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楚执
江绪垂下的眉眼, 他看向我时苍白的脸颊浮现出红晕。他的眼珠将我笼罩,变成深不见底的星空,言语化成绵延清晰的轻吻, 柔柔地落在我耳畔。
前辈在作品中如此描写。
:性与爱之间密不可分, 彼此却又距离的十分遥远。如果仅仅是因为性而爱,这爱十分的短暂, 如过眼云烟,很快就会消逝了。而因爱而性,因果颠倒的同时, 感受也完全不同了。只是触碰到彼此,已经感到幸福来临。祈求的不再是感官之间的摩擦相撞。
我对这一切都感到非常陌生。可我能感受到江绪的情绪变化。他触碰我时,好像我变成了他最渴望之物,带着某种名为爱的信仰, 跪吻我时亲吻变得神圣。
在他碰过的地方,全部都化成了烈焰。火焰蔓延燃烧, 带着势要毁灭一切的决心,留下蜿蜒的痕迹。令我与他一同奔赴毁灭。
尽管他对我有某种信仰……这信仰之中掺杂了难以描述的情感,变得难以自制。他无法完全温柔的对待我, 时而珍重温柔,时而辗转莫测, 偶尔有那样的时刻,显露出落寞与孤寂。
我总是十分相信前辈的话,我想去理解前辈的感受。却总因为过于相信他做了一些愚蠢的事情。没有愉悦, 只有痛, 这痛意将我的灵魂撞的分散。
懵懂之间,他抓住了我的手腕,我在冷汗之中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江绪的面容。他的发丝汗湿,眼睫因此变得厚重,渲染了一层绮丽。我在他瞳孔里看到了狼狈的自己。
他盯着我看,用目光已经将我亵渎了一遍。
“……夏由,很辛苦吗。”他抱起我,低沉的嗓音落在我耳边。
“……嗯。请快点结束吧。”我对他道。
他用了某种姿势,将我困在他怀里,令我变成只能依靠他的模样,我坐起来的样子一定滑稽可笑,可我没办法讲出来,甚至只能主动地讨好他。
这感觉实在是糟糕。
“……我认为,”他的发丝碰到我的唇畔,湿淋淋被洗涤过的眉眼落向我,他轻轻地掐住了我的脸,“还是不要找别人比较好吧。夏由……可以吗。”
这个时候询问我实际上非常过分的吧。他明明知道我讲不出来话,还要质问我。我的反应变得十分迟钝,感官被屏蔽,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另外的地方。
他没有听见我的回答,却微笑起来,面容因为绯红更加浓郁,凑过来亲我的鼻尖和耳尖。
“……我可以以为,这是同意的意思吗。”
他变得令人难以应付。
我并不知道这种行为持续了多久,嗓子被粘住了懒得讲话,我一讲话他的情绪会发生极大的变化,我大概变成了一个软乎的沙包。在他玩腻为止,他不会把我放下来。
因为这种事情责怪他的话……毕竟这是我提出来的建议。我好像又吃亏了,并且又变成了哑巴讲不出来话。
妈妈到夜晚才回来。我在床上待着,甚至没有力气站起来,这感觉实在是糟糕。嗓子痛,身体也痛,我什么也做不了……模模糊糊之间似乎有人敲了我的门。
“夏由在里面吗……给你热了饭菜哦。”妈妈的声音传来。
我没有理会。不知道过了多久,妈妈又来了一趟。这一次没有敲门,而是直接进来了。
门缝那里的身影,妈妈端了粥过来,她有着不符合平日的目光,盯着我看了好久好久,我没有精神跟她讲话。
“妈妈……请出去,可以吗。”我讲了出来,后知后觉的疼痛,眼泪要掉下来了。
“嗯……给夏由煮了粥,夏由还是吃点东西比较好吧。”妈妈的嗓音十分温柔,她看着我,目光在我眼尾的位置停顿。
一道阴影落在我眼前,妈妈把粥放在了床头,随即把我抱起来,让我坐了起来。妈妈抱我的时候,姿势过于熟悉,令我想起下午发生的事情。
她在我床边坐下来,把粥冷凉之后放至唇边。
房间里十分昏暗,我尝了一口粥,不是妈妈平常做的口味。里面似乎放了皮蛋虾仁之类的,味道意外的不错。
“身体不舒服的话,还是不要勉强自己了。夏由好好休息吧。”妈妈温声对我道。
我没有讲话,脑袋扭了过去,裹在被子里,瞅妈妈一眼,希望妈妈赶紧出去。
空气中传来细微的动静,妈妈出去了。我很快又睡了过去……睡前总感觉有某些奇怪的事情,在我脑袋里一晃而过,我忘记了。
我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天之后才勉强下床。拜托妈妈给我送了三天的饭菜,我只是担心妈妈看出来,看出来我和同学发生了关系之类的……妈妈一定会取笑我。
