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西斯的小偷 第78章

作者:诀字 标签: 强强 HE 推理悬疑

阿佩伦难得有眼力见,也默默地回了楼上。

一时间,客厅中只剩下了朗闻昔和付斯礼两人,低气压的氛围让原本就有些脱力的朗闻昔,感到了窒息,仿佛胸腔中的空气在被一点点抽干一般。

“……对不起,是我的不对。”付斯礼轻轻地拉住了朗闻昔的手腕。

朗闻昔拨开了付斯礼的手,沉声说道:“付斯礼,我想问一个问题……我离开的那十年了,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从那通电话之后,再也没有找过我……”

……

付斯礼被朗闻昔的问题问住了,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实回答的话,那答案是肯定的,但这无疑会割裂他们的关系;可如果说谎的话,以朗闻昔对他的了解,很容易就会被拆穿。

缄默是一种最好的回答。

“我在收拾我自己行李的时候,我看到了抽屉里你母亲的旧手机和信,所以,你是知道的……”朗闻昔看着付斯礼,眼睛中溢满的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

“……五年前,你就知道我去了哪里,为什么而去,而且你也知道我会回来。所以你从未联系过我,就那么硬生生地等着。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朗闻昔撕开了原本就横亘在两人之间的矛盾,他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他回来的时候付斯礼并没有表现出惊讶,他甚至知道到了那条来自一年前的短信是谁发的。

秦淑媛在给自己儿子的遗书中写道:

‘对不起,是我分开了你和朗闻昔。

十年,如果你还爱他,他还爱你,就在一起吧。

请你在第九年的时候,用我的手机给他发一条信息,‘闻昔,我知道我的儿子,他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改变对你的心思。所以……如果你还爱他,这次就再一起吧。阿姨祝福你们。’

原谅妈妈的自私,等我离开后,你就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吧,妈妈也算是眼不见心不烦了。

孩子,你要知道,如果他不再爱你了,你要自己学着放下。’

“付斯礼……你明明都知道,但却偏偏要跟我演,在你心里,当年就全是我的错嘛!!!”朗闻昔怒火攻心,气得全身发抖。

被朗闻昔说中付斯礼,无话可辨,他知道这件事情早晚会露馅儿,但没有想到居然来得这么快,就在两人的关系出现了危机时,这层罩在他们感情上的‘谎言’也被揭开了。

“付斯礼,你不会跟我在玩报复的把戏吧?”朗闻昔的脑中闪过了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头。

报复?付斯礼哪儿敢报复朗闻昔,他只是遵循母亲最后的遗愿,并且他也想去赌一把,赌自己的感情和朗闻昔的心。

付斯礼承认,阔别十年后的重逢,让他知道他们之间还有着羁绊。可不知道哪儿来的‘别扭’让他下意识地对朗闻昔产生了距离与抗拒,或许是十年的疏离关系与不确定的因素。那一刻,付斯礼像应激了的猫,选择自我保护。

但爱情就是爱情,就算存在着无数的变量,他一定是自己唯一的定量。

“我没有!”付斯礼语气坚定地说道。

一句简单的‘我没有’,在朗闻昔听来轻飘飘的,他深吸了一口气,抬眼望着付斯礼问道:“我只是你的遗憾,对吗?”

人总是这样,会念念不忘少年时代的遗憾,有些人会用一生去治愈这份遗憾留下来的创伤。

所以,你也是吗?

朗闻昔问完,就后悔了,他害怕听到肯定的答案。

逝去的爱会变成遗憾,但它终究只能是遗憾,遗憾就算是弥补了,也会留下弥补的痕迹。

哪怕现在朗闻昔从付斯礼的口中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可他还是接受不了在这十年里,一半的光阴都在对方的安排下煎熬着,任谁都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加之他在警局外看到的,付斯礼和梁络绎的互动,更让他有些怀疑他们之间是不是已经没了当初的纯粹。

“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你先跟我回去好嘛?我……我能慢慢给你解释。”付斯礼小心翼翼地伸手牵住了朗闻昔。

指尖的轻触,带起了朗闻昔的回忆,那个他们第一次牵手走过的黄昏,曾是他念念不忘的初心。

就在朗闻昔妥协于再一次要被付斯礼牵着鼻子走时,付斯礼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接。”

付斯礼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小张打来的。

“喂?怎么了?”

