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耶子水
孟亭曈:“……”
孟亭曈着实失笑看人,他似乎不太能理解此时的陆承渊到底在执着什么。
或许是他方才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幕太过逼真,着实是刺到了人,让人有些后怕吧。
陆承渊确实是后怕。
他眼睁睁地看着孟亭曈中枪倒在自己面前,尽管知道这是在拍摄现场,却还是无法控制地压抑不住狂跳的心脏,散不去那股突如其来的恐慌。
孟亭曈拍摄完阿行死亡的戏份,破天荒的,周家宗导演给他放了半天的假期。
他又扯着陆承渊出去透气,漫步在维多利亚港吹海风,在已经逐渐变得闷热潮湿的夏季获得了一份超大桶的冰淇淋。
陆承渊想让他少吃一些,可眼看着少年那双明媚又期待的眼神,他还是没舍得拒绝。
孟亭曈走得累了,说随便找家店进去喝两杯?
陆承渊又想拒绝的,可孟亭曈说绝不多喝,只少喝一些解馋。
“进组这么长时间,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碰酒了……”
上次碰酒还是在那次。
也不知陆承渊想到了什么,他再次妥协,准许了孟亭曈的请求,也破天荒的允许人在进组后饮酒。
孟亭曈很有数的,确实并不多喝,他只是点了几杯看起来很漂亮的调制酒,看着杯中燃起的蓝色火焰、看着沿着桌面流动着的灼热烈火,还有从杯底迅速蔓延到上方的爆裂烟花,仿佛在看一场小型的焰火演出。
调酒师很懂客* 人的心的,十分会提供情绪价值。
在这一场桌面演出结束后,还赠送了人一个小魔术,将凭空变出的玫瑰花送入孟亭曈手中。
“ Wishing you all the best. Sir . ”
孟亭曈眉眼弯弯,他们从刚进来在这里坐了才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除了他自己点的酒,桌面上已经来来回回地被其他客人赠送的酒水摆满放不下。
孟亭曈环顾四周,发现有不少视线朝他们这里望过来,还有些短暂的迟疑。
怎么都是男的?
孟亭曈看向陆承渊,见陆承渊的神色实在不好看。
这里有太多的人在觊觎他面前的人,若不是孟亭曈在看到焰火时实在开心,他早就把人从这里带走了。
这里是gay吧。服务生十分贴心地提醒这两位外地的朋友。
孟亭曈有一瞬间的怔愣,这才低低笑了几声,拉着已经快要被气得狠了的陆承渊离开这里。
二人穿过不算太拥挤的人群,陆承渊将人护在身前,避开了所有不长眼的人想来触碰的手。
不远处的吧台前,却有着两个染着黄毛穿着铆钉裤的人倚在桌前,单手抛着花生粒,笑得不怀好意。
一个说,你看前面那个**,那长相,那腰……真他妈的绝了,*起来一定很带感。
另一个说可惜有伴了,他后面那个一看就是他男人,就那个臀腿肌肉,啧,也不知道谁会爽飞。
第一个人猥琐地笑起来,偏头又给另一个人说了几句垃圾话。
另一个人也笑得夸张,视线在陆承渊身上打量了片刻,说的话更加肮脏不堪入耳。
走到门口的孟亭曈脚步一顿,厚重的玻璃门上风铃已清脆响起,他却收回推开门的手,偏头朝着那吧台看过去。
那两个正在猥琐肖想的人猛地对上当事人的视线,均是一愣,等反应过来时孟亭曈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一脚把那第二个人身下的高脚凳踹翻。
