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落小鱼饼
带着魏秋岁沉重的爱,余非不情不愿地和他出现在了朝思夜想的酒吧街。这条街上晚上的人倒是不少,晚上□□点的时候,熙熙攘攘的游客都出动了。店里传来各式各样的歌声,没有特别激烈的,基本都是民谣,慢慢悠悠地飘在空气中。
魏秋岁和他找了一家店,店堂非常小,只有吧台的一圈位置。老板很高,站在吧台后擦杯子,对他们二人笑了笑,示意他们随意坐。
余非摘了口罩,脱了衣服,靠在吧台旁边捧着自己的胳膊。
“两杯啤酒。”魏秋岁对着老板道。
“就喝啤酒啊,没意思。”余非嘟囔道。
“只能喝这个。”魏秋岁强调了一遍,余非只能怂怂地翻了翻眼睛,单手撑着头看着桌前。
老板拿了两杯啤酒,放到了两人面前。他边擦着杯子边盯着魏秋岁了一会,慢慢前倾道:“先生,你看起来真特别,你是做什么职业的?”
魏秋岁抿了口啤酒,抬眼看他,微微点了下头:“我是刑警。”
“哦!”老板张了张嘴,“难怪了,您的气质真的很特别。不过警察可是高危职业啊……”
余非在旁边噗嗤笑出了声,低下头嘬了口啤酒的泡沫。
“这世上的高危职业啊,一个是警察……”老板顿了顿,“一个是老师……”
余非猛地抬头看魏秋岁,激动地一拍手,嘴上还有一圈泡沫:“太遗憾了,我们俩占齐了。”
“您是老师啊?”老板笑起来,“哎哟,那还真是巧了,刚才失言失言,来,送你们点小吃就当赔罪了。”
老板和余非聊着天,魏秋岁就手撑着头,听酒吧里驻唱歌手唱歌。偶尔喝一口酒,手指会轻轻地在桌面上跟着节奏敲击着。
舒缓的音乐像一匹柔布,像轻轻擦拭着金属器皿之上的薄灰一般。
在余非已经喝了大半杯啤酒,准备去厕所放个水的时候,外面忽然一阵骚动。
“怎么了?”余非回头看魏秋岁。
魏秋岁摇摇头,他天生不爱看热闹,也不打算去看发生了点什么,倒是酒吧老板先说:“我出去问问。”
余非在魏秋岁放在桌上的烟盒里摸了根烟叼上,魏秋岁也抽了一根,余非低下头点火,顺手把打火机扔在了桌面上。
魏秋岁看着他,偏过头凑了过来,把烟头靠近了他的烟头。
两个人的周围没有什么人,两根烟在昏暗的环境之中燃起一点星火,明亮之后化成了一团烟。
“我和你提过吧,之后的事情。你干脆辞职不要做老师了,来警队吧。”魏秋岁说。
“靠,你是不是觉得都是高危职业,等量平等啊。”余非哼笑了一声,“不急,学校我肯定回不去了,年后的校考也基本没我什么事儿了,最关键的是我那听见我当警察就要死要活的妈……经过上次的事件虽然对你是改观了,对她儿子当警察估计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吧。”
“……嗯。”魏秋岁捧起杯子,“这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主要在你……”
——“卧槽!”
余非和魏秋岁听见门口有人喊了一声,齐齐回头。只见刚才出去的老板一脸惊恐,脸色煞白地跑了进来:“……外面都是警察,听说晚上河滩那边出事儿啦。”
魏秋岁的眉头迅速一收紧,手上的烟灭在了烟灰缸里:“出什么事儿了?”
“……河里、河里……”老板咽了口口水,“说河里有具浮尸!”
……
余非边跟在魏秋岁的身后,边给自己的嘴重重一巴掌,扇得火辣辣地疼。
魏秋岁听见动静回头,见他捂着嘴一脸纠结,无奈地慢下了点脚步:“……”
“我也真是嘴欠。”余非生无可恋道,“说什么不好,得了,我的美好的旅行。”
“你不是说……这才是我们正常旅行该有的结果?”
“……”余非哭丧地低喊,“正常你妹啊。”
河滩的周围全是举着手电的痕检人员,在黑暗之中有条有序地扫视着。
银杏河当地只有一个派出所,此刻已经通知了负责的刑警队前来,河滩的周围拉了警戒线,那具浮尸就被放在了岸边。
魏秋岁亮明身份后,派出所的所长连忙来接待他:“久闻大名久闻大名,白津市的魏副支队,你们曾队和我见过几次呢。这次真巧,你居然在这里!”
“您好。”魏秋岁淡淡回应道,目光却落在了不远处的尸体上,“我想看看尸体。”
尸体已经被打捞上来,但法医还未到场。余非跟在魏秋岁身后,几次经验下来,他似乎对尸体的惧怕程度还未减弱,觉得再看上几次,大概也可以和魏秋岁一样坐在尸体旁吃盒饭了。
魏秋岁走到尸体旁时,就发现了这个人的脸部已经被完全毁坏。
余非跟在后面探头看了一眼,就觉得难受异常,胃里翻江倒海的一阵,转身就要干呕起来。
魏秋岁把自己的围巾向上拉了一些,让围巾能兜住自己的口鼻,一边带上手套,手翻动了一下尸体的手臂和衣领口。
他并非法医,只能凭着以往的经验判断。这具尸体不知道是溺亡还是死后被抛尸在河内,河是在山脚下游,如果真的抛尸,那确实也有可能是从水流湍急的上流来的。
“看鸡皮程度和现在的温度应该在水中浸泡不久。”魏秋岁转身和所长说,“现在最好不要让车辆进出景区,封锁景区所有地方,希望凶手没有这么快下山。”
“好。”所长道,“刑侦队他们快到了,我们这边也会全力配合,魏队,我们也想多听听你的意见。”
魏秋岁摆摆手:“还是等刑侦大队的来了再说。”
余非站得远了,总觉得自己的衣服上还有股若有似无的尸臭味儿,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胃里一阵翻滚之后,扶着墙干呕了两下。
魏秋岁见状,拿着一瓶矿泉水走到他旁边,给他打开递到嘴边,一边用手抚他的后背:“难受吗?”
“咳咳……”余非灌了两口冷水,强行把那恶心感压了下去,“没事……”
“不用勉强,不想看我们就回去。”魏秋岁把矿泉水瓶握在手中,“这本来也不是我们该管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