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渣恋人 第163章

作者:孤注一掷 标签: 强强 无限流 NPC 推理悬疑

语气和态度却不像之前那么从容肯定。

容念问道:“你带我去那个旅馆,是觉得我也需要一副躯体吗?”

可陈越明明觉得容念是诡异。

陈越这次先沉默了一下,才说:“你一直跟我打听旅馆的事情,我以为这就是你的目的,加上,我不能带你回家……”

容念:“祸水东引吗?但是,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车上其他人好像不觉得我是那种存在,他们看起来都觉得我是人。”

陈越犹豫再三,看着容念说:“我没撒谎,我们确实是大学同学。变成阴人后,我也是在那所大学就读的。在车上看到你的时候,一开始我也很高兴。你说上错车的时候,我也很担心,也阻止你改时间了。但是,就在我看手机对时间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则讯息。”

容念看着他:“什么讯息?”

心中却有模糊的念头闪过。

听到陈越小心翼翼地说:“学校的群里,说谢氏集团的公子精神病发作期间,失手杀死了他的恋人。”

容念没有看陈越,他转头看向空旷的戏台内。

眼神却是游离放空的。

他在想。

副本是实时的吗?还是范围本身就很大?

为什么副本内的走向,会影响到外面的人的认知?

毕竟在未来的《永宁公寓》、《半山湾》两次副本里,容念都是人的身份存活的。

至少在这两个副本里,他并没有在过去大学时候被解寂云杀死。

他们只是分手。

未来两个副本在一定程度上让容念产生了安全感,无论是对他自身,还是对解寂云。

但陈越看到他的死讯,这件事不在计划之内。

因为这可能意味着,未来有可能会被改变。

毕竟,解寂云的过去里或许本来就没有容念这个人。

容念的出现,本身就改变了解寂云的过去,为什么会觉得别人不能再改变一次?

这个想法犹如一阵寒风从后背袭来。

容念产生了一个更加生寒的念头:或许,是不是有什么人,试图回到过去,从一开始杀死解寂云?

宗定夜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他一直都不知道。

但其实他问过,对方也回答过。

宗定夜说,祂在这里是自愿的,因为无聊打了个赌。

是跟谁赌?

赌什么?

看起来是莱斯特要利用宗定夜杀解寂云,设置了这个黑白空间。

但莱斯特自己就是宗定夜产生的。

从莱斯特的角度和内心,他更想杀死的绝对是宗定夜,而不是毫无关系的解寂云。

宗定夜要杀解寂云的猜想,一产生,就让容念开始紧张起来。

更加可怕的是,一旦这样想,往回看,的确几乎每个副本宗定夜都在毫无理由的情况下出现了。

祂在《永宁公寓》里,入侵公寓。

在《半山湾》里,出现在贝泽尔的故事长廊,并且在那里大开杀戒,一对三几乎杀了贝泽尔、解寂云、解寂夏三个大诡。

现在又出现在这个黑白副本中。

窥见危险却无法看见全貌。

容念向来情绪过分稳定,也有一点紧迫起来。

他必须尽快回去。

副本跟莱斯特脱不了关系,他现在被困住泉台镇肯定也跟莱斯特有关,尤其泉台镇这么巧还有一个【半山弯】。

陈越小声道:“你好久没说话了,在想什么?”

容念:“在想……”

不能对诡异提起对方的死亡,或者让对方想起祂的死亡,这应该是常识。

等等,是常识,但为什么陈越不知道?

陈越眨了眨眼:“怎?怎么了?”

容念看着他,伸手放在他的肩上,感觉到陈越微微紧张地缩了缩肩。

他看起来太正常了,太像一个略微有些书呆子和孤僻的聪明又利己的人。

容念的脸上带上一点笑,眼神是清凌凌的淡漠。

他看不到自己脸上的神情,但想必这一刻的表情,和宗定夜会很相似:“诡异进入旅馆会怎么样?狼入羊群吗?整个旅馆的人,无论是阳人还是阴人,都会被污染吧。”

陈越低垂着眼尾,像是要避开容念的注视,却又无法将目光从容念的脸上移开。

他故作轻松地说:“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但你不会这么做的,是吧?”

