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愚人歌者
“Forgive me. We created Messiah.”
-原谅我,我们创造了弥赛亚。
徐长嬴愣住了。
“什么?”徐长嬴不可置信道,“难道说他们参与的实验项目与现在的弥赛亚有关?”
现在的弥赛亚正是LEBEN的第三代弥赛亚,第二代弥赛亚在2004年LEBEN全盘覆灭时死亡了,他正是那个将魔鬼的种子带出战区,带到现代文明的美国人。
无人知晓第三代弥赛亚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就像无人知晓2007年之后LEBEN是如何重新壮大成当前这样的可怖规模,甚至比2000年鼎盛时期还要庞大——尤其是在遍布全球各个角落的现代暗网的加持之下。
但可以推算,第三代弥赛亚是大约在10年前突然出现的,并且继承了上一代LEBEN覆灭前所使用的“贵族制”——这个由夏青的亲生父亲夏高寒一手缔造的罪恶王国的雏形。
夏青在从香港回到内地后,他名下的一个实验室接到了LSA的一个任务,即研究两种药物之间的关联,DoloraX和Glory。
不出意外的,夏青亲自检验,两种化合物的结构十分相似,前者这一曾经泛滥的成瘾性止痛药,正是帮助LEBEN攻城略地,疯狂敛财的毒品glory的前身。
可以想象,当夏高寒死后,DX的配方落到了LEBEN的残党手中,并被不断升级迭代,最终成为了当前世界上最危险的毒品。
怪不得被称为盗火者——第一代emperor夏高寒明明在那么年轻的年纪死去,但他所做的一切都为现在的LEBEN帝国铸造了最牢固和最根本的根基。
而讽刺的是,他的亲生儿子夏青却成为了攻击极端性别主义的最有利的利刃。
很难不相信这不是命运使然,抑或者打破父辈罪恶这一点早就已经刻进了夏青的命运内核。
不过几秒钟,徐长嬴就思即了夏青在整个事件中的敏感身份,他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劳拉轻声道:“今年LSA大会的办会地点在三天前刚刚公布了,我们来广州也是为了和中国公安对接,中方肯定也要安排针对基因小组的保卫工作,两天后我们就陪同夏青前去会议地点,届时我们再与其他AGB专员汇合。”
说着,劳拉又笑了笑,拍了拍徒弟的背:“想高兴点,虽然是红色案件,但夏青只涉及到会议时期的安全问题,我们只是以防万一,毕竟他和他的团队现在是国际舆论的中心,等到会议结束,夏青就没那么危险了,那时候属于我们的工作才正式开始呢。”
徐长嬴自然理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他道:“我知道的,回头我和他说一声。”
“艾德蒙原来与拉尔夫教授是好友吗?”
冷不丁的,塞缪尔抱着胳膊问道,徐长嬴这才想起,除了劳拉、蔡司他们,其实外来的AGB专员并不知晓他和夏青之间的关系,而就在这时,劳拉微笑着抬起眼看向美国专员:
“是的,同窗好友,不过只有我们几人知晓——毕竟拉尔夫的信息暴露的越少越安全,不是吗?”
劳拉说的是英文,塞缪尔望着面前的女性alpha,居然不疑有他,点了点头:“是,我记下了。”
几人又再次商议了之后两天的计划,如何与中方合作之类的事宜,不知不觉已经十点了。
“你现在还住在夏青家中?”AGB小组会议快要结束的时候,劳拉冲徐长嬴眨了眨眼,还戏谑地瞥了一眼他领口里的男士丝巾。
“不然呢,”徐长嬴不动声色地咬牙笑道,“我这么多年给安柏当牛做马,孤家寡人在中国也没有房子。”
“好了好了,快回去吧,不然夏青更讨厌我了。”劳拉向沙发上一躺,摆了摆手。
徐长嬴站起身,他不以为然道:“世事无常,他知道的。”
女人咔哒点上烟:“但最后还是我引诱你来干AGB专员的,我自己挺心虚的。”
聪慧过人的李嘉丽从三言两语之间几乎已经拼凑出当年的大致场景,不由得笑了起来:“命运果然无法言说,劳拉长官你不引诱徐,我们还不一定能站在这里。”
徐长嬴也笑吟吟道:“所以我这人从不责怪命运。”
蔡司闻言抬起眼,看向浅浅笑着的beta,他沉默一秒后,站起身:“你不是开车来的,我送你回去。”
“诶,这么客气,”徐长嬴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我已经打了车了。”
蔡司道:“的士可以到达夏理事长的住所吗?”