“夏由出来了?来吃饭吧,身体好点了吗?”爸爸先看见了我,询问道。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回答道。
桌子上摆了一大桌菜,妈妈在厨房里忙碌,我看见了妈妈煮的汤,妈妈以为我生病了,给我煮了汤。
“好久不见夏由哦。”妈妈的声音从料理台传来。
“祝惠。还是不要打趣他了吧,”爸爸笑起来,对我道,“你们母子真是心有灵犀。你妈妈半夜放心不下你,还起来去给你熬粥。”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是你搞错了吧。”妈妈从厨房里出来了。
妈妈和爸爸的对话并没有影响到我。我打开了手机,休息了三天,江绪给我发了很多消息。除此之外是光俊发来的消息。
“妈妈,我下午要出趟门。”我对妈妈道。
“生病刚好,要去哪里?”妈妈问我道。
“只是去咖啡馆,很快就回来了。”
今天是和小林警官见面的日子,我们依旧约在咖啡馆。路上因为我在思考某件事情,我在咖啡馆门口站了很久,直到小林警官从警局出来,他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
“夏由同学,有什么心事吗?你在这里站了很久。”小林警官看着我,他坚毅的眉眼映着我的身影。他看起来比上次要憔悴一些。
我闻言才回过神来,摇摇脑袋,对警官道:“小林警官,我们先进去吧。”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位置,甚至我们点了上次一样的咖啡。
“小林警官,您看起来似乎很疲惫,这阵子一定很辛苦吧。”我开口道。
“感谢你的关心,夏由同学……我想这些辛苦都是值得的。我们仍然在接近真相,这就足够了。根据你提供的线索,我查了焦忱同学的流水。他在五月份划出去了一笔较大数目的汇款。时间正是在你们修学旅行前一段时间。”
小林警官:“我去调查了他打出去的账户,收款人在池袋居住,是一位年逾70姓中村的老人。我去调查之后发现,老人的账户一直是孙子在看管。那笔钱不出意外也被孙子拿走了。”
“这是那位中村十连的资料。”
我打开了文件袋,上面打印了中村十连的基本信息。男,21岁,初中之后辍学,一直在池袋活跃,曾经因为两次轻度违法行为被逮捕。照片上的男生五官稍显阴郁,化了妆五官大面积的阴影,脸色苍白双目无神。
焦忱打给了对方一百万日元。打钱给这样一个混混,这和方周叶遗书里所说的事件会有关联吗?
小林警官的话音落在我耳边,我在思考时,自动地屏蔽了他的声音。某件令我困惑的事情……我的目光稍微停顿,看向对面的警官。
“警官,您做过-爱吗?”我问了出来。
我的询问令我们的对话戛然而止,小林警官喝咖啡的动作顿住,他被呛了一下,神情稍微发生了变化。
“……夏由同学,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我想这是公事以外的问题,我不能回答你。”
想要得出结论的话,还是找本人再做一次,或者找其他人试验一下比较好吧。
“还是回到我们刚刚的话题吧,”小林警官说道,“在五月中旬的时候,这位中村十连消失了。我猜测他应该是这件案子的关键人物。我们已经查到他目前藏匿的地点。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我明白了,警官。关于其他人的信息?有进展吗?”我问道。
“孟骄那边,仍然没有。至于夏由同学和光俊同学。你们两人这里暂时没有发现问题。请你们多多注意安全。”他对我道。
我稍微停顿了片刻,随之反应过来,对小林警官道:“我明白了。小林警官。在九月之前,我想这桩案子可以解决的吧。”
“九月是你开学的日子吗?但愿会如此。”小林警官道。
“那个……还有一件事想要拜托警官。现在国中也是放假的时候吧。能不能拜托您一件事。”我开口道。
“……当然可以。”
我们在咖啡馆分别。当我走出来时,太阳刚刚落山,天边尽头形成璀璨的光影,它们由于光的折射形成大面积的色块,在空气中割裂散落世间。
好几通讯息都没有回复,我给发讯息的主人打去了电话。
“喂……你现在在哪里?”
