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藏妖
“16周是几个月的?”司徒听不懂他们计算时间的方法,插了一句问题。
“就是四个月左右。然后,我们,我们取出胎儿,就,就来不及挽救她的生命。”
拿着电话的俩人突然间都哑口无言了。他们听见了什么?一个悬壶济世的医者,在伤患生命垂危的时刻,不是抢救她的生命,而是要取出对他们主子来说是威胁的胎儿?妈的,一尸两命!
“然后呢?”林遥气得脸色苍白,压制着怒火问道。
电话那边的人又喘了几口粗气,才说:“我当时写明了死亡原因,肋骨骨折刺破肺脏,造成呼吸衰竭。怀孕16周因外力猛烈撞击造成流产大出血,导致死亡。我把报告交上去以后就以为这事算过去了。半个月后,院方突然说要送我出国深造,晚上院长还特意请我吃饭。饭桌上我喝得稀里糊涂,他就又拿出一份死亡证明出来,我就,就……”
“签字了。上面没有怀孕流产造成大出血的死因,是不是?……回答我,是不是?”林遥突然暴吼了一声,把身边的司徒都吓了一跳。
电话那头传来了战战兢兢的声音:“是的。事后,我也知道这里面有问题。可,可我户头上突然多了十万元,我,半个月后,我,我就出国了。”
司徒听见林遥咬牙的咯吱声,见他何止是脸色苍白,他的全身都颤抖着。司徒明白他的感受,只能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林遥一把拨开司徒安慰的手,对着电话吼着:“左坤,好好教训那个混蛋!妈的,他不配做医生!”
挂断电话以后,司徒拉着林遥的手,他的手过于冰冷,还在微微地颤抖着。司徒心疼,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解他。尽管他也是气得想要杀人了,尽管他了解以林遥的脾气没被气疯就不错了,但是他们不能失去冷静。他们将要面对的不是一般的罪犯,绝对大意不得。
“好了小遥,你这样会气坏身子。”
“我,我,我操他们祖宗!妈的,还是不是人?人渣、垃圾、狗杂碎,一群欠操的畜生!”林遥大骂。
“小遥,生气是于事无补的,我们必须让真相大白于天下。现在几乎可以明确,梁雪怀了身孕,孩子的父亲就是那个神秘男友的。在去年十一月份的时候,梁雪昏倒,于波带着她去医院检查而得知这一秘密。很有可能,于波装作一个知心大姐的样子套出了神秘男友的身份,进而前去勒索,因此,她在去年的十一月底才会有十万元的进账,这也是她被杀的原因。”
林遥满腔怒气却无处发泄,他搓了搓脸实在不愿意顺着司徒的推论说下去,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他只能说:“如果真是这样,那梁雪的父母就……”
“小遥!我们不是慈善家,也不是普通人……冠冕堂皇的话我不想说,你只要知道自己做的事是正确就行。”
一时间,林遥哑口无言。司徒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把人抱进了怀里。在他耳边轻语:“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有我陪着你,永远都陪着。家人不要你,我要。”
无言,林遥无言地抱紧了司徒,感谢上天把这个好男人给了自己。
楼顶上,他们紧紧拥抱了很久,司徒才慢慢拉开距离。看着林遥的眼睛说:“小遥,我们必要分头行动了。你一定要记住,不管我在哪里,心里边装的都是你。”
突然间感觉到了亲情与爱情同时撞击着自己的心脏,他捧住司徒的脸,坚定地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想干什么就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他们走出了宿舍楼,就此分别。两个人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逐渐拉开的距离之间有着斩不断的信任打不垮的坚定,他们都把身后的世界交予对方,不怀疑、不犹豫,即便是将要面对黑暗的事实,也会勇往直前。
几分钟过去了,司徒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看着刚刚走出来的地方,眉头紧紧锁住。
与林遥分开后的司徒约了葛东明在警察局附近见面,葛东明听完了那个医生的证词以后,险些把手中的杯子捏碎。但是他还是冷静了下来,马上就说:“我会立刻安排引渡这个人回国受审。你们暂时不要动那个院长,等这个医生回来,我们顺藤摸瓜。”
“我也是这个意思。”
“还有。钟佳楠和霍亮三天前的行踪我们来确认,你就专心调查在13号案件发生时他们有没有不在场证明。”
“追查梁家夫妇的事也要加大力度,我担心,他们还会再次作案。”
“你说贺凯吗?”
“不是没有可能性,总之,我们分头行动。有什么消息电话联络。”
这臭小子,敢对自己指手画脚的了!葛东明看着司徒潇洒离去。他就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虐虐小林,或者是把司徒放在铁炉子上当成红薯来烤。
时间是下午的六点三十分,司徒急匆匆赶到了廖江雨的家。
在书房里,廖江雨打开电脑指着上面张校长的基本情况说:“这人是个老油条,财迷官迷。他一年贿赂出去的钱就不下二十万,收到的贿赂可没有这么多。他的年薪十万左右,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大笔出贿赂金的人。我发现,他有一个瑞士银行的私密账号,这个账号是去年年中办的,每个月都有一笔美金存入。存入这些钱的是另外一个私人账号。”
“没查出是谁的吗?”
