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雲端明哲
“有事儿?”袁彻冷然地说道。
柯然顿了一下,纠结怎么回答不会被呛,喉结上下跳动了几下最后还是只能实话实说:“队长说让我和你去钱大志家。”
袁彻一时气结,队长说打接个电话,就是这事儿?
他刚刚看到柯然,一度还以为他会趁着四下无人当面道歉什么的,结果他就自动把这件事翻篇了。
袁彻板着脸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柯然一脸谦逊说道:“我想了想,您说的对,这枚戒指说不定是路过的人丢的。我硬是往案子上套有点太主观了。先放一放你说行吗?”
袁彻顺着这个台阶往下走:“知道就好,T市人口这么多,单凭一枚什么标记都没有的戒指能查到什么?现在首要是要是找到钱大志和他爱人,锁定罪犯的动机,锁定嫌疑人。这枚戒指充其量就是个证物,等有了嫌疑人可以佐证他的。现在什么都不清楚,就凭空设想一个嫌疑人,很容易走偏的。”
柯然连连点头:“我懂了。”
袁彻冷哼着继续往停车场走。柯然跟在后面发现袁彻的动作略微有些不自然,犹豫又犹豫最后还是忍不住关心了一下:
“您哪里不舒服吗?”
袁彻定身站住,被这一句事不关己的问候噎得差点喘不上来气。他回头阴郁地看着柯然一脸紧张地站在身后,随时准备逃走的样子。怎么现在他倒像是挨打的那个了?
柯然被盯的身上汗毛都竖起来了,袁彻的眼睛像是带刺,盯得他忍不住想要躲闪,可又觉得躲躲闪闪的好像很没有礼貌。于是硬着头皮解释着:
“昨天你一定熬夜到很晚,看上去好像很不舒服,要不我来开车?坐车不是可以休息一下吗?”
袁彻眯着的眼睛里带着酝酿的怒意:
“你酒后乱性而已,我理解,喝完酒完全都不记得我也可以接受。可你对自己的酒品是什么样就没有谱吗?何况早上是你把我弄到床上去的,别告诉我你做这一切都是在梦游。你就算不用这么装,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柯然嘴巴张张合合,却没有发出声音,眼神从震惊到迷茫
“怎么?我说错了?还是你想告诉我昨天晚上的事你都不记得了?”
柯然轻轻舔了舔嘴唇:
“我,昨天做了什么事?”
柯然说这句话的声音很轻,语气很诚恳,可听到袁彻的耳朵里却变成了明知故问,变成在向他挑衅。
袁彻顾不得这里还是警局,伸手奔向柯然的衣领。柯然本能地向后躲,袁彻没给他躲避的机会,直接跟进抓住他衣领,柯然在袁彻的手碰到衣领的时候反手就要反攻。
袁彻早就有了防范,在他反剪自己的手时趁势扭住了他的右手手腕,把他整个人反过来准备让他靠在旁边的电线杆子上。
袁彻计划的很完美,开头的动作也很到位。可他没料到柯然的手像是泥鳅鱼一样,在反转的过程中溜了出去搪开了袁彻。只不过这次他没有给袁彻一个过肩摔,而是身体急匆匆向后躲避。后面是一个还没有修葺完的路边美化草丛,有一块没有铺上砖块,柯然一脚踩空身体向后倒过去。
袁彻手疾眼快,在柯然向后仰过去的时候伸手抓住他挥舞的手,想把他带了回来。
谁知柯然在袁彻碰到他的一瞬间,身体向旁边旋转,借着旋转的力度平衡了身体,站稳了脚步。
看着从自己手里挣脱一脸戒备的柯然,袁彻刚刚顶到嗓子眼的火气瞬间泄没了。他觉得自己这样的举动就像是一个被人甩了的人在苦苦纠缠,完全没有意义。
袁彻摊开手说道:
“算了,你愿意装就装。我只当现在才认识你。”
说着袁彻继续转身走向停车场。
这一路上两个人就像是陌生人一样,从上车到下车一句话没有再说过,即使坐在前排,也都尽量靠在一侧车门,离得远远的。
袁彻一脸阴冷,柯然一脸迷茫,气氛凝结到了零点。
他们上次到钱大志住的小区的时候是半夜,对这个小区没有什么整体的感觉。
两个人一前一后跟着来往的住户走进小区,门岗已经换了人,照旧没有审核就放行了。
这个小区的楼房都不是很高,最高的也就是七楼。这里家家户户都有一个宽大的阳台,从远处看一些顶楼被围了栅栏,上面还搭建了凉亭。
走过了两幢楼,有两三个人急匆匆地从他们身边跑过,边跑还边呼朋引伴。
袁彻忙拦住其中一位腿脚慢的老太太问发生了什么事。
“前面有人要跳楼,你说说,有什么想不开的,跳楼。哎!”说着老太太紧赶慢赶跟上前面的人。
袁彻品味着这几个人的神态和语气,怎么感觉他们是去看一场精彩绝伦的演出而不是看人跳楼呢?
他们紧紧跟着几个大妈,一直到小区中心的位置。
这里是一个小广场,广场周围围着三幢楼房,其中一幢前面聚集的人最多,这些人都打着凉棚向楼顶上看。
这幢和钱大志家的楼中间隔了一幢楼。
袁彻看向楼顶,这是一幢五层楼,楼顶也是平台设计风格,只是这幢楼上面不是栅栏围起来的,而是干脆在楼顶上砌了一圈围墙。
站在远处,袁彻能依稀看到楼顶上一个人背对着,身体不住地左摇右摆,手里像是抱着什么东西,站在楼底下可以清楚地听到他说的话:
“都走了!都没啦!我们都走吧!”
在他话语的间歇隐约能听到一个女人的哭声,像是在小声地劝说着,那个男人非但没有平息,反倒越来越激动,身体又贴近了围墙。
楼下的人这才看清楚在他的怀里搂着的事一个孩子,顿时一阵惊呼。
那孩子只露出来半个头,听不到孩子发出来的声音,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根本就是失去了意识。
袁彻看着楼下观望的人,有的人在拿着手机报警,有的打消防队的电话。更多的人在那里低声议论着。
“这家人没法过了,女儿没了,这男人又疯了,剩下孤儿寡母怎么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