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向深渊祈祷 第86章

作者:愚人歌者 标签: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成长 ABO 推理悬疑

刚走两步徐长嬴像是想起什么,又抬起头对着站在身后台阶上的陆和光用粤语道:“陆和光,你拽着学长的衣服哦,人太多了小心走丢了。”

“好,”原本低着头的陆和光抬起眼,有些开心地眼睛一亮,抓住了徐长嬴的衬衫后摆。

在重新挤进人群的一瞬间,徐长嬴不知道为什么会再次闻到一股熟悉的橡木苔的信息素,他立刻抬起头扫视了一圈,却只看见了几十张陌生的疲惫面孔。

应该是相似的信息素,这个念头在徐长嬴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毕竟怎么可能那么巧,AGB的专员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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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扶梯的另一侧,身材高大的安柏拍了拍裤脚上的雨水,对着靠在墙壁上的劳拉用英语道:“我还是重复一遍,我认为ISP后台提供的定位信息并不可信,篡改这种信息的难度很低——昨天在镰仓我们已经一无所获。

而今天,在这种台风天,他怎么可能真的会在地下的轨道中间?”

由于身材穿着不凡,尤其还是外国人,其实周围有不少人都在偷偷观察着两人,劳拉抱着胳膊不以为然道:“那我们现在应该什么都不做?劳伦斯从不会做无意义的事,他一定是要告诉我们什么。”

听到女人如此笃定的说辞,俄罗斯专员有些酸溜溜地挑了挑眉:“从不会做无意义的事?为什么——就因为他是王牌?”

劳拉却不说话了,安柏这时也靠在了墙壁上,他低声道:“你知道,今年年底就清积分了吧——他缺席三年,可不一定就是no.2了。”

自1950年开始,AGB组织内部就实施了10年一清盘的积分制度,积分可以最公平和最直观的说明专员的水平,相应的就是排名,排名越靠前,变动难度就越大,前几十名甚至可能好几年不变,可以说每前进一步都极费工夫,因此所有专员都想要成为世界前十——十字会的成员。

尽管没有明确规定,但IGO和AGB等组织也会视十字会的成员为最特殊、最可靠的专员,他们往往会被给予级别最高最危险的任务。

而劳伦斯就是十字会的王牌,自十年前清盘后,这个闻所未闻的专员就出现在了no.2的位置——no.1是1920出生的英国人阿道夫,AGB第一位专员,一个名誉假人。

“那不重要,你真的很幼稚,排名不算什么,”劳拉皱起眉头。

“排名不算什么,”安柏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大猫,他一脸惊异地扭过低声道:“那你这么多年针对我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我20,你21,我挡了你的路。”

“一码归一码,你废话这么多你不如去想想为什么劳伦斯会出现在东京,”劳拉滑开手机,看见了新发来的红色气象预警。

接着,手指一顿,她又点开了那个虚假手机号发来的短信。

好久不见,劳拉。

他摘下裹在脸上的头巾,身上还拿着叛军的乌兹冲锋枪,帐篷里的其他难民都躲在角落里,警惕惊恐地望着这个灰色眼睛的男人。

“想上大学吗?”在战火连天的难民营里,一个武装分子蹲在地上,语气自然地像是在问劳拉要不要去领救济粮。

明明他只比自己大六岁,但这个世界上好像没有他去不了的地方,而他无论是停留还是离开,都没有任何理由,至少她猜不出来。

“我可要提醒你,我之前冒死为你黑了日内瓦的系统,那文件里写的你也看见了,”安柏轻轻撞了一下劳拉肩膀,用俄语悄声道:“你让我思考他为什么会出现,我只能根据理事会的调查报告得出一种猜测。

——他现在是LEBEN的残党。”

劳拉抬起眼,冷冷地看向举起双手投降,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的alpha专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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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侧,徐长嬴等人费尽力气,终于挤到了站台的前排。

夏青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红色预警,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收了起来,而此刻站在他身边的优性alpha则用衬衫领子捂住鼻子,一脸郁闷地看着地铁工作人员开始拆禁止通行的挡板。

17点50分,哨声突然响起。

所有人都长舒一口气,开始躁动起来,两分钟后,当地铁车门打开时,徐长嬴四人简直像是沙丁鱼群里的小鱼,被裹挟着挤进了地铁。

直到两站后,陆续下了一些乘客,徐长嬴才像是有了一点点的呼吸空间,夏青用手背碰了碰他的手,问了一声:“你没事吧?”

