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特组 第95章

作者:鉴字如面 标签: 制服情缘 年下 情有独钟 强强 推理悬疑

“不对,不对,”高勇的脸上渐渐露出厉色和变态的笑容,“你懂什么?你一个破警察懂什么?你们不过是一群无能的东西,你们整个警局的警察都是废物,有什么资格替那些死去的人在这质问我?你们要是早点把我抓到,她们不就不用死了吗?说白了还不是你们没用,你们和我有什么区别?还真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二十年前你如果遇上我,我一定把你送到死刑场上。”邢楷直视着高勇的眼睛,目光笃定,“当然,现在我照样也会把你送到死刑场上,怎么,杀了人侥幸逃脱警方的追捕就是这么值得自豪的一件事情?不过你说的也没错,警局没有百分百的破案率,永远有悬案,永远有在逃的凶手,永远有死不瞑目的受害人,但这真的是警察的错?如果这个世界上不再有害人的那一方,我们警察很乐意失去存在的意义。知道我为什么就觉得高你一等吗?因为我是正,你是邪,邪不压正。”

“队长还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我们不说话。”一旁观察室的郝幸运忍不住感叹。

身边的顾念恩疯狂点头,啧啧惊叹,“这样下去凶手估计被队长激的什么都交代了,队长气场太强了。”

“是啊,这个男人,人格魅力太强大了。”

“你想问我们到底怎么抓到你的郁闷,想不通是吧?觉得自己作案天衣无缝不可能被抓住把柄是吧你的确很狡猾,现场找不到和你有关的任何线索,住在那么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断绝社会上所有的交流,从来不走有监控的地方,窝在一个学校的小卖铺里,即使我们掌握了你的DNA样本,二十年了也没在警方信息库里找到你,多亏了你那远方的堂兄弟近期犯案,我们顺藤摸瓜才找到了你,不过主要还是第七个受害人的功劳。”

高勇眼睛微眯,回忆着脑海里杀过人的面孔,像过电影一样,每每这个时候,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跳动,看起来异常兴奋,“啊,那个女人啊,我记得,印象还很深刻,我脸上这块疤就是她抓的,到现在都没有好,她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样,其他女人刚开始也挣扎,但她挣扎的更厉害,鱼死网破的那种,又撕又蹬又喊又咬,她也会向我求饶,但其他女人都会说我求求你饶了我吧,说可以给我钱,甚至愿意让我睡,只要让我绕了她们的命,那个女人不一样,她说让我放了她。”

高勇嗤笑,“说还有孩子在家等着她,说她的孩子还很小,不能没有妈妈,你说这人奇不奇怪?他妈人都要死了,最后一刻脑子里想的居然不是自己,不过也多亏了她心心念念的孩子,我还没得手,就听见远处有孩子的哭声,居然有人在到处找她,我只好临时收手匆匆忙忙离开了,现场都没来得及清理,她不是想自己的孩子吗?我想死之前最后的一刻,她一定听到自己孩子的哭声了,啧啧啧,真是感人。”

高勇的声音开始变得阴阳怪气,脸上青筋暴起,笑容越来越狰狞,露出一口黄牙,“死之前一直跟我求饶,你说我能饶了她吗?她越是哀求我,越是挣扎,我越亢奋,我只会对着她的脸她的身体划更多刀,看着她气息越来越弱,看着她的血慢慢流干,然后慢慢死掉,你问我为什么杀她们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想杀就了,杀人还需要什么理由吗?为什么是她们怪只怪她们倒霉,怪她们该死,碰到了我而已。真是遗憾,你懂杀人的乐趣吗?知道奸尸的感觉吗?你不懂,那种血液刺激你的神经和大脑的兴奋感你永远都不会懂,她们在我面前是那么的卑微,那么的弱小,那么的不值一提,在他们面前我就是主宰。”

邢楷看高勇的眼神冷若冰霜,他在思量,用脚踹面前的办公桌,桌子砸到高勇的身上,卡着他的脖子,把他整个人砸在墙上,这样一个过程自己需要在脚下用多大力才能一招致命,直接把人弄死,但最后还是压下了这个念头,“你老婆呢?为什么杀了她?”

“那个死女人发现了我的秘密,居然要去告发我,还准备逃跑,她不是要跑吗?那我就打断她的腿,砍掉她的手,把她杀了塞进柜子里日日夜夜看着她,我看她还怎么去告发我!”

