛围,在外边的沈睿并不比周元轻松。在听到周元直接问出谢玲玉为什么杀人时,他甚至手心出了冷汗,立刻接通对话对他说:“你别激怒她。”

  谢玲玉能够接连杀死五个人,心里素质一定是非常硬,但从另一个层面说,她也极易动杀心,所以才会接连杀人。而周元一人在里边,还不清楚屋里头除了汽油还有什么高伤害率的武器,因此一定要走好每一步。

  但周元就是一位优秀的犯罪心理专家,他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动作都有他的意图。他并没理会沈睿的提醒,继续往下问:“什么叫什么都没做就害了阿伟?谢阿姨,您说过,如果阿伟早点遇到我,可能就有人帮助了。不过现在也不晚,只要您愿意,我也可以帮您。”

  “你帮不了我的。现在没人能帮我,菩萨不能,你不能,只有女丑神女才能,而它真的帮我了,让我给阿伟报仇了。”谢玲玉摇晃着脑袋,提到儿子张超伟神情有些恍惚,眼里溢着泪花,她激动地说:“我阿伟是被一个知恩不图报的畜生给捅了,那畜生的爸遇到车祸送到医院,当时情况很危急,我家阿伟都下班了,其他医生看到报告都说九成都是救不了,可我阿伟本来在家和我吃饭,接到电话立刻赶回去立刻准备手术……阿伟的爸也是意外去的,当年他爸出差出了车祸被送到医院说伤太重,即使手术也可能分分钟在手术期间没救了,而我们没在身边,医生不敢擅自决定手不手术,就这样拖了一下,人没了。”

  说到自己丈夫时,谢玲玉眼里只是茫然和无奈,也许人死了太久了,寄托早就从丈夫身上换成了儿子,只是没想到儿子又出事了,那份望子成龙的精神寄托,如风无处可泊,再也抓不住的彷徨,叫她易怒以生嫉恨。

  周元静静地看着谢玲玉,眼里并无可怜,也没嫌恶,只余下一脸的认真。他明白谢玲玉最不需要的是可怜,可怜如果能用来生活,这世界就没那么多可恨之人。

  说到心头伤,谢玲玉擦了擦不小心溢出眼眶的泪水,一手揪着心口的衣服,哽着喉咙喃喃自语地说道:“其实都怪我,会发生这些事情都怪我。我从小告诉阿伟,做人啊,一定要对得起良心,每个人都是天赐的命,人要是没病没痛,没人会愿意去医院。人只要去医院,都是带着恐惧和无措的心情前往的。我告诉他,你是医生,只要有希望,你都要尽力,因为你随便一句话,都有可能让某个人某个家庭奔溃,就好像我以前听到你爸出事一样……”

  那声音无助到了极致,周元忽然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递给谢玲玉,柔声说道:“你没错,你教育的很对。我爸也这样教育我,寺庙神佛都是一个寄托,你即使不能实现他们的寄托,也尽量别让他们觉得自己的寄托无处可依,有时候绝望能害人。”

  “我阿伟当然没错,错得是那些人,是那些没良心的人,特别是姜婷,那女人如蛇蝎,太狠毒了,没人收她,我亲自去收她!”谢玲玉忽然站起来,扯着喉咙咆哮起来。

  即使没有通讯耳机,沈睿也能在垃圾站门外听到里头的大动静。他紧张地站起来,立刻对着连接魏茸的通讯,说道:“魏茸,盯好。”

  “听到!”魏茸继续保持着狙击的动作,瞄准器对着站起来的谢玲玉的头。忽然又见周元站起来挡在了谢玲玉的面前,只好屏住呼吸,继续站定。

  在犯罪心理上,无所畏惧和一脸平和的犯人是最难搞的。能够有喜怒哀乐,会情绪波动的目标人物,是比较容易把握进程。

  谢玲玉主动提起第二起案子的遇害者姜婷,那么这姜婷一定是一个比较特别的存在。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耳机里传来沈睿的声音,“我刚翻了下资料,发现姜婷和谢玲玉的儿子张超伟同一个医院工作,或者说以姜婷这种学历,能够在青州市数一数二得三甲医院工作,还算多亏了张超伟,资料上有走访过青州中心医院,说张超伟和姜婷曾经有过男女朋友关系,具体时间还不清楚,我刚派人去详细调查。”

  周元重新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不应该杀阿伟喜欢的女生,他也应该不希望你这样做。”

