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超欧大思思
韩易有点犹豫:“€€€€€€€€€€€€五成?”
谢隐双唇抿成一条线,视线挪开,看相远方:“最后一次!”
韩易都快哭出来了:“不是吧师父?难道只有一成?”
谢隐长叹了一口气:“你说老天爷什么时候能不拘一格给我降点真人才呢?”
说罢,拽过卢晓明手中的证物袋,将手中的黑色团状物体放了进去,扔回给卢晓明。
云淡风轻地吩咐:“走手续立案吧,他杀。”
旁边的三双眼睛全都瞪成了铜铃,其他警员也纷纷回头,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谢队。
这么快,他是怎么确定的?
天边,一道闪电将灰蒙蒙的苍穹霎时劈开,可浓云却有着高度自愈力一般,瞬间又将天地吞噬为一片混沌。
轰隆隆的雷声迟钝而沉闷地传来。谢隐看了一眼法医:“要下雨了,赶紧把尸体保护好,告诉技术的,死者的遗物千万别漏了,认尸时候要用!看看车大架号还在不在,回头从车着手查!要拿什么赶紧拿,这场雨不会小的。”
所有人都不得不按捺住心中的疑惑,忙起手头的活来。
韩易却跟个狗腿子似的凑了过来:“师父师父€€€€€€€€€€€€”
谢隐恨铁不成钢:“我没被妖精抓走,你小点声喊。”
韩易又一个嘿嘿笑:“师父,你怎么确定是他杀的?”
“车体燃烧无外乎自燃和纵火。这一辆新能源汽车,如果是自燃,起火点应该是电机和发动机,但这辆车烧得就剩个车架子了,电机和发动机却没有燃烧完全,这不合理。”
韩易耳根开始发烧,自己平时自诩汽车爱好者,这点常识都不知道。
“另外,你说人是在车侧翻过程中撞晕的。你自己看看,这桥有多高?”
韩易回答:“一米多。”
“一米多的桥,即便侧翻,车体也不可能来回翻转多次。怎么可能在颅骨上形成那么多撞击痕迹呢?”
说完,谢隐特地观察了一下韩易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子肯定不服不忿。
他指着卢晓明手中的证物袋:“那个东西,是燃烧融化又凝固的安全带扣,虽然安全带已经烧没了,那个扣也变形了,但能看出来死者当时是系了安全带的。系了安全带脑袋撞成那样?那国家费劲巴力地普及安全带有屁用!”
韩易万语千言激荡于胸中,结果最后词穷,只滑稽地赞叹了一句:“妙啊!”
谢隐懊恼于自己怎么收了个没文化到连个熨贴点彩虹屁都吹不出来的徒弟,突然想起来:“对了,荆哲呢?”
“哦,安抚报案人呢。”
谢隐顺着韩易手指方向看去,警员荆哲的身旁,站着一位长身玉立的青年人,远远的,侧着身,猜不出年纪。那人瘦高,目测比谢隐还要高上几分。头发不长不短,发梢微微卷曲,在山雨欲来的狂风之中轻覆在轮廓俊逸的脸上,主次分明地将优越的下颌线条凸显出来。
男人很白,白得近乎没了血色。发梢的阴影和金丝框眼睛遮住了他的双眼,嘴角轻微上扬,正在和荆哲讲述着什么。远远的,谢隐听不见,却本能觉得对方礼貌的笑意实在没有一分来自真情实感。
谢隐也不知为什么,看见这人在狂风浓云之中站在莽莽天地间的时候,竟生出一丝悲怆与苍凉之感来。
恰在这时,男人不经意间转过头。谢隐的目光猝不及防地跌入一片深邃漆黑的海,透过镜片,谢隐看见一双尾稍微翘的丹凤眼,目光澄澈,却难掩病恹的慵懒。
男人见谢隐望向他,丝毫不觉得惊惧。他用指尖轻推了镜框,眉目更甚清晰了。也恰在此时,他突然对着谢隐展颜一笑€€€€不再是出于礼貌的应付,朗月清风的笑意挣脱了病态的凄清,开出一朵清冷的花来。
谢隐不免怔忪,那个笑容他从未见过,那张脸他也不认识,可他不知为何,升腾起一种难以名状的复杂感觉来。
谢隐搜肠刮肚地想着这种复杂感觉来源于哪,不得其解。只得把原因归结于这笑容有点好看,好看到可以和他这位警界超模相提并论的程度。
对,只是相提并论,远还没到各有千秋,难分伯仲的程度。警队一枝花谢副队长笃定地想。
想到这,谢隐将内心中萌生出的杂念苗头一概打包丢弃了,繁杂难抒的复杂感情变得简单起来,变成了单纯的自尊心受损。谢隐地朝荆哲一挥手,示意对方收工。