徐长嬴道:“没事,我都是打到小区门口。”
说着,徐长嬴就对会客厅的几人摆了摆手,朝套房的大门走去。
见蔡司送徐长嬴走出会客室,塞缪尔那双框架眼镜背后的绿眼睛流露出一丝疑惑:“蔡司与艾德蒙的关系是好还是坏?”
劳拉闻言哈哈笑了起来,她翘着二郎腿,仰着头叼着烟含糊道:“人不能太相似,不然就会不知不觉纠缠在一起。”
两秒后,班杰明后知后觉地抬起头:“蔡司长官和头儿很像吗?”
李嘉丽道:“谁知道呢。”
在总统套房的玄关处,徐长嬴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靠,我都忘了问——这次LSA的大会在哪里办?”
蔡司太阳穴的青筋狂跳:“你与夏理事长天天呆在一起,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话音未落,徐长嬴就笑眯眯地对着他竖起食指,“反问句,我回去就写邮件。”
蔡司终于忍无可忍,大怒道:“那你就去写,我被举报sexism的次数可能还没有到你的零头,你这个可恶的alpha歧视者!”
“哇,蔡sir你的中文骂人功力见长啊。”
徐长嬴一脸惊讶,随即就真情实感地给优性alpha鼓起掌,“这种长难句都这么流畅的说出来了。”
蔡司只觉得一拳砸在棉花上,而怒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烧,他闭了闭眼,用尽全身力气才忍住没有将真正的拳头砸在这个可恶的beta脸上。
而徐长嬴犯完贱简直浑身舒畅,就在他要握住门把手的时候,他听到身后的声音响起,“阿布扎比。”
“什么?”徐长嬴扭过头。
“这次LSA大会在阿联酋举办,在阿布扎比,三天前才发布的消息。”蔡司冷冷道。
徐长嬴没想到这次居然会在中东举办,但想到最近几年的国际活动不少都在这一地区,所以就点点头,随即又伸出手。
蔡司:“干什么?”
但他还是下意识伸出手,下一秒就被徐长嬴握住了。
“谢谢,”徐长嬴一脸诚恳,“虽然你心眼小,但是不坏呢。”
蔡司啪地一下甩开他的手:“你!”
但可恶的beta已经大笑着拉开了门,蔡司只能对这个一分钟激怒自己两次的人怒目而视,但突然,他好像看见什么,神情猛地一变,一把抓住了beta的肩膀:“艾德蒙。”
已经走出套房的徐长嬴只觉得脖颈一凉,随即一回头,只见优性alpha手里抓着男士丝巾,并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的脖子看。
“靠,”徐长嬴反应过来后,立刻捂住脖子一个后退站在了走廊中央。
蔡司望着遍布在Beta脖子上的齿痕,他怔住了三秒钟,随即不可思议地低声怒道:“他居然咬你脖子?”
第101章
“喂, ”徐长嬴被吓了一跳,连忙一脚踹上房间的门,对着优性alpha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随即低声怒道:
“蔡司你有毛病啊,你这么生气干什么?”
这一层只有三间总统套房, 互不打扰, 因此徐长嬴和蔡司身处的走廊空荡无人。
“你已经是AGB的三级警督了,”蔡司的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他克制着怒意寒声道:“你不知道alpha标记beta伴侣是触犯红线的吗?”
“道德红线,我知道,长官你的职业敏感度真高, ”徐长嬴拽了拽领口, 莫名有些不敢去看蔡司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只能硬着头皮道:“但又不违法。”
“你对伴侣关系的要求是法律底线?艾德蒙,你是脑子坏了吗?”
徐长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蔡司骂得抬不起头, 他发现自己现在简直百口莫辩,毕竟这种事情要怎么解释——这甚至不能怪蔡司,从外人的视角来看, 他简直就是他们平时遇到的遭遇家暴反而为老公说好话的蠢老婆的翻版。
于是徐长嬴干脆选择装死, 他低下头挨骂, 甚至下意识想去摸口袋里的烟缓解尴尬。
然而这时他忘记了, 从优性alpha的角度来看, 他的沉默就等于默认自己陷入了不公正的亲密关系。
“我要去找夏先生谈一谈。”
走廊里,优性alpha警督的声音肃然响起。
“我靠!”徐长嬴感觉自己好像听错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颤声道:“等等等等——蔡司你吃错药了吗?”