第二个人瞬间失去重心跌落在地摔了个脸着地,狗啃泥似的趴在孟亭曈面前,吧台上被带落的酒水洒在人身上,看起来好不狼狈。
孟亭曈垂着眉眼实现冰冷,说了几句陆承渊听不懂的话语。却见那两个黄毛脸色一僵,纷纷低着头来卑微地道歉。
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好话。
估计骂得很难听。
孟亭曈略带嫌恶的看了人一眼,不动声色地让开了半个身位,那个趴在地上的人此时看起来像是跪在陆承渊面前认错,因摔落在地还捂着膝盖痛苦哀嚎了几声。
孟亭曈这才气儿顺了些,和陆承渊一起出了门。
那两个黄毛嘴贱,没想到遇见了能听懂当地俚语的外地人,这才被人当众收拾了一顿。
可孟亭曈听得懂,陆承渊却听不太懂那些,他想知道那两个人到底说了什么,孟亭曈却拦下他派人的动作,不让他的人去问。
似乎是后面那个人说陆承渊的话实在太难听,孟亭曈不太想让他听到那些词汇,以免脏了人耳朵。
陆承渊垂眸看他,孟亭曈手里还抱着那桶没吃完的冰淇淋,已经融化成瘫软的模样,被人那小勺子搅弄着。
良久,见陆承渊实在坚持,孟亭曈放弃似的小声叹了口气,只给人翻译了一半:
“他们说我头发长,看起来就很好操,抓着头发操起来一定很爽。”
陆承渊神色猛地一沉,他刚想让人拐回去好好收拾一顿那两个畜生,哪儿想到孟亭曈却突然拦了一下他的动作,扯着他的衣袖又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回去试试?”
陆承渊:“……”
他那火气被硬生生卡在胸口,发也发不出去,憋闷地恼怒。
孟亭曈打定了主意不想让他知道后面那个人说了什么。
陆承渊拿人没办法,只低头观察着人的神色。他见孟亭曈确实是不生气的模样,似乎这些污言秽语影响不了人半分似的,甚至还有心情玩笑着勾着他哄着他和他说一句混话。
孟亭曈低着头正小口吃着已经融化成一摊奶油的冰淇淋,唇角上还沾染了些白色的东西。
陆承渊眉心轻蹙,他看到孟亭曈那眼尾已经弯起来,像是刚做完坏事被当场抓包了的小狐狸,隐隐透出一股狡黠的意味来。
随后那视线好像控制不住似的、不自觉地往人后脑上扫了一眼,发现有些碎发垂落在白皙脖颈,看起来是真的又长长了些。
紧接着他便又对上了一双勘破他心思的眼。
陆承渊别过视线,心底似乎暗骂了句什么。
孟亭曈却低低笑起来,目光在人身下扫过,唇角处是完全压不住地弧度。
第71章 他来自过去。
孟亭曈第二天还有被泡在水牢里受刑的戏份, 陆承渊牙都要咬碎了,硬生生摁下人不让人乱蹭。
“别闹。”
孟亭曈给他掰着手指头算着数着,说多久了, 自从进了组这么长时间了一共才几次?嗯?你是不是不行?
陆承渊要气笑了, 他咬着人耳垂含糊不清地低声威胁, 说你别等杀青,到时候喊什么都没用。他把人放在沙发上摆弄得像一个手办娃娃,折起关节, 轻吻深吻,一点点侍奉着。
抓起人脚踝弯折膝盖,大腿小腿贴合在一起像上推起,孟亭曈自己抱着,直到看着人垂眼, 单膝跪在他身前, 将他裹含。
孟亭曈大惊。
“你……!”
可之前的节奏漫长, 他被侍奉的太好了, 还没怎么就已经快了。眼下突然被这么一刺激,他话说不完, 就只觉得被什么用力挟卷过搜刮搅动, 很快就交代了出来。
他双手骤然卸力, 小腿搭在人肩上。哪想到人又顺着这个姿势起身压了过来,钳制着他的下巴被迫尝到了自己的滋味儿。
“这就嫌弃了?”陆承渊托着他的脸, 拇指扫过眼尾,“那以后喂你些别的,你吃不吃?”