心中傲娇腹诽:能笑得这么好看的报案人,不需要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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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易碎美强惨雪神攻vs迷糊软萌九尾狐受]
[单元故事,山海奇缘,灵异神怪,都市异闻,甜文,HE]
+++青丘九尾狐族亡国小太子涂婴因为灵气受损、仇家追杀不得不逃亡在外。在东北胡三爷的牵线下,与大神雪绒结了亲。本以为找了个靠山,结果大神老攻一直昏睡不醒,为了糊口的婴涂只能带着沉睡老攻和一众拖油瓶来到了冰城,在果戈里大街404号开起了一个灵异事件调查事务所。
在冰雪世界里,涂婴畏寒的毛病好了,灵气恢复了,种菜大丰收,养灵兽圆嘟嘟,小钱钱赚到了,简直来了个咸狐大翻身。他不知道的是,沉睡的老攻,早就悄悄醒了……
€€€€
+++雪绒经历了背叛与欺骗,早已厌烦了世俗,于是选择安静沉睡。
直到有一天,耳边出现了一个聒噪的声音……咦,是条雪白雪白的小狐狸。小狐狸拼了姓名把雪绒带回了冰雪的世界,悉心照顾着雪绒沉睡的肉身。
+++第一次,小狐狸被狸猫精抓伤了了,怎么办,帮他扼住狸猫精的后脖颈吧。
+++第二次,小狐狸被恶鬼缠身了,怎么办,帮他拔了恶鬼的舌头吧。
+++第三次,小狐狸又出什么乱子需要我出手了?雪绒眉头轻皱……什么,小狐狸被前院的包子西施看上了?
+++一阵鹅毛大雪呼啸着抬起小狐狸的下巴:“小狐狸,你忘了自己有老攻了吧?”
小狐狸委屈巴巴地睁大眼睛:“嘤,我就是想吃个包子。你个醋精。”
第2章 豪车惊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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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谢隐这根老油条还算要脸,没把自己心中的小嫉妒明晃晃的表现出来,看起来还带着一点笑意。这让对面的男人明显会错了意,竟然跟着荆哲一起走了过来。
谢隐苦笑,来就来吧,正好会会这个报案人。毕竟刑事案件中,报案人的嫌疑,都是不小的。
想到这,谢隐此地无银三百两地给自己打了一剂强心剂:我是公事公办,绝不是出于嫉妒。我谢隐玉树临风,器识不凡,会嫉妒一个小白脸?
啧,怎么这么白?白得跟孟€€€€€€€€€€€€€€谢隐的思绪戛然而止,他也倏然意识到自己错综复杂的情感由何而来。
谢隐赶紧轻咬舌尖,让自己恢复理智。这个时候,想这些干嘛?
男人比荆哲高,步子大,先一步走到了谢隐面前。笑意丝毫不减,反而愈发灿烂了。
像什么呢?谢隐暗暗思忖了片刻,有点像白画卷上妖异绽放的牡丹。着墨处越是艳丽夺目,留白处越是给人无限遐想。
男人率先伸出了手:“警官您好,我叫秦淮。”
谢隐在办案的时候没有和任何人握手的习惯,但对方毕竟已经伸出了手,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谢隐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那只苍白又修长的手。有点冰,倒符合他这寡淡的气质。触感还不错,像未被把玩过的璞玉,在这闷热的夏季里给谢隐带来了片刻的清凉。
倒有了点舒爽的感受。
“你好,刑警支队副队长,谢隐。”
接下来谢隐没有理会秦淮,而是让荆哲汇报了一下报案人的情况。
报案人秦淮,男,34岁。A城政法大学心理学教师,身后的年轻人周舟、栾劲,都是他的学生。
据报案人讲,他们是在今早7时路过村路的时候发现了这辆汽车的。三人到达时,车子已经焚烧殆尽,火也已经熄灭了。
谢隐接过荆哲手中的本子看了看,那龙飞凤舞的鬼画符让谢隐怀疑自己是个彻底的文盲。
他头也没抬,只眉梢微挑:“大学教师€€€€€€€€€€€€没事来这穷乡僻壤干什么?”