“海天集团董事长,贺凯。这个贺凯白手起家,在商界赫赫有名,不过,桃色新闻更多。除了他的结发妻子以外,他的情人就没断过,而且是男女都有。日他个娘,这家伙不管到哪里都带着保镖,想要近身调查很容易打草惊蛇。但是,他不是凶手,在案发当天晚上,这杂碎在酒店房间里和三个女人玩了一通宵,直到第二天早上六点。你要是不相信,我还可以给你看看整个过程的录影带。”
司徒一皱眉,就问:“怎么,他被谁监视吗?”
廖江雨做了一个非常恶心的表情出来,骂道:“狗太阳的,他就有那嗜好!他私人别墅里藏满了和男男女女鬼混的影盘。真他妈的,这狗杂种就像是种马,操,连种马都比不上。是种猪!”
一听到这个线索,司徒立刻来了精神。可他在想什么早就被廖江雨想到,就告诉他说:“你不用去偷了。我都拷贝了,而且还,狗太阳的,恶心死洒家了。”
司徒噗嗤一声笑了,问:“你看了?”
“妈的,他录了三十多盘那玩意。我是一个一个看,不小心被子希发现了,还以为我要把他怎么样,吓得小脸都白了。”
“辛,辛苦你了。”
“老色鬼,你他妈的笑个屁!我告诉你,那些影盘里面没有梁雪。但是你看看这个。”说着,廖江雨突然点开一个影音文件。
司徒看见了两个赤条条的人,男人就是贺凯。他那种过于残忍过于变态的行为,让见过大风大浪的司徒目瞪口呆!
而那个被贺凯凌虐的女孩,终于忍不住发起了反抗。哭喊着说要杀了贺凯,要去法庭告他!
接下来的事,让司徒惊讶了!贺凯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一根又长又粗的钉子,在女孩子的肌肤上划出一道道的血痕,最后,顺着已经满是伤痕的脖子划到了头顶。
贺凯阴森森地说着:“这种事情很爽哦,把钉子从你头顶钉进去,你的眼睛会变得更漂亮。要不要试试?嗯?”说着,他拿着钉子的手突然滑下了女孩的身体,直接就……
司徒猛地闭上眼睛,他看不下去了。
……
第68章
离开了廖江雨的家,司徒直接去了海天集团。
但是,他们没有进去,一直在附近监视着。他脑子里还无法删除刚刚那段影像,恶心、愤怒等等让他无法平息的负面情绪,造成了一种反差效果。他越是冲动的时候越是喜欢安静,一个人安静。
就像廖江雨的调查结果一样,贺凯是个非常谨慎的人,进进出出得时候身边至少有四个保镖,想要接近他,很难。
在这样严峻的局面下,司徒一直跟踪监视到第二天下午三点。
在这里耗着太浪费时间了,司徒发动汽车,去调查霍亮与钟佳楠的事情。
首先,他找到了钟佳楠同寝室的两个同学,在一家很高级的餐厅里,司徒成了女生品头论足的标本。
等这些女孩子们从头到脚把司徒评价完以后,有一个女孩才问:“你想知道什么?”
“12号上钟佳楠在宿舍吗?”
两个女孩相互看了一眼,都不说话。于是,司徒又道:“今天的谈话仅限我们几个人知道,走出去以后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美女们,你们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不打算帮忙的话就来买单。不多,这一顿饭两千八百九。”
哇!女孩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很坦率地说:“卖了我们也没这么多钱啊,这也太贵了,得了,告诉你吧,那天晚上她不在寝室,和霍亮出去了。”
“几点走的,几点回来的?”
“我想想,好像是晚上七点出去的,回来的时候是13号早上六点多了。”
“前前后后的时间里,你们有没有发现她什么地方不正常?”
“回来的时候不对劲。我看她明显是哭过的样子,衣服也是脏兮兮的,我还问她是不是跟霍亮吵架了,她就是摇头也不说话。”
“在那之后呢?”
“没有了啊,大家都去上课,晚上看见她的时候她已经没事了。”
司徒点点头,看见女孩手里的杯子空了,就找服务生点了两杯鲜榨的椰子汁,随后,问道:“你们知道舒雅吗?”
“当然知道啊,校花之一嘛,谁不知道。”
“校花?”
“我们学校有校花五朵,舒雅就是其中之一。”
“舒雅跟钟佳楠的关系怎么样?”
“我们也不大清楚,虽然住在一个宿舍里,并不是说时时刻刻都在一起的。我们都有自己的朋友圈嘛。”
“那梁雪呢?我觉得梁雪也很漂亮,她也是校花吗?”