孟亭曈闭眼,长睫控制不住地抖。
他终于知道每次陆承渊会盯着他的嘴看好久,到底是还想塞点什么别的进来了。
“我不闹了。”
陆承渊眯着视线看人, 心说你每次都是爽完了就说不闹了。
他又像摆弄手办娃娃似的,不敢真的欺负人,便只能把人欺负到耳朵尖儿起了薄红,这才托着人后脑,指尖穿过发丝缠绕着摩挲片刻,睨着那张漂亮得只会在他面前才露出的这份沉浸在情/色之事的脸,低声说迟早有一天抓着头发□□。
“……”
孟亭曈整个人一抖。然后陆承渊去洗手。
临睡前他又迷糊地想,所以陆承渊走的时候漱口了没?
——直到第二日在水牢里泡了一整天,他也算终于明白为什么昨天陆承渊鼓到快要爆炸最终也什么都没干了。
那水不太干净,最近气温高,又是密闭的场合,四周隐隐总泛着些潮湿难闻的气味。
孟亭曈一边嘴上嫌弃啊呀回去一定要好好泡个澡,一边喊完开拍二话不说就跳了进去。
那水偶尔会没过口鼻,再加上他的妆造太过于战损,受刑时看起来可怜极了,状态出来的太过逼真,吓得周家宗喊完‘卡’之后亲自跑到人旁边问他状态怎么样,还能坚持吗?不要太久的沉浸在这份情绪里以免精神太压抑人会受不了。
孟亭曈出戏的有点慢,他茫然片刻这才缓慢摇头,就是视线还有些不太聚焦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陆承渊捞了出来抱在怀里。
“让他缓缓。”
周家宗神色有片刻的诧异。他看着那个几乎永远一尘不染的陆承渊,此刻浑身都被那份血浆与污水混合在一起的脏污沾染了一身,却丝毫不介意地只是一点一点拍着人的背,舒缓着那份经过漫长审讯濒临崩溃的情绪,一点点释放着过于紧张的压力。
林济明站在外围,似乎踌躇着有些想上前和人道歉。梁家杰盯着人看了一会儿,默默地拦了一下林济明的动作。
牛文武眼观鼻鼻观口的上前递干净的浴巾。
陆承渊轻轻拭去人脸上的污秽,看着孟亭曈别开视线,把脸埋在了他的臂弯。
陆承渊关切道:“怎么了?”
已经从戏中走出来的孟亭曈闷着声音嘟囔了一声,“有好多人在看……”
陆承渊抬眸,四周围观的人看到那双冰凉的视线一愣,瞬间作鸟兽散,有的挠头有的扣手有的还转移着话题找道具老师要盒饭。
林济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找道具老师要盒饭。道具老师没有盒饭,道具老师只有好多个血浆包。
不过他就是觉得眼前这个画面明明应该是违和的,怎么看起来却又异常和谐,和谐到原本想要关心人的话语全部卡在喉咙中,一句也说不出来。
仿佛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打破二人之间那份和谐似的。
孟亭曈虽然缓了过来,方才那太过于逼真的刑讯压在他心口处萦绕上来了些许阴霾,一直到吃过晚饭都还有些闷闷不乐地,整个人看起来有点恹恹的。
陆承渊沉默地看着他,想起他以前舒缓这种情绪的方式,差一点又扒了人裤子说要给人口。吓得孟亭曈拽紧裤腰拎着陆承渊的衬衣领子不让人下跪。
“我也不至于每次……”孟亭曈环着人脖子,小声叹了口气。
他没受过刑的,他就是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人,是否经受过比这要严厉百倍的逼供,也咬死了不吐口,打碎了骨头还要拿吐沫和着血呸到人脸上。
孟亭曈顿了顿,轻声转移了话题,“外面在庆祝什么?”
陆承渊抬眸,看向窗外,霓虹闪烁之下,红色的双旗旗帜飘荡在空中,猎猎作响在维多利亚港湾,对着远方的广州塔,有人在动情歌唱。
“港城回归25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