“付队,梁法医的车被撞了,是人为故意的,肇事车直接从车屁|股怼了过去,连车带人翻进了绿化带。”

“那梁络绎人呢?!”付斯礼紧张的语气,和这个名字,无疑刺到了朗闻昔的心里,他将手从付斯礼的手中抽了出来。

付斯礼见朗闻昔抽回了自己的手,心里一慌,当他再朝着朗闻昔伸出手时,朗闻昔毫不犹豫地后退了。

付斯礼结束通话后,朗闻昔打开了大门,哑着声音说:“你走吧!”

“那、那我先带你回去,行吗?”付斯礼满眼期望地询问着朗闻昔。

“我不要。”朗闻昔摇了摇头,“我不想一直等……”

付斯礼见朗闻昔拒绝,立刻上前拉住了他说道:“我发誓,我确定了梁络绎没事儿,很快就回家。”

又是梁络绎?

朗闻昔推开付斯礼,哂笑一声“付斯礼……不如、你和梁络绎在一起吧?!”

“什么、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朗闻昔一字一顿地说道!

“不是,我和梁络绎有什么关系?!我俩就是一个组的同事关系,他现在出事儿我就去看一下而已,这也是我的工作。”

“是!这是你的工作,他出事儿立马就过去,我……我在医院呆了一天,直到出院、直到离开你的家,你都没有出现,我收拾行李的时候,花了整整三个小时,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我还在等你!等你能回来看我一眼,就一眼……”

“你也知道,那个案子迫在眉睫了,结案后我就能轻松点儿。你……”

“我什么,我就不能体谅一下你的工作,是嘛?我现在在你眼里就是在无理取闹,是嘛?付斯礼,我……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朗闻昔!!!”

第一百零四章 黑暗偷潜

积压的情绪在不可控的争吵中,一触即发。

不欢而散或许是当下最冷静的处理方式,这就是付斯礼给自己的自我安慰,因为他想不出更好的方式来解开这个死结,付斯礼又一次陷入了逃避。

付斯礼驱车赶往医院的时候,一直在想朗闻昔问他的问题。

在那些问题里,付斯礼说了一个谎话,当朗闻昔问他:“我只是你的遗憾,对吗?”

付斯礼的回答是‘不是。’可他清楚地知道,朗闻昔就是他的遗憾。在朗闻昔离开的第三年,付斯礼曾试图去接受这个现实,接受这段爱情在一点点地走向绝境。

他用忙忙碌碌的学习与工作填鸭式地塞进了自己的生活,可一旦停了下来,他第一时间就会被拉入回忆,幸福的、快乐的、甜蜜的、心动的……每一个他们相处的情景,他都历历在目。

当眼泪不在因为回忆而落下时,取而代之的便是他的叹息。

这大概就是爱情变质。

秦淑媛去世后,她的律师将遗书和手机交给了付斯礼,真相被揭开的时候,付斯礼进入了一种极端的状态。

他时不时地拿出母亲给自己的遗书,反反复复地阅读着那几行,让他深陷崩溃的话语,他的母亲承认了自己所做的一切,她的一句‘对不起,是我分开了你和朗闻昔。’让付斯礼久久不能释怀。

