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冬为柊
咒术师的数量很少，一是因为在招生环节就出了问题，家系的还能直接入学，普通人出身的，例如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都是咒术师们在大街上撞大运碰见的，实在是缺乏合理性。
像他们今天遇到的诅咒师们，除了从协会叛逃外，还有自小就因为能看见咒灵，被身边的人当作怪物的。他们在成长过程中没能找到咒术高专，野蛮生长成了扭曲的模样，如果经受了正常教育，他们未必不会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所以对咒术师这方面的改革，将千夏把眼光落在了教育结构上面。
咒术师的生得术式是在4-6岁觉醒的，但咒术教育除了家系自己教外，普通人出身的咒术师是从15岁才开始正式接触咒术，系统第学习如何运用术式。起跑就晚了那么多，他们到毕业也只有四年时间，这四年又只有三年是有老师指导的。所以将千夏认为咒术师的死亡率居高不下还有这一层原因在。
想让普通人出身的咒术师从小就开始学习术式掌握，首先要做的是让普通人接受咒术师与咒灵的存在，将和咒灵战斗的使命从咒术师的肩膀上搬到全人类的肩上。
本就是对所有人类有敌意的灾难，又有什么理由只让一部分人拼死拼活？一年做不到就两年，两年做不到就三年、五年、十年。
在少子化严重的现代，维持现在的情况到最后咒术师也会越来越少，还谈什么背负着黑暗保护普通人？如果基础环境不改，咒术界的高层和管理再怎么换血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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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千夏的眼光是看得比较远的。
高层是基本都要拔掉的。
往下的各个部门也不能全开咯，那样就没人干活了，只会整改。
以前交到的朋友都能帮上各种忙，对，说的就是京都校和东京校的学长学姐们。
第187章 前行
时值盛夏，海岸边刮来的风带来湿润温暖的感觉，细闻之下还有些咸腥的气味。
站在港口等待船只的灰发少年即使戴着口罩，闻到的气味也是其他人的几倍，他有些焦躁地在港口的石阶上下走动着，似乎想用消耗体力的方式来分散注意力。
头无寸发的健壮少年叹了口气，伸手拉住灰发少年连帽衫上的抽绳，“犬冢，别走来走去的了，你不热吗？”
黑发的少年蹲在港口的立桩上，被身后的动静拉住了注意力，笑道：“犬冢这两天没出门运动，让他走走嘛。”
“还不是你拖着他看了两天恐怖片，还白天看晚上不怕，导致他白天黑夜都不出门。”
“咒术师怎么能怕鬼嘛，我这是在锻炼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他都喉咙只会呜嘤了，你还按着他看，你就不怕最后矫枉过正了。”
两个同伴的吵架让灰发少年额角暴起青筋，他一拳砸向离自己最近的光头少年，“什么叫只会呜嘤了，我那是威胁，是警告的低音，是咆哮式的吠叫，是指我很不高兴，再靠近我就不客气了！”
“你也别真用狗语形容自己啊！”
港口边吵吵闹闹的三人，正式原本还在享受四年级无任务假期的加茂、神户和犬冢，三人还没睡醒就被将千夏一通电话叫到了港口，此时已经在这等待了快半小时了。
吵闹到一半时，加茂突然出声，指着海面上朝着港口驶来的白色物体问道：“等等，你们看那边，是不是船来了？”
神户定睛一看，“好像是从那边的小岛上开过来的。”
犬冢比他们两个眼神好一点，“是游艇，应该是来接我们的船？”
加茂拿出手机一看，将千夏在两分钟钱发了消息给他，但是那时候他忙着“逗狗”，没及时查看，“应该是，将千夏刚才告诉我五条悟来接了……五条悟到能考游艇驾驶证的年龄了吗？”