  “周先生,如果你知道姜婷对我家阿伟做过什么事情,你应该就不会这样说了。”谢玲玉攥着拳头,用尽所有力气压制着自己想要暴走的情绪。那副摇摇欲坠,因为这几年长年累月干重活儿晒得又瘦又黑的身子,此刻却倔强地挺得很直,她说:“阿伟是青州市中心医院的主任医师,如果他没死,当年就差不多可以升为科长了,都怪姜婷。”

  “阿伟追姜婷?”周元问道。

  “四年前,姜婷被学校分配到青州市中心医院实习,在那个行业,大家都知道,想要在三甲医院就职,学历和能力都要一流。但姜婷只是一个普通的本科生,所以机会很渺茫,而当时负责指导她的人就是阿伟。”说到儿子,谢玲玉的神情柔和了点,“阿伟那么大,都基本没恋爱过,上学时就努力读书,工作后就尽心工作,我也着急,为他安排过几次相亲,但是那些女生都嫌阿伟长得不帅。姜婷知道要留下来,还是要靠关系,没关系即使考第一也不一定能留下,于是就开始每天故意找阿伟,上班找,下班也找,阿伟就以为她也喜欢自己了,就为她打点关系,毕业后就顺理成章,留下来了。也就是这段时间,有人发生了车祸,阿伟冒着压力去手术救治,但情况很不好。家属就在闹了……”

  就在这时,沈睿的声音和谢玲玉同步,“家属在闹,院长多次找阿伟谈话,让他以后少干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也开始疏远他。就在这期间,一名叫做徐宁的男医生从国外大医院聘请过来,和阿伟同一个科室,在医院很受捧。姜婷觉得张超伟没可利用的地方了,便又故意去接近徐宁,疏远张超伟。”

  “张超伟之前就认定了自己和姜婷是男女朋友关系,可姜婷却拒绝承认,并在医院传播张超伟威胁自己当他女朋友,不然就不帮她进医院,一时间,医院谣言四起,都说张超伟人品不行。”

  沈睿的声音还在耳机里响起,周元听着默然。抬起那沉甸甸的眼皮子,忽然有些心疼地看着谢玲玉,他见谢玲玉停下来了,就着沈睿的声音,对谢玲玉说道:“而那段时间院长要提拔心脑外科的科长,原本人选是阿伟,但因为姜婷关系,排除了他。而阿伟因为姜婷拒绝承认,又因为家属每日到医院闹的事情,有一天下班就去姜婷的家,想要面对面说清楚,没承想,患者家属尾随着他,并在姜婷门外拦住他,两人说了几句话,患者家属暴怒,就拿出随身带的刀,捅阿伟。”

  听到周元说出了张超伟和姜婷的事情,谢玲玉有些惊诧,不过这惊讶转瞬即逝,他是警察,有时候稍微动动手指头就能找到世界上所有的秘密。

  活人的秘密很难藏匿。而死人,只要想知道,想尽一切办法,也能从阎王那地儿获得蛛丝马迹。

  而待在青州警局里的许笑歌,听着沈睿的指令在调查张超伟有关的资料信息,一边查询,一边将结果告诉沈睿:“老大,老大,我根据张超伟这名字,查了下青州市警局的档案,发现了很重要的东西,我一边和你说,一边传过去给你看。”

  沈睿看着许笑歌传输过来的照片,他盯着电脑屏幕觉得有些震惊。又听着许笑歌说道:“当年张超伟发生医患案后,院长担心对医院影响不好,就动用关系把这新闻给压下了。之前我们猜测谢玲玉是模仿虐狗案把尸体摆出爬行的状态,现在看来,可能不是。因为档案里有痕迹勘测,表明张超伟被捅了十三刀,根据现场痕迹和口供,死亡之前,他朝姜婷呼救过,姜婷打开过门,看到行凶情况时,又立刻给关上。根据记录,当时张超伟求生强,朝着门爬去,希望姜婷开门救他,但姜婷没开门,后来对警察说的是,她是一个女人,手无寸铁,凶手如此狠,担心开门自己也会遭遇不测,到最后这事情也不了了之。”

  “还有呢?”沈睿拧着眉头严肃地问道,一边又要集中精神听着周元那边的动静。只听到许笑歌那边一阵响动,应该有其他组员去了刑侦科办公室,七嘴八舌说了一些事情,尔后许笑歌声音都拔高了几个度,他激动地说道:“老大,老大,技术科的的兄弟拿到了徐东的手机,解锁了他的手机密码,进入到手机后看到他拍下的几段视频,我马上给你发过去。”

