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藏妖
“谭宁,我客厅桌子上还有一杯茶,帮忙弄到杨磊衣服上。”
谭宁哭丧着脸说道:“祖宗啊,你还嫌不够乱吗?”
“就当我浑水摸鱼了。少罗嗦,快去!”
一脚踹了谭宁出去以后,林遥的手在口袋里握住了某个小小的东西。
不多一会,就听见自己的卧室里传来一个陌生的道歉声和杨磊不耐烦的数落。
林遥装作看热闹似的走出阳台,就看见一个小组员拿着空茶杯正手忙脚乱的给杨磊擦衣服,而真正的罪魁祸首谭宁,在一旁说风凉话。
“哎呀,这怎么弄的,这种凉茶很难洗掉的,哇,好大的味道,真难闻。”故意退后一步,让杨磊的脸色更加难看。
也是林遥家的茶杯大了点,就算衣少安直倒了半杯茶,杨磊的前衣襟还是湿了一大半。再加上林遥泡茶的功夫逊了点,那味道的确是……
“对不起,我想林遥一个人住,桌子上怎么会有三个茶杯,就拿过来让你看看,这咋还摔了呢。“无辜的小组员很纳闷啊。
杨磊一脸的不悦,说道:“你没听三组的人汇报吗,左坤和另一个男人来过,这茶杯是他们用过的。不过,你这样想很好,带回去吧。”说着,杨磊脱下了外衣,随手扔给了站在最佳位置上的谭宁。
“杨组长,你过来看看这个。”刘汉周在书房叫喊着,有点兴奋。
小组员拿着茶杯去找袋子,剩下两个人继续在卧室里忙活。而谭宁就假模假式的跟着杨磊一起离开了卧室。
杨磊去了书房,谭宁在门后的角落里把衣服塞给了林遥,对方飞速的拿出在里怀的电话,打开机盖,重新安装的时候顺便放了点土特产。
而几乎是刚把电话塞进里怀,杨磊和刘汉周就大踏步的走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刘汉周举着一张支票问道。
“这是司徒暂时存放在我这里的,童哲给他的委托费用。”
杨磊一皱眉,问:“我接触过一些私家侦探,没见过这么高的委托费。这里面没有什么问题吗?”
“就这个价钱,当初司徒还不愿意接手呢。你可以去问问童哲啊。”
“委托费的事我们听童哲说过,但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还有一点,司徒这么多的钱,怎么会放在你这里?”刘汉周的问题总是这么愚蠢。
“你管的着吗?他的钱我不管谁管,我们家的财务问题碍着你屁事了?嫉妒啊,看不顺眼啊,看不顺眼你抓我啊!”有知识的人不可怕,无赖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有知识的人耍无赖。
在卧室的谭宁捂着嘴忍着不笑,心里都恨不得拿个小本本记下林遥的精彩语录。
刘汉周被气的差点噎死,杨磊赶紧招呼一个组员推他出去,而自己就看着林遥依旧紧锁眉头。
“搜查的差不多了吧,我刚才忘了说,如果要安装监视器就大方点,别偷偷摸摸的,我这个家很旧了,禁不起你们折腾。”
杨磊叹了口气。
“你多虑了。我们只是搜查而已。”
“满意了?”
“很抱歉没有搜查令就搜了你的家,兄弟们尽量没有弄乱东西。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不要误入歧途。”
林遥没有回答他,走过去打开了家门,一副恕不远送的样子。
杨磊等人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走了。林遥打量着警察们再怎么小心也弄乱的房间,心情郁闷。
简单的收拾一下表面上的东西,一边收拾着一边想。
如果说老狐狸要抓人了,那他撤了葛东明换上了杨磊就表示说,杨磊有嫌疑。但葛东明最了解情况,既然他说杨磊和刘汉周没有嫌疑,那一定错不了。
那老狐狸换上了杨磊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刘汉周对葛东明说了曾经见过茶杯的事,那他有没有对杨磊说过?如果他对杨磊说了,为什么对方没有问自己呢?杨磊自从接任了组长职位以后,大刀阔斧的做了很多事,不得不说这个人城府很深,最开始的时候完全看不出他是个大权独揽的家伙,但问题是,葛东明对他毫不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情况?