神户：“就不能是驾驶员开船，他站船头吗？”
“……为什么他一定要站船头呢？”犬冢这不是在反驳神户，而是在吐槽五条悟为什么真的站在游艇船头朝他们招手。
“我说实话，那个人做什么都不会奇怪吧。”加茂从立柱上跳下来，看样子还还记恨着交流会上被五条悟把点都翻了一遍的事。
游艇开得很快，五条悟还没等船停稳就招呼他们，“快点上来，你们来得也太晚了。”
“我们从京都赶过来，说什么也要几个小时吧？又不是你和夏油杰那样还能飞。”
加茂他们也不是普通人，船还没停稳这点晃动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三人轻巧地跳上船，神户把手里提来的伴手礼直接丢到五条悟身上，毫不意外，又被“无下限”挡住了。
五条悟接住袋子往里看了眼：“怎么又是生八桥？你们京都没别的东西了吗？”
加茂耸了一下肩，“没办法，我们租的房子楼下就一个卖生八桥的店。”
犬冢本来因为船身在太阳照射下的反光而闭上了眼，听到五条悟的话烦躁地掀了一下眼皮，“嫌弃就别吃，留给别人。”
“我就吃，小心我在你的饭里放巧克力。”
“犬冢说到底也不是狗……”
几人吵吵闹闹的，声音直接传到了驾驶舱里，手搭在舵盘上的佐藤监督提醒了一声离岸后毫不留情地一打舵盘返航。
这艘游艇还是五条悟和岑缘一起去挑的，作为将千夏的生日礼物带回来的。
因为小岛和本岛之间的轮渡在每天早上运送物资后就会去跑别的订单了，为了出行方便五条悟特地去挑了艘60英尺的飞桥游艇，他们本来想买更大的，但是佐藤监督难得冷漠地提醒他们，再大他就得去重考一张驾驶证了，这才作罢。
游艇是个耗油大户，越大的规格耗油量越狠，再加上平时保养，一艘游艇的花费可比房、车都要高。单人供给也就咒术师这种高薪职业能养得起它了。
本岛和小岛之间距离并不远，将千夏在修建的小码头上等到他们时这小学生吵架的事还没得到平息。
将千夏疑惑地看向在争吵圈外的神户，得到对方一个无奈的眼神，理智告诉他不要多问，跳过最好。
“你这个岛建得倒是像个旅游景点。”
岛上的白沙海滩在日光照射下显得干净清爽，另一侧的矮坡面用岛上产的灰白岩石破碎后铺设了一片隔离层，在这片隔离层之上便是将千夏家。房子主配色是米白与深灰的经典现代风格搭配，屋子后面是一大片平整的葱绿草坪，草皮是人工铺设的所以长得过于整齐了，这里是预留出来的活动区，用于体术锻炼，
家人硝子曾表示这么平整的草坪很适合露营。在自己家后院露营，怎么想都是懒人的极致锻炼了。
草坪侧后方有一条通向森林中的小路，路的中段用岛上的现成材料搭建了一座木桥，又从岛上的淡水引流到此聚出一个小湖，规整出了一片中式园林景色。
这是由一级建筑师在悉心听取岑缘的意见后，翻遍了隔壁大国的庭院设计案例，揪着头发设计出来的中式现代园林。但凡有一点像日式的地方都被岑缘点出来改了，得出的成品自然也是最有中味的，连设计师自己都不敢相信这座材料全是岛上的园林，连改数次后最后出来效果竟然这么好。
离开园林区域再顺着山路往上经过一片枫林，路过几处天然温泉，走过幽幽的溪谷，最后登上这座岛的山顶。这里较为平坦，白天是绝佳的观景平台，到了夜晚则是将千夏观星的好选择。从此处能够观察到附近岛屿的大致情，自然也能俯瞰整个岛屿自身，能确定目前的开发面积还不到岛的五分之一，岛的其他几面都处于未开发的原始状态。
人造景观和自然景观各有各的美，也无怪之前有投资商想要在岛上建度假村了。
加茂三人在被领着逛了一会后，提出了一个灵魂问题，“你这岛，卖地皮吗？租也行，我想在这养个老……”
将千夏斩钉截铁道：“不卖。”
“别这样啊，我看你家还挺大的，多我们三个也不算多。”加茂正想要凑到将千夏身边，在感受到五条悟投注过来的警告视线后心里暗骂一声，“你看你家盖得像酒店，三层就算了还有个别院，要么租个房间给我们也好嘛。”