容念微微偏头看着他,唇角缓缓上扬,上扬到让他那张很少表情,上班就在等待下班,因而半死不活,蒙着淡淡死意的脸,略显危险艳丽的程度。

就像盛夏的烈阳骤然被云层遮住,天将暮蓝,庭院颓靡缺水的花,在这种骤然阴阳明暗逆转的时刻,起死回生,突生妖异。

容念笑着,连眼波里都带上淡淡的笑意,看着陈越说:“我才发现,原来你是这样的聪明人。”

陈越顿了顿,直直迎着容念的注视,半响才眨了一下眼,他局促地笑了一下。

像是不理解容念为什么夸他,又像是虽然知道,但对这个夸奖感到压力。

他想说些什么自谦的话。

但他刚想起如何开口,容念已经收回了手。

容念:“最近回市里的班车在哪里?”

陈越收回要说出的话,对容念说:“之前说了,泉台镇不能外出离开。只有被戏曲污染了的人,才知道怎么离开。”

容念看着他:“可是你应该是可以自由离开的,毕竟你是【泉台镇】特意允许去市里读大学的巡逻人。或者说,管理者。”

陈越一顿:“我其实并不……”

容念再次不等他说完,反正是无用的假话:“或者跟着那些被戏曲污染的人,应该也能找到出去的路,对吧。”

陈越看容念盯着他,抿唇认真地想了想,说:“我以前没有注意过,这么一想的确是个办法。”

容念:“那你好奇心真少。”

陈越仿佛为难一样:“可是昨夜戏曲消失了,我们没法知道到底谁来这里听戏了。排查的话得要时间……”

容念:“没关系,我知道。”

这是容念第三次不等他说完话。

陈越感到有些不对。

虽然他并不多么了解容念,但在接触中也发现,容念理智得很礼貌,在今天之前从未出现过打断别人说话的行为。

不,与其说是今天之前,不如说是在某一段对话之后。

是容念在盯着戏台发呆了很久不说话之后。

虽然觉得有些违和,但这毕竟是小事。

陈越决定将注意力放在重点上,他问道:“你知道谁来听戏了?是谁?”

半人多高的戏台。

容念背对着陈越,缓缓走过去,一边说:“你好像并不关心是谁?语气跟态度都很敷衍。”

陈越笑了一下:“怎么可能,我当然关心了。只是在想事情,可能反应慢了些。”

容念已经站在戏台前。

石芙蓉中心的【半山弯】三个字就在眼前。

湾的三点水,果然被芙蓉的花瓣盖住。

他没有说话。

陈越一边试图往他身边走,一边问道:“你还没有说,是谁呢?”

容念专注地看着石芙蓉和那三个字,回答道:“你母亲。”

陈越顿在原地,惊讶极了:“这怎么可能?”

容念有些心不在焉一般:“当然可能。因为她被污染了。昨晚她出现在旅馆附近,是把我当成阳人了,想让你带我回家。迫不及待的样子,让我想起来的路上车窗外那棵吐着信子的蛇树。”

陈越声音稍快:“你看错了吧,我母亲怎么可能……哦,也或许我母亲一直住在泉台镇,没有外出过,她是更加像阴人的阴人,和你昨天接触的不一样,所以才会显得怪异。就算因为长久被戏曲的噪音影响,多多少少被污染了一点,但我母亲是绝对不会离开家乡的……”

他语气越来越不坚定。

容念没有回头:“不重要,不是还有你吗?”

“我……”陈越卡住,像是没理解来容念话里的意思。

“是、什么意思?”他茫然地指着自己,“你不会是说我吧。你是说我被污染了?昨晚我听戏了?这也太荒谬了。”

容念没有回头,淡淡微笑,平静道:“我没有说你昨晚被污染。”

陈越更加僵硬,继而百口莫辩,觉得荒唐得笑了:“你不会是说,你刚刚看到我站在这里,我就是被污染了吧?戏台这时候根本没有唱戏,我才会……”

容念回头,温和地注视着他:“我也没有说过,你是今早被污染的。”

陈越顿住,他慢慢不笑了,盯着容念的神情微冷:“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容念的手放在【半山弯】的“弯”字上,望着他说:“是不是,很简单,再唱一次就知道了……”

陈越唇边带着一点微冷的笑意,清者自清的样子:“好啊,那就……”

容念的话最好一次打断他:“你是不是就在等我说这句话?”

陈越彻底顿住,那一瞬他的脸上一切表情都没有了,整个人仿佛一块阴冷的雕塑,就这么一眨不眨望着容念。

这一刻的他,比任何阴人,或者诡异,都更加像尸体,充满非人的可怕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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