再回头想想发生在马海波家里的事,当时第一个跑出去的是刘汉周,跟着是自己。然后,在现场就只剩下杨磊和昏迷中的马海波了,谭宁等人赶到现场的中间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这期间,只有杨磊能拿走那个茶杯。
不应该是他,这样做太明显了。如果他真的是内鬼,这样做岂不是等于自杀。那茶杯究竟是谁拿走的?真的像刘汉周抽筋的大脑想的那样,是凶手返回了现场取走的?
当时杨磊还在,返回现场的凶手要怎么避开他的眼睛?
林遥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门铃响了。
打开门以后,唐朔和左坤都站在外面,像是在楼下遇到。
唐朔似乎对左坤不在敌视,对林遥说:“我送张妮回去了,她说明早就走。啊,林哥,你大扫除啊?”
“进来再说吧。”
这个时侯已经是傍晚,听着林遥说完这一整天发生的事情以后,唐朔第一个反应就是:“司徒大哥,怕是要收网了吧?”
“应该不会。还有几个嫌疑人没有调查完,他不会这么快露面。今天下午的事,八成是他在观察专案组的人。要知道,这时候专案组在通缉他,他也在暗地里调查那个内鬼,所以,我们可以假设,当时他是躲在暗处,或者是引开杨、刘这两个人去了警察局。”
“你说司徒大哥去警察局?”唐朔很难相信,被追的老鼠也敢去猫的老窝。
“他那个人什么事都敢做,狡猾奸诈、无法无天、为所欲为才是他本性。哼,别说是警察局了,如果有必要,他连你老爸的办公室都能进的去。所以,千万不要按照正常人的善良人的甚至普通变态的思维去琢磨司徒。”
“林哥,你分析的太透彻了!”
“经验之谈。”
这一番对话如果被司徒知道,会不会找个没人地方割脉?至少在左坤的心里是这样想的。
察觉到左坤忍住不笑的表情几乎到了扭曲的地步,林遥还是说了正经事转移他的注意力。
“窃听器的接受器你还带在身上吗?”
“你是说我放在司徒电话里的那个?不是被你扔了吗?”
“我扔别人手机里了,你到底带没带啊?”
左坤哑然失笑的时候,打了一个电话,说的是法语,林遥听不懂就是了。
“明天早上能送来。那位廖律师我找不到他,电话也关机了。要知道,我掌握着他五部电话的号码,都关机了。”
先是鬼头关机,现在又是和尚,难道真的像小唐说的那样,司徒开始收网了?
此时此刻,和尚就在司徒的身边吗?
突然间,想疯了他。想的心里空落落的难受,有多久没有看见他了?好像过了一个多世纪那么久了……
他那玩世不恭的表象之下,却隐藏着他的一份呵护,一份爱恋,一份责任,一份坚持。
等案子结束他回来以后,好好的待他吧,虽然自己还不懂得如何温柔体贴,至少可以做到常伴身边,不离左右。而第一件要补偿他的就是……
想到这里,林遥笑了,认识了这么久,纠缠了这么久,俩人竟然还没有发展到最后一步,实在是难以置信。虽然知道自己有时候非常别扭,但往往到了关键时候,就有些……
想到哪里去了,林遥抓回自己跑远的思绪回到案子上。
“现在我们有两个重要的人要调查,一个是童雅,一个马海波。马海波那边是不容易的,我想杨磊一定会禁止我们见他,估计司徒也明白这一点,我们不能随便接近马海波,但司徒一定会去,所以,马海波那边我们只能等司徒。
至于童雅……现在太晚了,我们明天去。”
说完,从口袋里拿出鞋印纸放在了桌子上。
“我在专案组审讯室的时候,有人从门缝塞进来的。我问过谭宁,不是他,也不是组长。这个鞋印是在暗道里发现的,和地下室的鞋印一样。”
左坤摇摇头,似乎不大愿意去考虑这样的问题,起了身说:“这是你们的工作,我只负责做安儿交代的事。需要我的时候就联络我吧。我回去了。”
左坤摆明自己的立场,不管林遥是否同意就急着回去陪他不老实的安儿。
等左坤离开以后,唐朔就问林遥自己有什么看法?