事实上对于他们这些脑袋别腰上的人，租房永远比买地盖房要方便。毕竟谁也不知道哪天就是自己的忌日，所以咒术师在消费观上，大多是及时行乐型。除了冥冥这个出了名爱攒钱的，她在同行眼里最奇葩的一点就是她并不是爱钱，而是享受存钱的过程，将其视为一种独特的游戏。
将千夏见他态度积极，嘴角不禁上扬了几分，“租房间的话可以考虑别院，但是有条件哦。”
加茂看到他笑就有点不安，这都是那场交流会留下的心理阴影，“什么条件？”
将千夏从腰包里拿出三份写好契约的羊皮纸，“卖身契约签一下。”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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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着柠檬水的玻璃杯重重地落在了软木杯垫上，杯中的水洒出来了些许，洇湿了一小片桌布，但此时没人去管这点小事。
神户爽快地一拍桌子，“就这么做！老子早就看那群老东西不爽了！一天天高居后方，把我们这些咒术师当工具一样用，金刚钻还挑地落呢，咒术师不管等级就随便派遣，一年，不，一个月下来有多少人是死在越级祓除咒灵上的！”
坐在他旁边的犬冢不着痕迹地挪动凳子离他远了点，他平时脾气最暴躁，但是今天听到将千夏讲述的部分计划后反而冷静了下来，“我们也不过是准一和一级的水平，要打高层的话真的能办到吗？”
高层经营多年，有时连御三家的家主都要听从调遣，这样的庞然大物要除掉他们……
“铲除高层的蛀虫部分由我和悟还有杰来负责，三位主要是帮忙在计划进行过程中阻拦和说服一些咒术师。我们的计划对普通人出身的咒术师而言百利无一害，他们多半是会支持的，再不济也是观望情况。唯一要担心的，也是阻力最大的是家族出身的咒术师。所以加茂，我需要你在计划进行时和加茂家的现任家主说明情况。”
沉默许久的加茂听到将千夏点了他，这才放下手中的羊皮纸，“加茂家和禅院家一样是保守派主导，两家都是差不多的迂腐，而且你想要的革新对他们的利益并不多。家系的咒术师有家族做靠山，特别艰难的任务下来仍有运作空间，高层也会给面子帮忙更换任务，因为他们需要家族支持，否则权利下面空荡荡，坐不了多久。 ”
五条悟点头，“这个我们也知道，不过我家和加茂、禅院不同，虽然现在家主不是我，但是下一任只会是我五条悟，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因为‘无下限’的特殊性，我家在御三家中是毕竟低调的那个，直到我的诞生家族才扬眉吐气。等到我成年继任，五条家就是我的一言堂，族里的老人和现任家主我已经说服好了，他们是支持的。”
他没说具体的说服经过，但加茂已经能想见这个在外人面前嚣张惯了的家伙是怎么说服族里的。
加茂不由叹了口气，加茂家的情况只比禅院家好那么一点点，也没人能指望到了21世纪还在为了血统继承搞妻妾那一套的家族，思想能有多新。
他转了转面前的水杯，缓缓道：“所以，我才说是加茂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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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可以了！亲亲小宝贝们！
第188章 前行
加茂家的情况确实与禅院家不同，作为传承自阴阳师大家的家族，他们虽然同样重视血统和能力，但是还没到禅院家那样极端。
“非禅院者非术师，非术师者非人。”
单从这句话就能够看出禅院家的残酷，他们通过吸纳拥有强力术式的咒术师，以此来让自己的家族能够和有血脉传承的加茂、五条家在咒术界拥有同样重要的地位。