“夏由?在便利店。夏由的身体怎么样了?”
他的嗓音总是很温柔,我看向远处的霞光,给人被晚霞映照的感觉。
“已经好多了,要见面吗?”我询问道。
“我去找夏由吧……夏由在哪里。请稍微等我一下,可以吗。”
我在原地站着,闻言对电话里道:“请稍微等我一会,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在地铁站门口见面,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会等待夏由的。”
我并没有去地铁站,而是让阿姨把我送去了他工作的便利店附近。隔着落地窗,我看见了收银台那里的少年。
他跟同事讲了什么,同事点了点头,看来是正常的交流。
我看着他进了里面,大概是去换衣室换衣服之类的。没一会,很快人出来了。江绪换掉了工作服,在他出来时我仍然在原地没动。
直到他走远,我才跟在他身后。我注视着他的背影,他似乎毫无所觉,总是低头去看讯息。他用的电话很老了,只能用来接收电话发短信之类的,看起来更像是外婆会使用的电话。
江绪去了公交站台。
我在他不远的位置,下一趟去地铁站的公交车在五分钟之后。晚霞在天边尽头一点点地消失了,它们犹如潮水一样退去。
正常情况下,人难以感受到时间的流逝,如果想要感受时间的流逝,只需要在一个好天气,看日落就好了。太阳在即将落山时,只需要十几分钟的时间。那一抹圆会逐渐被夜色吞噬。
五分钟之后,通往地铁站的公交车从道路尽头缓缓地驶来,灯光照亮了地面。江绪在站台那里,公交车却并没有停下来。
接下来是第二辆第三辆……都没有停下来。站台那里的少年神色如常,他似乎习惯了。
直到十分钟之后,我看向站牌,并不直达,需要绕一圈远路才能到达地铁站。这辆车在站台旁停了下来,江绪上车了。
我上了次趟公交车。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我看向外面,依稀能够看到前一趟车的影子。在我的幻想里,它会通往某个未知之地之类的。或者在我面前消失。
这些都没有发生,抵达站台之后,下来了很多人,江绪也在其中。
其中似乎有认识的人,江绪和对方打了招呼,人群散开了,只剩下江绪在那里。他在那里等待我。
他的身影很像是一扇孤灯,在黑暗里撑起来,有时昏暗有时明亮。
我在约定的时间前到了站台,他看到我时,整个人变得明亮起来,恢复了平日的温柔明媚。他朝我微笑起来,我触及到了他的体温。
“夏由……身体真的好些了吗?”他询问我道,明亮的眼底映着我打量他的神情,碰了碰我的眼尾。
“好些了。”我回答道。
“要一起去吃晚饭吗?”我问道。
“我很开心……夏由这么快就联系我。我以为夏由生气了,会暂时不联系我。”江绪说道,他神情平静,看向我时才稍微出神。
“嗯……没有那么回事。”我说道,尽管一开始是很生气,后来也没有那么在意了。
“我们在初中第一节课都上过生理知识课的吧?江绪有上过吗?”我问道。
尽管我们不在一个初中,但是初中的课程都会有吧。
“……上过,怎么了,夏由。”他眼底对我的温柔包容,某个瞬间,令我无法问出来。
“无论是男性和女性做那种事,还是男性和男性,男性射-精的时候都会有某种液体的吧。”我讲出来,随之看向他。
“江绪……似乎没有那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