“没什么好问的了,等着被判死刑吧。”邢楷从椅子上站起来离开,哐的一声关上了审讯室的门,“小顾,你去通知所有受害者家属,就说凶手抓到了,结案。”

☆、万恶之源

二十多年过去了,受害者父母有的已经离开人世,有的已经年过古稀,白发苍苍,但在接到警局的通知之后,即使行动不便,也还是千里迢迢来到了警局,他们要看着杀害自己女儿的凶手伏法,死之前一定要看到。

张建平感触是最深的,因为这些家属没有一个是他不认识的,二十年来一直都是他来接见的,岁月流逝人来人往,现在还能来到警局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他们抱着自己女儿黑白色的遗照,哭得撕心裂肺,或许是因为迟来的真相,或许是因为觉得自己的孩子终于可以瞑目了,自己终于可以安心咽气了,他们腿脚不利索,却还是跪下来了,对着邢楷,对着张建平,不管是谁,见到办公室的警察就跪下来,嘴里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谢谢你们。

真是让人头大的情况,邢楷拉起来一个,那边又跪下去一个,一时间整个办公室都是你跪我扶的景象,“您先起来,坐下来慢慢说。”

顾念恩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怎么都不肯起来的一对老夫妇从地上扶到椅子上坐下,老人用布满褶皱的手握住顾念恩,眼眶都是泪水,一遍一遍地问,“什么时候判死刑,那个禽兽什么时候才能去死?”

“我们很快就会把案件送检,争取在最短时间内对他进行判决执行。”顾念恩一边忙着拿纸巾递给老人擦眼泪,一边又跑出去给他们倒水,拿着一次性纸杯在办公室和茶水间跑来跑去,走得太急没注意,一下子撞到了刚到门口的人,半杯水洒到了被撞人的后背,另外半杯水洒到了自己身上,“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注意。”顾念恩立刻道歉。

顾念恩抬头,那人转身,两人打了个正面,顾念恩一时语塞,“爸?你怎么来了?来了怎么不提前给我打电话?我现在正忙着呢,实在是走不开,你要不先坐一会等我一下,我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忙完,我不跟你说了,一屋子人呢,队长他们忙不过来。”

说完顾念恩转身准备去再去接两杯水,却被顾慈拉住了,“念恩,爸有事要跟你说。”

“爸,你等我这会忙完,马上我就去找你。”

“余沁受害人的家属来了吗?”陆铭在嘈杂的人群刻意提高的声音短暂地把顾念恩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他远远回了句,“还没看到,副队。”然后转身拿开了顾慈的手,“爸,我真不跟你说了,你等我一会,今天上午应该能忙完,等会带你认识认识我的同事,然后再带你在警局逛逛,你还没看过我工作的地方吧,等着我啊。”

“来了,我就是受害人余沁的家属。”顾慈一句话顿时让顾念恩顿时移不开脚步,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还确认了一遍,“爸,你刚才说什么?”

顾慈没说话,只是复杂地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很显然还没想好这么解释眼前的状况,顾念恩有着刑警的特有思维,敏锐快捷犀利,他能一针见血地根据眼前这呼之欲出去的情况分辨出顾慈想说却还没来得及说出的话,知道那话里的内容,但他还是欺骗自己地再三跟顾慈确认,“爸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说我妈是出车祸被人撞死的吗?这么多年你不是一直这么告诉我的吗?你来只是很巧合的过来看看我对吧?你不是说一直没空来看看我新入职的大警局吗,今天刚好抽出时间了对吧,那你就不要再给我添乱了,你看不到现在的情况吗?我已经够忙的了。”

“孩子,对不起,一直瞒着你真相,就是不想让你从小就活在仇恨里。”

顾念恩大脑突然一片空白,他就只是看着顾慈,看着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那张脸不再年轻了,如今已眼窝深陷布满皱纹,头发也白了一半,分明是比同龄人老的更快一些。

顾念恩有记忆以来一直都是和爸爸一起生活的,他没见过妈妈,对于那个女人迷糊的记忆还是从顾慈的嘴里听来的只言片语,少的可怜,甚至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人形。

每每他好奇地问妈妈的事情时,顾慈的眼睛里总有他读不懂的情绪,他会坐在门口看着满天闪亮的星星出神,好久好久不回答一句话,然后转身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抽一整夜的烟,只有在他喝醉的时候才会从他嘴里零星谈到几句,“你妈妈是一个很漂亮的人,温柔,善良又勇敢,她很疼你,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说完就会抱着自己没来由的抹眼泪,哭得眼眶发肿,“说我很想她。”