听见了梁雪的名字,两个女孩明显黯然了下来,其中一个说:“她也是我们的校花,很多男孩子都很迷她,不过,她对习东平一心一意,好多人都很嫉妒习东平呢。”、司徒知道问题越来越多,但是不能就此打住。必须要问清所有的事,于是,他说:“我知道法学系的程涛追求过梁雪,那霍亮呢?”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霍亮跟习东平是死党,他不可能追求梁雪啦。”
不对啊,根据霍亮自己所说,他和习东平只是通过女友才走得比较近,什么时候成了死党?
“霍亮跟习东平是什么时候开始成为朋友的?”
“那可早了,少说快两年了吧。霍亮贪玩,总是翘课,要不是习东平帮他补习打掩护,他早就被老师踢出教室了。他们俩没交女朋友之前,几乎是形影不离。”
见鬼!霍亮到底隐瞒了多少事?
想到这里,司徒就结了账,给了两个女孩回去的车费以后,急匆匆地离开了餐厅。
接下来的几天内,众人针对几个嫌疑人暗中调查,结果发现在12号晚上,霍亮、钟佳楠、舒雅都没有不在场证明。他们12号晚上在不同时间段离开学校,于13号早上不同时间段返回,这样一来,林遥的推论似乎更加稳固。
但是,经过调查核实,前两天霍亮和钟佳楠的确是外面玩了两天。电影院,宾馆,还有几家小餐馆,都有看到他们的证人。因此,林遥始终不肯下定论,他觉得,霍钟二人若是真的参与了谋杀案,还会有心情翘课出去玩吗?这里面矛盾的东西很多,如果是这几个学生联手作案,那么,从现场和案发时间来看,这几个学生头脑都不简单,策划了这样一场谋杀案会留下自己有作案时间的漏洞吗?最笨的方法也可以是相互作证,谁都没有作案时间。但是,为什么这几个学生在案发时间的前后都没有不在场证明?这太矛盾了。
因此,林遥再次提出针对这几个人的问题,深入调查。不但要深入,还要仔细,案发时间的前后,他们在做什么,跟谁在一起,说了什么,这些不但要有证据,还要找到证人。
然后,就是梁家夫妇的问题,至今为止,都没有找到他们,林遥跟葛东明已经开始商量,要不要申请通缉令了。
一晃又过去了几天,案情几乎是毫无进展。看着林遥一天一天的不休息忙着查案,司徒心疼坏了。
这天的清晨,司徒连滚带爬地从被窝里冲出去抓住林遥,就说:“你才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睡不着了,我出去。”
“你给我回来!”说着,一把将人搂进了怀里,非常不满地抱怨:“你不让我碰也就算了,现在是非常时期。但是你好歹也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看看,这都瘦了一圈了。”
林遥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不过,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于是,就轻轻吻上司徒的唇,安慰:“没事,等案子完结了,我整天赖在家里。”
“不行,你回屋睡觉去。”
“这时候你就是给我吃安眠药也没用啊,案子一天没结,我根本睡不好。”
“小祖宗,这事急不来。”
林遥微微地笑着,笑容里似乎有种苦涩的味道,他告诉司徒:“我也知道急不来,但是……司徒,我和你不一样,你可以随心所欲地调查案件,但是我身边还有同样不分昼夜忙碌的同事。组长从案发那天就没有回过家,谭宁也是累的发了高烧,就这样,他们谁都没有休息过。你说说看,我能一个人在家睡安稳觉吗?”
听了林遥这番话,司徒终于忍不住了,说:“你们重案组怎么回事?就你们几个人能干活?其他的都是死人啊?”
“没办法,重案组是个留不住人的地方。不少有能力的人都找机会往上爬了,现在是青黄不接,真正的战斗力,也就是五六个人。组长平时对我很关照,这种关键时刻,我不给他卖命怎么行。”说着,林遥又吻了一下司徒,柔声道:“别担心我,我要是真的撑不住了,不是还有你能扶我一把嘛。”
司徒老大不情愿地看着林遥离开了自己的怀里,留给他微微笑容后,就打开了家门。
只穿了一条黑色小裤裤的司徒站在客厅里——郁闷!郁闷,太郁闷了!这破案子扰乱了他们平静的生活不说,还让亲亲小遥没日没夜的工作,妈的,不玩点阴招看来是不行了。
原本打算走正规路线破案的司徒,此时此刻已经懒得再去琢磨什么重案组和习荣的委托了,他不能再让林遥这么没日没夜的拼命。所以,司徒收拾一番以后,拿了车钥匙带着一股子阴气冲出家门。
一大早,习荣就被司徒堵在了家里,还以为有多大的事呢,没想到司徒要拉着他去S大。
“我跟你去S大干什么?“习荣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走吧。”司徒不容分说地把习荣塞进了自己的车里,扬尘而去。
清晨,S大的学生们陆陆续续走进校园,他们相互问候着,谈笑着,青春的气息把S大渲染的朝气蓬勃。
司徒刻意把自己这辆路虎神行者以嚣张的姿态停在了S大的校门口,顿时引来所有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