“地下室留下的鞋印,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可以推论出凶手是在寻找暗格,既然是寻找,那凶手就不应该是组织的人。
而一个不是组织的凶手却又知道暗道的存在,这不就是矛盾了吗。
至少现在可以确定,凶手不是住在老宅里的人。那么,就很有可能是在老宅以外童家的人。”
“会是谁呢?”唐朔自言自语着。
“我原本想等和尚的调查结果在判断,不想他也失踪了。你不用担心和尚,以他的身手来看,没谁能伤得了他。对了,你是不是知道他朋友家的地址?”
“那个大学生啊,我知道,跟着江雨哥去送过一次药。我过去问问吧,也许他能知道江玉哥的下落。”
“我担心……”
“担心什么?”看见林遥的脸色,唐朔也跟着紧张了。
“我担心和尚的朋友会遇到危险。司徒被迫走了麦城,你和叶慈被人告密分手,我就很担心和尚的那个朋友也会出事,别等了,去看看吧。”
“林哥,我一个人去就行。你还是睡一会的好,脸色很差。”
林遥想了想,说“也好,如果我出去了,估计后面的尾巴能跟一串。”
唐朔离开以后,林遥被疲劳打的溃不成军,无奈之下只好洗澡上床休息。
关上了台灯,让房间里变得一片黑暗,他知道在自家留下前后不下有六个人为他“守夜”,趁着他们快熬夜到神经质的这时候,一定要美美的睡上一觉,明天好有精神再战!
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想了多久的案情,终于睡过去了。
半夜,房间里能听到林遥细微的呼吸声和钟表的滴答声,厚实的窗帘缝隙里投进一线月光,让充满了温暖的房间里多了一些清冷。
翻了身伸伸压麻的手臂,自己的脸在枕头上蹭蹭,贪恋着纯棉质带来的舒适感。一个人在晚上的两点到四点之间,睡眠是最深的,往往不易醒过来。
但是林遥听见客厅里似有似无的脚步声时,大脑立刻清醒了!习惯性的摸了摸枕头下面,才想起来配枪已经被收回去,于是,慢慢把被子掀开,光着脚下了床走到卧室门旁边,细听外面的声音。
声音已经消失,但林遥的警惕性可没有消失,做好的完全迎敌的准备,在卧室门被轻慢推开的一刹那,他劲力十足的拳头就挥了出去。
挥出去的拳头被紧紧的抓住,腰部也被像铁链似的锁紧,一瞬之间,他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那温热的脸贴了过来,不温柔的拥抱让人难以呼吸而自己的心不规则的在眨眼的功夫狂乱的跳动着,用力的去拥抱这个闯入者,生怕这是一场梦。
“司……”
“嘘……”
被紧紧抱住的时候,林遥终于知道这不是梦。
黑暗中手难以控制的开始发抖,胆怯的摸着他靠在肩上的头发,才碰触上而已,就彻底安了心。
日夜思念的人可以在怀里被拥抱着,这是多么幸福的事。司徒贪恋着林遥的温暖和气味,不想开口说话。
大半夜的总这么站在地上也不是个事,林遥拍了拍他宽大的背脊,在耳边细语:“上床再说吧。”
肩上传来一阵窃笑,听见他说:“别惹我来劲啊,我可不是来干这个的。”
瘙痒似的打了一下他的背,拉着他的手,走到了床边。
林遥不敢开灯,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细看身边的人。
“你,你怎么进来的,下面有人看着呢。”
看着他紧张起来的表情,司徒忍不住抱人在怀里。
“我一直托朋友在你周围留意着,昨天你楼上一家三口大包小裹的走了,我就知道能见你了。今天下午故意在商业街露面,是要引开在你家楼下监视的人,那女模特是我朋友的老婆,和我早商量好了,其实在有人报警的时候,我就奔这来了。”
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