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遁上九
说罢，调酒师放心地向场子里的兄弟打暗号：【交易继续。】
只是路过却莫名其妙中枪的火柴马龙默默站起来。
他瞥了眼趴在吧台上逐渐胡言乱语的卡莱尔，虽然现在在冰山餐厅吃饭喝酒的基本都是演员，一发生冲突掏枪比谁都快，但有红头罩在，真出了事不至于护不住一个醉鬼。
眼看唯一能说说话的马龙起身，调酒师连忙拉住他：“你说那家伙会不会醉酒醒来怪到我头上，然后怒而把冰山餐厅告了狠狠勒索一笔吧？”
火柴马龙没想到卡莱尔在冰山餐厅的口碑竟然如此离谱，转念一想对方同样离谱的过往操作，又奇异地合理起来。
他建议道：“你可以找个借口把他赶出去。”
既保护了卡莱尔，又保护了交易现场。双赢。
调酒师醍醐灌顶，赶是不能赶的，但可以把人彻底灌醉，然后把人扔出去，于是他上酒的动作愈发麻利起来。
诚实的乐高杰森把酒推回去：“这杯不是我们点的。”
调酒师面不改色地说：“你们恰好是今天第一百位顾客，全场酒水畅饮。”
乐高杰森尝了一口，辣辣的、带一点苦味，不过很好喝，然后他又尝了一口、两口、三口——
“嗝、这个再来一杯。”
卡莱尔晃晃到底的酒液，杯子里只剩下圆圆的冰球，他不满地说：“我也要再来一杯！！！”
十分钟后。
因交易开始而格外紧张的两方手下，尽管不得不在一楼继续伪装客人，但一个谈不拢，就有可能拔枪，所以每个人都若有似无、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除了吧台前鬼哭狼嚎，双双抱头痛苦的两人。
卡莱尔酒入愁肠愁更愁：“布、布鲁斯他、就是混蛋！嗝！”
调酒师点点头，果然是被甩了。
乐高杰森用力挥了挥拳头：“蝙蝠侠就是世界第一的混蛋！！！”
调酒师再次点点头，可不是嘛，在场没人不同意这一点。
卡莱尔吸了吸鼻子，开始控诉：“他睡完不认账！！！”
调酒师：渣男！
乐高杰森不甘示弱：“他找替代品！！！”
调酒师瞪大了眼，等等、你刚刚说谁找替代品？
卡莱尔熟练地翻旧账：“他为了蝙蝠侠凶我！！！”
调酒师还没从蝙蝠侠的新绯闻中反应过来，但不妨碍他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果然，都说了蝙布才是真爱。
乐高杰森生气了：“他根本不肯挽留我，他一点都不爱我！！！”
这下不止调酒师的酒瓶“哐”地一声掉在地上，围观群众也呆若木鸡。
调酒师按捺不住吃瓜的心，忍不住问他：“你是……？”
该不会是哪个义警——同样想到这一层的人们不约而同按住腰间的枪，然后高高竖起耳朵。
“红头罩！”日后威风凛凛的红头罩歪歪扭扭地站起来打了个酒嗝。
众人对视一眼。
你听说过道上有这号人吗？
没听过……看这副凶悍样还有壮硕的身形，和哥谭以及周边的义警也对不上号啊。
卡莱尔同样扶着吧台，站了好几次才站起来，替红头罩补充道：
“未、未来第一个打败蝙蝠侠的反派！”
围观群众迅速懂了：因爱生恨，反目成仇，情人变情敌。
没想到蝙蝠侠也是个渣男！
好事者迅速将两人三言两语间透露的大消息，转述至蝙蝠侠粉丝论坛，标题就叫：
【惊！蝙蝠侠睡完粉丝不认账，粉丝竟为此走上犯罪道路！[录音][图片][图片]】
这段时间苦蝙蝠侠高冷已久的哥谭大小反派们立马炸了锅。
好哇你个蝙蝠侠！！！他们辛辛苦苦犯罪博不来一次亲密的大腿绞杀，原来背着我们偷偷私联粉丝！！！
【56L：冰山餐厅？我记得企鹅人最近小动作不断，我这就去蹲一波蝙蝠侠要个说法。：）】
【122L：一起？正好我刚放出来，我倒要看看这个红头罩凭什么睡到蝙蝠侠？？？】
【551L：算上我。】
……
这边还没集结完毕呢，第二个帖子迅速被顶上热门。
【录音为证，卡布已分手，蝙蝠侠始终是哥谭阔佬的白月光，韦恩集团不会撤资！！[录音][图片]
12L：这下卡莱尔总得被辞退了吧，嘻嘻，等他没了正义联盟保护，我第一个套麻袋揍他一顿！
