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眼 第47章

作者:鸦无渡 标签: 甜文 校园 强强 推理悬疑

应程并未明确回复,只说:“再看。”

“那加个联系方式吧,”喻嘉岐说,“有时间咱们就出来。”

话音未落,宋絮影风姿绰约的从二楼下来,坐进了前方观戏席。

林楚钊望过去,面露疑惑,嘀咕道:“她怎么回来了?”

喻嘉岐以为对方在和自己讲话,转头问:“什么?”

“宋絮影,”林楚钊说,“她不是一直在美国上学?今年突然回来了。”

喻嘉岐对这事有点印象,回忆了几秒,道:“她好像考去了颐大读研。”

两人随便唠嗑两句,再转头时,应程不见了。

林楚钊撇嘴,脸上浮现些许不屑,嗤了声:“好装,真他妈受不了。”

喻嘉岐神色不以为意:“确实挺装的。”

心里却想,哪个有身份地位的人不装,你也一样。

等到花鼓戏剧目全部结束,晚宴开始,应程才又重新出现。

应廉拉他到一旁,严声提醒说:“做事情注意场合,像刚才那种行为不要再出现。”

应程态度极其淡漠,置身事外道:“你们让我来,就该想到会有这种事。”

应廉面色不虞,但周围人多,他没表现出太明显的怒意。

说了句“入席吧”,便去招待其他贵客了。

应程往自己的席位去,半路上遇见秦歆竹。

她独自一人站在那儿,穿了件白色大衣,身形单薄,这么不远不近地看着,似乎比前些日子清瘦了不少。

应程本想直接忽略,目不斜视地越过,却被对方拦住了去路。

无言须臾,秦歆竹平铺直叙说:“一个人在外面,缺不缺生活费?”

应程一顿,神情微怔。

这个问题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好半晌,才依照一贯以来的恶劣态度,回道:“关你什么事。”

秦歆竹面容无波无澜,瞧不出任何感情,说道:“照顾好自己,别生病,记得喝牛奶。”

应程不着痕迹皱了下眉。

只觉得对方用这般神情说出这句话,充满了古怪和别扭。

秦歆竹转身朝反方向走,陪着应廉去招待宾客。

应程停留半秒,错开视线,与秦歆竹背道而驰。

宴席仍旧是小辈和晚辈分开,林楚钊和应程在同一桌,没再凑上来徒增尴尬。

过了傍晚,初冬日落得早,夜色很快弥漫,在窗外晕染出漆黑浓墨。

应程食欲不佳,随便吃了两口。

不想跟着应家人把那些贵客送走,菜没上完,他提前离席。

戏楼后面有个小庭院,小庭院旁有扇单独开的侧门。

从侧门走可以避开大部分人,减少麻烦。

只可惜有些麻烦,走侧门注定也避免不了。

方才在席间没怎么见到人的喻嘉岐,此时出现在后庭院外隐蔽暗沉的小路上。

附近没路灯,只有红戏楼的光隐隐约约从高处洒下。

粗浅勾勒出一男一女的身影。

男生自然是喻嘉岐,他左手掐住女生颈脖,右手指尖夹着烟,在她脸颊边烫了一下。

在女生痛呼出声之前,他轻声说:“别喊,要是被他们发现,你就跑不掉了。”

女生倒是没喊,她不断挣扎着,想用尽全力推开他。

喻嘉岐不在意地笑笑,又用烟头将她衣服烫出个洞,松了手。

女生凶狠地骂了句脏话,跌跌撞撞跑了。

应程站在原地,一秒不落地看完全程。

喻嘉岐低头,把烟灭了,漫不经心开口。

“出来吧。”

他这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别人说。

可现场没有第三个人。

应程不意外自己会被发现,他根本就没藏。

拿出手机瞄了眼时间,缓步上前。

喻嘉岐背靠墙边,从烟盒里抽出根新的烟,问他:“要吗?”

应程没接,随口问:“刚那是谁?”

喻嘉岐十分坦诚:“林楚钊他爸私生女,想找麻烦,被我给拦下了。”

应程神情自若,心底却不露声色讶异了片刻。

林夏竟然和林家有关系。

喻嘉岐又道:“宴席还没完,你怎么出来了?”

应程不言,迈步往前走,与对方擦肩而过。

“喂,”喻嘉岐冲他背影喊了声,“这事你就当没看见。”

应程不甚在意道:“看心情。”

喻嘉岐靠墙抱胸,眯眼打量斜前方的人,神色间闪过一丝考量。

须臾后,重复在戏楼说过的话。

“要不加个联系方式?下次跑赛道喊你。”

应程按了按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

他睁眼说瞎话:“没电。”

下一刻,身影走入道路拐角,消失不见。

喻嘉岐:“……”

第27章 风雪天

寿宴之后,秦歆竹如所承诺那般,没再干涉过应程任何事。

而应家其他人,也如深冬里最后一抹并不温暖的太阳,被姗姗来迟的大雪淹没,彻底消失在了应程眼前。

生活由此恢复平静,每天按部就班做着同样的事情,写着同样的卷子,看着同样的书。

枯燥乏味,却也充实忙碌。

期末考完,补了大半月的课,高三上学期在同学们翘首以盼中结束。

应程在出租屋逗了会儿德德,随便披了件外套,准备出门寻觅晚餐。

之前整天忙着上课学习,没时间买东西,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今天外卖商家也差不多全休息了。

狗还能吃狗粮,他总不能去啃狗盆。

大年三十风雪天,满眼霜雾,外面连只流浪猫的影子都见不着。

应程在市中心转悠了许久,未到傍晚,街上开门的店却寥寥无几。

大家都早早关了门,各回各家,和家人团聚过年了。

几条繁华的步行街冷清岑寂,枯叶落至树根,被残风卷起四处飘零,凭空多了几分萧条的意味。

应程走在路上,四肢逐渐发僵,麻木得像是临时拼凑出来的躯体。

他放弃找餐馆的想法,随便选一家尚在营业的便利店,进去买了些泡面和面包,充当接下来几天的口粮。

收营员是个年轻女生,在外务工没能回家过春节,看见应程独自一人,又买了这些不营养的食物。

她微一寻思,好心提议道:“我订了两份水饺,还没拆,刚送来是热的,你要吃吗?”

应程愣了愣。

头次遇见这样的事,心下起了不自在,沉默着摇头拒绝。

待到结账时,他将付过钱的牛奶留在收银台,代替自己向这份善意道谢。

傍晚即临,寒气更重了些,冬日的傍晚清风和落日缺席,少了那份令人安心的惬意。

放眼望去,满是白茫茫的一片,宛如没有点缀的白色荒原。

应程形单影只,徒步走在铺满厚雪的沥青路上。

街边鲜有人经过,落下的雪花尚未被破坏,洁白柔软蓬松,每踩一脚,都能深深没过脚踝。

应程走着走着,强迫症莫名其妙发作,偏要走成直线。

他速度慢下来,好像有什么执念似的,每一步都走得仔细,踩得固执。

身后留下长串干净的脚印,印在广袤的雪地里,印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般,乖巧地排成长列。

安静寂然,而又孤独。

口袋里手机震动,应程拿出来,发现只是营业厅群发的春节祝福。

他随手点开微信,经过KTV那次后,唐星辰将他拉进了路倏他们的四人群里。

平时数冯长宇和潘冕最为活跃,但凡放假期间,群消息基本是99+。

今天大家却异常安静,列表里空空荡荡,没一个人发消息。

某位格外话痨的幸运狗也十分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