秦淮似乎知道他的意思,神色丝毫没有变化,只淡淡回答:“画画,采风。”
“哦?”谢隐来了兴致,“心理学教师带着两个学生出来画画?兴趣还挺广泛。”
秦淮还没说话,一旁的栾劲觉得有点窝火,冷冷回了句:“别说画画了,杀猪都能算是个兴趣。法无禁止即可为,这位警官,您管得还真宽。”
这话明显是在搓火,谢隐今天打曹力帆没打痛快就被拉开,本来气儿就不顺,一时间双方就剑拔弩张起来。
可没等谢隐发作,秦淮却往前挪了半步,语气依旧温和轻柔:“谢警官,孩子小,说话冲,您莫怪。”
一招乾坤大挪移让谢隐有火不能发,看似姿态够低,四两拨千斤。可眼尖的谢隐还是清楚地发现,秦淮向前这半步,生生将栾劲护在了身后。
谢隐突然一笑:“挺好,护犊子。这点对我脾气了。”
就在这时,痕检的一位女同志跑了过来:“谢队,车辆大架号已经损毁十分严重,也没找到行车执照,很难确定车源。”
说到这,又递过来一个证物袋:“只找到这么两片未燃烧完全的车辆碎片,卡在桥墩子边上了。”
谢隐看了一眼,估计是车辆被掀翻下去时候卡住的,犯罪嫌疑人也没注意到这两片碎片,就没扔进去一起烧。
他接过物证袋,看见一片带着淡粉色车漆的碎片,和一个类似车标的东西,是一个字母P。
情况不容乐观。尸体高度碳化,能否采集到有效dna很难说,尸源就不能确定。大架号被损,很难确定车源。现场附近就是郁郁葱葱的玉米地,一眼望不到边的青纱帐,根本没法采集到有效脚印。
现在,除了能够确定这是一起杀人焚尸案以外,竟然一条线索都没有了。
正在谢隐独自思忖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让人意外的,秦淮开了口。
“可以给我看看这个物证袋么?”
见谢隐不回答,他举起双手:“我不碰,你拿近一点我看一眼就行。”
谢隐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左右对方都看见了,也无妨拿近些。便递了过去。
秦淮没接,只仔细大量了一番,继续说:“这块碎片来看,并不像是后贴膜或者改漆,而是车辆原色就是浅粉色。原厂漆就是这个颜色的车并不多,再看车辆大概形状,和这个字母P。我觉得这辆车很可能是一辆Porsche。”
他又看了一眼远处烧焦的车辆架子,确定地说:“对,保时捷,冰莓粉色保时捷taycan。”
谢隐一愣,看向一旁的韩易。韩易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性。
秦淮继续说:“这是一款保时捷刚刚上市不久的新车,保有量并不高,况且还是粉色这种颜色。谢警官顺着这条思路查,应该很快就能找到车主。如果需要的话,我有A城保时捷车友会的微信群,可以给谢警官做参考。”
谢隐没说话,目光一略,扫过秦淮方才站的方向,一辆深蓝色保时捷卡宴停在村道上,应该就是秦淮一行人的座驾了。
想想大学老师的那点死工资,和对方这三十出头的年纪,谢隐心中明了€€€€得,碰着位富二代。
在争做投胎小能手这件事情上,谢隐从来没觉得自己输给过谁,所以对于对方到底被资产阶级腐化成什么程度也不十分介意。
但他长吸了一口气。因为作为一名警察,破案时当然要广泛采纳人民群众的意见,但被人民群众直接按头指导了,还是挺跌份儿的。
“行,谢谢您,警民鱼水一家亲。改日要真破了这案子,”他突然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到时候您若不是罪犯,我就亲自上门为您送面锦旗去。上书:群众楷模。”
方才犯倔的栾劲一听这话,又来股火。秦淮脸上淡淡的笑意却丝毫不变,温润如常,仿佛根本听不懂谢隐的弦外之音:“谢警官可要说话算话啊。”
天边的炸雷终究夺去苍茫大地上所有蝼蚁一般微不足道的情绪,浓云也终于撑不住重负,大雨滂沱而下,给现场忙碌的所有警民来了个猝不及防的透心凉。
民警们收拾好物证纷纷上车,岳继龙也在这时奔了过来,给谢隐再次戴上了手铐,压回了警车上。
谢隐如他许诺的,十分配合。倒不仅为了给岳继龙面子,而是他所有的情绪和注意力都被集中在了另外一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