所以,他把自己摆到了被抛弃、被欺骗、被否定的位置上,他的每一个想法都理性到,无法共情任何一方当初所做出的决定。

这个状态在持续了一年后,被改变了。

那是2016年的秋初,在轰动全国的917校车绑架案中,劫匪的枪口对准了付斯礼的后背,随着一声枪响,子弹打穿了他的右肩胛骨。

他在医院整整躺了两个月,在那段时间里汹涌的回忆淹没了他,他看着母亲的旧手机,一遍遍地读着短信,在离开医院前他做了最终的决定。

他选择站在母亲的立场上,去赌朗闻昔的一颗心。

一年前,在付斯礼发出那条短信后,一直没有得到朗闻昔的回应,就在他快要放弃时,朗闻昔出现了,他快要死掉的心再见到对方的那一刻,重新有了最初的悸动。

付斯礼回想在警局见到付斯礼的那个瞬间时,他甚至还能记起两人当天说的每一句话,他奉献了自己平生最大的演技,来掩盖掉自己作为一个‘赌徒’赌赢后的欣喜若狂。

车子驶到医院时,梁络绎已经处理好了伤势,脑袋和手腕处打了厚厚的绷带。

坐在梁络绎病床的‘妹子’带着灰粉色的假发,看着刚新鲜出炉的X光片,付斯礼凑近一看原来是带着直播妆造的蓝覃。

“就你俩?”付斯礼上前问道。

“你怎么来了?”梁络绎看到付斯礼过来,也有些意外,他不是去找他对象了嘛?

“来看看你死没死!”付斯礼见梁络绎一副精神矍铄的样子,有点后悔多余来看他这一趟,“小张呢?”

梁络绎故作轻松地说道,“哦,我让小张回去了,没多大点儿事!”

“右手手腕脱臼,左手小拇指指骨断裂,中度脑震荡,外加肋骨轻微骨裂。”蓝覃说着,将病历和片子扔在了病床上,“刚刚是谁在复位时叫得比杀猪还惨的?”

“……咳。”梁络绎瞪了一眼丝毫不给他面子的蓝覃。

“我还在直播,他就给我打电话,说自己要死了。”蓝覃起身,看着付斯礼说道:“你在这儿看着他吧,我回去一趟。”

梁络绎见蓝覃要走,立马捂着自己的左胸肋骨哼哼道:“哎哟,疼、疼疼疼!!!”

“别装!捂错位置了!”蓝覃啧了一声,“我得回去换个衣服,直播还没关呢!”

“哦。”梁络绎知道蓝覃一会儿还要回来,立刻哪儿哪儿都不疼了,“那你快去快回!我一会儿可能要上厕所!”

蓝覃‘哦’了一声,转身出了病房。

“高兴了?”付斯礼嗤笑着问道。

“昂。”梁络绎的嘴角挂起了止不住的笑意。

“行吧,说说咋回事儿吧?!”付斯礼朝着梁络绎的手腕扬了扬下巴,问道。

一提这个,梁络绎就来气儿,骂骂咧咧道:“艹,老|子的车才改装完,就碰到个神经病。他上来就怼我的车屁|股上。我打弯儿都来不及,硬是给我怼进了绿化带里,直接撞在了树上。安全气囊弹出来的时候,差点儿没把我蹦死!”

不过,这会儿梁络绎又觉得不那么亏了,也算是因祸得福。

“人抓到了嘛?”付斯礼问道。

“那肯定啊,我自己报得警!打开他车门的时候,我以为自己进了夜总会的包厢,司机跟被酒浸过了一样。”梁络绎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当时的场景。

“……”付斯礼看着梁络绎,他今天的话格外多,这铁树开花了就是不一般啊!

梁络绎被付斯礼盯得发毛,“干嘛这么看我!?”

“行吧,你没事儿,我就先回局里了,感觉没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我好像没得罪什么人!”

“不好说,反正也不少得罪!”

付斯礼的话在他离开后的半小时内,应验了。那会儿,正值医院熄灯点儿,梁络绎见蓝覃还没有回来,又忍不住尿意,便打算自己先去解决一下。

刚一下床,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道缝儿,随后一个护工打扮的人推着医用车出现在了门口。

梁络绎警觉地问:“是什么事儿?”

那人二话没说,抄起输液瓶砸碎后,朝着梁络绎冲了过来,梁络绎右手有伤,来不及反击,只能用左手手臂护住了脑袋,玻璃碴瞬间刺破了他的手臂,鲜血从伤口快速的涌出。

梁络绎一个翻身,从床边的一边翻到了另一边,他举起椅子挡住了那人的第二次攻击,砸落的玻璃渣划破了梁络绎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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