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雲端明哲
袁彻一边原地踱步,一边和郭图荣说着电话,现在突然原地站定,两个小时,正是他们结束了那批学生问话的时间,他又问道:
“她的那个来电铃声是什么?”
突然被打断的郭图荣凝滞了一下才说道:“好像是一首很著名的钢琴曲,至于是什么我不是很清楚。”他话音刚落,旁边尉迟霖的声音传了过来:“是月光奏鸣曲第一乐章。”
“月光奏鸣曲第一乐章?”袁彻向郭图荣确认了一遍。
郭图荣有些无奈:“他说是应该就是。这个熊孩子还挺好附庸风雅的,这样的音乐他常听。”
袁彻隐约听到尉迟霖低声在旁边抱怨说什么“不是孩子了”什么“高雅人生”,轻笑着说道:
“那个来电查过了吗?是谁打来的?”
“还没,对啊,笨死了,怎么没想到,我现在就联系技术李。”
袁彻心里嘀咕:你不是笨,是有时候会变得弱智,比如现在就有点。
心里这么想嘴上袁彻可不好透露半分,他接着讨论正题:“老郭,我们不能排除吕益柔真的潜逃,你联系一下机场,火车站,客运站的片警,如果吕益柔出现就地按住。”
“好,我这就去安排。”
“挂了,有电话进来了。”
袁彻挂断电话,刚刚显示的无名来电也挂断了。他正翻看记录,准备打回去,一抬头就看见柯然身体依靠在墙上,抱着手臂,眼神带着一丝侵略的味道,明目张胆地冲着他挑了挑眉,嘴角含着那个该死的笑。
他这是在抛媚眼吗?
本来想问他怎么找到这儿的话被这一眼给吓了回去,袁彻扬了扬眉毛,迎上他的目光,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这样盯着看,袁彻感觉自己都衰到家了。
他努力让自己的目光不逃跑,这个无声的对峙,他不能落败。
柯然离开墙壁身体微微摇晃着走到袁彻身边:
“你刚才说月光奏鸣曲?”
袁彻尽量让自己语气不透露太多感情:“你听见了?怎么,有什么想法?”
柯然说:“她们家的钢琴上摆着的琴谱就是月光奏鸣曲第一乐章。”
袁彻回想着到吕益柔家的情景,钢琴上确实摆着琴谱,但他并没有留神那个是什么琴谱:
“然后呢?”
柯然接着说:“那个琴谱挺新的,好像没怎么用过。”
袁彻听出点意思来,放下手机继续问道:
“没怎么用过又怎样?”
柯然:“她说每天下午都会练习两个小时的钢琴,有谁证明是她自己在练钢琴?经常练习的话,琴谱怎么会那么新?”
袁彻:“她不练琴,做什么?”
柯然:“谁知道呢?也许在会情人,也许在杀人?”
袁彻:“那我们就要找一个能够证明她真的在练琴的人来证明她的清白了。”
柯然:“我问过她们小区的保安,他说她家……”
“等等。”袁彻叫停了柯然,疑惑地看着他:
“你什么时候问过保安?我怎么不知道?”
“刚才从医院出来我直接去的。”
“行啊,小子,到警队才三天就能自己出去调查了。你翅膀硬的挺快的。”袁彻话里带刺,神情不悦地看着柯然。今天出了吕益柔家就接到郭图荣受伤的电话,紧接着一连串的事牵绊着,一直没有时间去会会那个可能最熟悉吕益柔行动轨迹的保安。没想到被这个小子抢了先。
柯然竟然还微微羞赧地笑了笑,像是被夸奖了一番,表现出谦虚的样子,只是眼神中却流露出些许得意:
“哪里哪里,这还是您教导有方。组长,现在能不能先说正事?”
袁彻:“好,这个留着咱们慢慢说。你接着说。”
“据那个保安说,每天下午三点到五点吕益柔家都能传来钢琴声,听上去都很熟练流畅。要是天气不热,有时候他还会特意在那个时间去她家附近听听。他们家平常客人不是很多,何教授学校的老师和学生来访的比较多一些。常来的有两个男生一个女生,他们都分别到访的。他记得一个男生带着黑框眼睛,留着有些长的头发,脸上还有些斑点。有一个是长得很精神,烫的卷发,发型很时尚。女生是一个高个子,波浪卷发,总是穿着长款肥大的连衣裙。”
“23号何超一早就出门了,一直没见回来。下午他们家一直传来钢琴声,从三点一直到下午五点。他没见到吕益柔出门。24日下午吕益柔确实坐车出去了,时间大约是在四点左右。这两个时间是薇薇被绑和隋玉亮被害的时间点,吕益柔都有不在场证明。那个商场活动是四点五十准备,五点正式开始。我打电话问过,吕益柔是准点到的,从她家到商场需要40分钟,只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她是怎么杀死薇薇,给隋玉亮下药的?”
袁彻:“所以,这两件命案是两个人同时完成的,一个杀薇薇抛尸,一个给隋玉亮下药。想要伪装成隋玉亮杀妻后自杀的假象。可惜她没有想到隋玉亮没有被毒死,而是被淹死的。这样的假象就被打破了。”
柯然:“现在的问题是,运送那个女死者是需要交通工具的。可吕益柔自己没有车,来回都是打车,或者坐何超的车。就算有,她也不可能把女死者带回家。女死者是注射了宠物用的麻醉剂的,这些药药效时间并不是很长,需要三四个小时就注射一次,否则就会苏醒。从23号下午到24号下午整整24小时,那么长时间她怎么控制死者?最好的方法就是吕益柔的同党有一个自己的住处,这个住处只有凶手一个人住,这样才能便于藏匿女死者,完成谋杀。”
袁彻点头说道:“灵玲排查了那几个在咖啡厅的男生,有三个是在校外住的,然后呢?还有没有可以让我们再缩小范围的?”
“还有那个被掉下来的墙皮砸到的人。”
袁彻眯着眼睛看着柯然,一个拿着手机自拍的男人出现在脑海里,那个人的手臂上有一块创可贴。
袁彻忙拿出手机拨通刘灵玲的电话:“灵玲,你还在T大吗?”
“我在。”
“那个咖啡厅里一个手臂上贴着创可贴的人有没有印象,他叫什么?”
“孙一柳,给吕益柔送水的咖啡店服务生。”
“他是不是最近才到咖啡店打工的?”
“没错。”这些人的资料她都翻看了好多遍了,烂熟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