“还好还好,幸好人下去了不少,”徐长嬴摆了摆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人坐上地铁了,信息素味道都有些轻松了。”

说着,夏青看见徐长嬴像小狗一样抽了抽鼻子,“嘿嘿,还是夏青你身边最好,好安静。”

徐长嬴的文科成绩一直非常优秀,但是他却经常说一些语意不清,混乱搭配的话。

“好安静。”

夏青第一次好奇起了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徐长嬴眼中的世界是不是比他的要绚烂多彩的多。

17点57分。

夏青看了看地铁上的标志牌,算着还有两站就下车,于是转过脸看向身侧,却只看见靠在车门上昏昏欲睡的赵洋,和站在一旁的陆和光。

夏青立刻环顾四周,却感觉徐长嬴仿佛从人群中消失了。

“赵洋,”赵洋被叫到名字,立刻抬起头,beta男生定定望着自己,“徐长嬴呢?”

“徐长嬴?”赵洋环顾四周,也站直了身体,疑惑道:“他刚刚不是和你站在一起的吗?”

夏青瞳孔微缩,他转过头,却只看见似乎没有尽头的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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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17点55分。

夏青身上只有雨水的味道,就像拥挤吵闹的车厢里突然留出了一个安静的栖息所,但是他自己却不知道。

如果是在酒店里就好了,徐长嬴昏昏沉沉想到,他就能和夏青一起窝在沙发上了,夏青看书,他打游戏——夏青从来不会说他。

虽然在一开始刚发现自己花了一上午最终连“hello,world”这样的代码都出错的时候,夏青非常生气,但是他却又很快接受了一切,让徐长嬴蹲在一边看着自己干活,并且告诉徐长嬴会什么就说什么,不用撒谎。

就好像他一点也不介意徐长嬴是个编程白痴,而只是生气不对自己说实话。

正在神游天外时,徐长嬴突然察觉到一丝奇怪的信息素,而下一秒,当他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一瞬间一股毛骨悚然的情绪如同电流一眼蔓延至他的全身。

——那是和在站台上一样的信息素!

徐长嬴猛地抬起头,看向四周,却发现每一个人都神色自然,好像除了他没有人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不可能不可能,徐长嬴低着头,双眼紧紧盯着自己的鞋子,他在心里快速思考道——那个人不是已经死了吗?

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人的信息素味道是一模一样的?

就算别人闻不出来,但徐长嬴不可能闻错,香源可以一致,但是为什么连那些微小的细节都一模一样,就算是双生子也不会一模一样。

而就在这时,徐长嬴再次感受到了那股若有若无的信息素,并再次地闻到了,那股狂热的,幸福的,兴奋的异常情绪。

靠,有鬼。

徐长嬴坐立难安了三秒钟,他瞥了一眼低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问题的夏青,花了一秒钟时间决定——他要去看一眼。

妈的,抽到凶签果然不能出门,徐长嬴心里简直后悔死了,撞见自杀就算了,还撞见自杀后的鬼,东京那么多都市怪谈,他刚进入东京市区不到两小时就遇到了,说出去都没人信。

徐长嬴猜想如果是他能够闻到的味道,那最多应该是三到四节车厢的距离,于是他就一路循着味道在人群里穿梭着,看一眼就回去。

而实际上最终走了五节车厢,徐长嬴才确定对方在这一个车厢里,这是一个中部车厢,因为之前下了两站的人,目前已经不再非常拥挤,除了坐满的座位,车厢中间大约有四五人站着。

徐长嬴第一眼就看见了他要找的人,这人还是穿着黑雨衣戴着黑色帽子,徐长嬴刚看见时几乎吓得有些哆嗦,但下一秒他就镇定了下来——这个人明显不是卧轨自杀的那人,他的个子明显要更高,而且帽子的款式也不一样。

徐长嬴躲在一个戴着耳机的上班族身后,他看了一眼,发现这人身高应该在一米八三左右,体型很壮,看上去和本地的日本人差异很大。

而就在这时,那人侧了侧脸,徐长嬴看了一眼,才发现,原来这人是个白人。

难道外国人的信息素会存在一模一样的吗?

