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伏第一天
项海秒回。
-那我去车上等你。
项海一溜烟就下了楼,几乎和邢岳前后脚地上了车。
“这么快!”邢岳看着他笑起来。
“我着急。”项海拉过安全带系好,“邢哥,刚才你们咋都跑楼下去了?我听伟哥还骂人来着,那女的是谁啊?”
邢岳正要发动汽车,就皱起眉,“你一天天的不好好上班,就趴窗台上看热闹?”
“没有,就是偶然间碰上了。我一下午都努力工作来着。”
“那人到底是谁啊?”
邢岳发动了汽车,忧愁地叹了口气,“小海啊,我今天叫人给欺负了。”
“嗯??”项海一下子从座椅里支楞起来,“咋回事?谁欺负你了?”
“就那女的。”
“她咋欺负你了??”
“那人是个骗子。”
“你被她骗了?”项海不可置信地皱起眉,“在警察局里头?”
“嗯。”邢岳点头。
“唉呀邢哥,到底咋回事啊?”邢岳的态度越是不着调,项海就越着急。
于是邢岳就把下午发生的事讲了一遍。没等他说完,项海就撸起了袖子,“操,你干嘛放她走啊?”
“不然呢?”
邢岳侧过脸,欣赏自己的男朋友发脾气。
每到这时,他就怀疑自己是个抖M。不但感觉身心舒畅,甚至还希望项海能再凶一些。
好变态。
项海却不出声了,只是面色沉重地盯着车窗外。
是啊,不然呢?
说她诈骗,邢岳又没损失钱;说她招摇撞骗,报社又不是国家机关;说她扰乱公共秩序,可她明显就是冲邢岳一个人来的;说她没安好心倒是真的,可又能怎么样?
一颗心再毒,也不能对它的躯壳进行审判。
周勋说的没错,赵郎的手段果然多,而且邢岳已经成了他的目标。
该怎么办呢?
“哎,想啥呢?”见项海好半天不说话,邢岳晃了晃他的胳膊。
项海轻轻摇头。
要怎么办呢...
擒贼擒王,斩草除根。只有早一天把赵郎绳之于法,才能永诀后患。
周勋也说了,就快到跟他算总账的时候了。
“嗐,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她那点儿小伎俩,我一眼就看穿了。”邢岳觉得自己刚才把项海吓唬得太厉害了。
“嗯。”项海只是点了点头,显得心不在焉。
“啧。”见他这么敷衍,邢岳又不满意了,“你就没点儿什么表示?嗯?”
你对象我可是被人欺负了呢!你都不打算安慰安慰,亲亲抱抱什么的?
项海这才转过身子看着他,目光坚定,“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噗!”邢岳被他那模样逗乐了。抬手把他眉间拧起的疙瘩抚平,“咋保护?说来听听。”
“还没想好。”项海抿起嘴唇。
还要等机会。
“甭想了,我已经替你想好了!”
“怎么?”项海发现他忽然美了起来,险些错过了小区的大门。
“我需要贴身保护,”邢岳转动着方向盘,“7*24小时那种。”
“......”
“没明白?”邢岳斜了他一眼,“贴身,不懂?”
“就是你每天都...”
“我懂!”别说了...
邢岳把车子停稳,解开安全带,笑着张开手,“那你赶紧贴过来啊!”
-
晚饭前,邢岳答应帮忙收拾明天搬家的东西。
可吃过饭,他就去洗了个澡,换上干干净净的睡衣,舒舒服服地朝床上一躺,“你收拾吧,我帮你看着。”
项海拎着个空纸箱站在床边,“帮我看啥啊?”
“就,看你装得整不整齐,别落下啥东西呗。”邢岳拿手撑着脑袋,惬意地看着他笑。
“那你可挺辛苦。”项海把纸箱搁在书桌上,开始把抽屉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朝里面装。
“没事儿,看一会儿我可能就睡着了。”邢岳大度地说。
项海背着身,一边装箱一边笑,“邢哥,你要是困了就回自己家睡呗,非躺我床上干啥,回头又埋怨我挤你。”
“操,你有没有良心?”邢岳从床头抽了两张纸巾,团成团儿,弹到项海的后脑勺上,“说好的贴身保护呢,一顿饭功夫就忘了?”