而他会抱着爸爸安慰说:“我长大了一定把那个撞人的坏蛋给抓起来,让他给我妈磕一百个响头,然后把他打得满地找牙。”嘴上这么说着,但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问过关于妈妈的任何事情,因为不想再让爸爸伤心,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读懂了顾慈眼里的情绪,是悲伤,无止境的悲伤。

顾慈骗了他,说肇事者早就被抓起来坐牢去了,让他不要想这些没用的事情。

“那你想让我做什么爸,你希望我做什么”他记得高考填志愿的时候是这么问他的。

那时顾慈坐在家里的门槛上,抽着烟看远方大片大片的荒草地,思考了好久,等到烟抽完了,烟雾缭绕还没散开的时候才开口,“做警察吧,念恩啊,去做警察吧,去抓坏人,做不了特警就做刑警,做不了刑警就做巡警,做不了巡警就做交警,随便做什么,成为一个善良正直的人,穿上那身警服,去保卫这个社会,让这个社会少一个受害人,少一个受害人家属,他们太苦了。”

他说好,做警察,说得掷地有声,言辞深切,目光如炬。

顾念恩突然想起那个陈旧的卷宗,只顾得上抓人了,他还没来得及仔仔细细研究,只是大致看了一遍,看到受害人的现场照片时他会紧紧拧着眉头,会感到揪心,会同情那些人的遭遇,会在心里暗自骂一遍凶手的祖宗十八代,会下定决心要把凶手抓起来认罪伏法,他会有很多丰富的心理活动,即使是在看到最后一个受害人的时候也没什么不同,他只是把那个女人当做众多不幸中人的一个,在他这没有太大的区别,他没有认出来那个人。

一瞬间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混乱,自责,内疚,崩溃,难过,他理不清楚,手里的纸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自己攥成了一团废纸,手还是紧紧攥着,指甲都要嵌进肉里,周围的一切好像静止了一样。

为什么没认出来呢?像素太差照片太旧就认不出来啊吗?衣衫褴褛发丝凌乱就认不出来了吗?尸身被泥土和荒草掩盖就认不出来了吗?脸上身上被划满了刀子鲜血淋漓死状惨烈就认不出来了吗?

不应该啊,蠢货吗?真他妈的蠢货,你就是一个蠢货,顾念恩在心里骂着,是妈妈啊,应该认出来的,变成什么样都应该一眼认出来的。

讯问时的场景历历在目,高勇狡黠的笑容还印在他的脑海里,戴着手铐在邢楷面前大肆宣扬着自己杀人的战绩,吐沫横飞地宣讲着自己杀人的乐趣,耻笑那些可怜女人的卑微弱小,说自己享受那些濒临死亡的女人一遍一遍地向他祈求饶命的感觉,享受温热的血液从身体里迸溅到出来的感觉,享受□□一具刚咽气女人的感觉,他无比鄙夷地唾弃那个死之前还在想着自己孩子的母亲,说她应该是听到孩子的哭声才咽气的。

他听到了愤怒的火焰在心中燃烧滋滋作响的声音,并没注意到大家的目光此刻都停留在了自己身上,他眼眶通红,像充血那般,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就那么看了顾慈一眼,转身穿过办公室的人群,直奔审讯室走去,那架势好像是去杀人,没人能拦得住他。

邢楷看着他,什么也没做,淡淡对身后的谢冰说,“把这些家属都带到会议室去,把办公室门关了。”

“交给我了。”

“张局长,这是我们组内部的事,你要不先回办公室喝喝茶再过来”

“小楷,这也是叔叔的事。”张建平和邢楷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要走的意思,当然,也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哐当一声打开审讯室的门,高勇正半睡不睡地低着头,顾念恩走上去一手攥住他的衣领,另一只手握成拳头重重地挥了下去。

安静的审讯室立马闹出了很大的动静,郝幸运不放心走进去看了一下,顾念恩完全一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的架势,“队长,这,不拦一下他吗?”

邢楷和陆铭几人此时都走进了后面的观察室,只是看着没说话,“队长,现在该怎么办啊,再这么打下去非出事不可。”郝幸运焦急地问。

邢楷没说拦,只是淡淡说了句:“让他打,出事了我负责。”

☆、万恶之源

顾念恩打了,用尽了毕生所学,使尽了浑身力气,一拳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了高勇的脸上,打掉了他的牙,打塌了他的鼻子,打烂了他的脸。

上一篇:心狂

下一篇:总有人跟我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