因此禅院家的传承术式是多种的，在这多样的术式中，“十种影法术”最为强大，但生得术式的觉醒过于随机，谁也说不准禅院家的哪个孩子能继承到这一术式。所以禅院家开价10亿来买“觉醒十影法的伏黑惠”，如果伏黑惠没有觉醒十影法，那么交易也就作废。
加茂家则是更注重传统与礼法，他们的传承古老且正统，所有男性基本都是在家族中挑选妻子。但人的思想并不是能够完全掌控的，有时候也会出现一些意外，例如族中男性在外找了情人，如果生下的孩子觉醒和家族相关的术式，那么侧室就能被接回家中。
因此到今天还有嫡系与庶出的概念。
加茂自己是嫡系，父亲是有继承家主资格的，他和现任家主的术式都不是赤血操术，因此两人是通过比试决定谁来担任家主。这都要归功于咒术界实力为先的环境氛围，他的父亲在比试中不够疯狂而落败，与家主的位置失之交臂。
他的野心并没有熄灭，于是将希望放到了下一代，也就是加茂的头上。
“加茂英介，你必须觉醒‘赤血操术’，必须！”
这句话陪伴着加茂整个童年，直到他7岁。觉醒术式的年龄通常是4-6岁，7岁还没觉醒实在太过怪异，因此他顺理成章地被放弃了。如果不是加茂家注重传统与礼法，让他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家伙在族里会很丢脸，所以给他安排了普通人的教育。
如果他生在禅院家，往好的想，他可能连普通人的知识都无法接触，在家里做一个透明人。往坏处想他的下场只会更加得凄惨，能不能顺利活到10岁觉醒术式都不好说，因为禅院家的宗旨����非术师者即非人。
加茂将自己的担忧都说给将千夏听了，他真的发自内心认为他们的计划难以成功。
先不提小一些的家族，光是御三家的加茂家和禅院家都迂腐到无法扭转，要他们认可革新后大家族在咒术界权利下降的未来，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将千夏听后并不怎么担忧这些，因为早在草拟计划的时候五条悟就给他说明过了另外两家有多烂，他们五条家的传承是菅原道真，在咒术界被奉为三大咒灵之一，在普通人社会里也被建立神社供奉着的存在。
官家出身的五条家比加茂家和禅院家更懂“只有随时代进步，才不会被时代抛弃”这个道理，他们家对血统的依赖性比较低，因为“无下限”这一家传术式能用好的人太少了，代代传承代代总结，确定如果一般死磕“无下限”只会把自己玩废，所以思想开放不少。
就连五条悟这个板上钉钉的下任家主找了个男朋友的事，都只在一开始扬起了一点水花，很快就被五条悟压了下去。
说开明其实没有多少，只不过是一个个都很会审时度势罢了。他们的一开始只是面上不显，心里还是在计较未来家主偏偏喜欢上了男人这件事，到将千夏成为一级咒术师后这种声音小了下去，最后收到了将千夏申请晋升特级的消息后一个个都安静了。
五条悟本来就很强，甚至有望成为最强，现在他的男朋友先一步迈向特级，这种人才能站在五条家一方没有傻子会跑去劝退对方。
五条家既然是预定的五条悟一言堂了，也就不必多想他们会对计划的发展造成阻碍，这群人为了家族未来考虑是不会像另外两家一样短视的。
“我认为加茂家尚且可以争取，禅院家……”将千夏顿了一下，想起伏黑甚尔和他描述的禅院家的情况，“你们京都校的一年级是不是有个禅院家的小孩？”
神户点头，“是，禅院直哉，因为他的入学慎人最近过得很糟心。他是禅院家现任家主的儿子，是个慕强的臭小鬼，没有他强的人在他眼里都是垃圾，和同级关系也很差。”
将千夏问道：“禅院慎人马上也要四年级了吧，很快就能摆脱他了？”
加茂烦躁地抓了把后脑勺上的头发，“不，学校里有老师看着还算好，回到家族里还要面对他才是最糟心的吧。那小子继承了禅院家的‘投射咒法’，如果接下来没有小辈觉醒‘十种影法术’他就是下任家主了。慎人不和他搞好关系的话，以后在家族里会更难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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