预定首版乐高哥谭城才送限定蝙蝠侠人仔，这是人干的事？？一套一千美金，奸商怎么不去抢？！！！
13L：就这？你知道二级市场上，光限定蝙蝠侠人仔一个就要五百美金吗？不过揍的时候算我一个，我怀疑这混蛋的盲盒压根就没有蝙蝠侠！我把附近授权店的库存买光了，愣是只拆到不到三组。
14L：冷知识，乐高蝙蝠侠已经成为哥谭黑市的硬通货了。
23L：为什么不趁现在组团揍呢，到时候甩锅给隔壁那一群声讨蝙蝠侠的呗。
77L：有道理，冰山餐厅集合，有的扣1。
78L：1
89L：1
……】
原本只是上班带薪摸鱼，发帖子分享瓜的小弟呆滞了，蝙蝠侠粉丝论坛管得严，账户都是实名的，企鹅人查到他是迟早的事，他连脚底抹油的机会都没有。
他战战兢兢地绕过两个醉鬼，哆哆嗦嗦地暗示上级，也就是负责一楼控场的调酒师，两人蹲在吧台后面背着另一方人马偷偷汇报情况。
调酒师沉默了一会儿：“你说全哥谭看到帖子的人都来钻石区凑热闹了？”
小弟不想点头，但他不得不点头。
因为就短短几分钟功夫，对面那栋楼就接二连三多亮了好几盏灯。
调酒师深呼吸，冷静地从抽屉里抽出枪，不偏不倚抵住小弟的眉心。
“给你三十秒，想不出解决方案我就地解决你。”
小弟腿一软就差跪在地上，豆大的汗一颗一颗直直滴在地板上。
“我、我把他们带到……黑面具离老大很近，带到黑面具的地盘！”
调酒师遗憾地收枪：“还不滚。”
可惜了，本来还能多听点八卦的。
小弟嚓嚓额头的汗。一转头，又傻了：“人、人不见了？”
调酒师眯起眼睛，枪口蠢蠢欲动。
小弟二号本着稀薄的同伙情，站出来道：“报告。红头罩去找蝙蝠侠复仇了。”
“那卡莱尔呢？”
“额……”小弟二号欲言又止，“红头罩建议他偷蝙蝠车去韦恩庄园要说法。”
调酒师看着门口被打开的工具箱深呼吸：“所以这就是他们一个拿走螺丝刀，另一个拿走起子的理由？？”
“……”小弟二号搬开挡视线的卡座，少了一个支点，倒的七零八落的对家小弟立刻咕噜噜从沙发上滚下来。
“事情是这样的……红头罩用一把起子干掉了他们，抢走了所有的枪和子弹，然后再偷蝙蝠车去找蝙蝠侠复仇。”
很好。
调酒师听到自己呼哧呼哧的呼吸声比斗牛更暴躁，就算尖叫的土拨鼠也不会比他此刻的声调更高了。
“你们为什么不拦下红头罩？？！”
富有同事爱的第三个小弟义无反顾站出来，义愤填膺：“红头罩比蝙蝠侠还恐怖！！”
前一秒还趴在冰山餐厅门口的灯牌下倒腾起子螺丝刀呢，下一秒门口卡座里的人死了一半，还碎碎念怎么这么脆，拼都拼不回去。
卡莱尔更绝，人都站不稳，搜刮战利品的动作却利索得很，三下五除二把钱包、枪/支/弹/药摸了个干净。
甚至不忘摇摇晃晃地拉住服务员付酒钱。
让人更加怀疑他是不是有前科。
当然，最重要的是——
小弟二号补充：“他们没打我们的人。”
要怪就怪今天交易的另一方小弟，一到冰山餐厅就二话不说占据了进可攻退可守的门口的绝佳位置。
两个醉鬼抢劫完就勾肩搭背走了。
一个振臂“打倒蝙蝠侠！”
另一个高呼“布鲁斯负心汉！”
他们拦是没命拦，问也不敢问。
众小弟们深感自己犯罪的职业生涯终结在今晚时，论坛上的第一波人气势汹汹地走进冰山餐厅：“红头罩人呢？！！”
调酒师沉默了一会儿，他前前后后将事情捋了一遍后不难发现：
如果蝙蝠侠没有让阔佬对他情根深种，卡莱尔今天就不会来冰山餐厅借酒消愁，卡莱尔不需要借酒消愁，他就不会拖上同样失意的红头罩，红头罩没被蝙蝠侠甩了找替身，就不会喝醉了满脑子都是复仇——
显然，罪魁祸首是蝙蝠侠。
调酒师沉痛地说：“他去讨伐蝙蝠侠了。”
？？？
另一波准备套卡莱尔麻袋的人也赶到了现场：“卡莱尔人呢？！！”
调酒师叹了口气：“他也去讨伐蝙蝠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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