但徐长嬴并没有放下警惕,因为不仅是香源,还有传递出的讯息,这人都与卧轨自杀的黑衣人一样传递出了一模一样的情绪——超出寻常的兴奋,就好像要迎接什么天大的喜事。

徐长嬴想起了那股血雾,不禁胸腔里冒出一股作呕的寒意,这两个穿着相似、信息素相似、思维相似的alpha,宛若光明正大出现在人类中的两个怪物,从内心生出的一股力量让徐长嬴并没有立刻离开。

列车开始响起前方即将到站的电子播音声,很快轰隆隆的声音也开始变得更加低沉,列车开始减速,而这时,那个白人突然动了。

徐长嬴的神经紧绷,他看着那个白人突然开始从他的口袋里摸索着什么,接着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易拉罐。

徐长嬴有些无语,但随即他又有奇怪,为什么只是拿一瓶饮料,刚刚的信息素里掺上了紧张的味道呢?

穿着黑衣的白人并没有拉开易拉罐的意思,所以他这个动作是非常突兀的——东京地铁本来就禁止饮食,他却在要靠站时小心翼翼拿出一个易拉罐。

徐长嬴全神贯注的紧紧盯着那个白人,只见他装若无意的将易拉罐放在了脚边,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把金属头的长柄伞,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周围的日本乘客没有一个发现他的举动,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而黑衣人也没有发现藏在人群里,正死死盯着自己看的眼睛。

“哗,”车门开了,不少人从黑衣人的面前走过,他没有任何要下车的意思,手里握着长柄伞,右脚有节奏地打着节拍。

哒。

哒。

“滴——”

当车厢里响起五秒钟关门前的警报声时,黑衣人攥紧了长柄伞手柄,缓缓变换了拿伞的姿势,并状似随意地瞥向脚底,但就这一眼,他整个人瞬间愣住了——原本放易拉罐的地方空空如也。

“先生,你是在找这个吗?”

一个声音在黑衣人的背后响起,他猛地转过头,看见了一双目光如炬的双眼。

少年一边说着英文,一边微笑着将易拉罐递到黑衣人的面前。

白人的绿色眼睛写满了惊异,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亚裔的中学生会悄无声息地拿走他身边的东西,或者说——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观察自己的?

“先生?”少年歪了歪脑袋,脸上写满了茫然和礼貌。

未等黑衣人回复,“嘟嘟”的提示音响起,地铁车厢的门合上了。

黑衣人脸上瞬间爬上了一丝慌乱,他立刻抬起眼看向紧闭的车门,接着他猛地回过头盯着同样看着车门的少年。

“真可惜呢,”少年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脸,看向黑衣人,似笑非笑道:“错过下车了。”

下一秒,未等这个黑衣白人反应过来,一股带有强烈威慑意味的信息素就将他笼罩在其中。

“I think we need to have a talk with the police at the next station,sir.”8节 车厢里。

由于身高实过于逆天,两个西装革履的AGB专员只能用手扶着吊环栏杆,侧身并排站在车厢的中间,面前坐在座位上感受到压迫感的日本大妈和肥宅都低着头摆出一副“不要看我”的架势。

“我觉得他是在看你,”安柏凑在女性alpha专员道,这个“他”指的是一个坐在年轻母亲怀里的小婴儿,他正睁着一双圆溜溜的明亮大眼睛盯着两个奇怪的大人看。

“闭嘴,”劳拉正望着地铁车窗外不断闪过的广告牌想着心事,不耐烦道。

正当安柏要再嘴欠的时候,这时有人要从他们身边经过,应该是想要下车,两专员只能下意识让开。

是三个中学生,劳拉刚将目光放在那个穿着白色T恤的身影上,她突然感觉自己西服里再次传出了震动。

劳拉浑身一僵,立刻将手机拿了出来,但直到她滑开,手机仍在嗡嗡的响着,劳拉连续收到了五条短信。

劳拉的手都有些颤抖,但她还是暗暗咬牙,打开了短信。

依旧是那个虚假的手机号发来的,短信只有一行日语。

-日比谷线6号列车12车厢。

并不是他们所坐的这班,劳拉愣住了,安柏却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劳拉回过神,这才点开下一条,还是地铁列车号和车厢,日比谷线6号列车3车厢。

是同一个列车?

她迅速点开第三条。

-丸之内线5号列车7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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