第24章 女丑曝尸二十三

  话音落下,还不待沈睿发问,许笑歌那头又响起敲击键盘的声音,接着不过几秒,他手机提示有信息发过来。他立刻点开,世界好像安静了一下,沈睿震惊地瞪大双眼,片刻后,他觉得所有线索都清晰明了,他有些兴奋地对周元说道:“阿元,你听着,之前我们在考虑遇害者们都没共同点,刚刚技术科的人在徐东的手机里发现了几个视频,除了有虐狗的视频外,还包括了张超伟死亡的整个过程视频。”

  视频的拍摄者应该是徐东,而拍摄地点应该是自家的房子楼上。从视频的角度看,徐东的家应该距离姜婷很近,所以姜婷门外出事时,闹出动静他也能听到。视频不停地播放,从播放的地点看,姜婷的住所并不是在人流处,但四周围也并不是荒无人烟,视频里不单单有行凶者,还有路过的行人,麻木地站在站在凶案现场站定围观,那些人就是周倩倩、张园、周莉……这些遇害者。

  耳边不停地响起沈睿的声音,周元这才明白谢玲玉为什么要说沉默有时候更可怕,围观者也是罪人。所有想不通的地方瞬间清明,所有遇害者都是在同一个视频出现过的围观者和施暴者,所以在谢玲玉的认知里,觉得张超伟的死,也这些人的冷漠脱不了干系,该死。

  至于徐东,在虐狗案里对他的侧写,已经表明了他这个人极度自卑,内心有些薄弱,换句话说,也是胆小。当他面前遇到刺杀案时,对于他来说,他会选择最安全的方式,藏起来。

  不过,显而易见,这种内心脆弱的“避难者”,为了泄发自己被忽略被嘲笑之类带来的侮辱感,只能通过极端的虐杀动物手段。而他从事的恰好是兽类行业,宠物狗自然就是首当其冲的对象。

  一个虐狗者,同时又是张超伟死亡案件的旁观者,压死谢玲玉心里那只老骆驼的迫害者,他其实才是罪恶的源头。

  比凶手还让人胆寒的存在!

  谢玲玉冷笑起来,像是在阐述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故事那样认真,她说:“当年阿伟遇刺,我去医院讨公道,这时徐东找到我,说有当时患者家属整个行凶过程的视频记录,让我花钱买他视频,我把这些年存的钱给了他,看到了那个视频……但也于事无补,院长有关系,可医院把这事情压下来了,给了我们一些丧葬费就算完事了。这时银行又在催我交房贷,我哪儿有钱啊,以前那些交好的人都避着我如避着瘟神,银行把房子给收走了,我能怎么样?我会变成这样,都是他们逼的……”

  周元静静地看着谢玲玉的情绪爆发起来,她的所有愤恨和无奈都在止不住颤抖的嘴角里溢出,最后她停下来看着周元,眼里带着迷茫:“你说,我错了吗?”

  眼神里带着抹不开的迷雾,谢玲玉在深渊里挣扎。因为张超伟的死,她觉得一切都是对的,可因为她是谢玲玉,曾经教儿子“一定要尽力帮助每个病人,他们只有走投无路才迫不得已求救医生,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尽量不要辜负他们的期待,因为绝望比失望更让人接受不了”的善良母亲,此刻却手里沾了鲜血,以血待人而觉得迷茫。

  谢玲玉对周元的谈话,沈睿也能听到。

  就在他准备叫周元不要回应谢玲玉这个问题时,却听到监听器另一头的周元声音清冷地回道:“对于一个母亲来说,你做得对。”

  沈睿皱起眉头,这话是录音的,在职警员这样说话怕是会被叫去谈话,他急忙开口道:“阿元,你别……”

  “可是,对于身为一个人来说,谢阿姨您这样做,和你心中认为的魔并无差别。”没等沈睿的话说完,周元面无表情地看着谢玲玉说了后半句。

  对于犯罪心理专家来说,沈睿觉得应该没人会比周元更了解在这种情况下激怒偏激性重的犯人会有什么后果。他顿时倒抽口凉气,压低声音急道:“周元,你能让我省点心吗?这时候激怒她你想要干什么?”

  周元没理会沈睿暴跳如雷的话,依旧稳如泰山地端坐在谢玲玉对面,表情严肃地反问:“谢阿姨,您觉得您做得对吗?”

  听了周元的回答,谢玲玉一开始有些生气,双手因为激动攥出了青筋,她咬牙切齿地说:“作为一个母亲,我认为并没错。”

  “可是作为一个人你认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