“有问题的是你,艾德蒙, ”蔡司冷酷地看着徐长嬴,反问道:“难道说你以前当优性alpha时会标记夏青吗?”
“怎么可能!”徐长嬴闻言眼前一黑,他开始怀疑蔡司中了邪,几乎每一句话都石破天惊,他震惊道:“我为什么要标记他?”
“所以你现在脑子坏掉了。”
蔡司冷静地分析道,“现代社会没有人不知道alpha标记beta是从行为和心理上侵犯后者的人身权利,你被当成alpha欲望的发泄对象,你为什么不生气?还是说你有疼痛的癖——”
蔡司的话戛然而止。
徐长嬴死死捂住优性alpha的嘴,他有预感,如果让这个可怕的美国警督说下去,他一定会在这个世界上无颜活下去。
“我承认,”徐长嬴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微笑,他对优性alpha警督诚恳地咬牙切齿道:“我脑子有毛病——是我自愿的,所以能请你帮我保密吗?”
被捂住嘴的蔡司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笑脸,几乎是在徐长嬴承认的一瞬间,他的眼中就闪烁着愤怒的火光,他随即挣扎着将脸从beta手中挣脱出来:“——你说谎!”
说出这句话后,蔡司那张薄情寡义的脸庞都因为气愤变得通红,下一秒,他抬起头狠狠地一头撞在beta的额头上,“你这个,这个……”
徐长嬴猝不及防被撞得眼冒金星,脑瓜子嗡嗡作响,松开蔡司后一屁股坐在走廊的地毯上,抬起头就看见因为精英教育说不出中国脏话而气得浑身发抖的优性alpha。
“你曾经是优性alpha,”蔡司低声怒道,如果此刻有人仔细听,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我不理解你为什么会容忍别人这样对你。”
“你平时对alpha的苛刻态度都去哪儿了!你不是该死的beta主义者吗?”
徐长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他的脑门今天被撞得实在是有点狠,所以只能扶着墙龇牙咧嘴地站起来,但还未等他站稳,优性alpha就将丝巾狠狠塞进他的领口里,随即“砰”的一下关上了套房的门。
“不是,”徐长嬴懵逼了,他抽出领子里的丝巾,低头看了看丝巾,又抬起头看了看紧闭的门。
这个疯子,追出来就是为了找机会把他揍一顿吗?
兴许是太久没有吃过这种嘴皮子和脑瓜上的亏,一直到凌晨两点,徐长嬴躺在床上都忍不住在黑暗中猛地睁开眼——所以这个人到底为什么生气啊!
伸手不见五指的主卧里,徐长嬴刚忍不住重重呼吸两声,搂着他的手臂就收紧了几分,徐长嬴又只能立刻屏住呼吸,等待着极优性alpha继续陷入沉睡。
——“Forgive me. We created Messiah.”
徐长嬴的脑海里再次浮现起那句话,以及歪歪斜斜刻在木桌底下的狰狞痕迹。
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感到莫名的不安,就好像这句话在冥冥之中呼唤着自己。
它要述说一个只有他知道的秘密。
徐长嬴被这个突然冒出的念头吓了一跳,念头闪过的电光火花给他的心里留下了一丝膈应和阴森的感觉,于是他有些难受地皱了皱眉头。
黑暗里徐长嬴忍不住侧过头,轻轻蹭了蹭男人的温热的脸颊,感觉到温度有些降下去,心里知道大概明天早上起床之前发情期就会结束。
虽然假期提前结束了——但可以去LSA大会,还是公费公开的那种,徐长嬴的心思又游走到了阿布扎比,思来想起,发现不亏,于是又高兴地蹭了蹭alpha的脸。
“嗯?”夏青似乎从梦里醒来,他伸出手摸了摸徐长嬴的脸。
“做梦了吗?”黑暗里,有些喑哑的声音响起。
“没有,”徐长嬴轻声道,他转过身,搂住了夏青,“睡吧,明早我叫你。”
第二天中午,出发去市政大厦前,徐长嬴老老实实坐在床边,伸着脖子让夏青给自己的脖子缠着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