“刚才不是贴过了么。”项海把纸团捡起来搁在桌上,肩膀抖个不停。
“7*24小时,懂?”邢岳在他身后嚷嚷着。
“哦。”项海忍着笑,忽然又想起个事,回过头,“对了邢哥,周队为啥说你是我哥?你跟他说啥了么?”
“哦,我就跟他说...你是我的家人来着。”
邢岳垂着眼,床头的灯光暖暖地斜照下来,他的睫毛就投下两片柔软的影子。
“别的都是他自己瞎领悟的,”他撇了撇嘴,“那人就是喜欢八卦。”
项海背靠着书桌看着他,“要不从今天起,我就叫你哥吧。”
“真的?”邢岳立刻抬起眼,目光闪亮。
“嗯。”项海点头,“可以么?”
“太可以了!”邢岳开心得抓过一只枕头,紧紧地搂着。
其实自打中午在食堂,项海被胁迫着叫了他一声哥,他心里就痒痒的。
他喜欢项海这么叫他。不然张晓伟、郑双河他们都叫他邢哥,怎么能体现项海的不同?
这算是一个里程碑吧!标志着从此时起,他们就真的是彼此的家人了。
“那你现在就叫一个!”他开始得寸进尺起来。
“不叫。”项海转过身,继续收拾东西,“等想叫的时候再叫。”
“脾气还挺大。”邢岳又把一个纸团儿弹到项海后脑勺上。
项海把纸团捡起来,和刚才的那个捏在一起,猛地回身,正好打在邢岳的脑门上。
“哎哟!”邢岳又发出了抖M的笑声。
纸箱快要装满的时候,项海拉开了最后一个抽屉。
他的手顿了一下,还是把最上面的那只铁皮盒子拿了出来。
“哥,给你看个东西。”他抱着盒子坐到了床边。
听见他真的改了口,邢岳立刻美滋滋地凑过来,一手从身后搂住他的肚子,“啥东西?”
“这个,还记得么?”项海晃了晃手中的一张小卡片。
这是邢岳第一次送他花的时候带来的。
“你还留着呢?”邢岳当然记得,只是没想到他一直珍藏着。
“当然了。”项海放下卡片,又拿起一只弯成180度的勺子,“还有这个呢,记得不?”
“操!”邢岳一骨碌爬起来,“这玩意你咋也留着啊!”
“必须得留啊。”项海把勺子收回盒子里,“这可是你的黑历史。”
他笑着,又从盒子里拿起一张照片,“来,给你看看我爸和我妈,还有我小时候。”
邢岳赶紧从床上爬下来,和他并肩坐到床边。
“那时候,我好像三四岁吧。”项海把照片递给他,“我们一家人现在就剩下这张照片了。”
邢岳勾着他的肩,把照片摆在两人中间。
照片里,项海的妈妈看起来很温柔,也很漂亮,搂着小项海,笑得很甜。
项海的爸爸看上去也挺帅气,皮肤白净,就是脸上没太多笑意。
而项海就站在两人中间,穿着一套蓝白相间的海军服,正乐呵呵地扬起小胳膊敬礼。
模样傻乎乎的。
邢岳的手指在他脸颊上刮了刮,“你长得像你妈。”
“嗯,他们都这么说。”项海吸了吸鼻子,垂着头,看着腿上的铁皮盒子。
“这个,是我的聚宝盆,以前我爸我妈给的压岁钱,还有用不完的零用钱,我都放在这里面。”
他把盖子盖上,晃了晃,“我从没数过里面有多少钱,但是记得很沉,应该有不少。”
“我舅舅带我去明州的时候,我还特意把它带上。”他也说不清那时候为啥会特意带上这个盒子,而且直到他离开舅舅家也从没打开过。
“你舅舅家在明州?”邢岳有些意外。
“对。当时他领着我坐火车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