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狐阳
娶了公主,他就拥有了继承王位的权力,而那个时候,他想要多少美貌的女子都能够唾手可得。
公主的脸色彻底苍白了下来,她手足无措极了,却不得不去想办法:“不,我是跟您说笑的,您不想堂堂正正的获得王位吗?杀掉国王这样的事会让您被人诟病的。”
“的确如此。”宰相思索着,制止了侍卫砍掉那战战兢兢的国王的头颅。
而当国王狼狈的倒在地上求饶时,除了那身华服,跟普通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没脑子又贪婪的家伙能够坐上王位,他也可以。
一场硝烟似乎就此消弭了,国王后怕的怔松了下来,他刚刚跟死神擦肩而过……
“报!城外有大量的骑兵向赛斯本涌来!!!”传信官的声音极高,打破了这里一瞬间的宁静。
国王当即坐直了身体,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是马尔鲁夫回来了吗?!”
或许他只是在考验他,他一定富有极了,才会那样大肆的施舍。
他有着大量的货驮和奴仆,一定能够从宰相手里救下他。
宰相也有些忧心的看了过去,开始重新思量起杀掉国王的做法,可是那样马尔鲁夫就会成为名正言顺的继位者。
“不是马尔鲁夫,是巴塞尔,骑兵打的是巴塞尔的王旗!!!”传信官的神色诧异又惊恐极了。
他不明白为何国王陛下似乎还在对那个商人怀揣着信任,但巴塞尔的骑兵实在可怕极了。
“怎么会?!”国王和宰相同样震惊极了。
“为什么没有提前得到消息呢?”
“为什么巴塞尔的骑兵会出现在王城外?怎么会这么快?”
“怎么办?!”所有的士兵也因此而恐慌了起来。
战报不是从边境传来的,而是直接出现在了王城外,即使他们没有跟那位陛下正面交锋过,也知道那位的传言有多么的恐怖。
他已经击败了加里王国,将他们强大的海军全部碾碎,大权在握,出征以来从无败绩。
“不可能,不可能的……”宰相呢喃着,却一时想不到主意,“都怪你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
“应该让士兵去抵抗。”国王从地上爬了起来,苍白着脸色说道,“或许我们应该逃走。”
连边境的将士都无法抵抗住,这里根本不可能挡得住,他想要激励他的士兵,可他已经没有多少财富了。
“你这个懦弱的家伙,我真想杀了你!”宰相对他毫不客气道,“现在应该先谈判,那位陛下应该是能说话的人……”
他这样说着,目光落在了国王和公主的身上道:“将他们抓起来,如果巴塞尔的骑兵真的无法抵挡,就将他们送给巴塞尔的国王陛下!”
王位固然重要,但现在他需要保住的是他自己的命。
国王和公主的脸色霎时白的可怕,可连本听从于国王的残留士兵都不愿意抵抗,而是将他们抓了起来。
巴塞尔的骑兵破城了,很顺利,顺利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因为赛斯本剩下的士兵在看到那扬起硝烟的骑兵和王旗时,便纷纷弃甲逃走了。
他们已经拥有了巨额的财富,只需要换个城市生活即可,根本不需要再去拼命,聪明的人早已逃离了。
骑兵踏入,投降者,慌乱者纷纷逃窜,将那原本挤攘的街道空了出来,王旗之下,那一抹红色随风扬起鲜艳夺目,令行禁止,剑指宫城。
血液,兵器,硝烟,还有不断退缩投降的士兵,都让这场征战变成了一边倒的碾压。
“请不要杀我,我愿意献上国王和公主的生命!”宰相从最后的宫殿中踏出,在看到那高大的身影和凛冽的视线时,心情一瞬间是震撼而澎湃的。
他所向往的君主,应该是这样杀伐决断而所向披靡的。
所有人都觉得巴塞尔在进攻加里王国后会后继无力,不足以对赛斯本动手,但这位君主一定一刻未止的在观察着这里的情况,才能够这样快的攻占了这座王城。
国王和公主被押了出来,十分屈辱的看着那提着染血的剑前来的君主,他们从前是同处高位的,可现在却只能惊恐的臣服于他的脚下。
“请不要杀我,我愿意让赛斯本和巴塞尔交好,我可以把女儿嫁给您。”国王看着那近前的年轻人,心脏都在紧缩着,“简狄陛下,我跟您的父亲是好友,在你小的时候……”
他的话没能说完,一切都被止在了抹断他喉咙的剑下。
“哦,不!”公主惊恐的看向了她倒下的父亲,“父王,父王,我要杀了你!”
她的祈愿同样没有达成,就死在了同样的刀剑之下。
亡国者,不可留。
赛斯本的名号会随着它的统治者灭亡而永远消散。
“这里属于巴塞尔。”那高大的身影站在这片土地上如此宣布道。
而没有人对此有异议。
成王败寇,不外如是。
“是!”所有士兵齐刷刷的向他行礼,山呼声让整座宫殿似乎都在随之震荡。
他强大的不可摧折,也令那行礼的宰相心神惧怕又震撼着。
跟在这位陛下的身边,他或许会取得比他想象中更大的成就。
赛斯本的王城被攻占,国王被宰相献出而被杀死,士兵投降,人心四散。
攻占不难,只是整顿起来反而更费工夫一些,不过士兵驻守,那些杀气腾腾的目光和刀剑,让曾经最无赖的家伙们都老老实实的缩起了脖子做人。
强压物价,放归异地之人,整顿秩序,整座混乱的城市才再度运转了起来。
“陛下在愁什么?”许愿看着伏案思虑的人问道。
“他竟然真的让人掏空了他的国库。”简狄抬眸,语气中有着难掩的不可思议。
“想让鱼咬钩,总要先放饵。”许愿笑道,“只是没想到先咬住空钩的是他自己,国库剩余的不足以补足陛下这次的军费开支?”
“不仅不足,还留下了一大堆的麻烦。”简狄说道。
秩序混乱,士兵农民一切都是混乱的,人心浮动,一个多月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人的思维。
它让攻占变得容易,但遗留下来的麻烦如果不解决,就会影响到巴塞尔境内。
而这一趟攻占更是必行的,因为金钱的吸引不局限于国界,能够轻而易举的获得财富,没有人会不心动。
想要变得富有并不是错,但只是增加宝石那些东西,却不能令人们变得富有而充实,因为它所对照的资源不均等,只会令物价迅速膨胀,宝石贬值,原本所获得的资产迅速缩水,国库受到影响,再想要均衡调度,则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混乱升起的容易,想要平复却很困难。
麻烦到国王陛下一瞬间升起过不要这片土地也不想管的念头,但也只是一瞬间。
因为事情并不是因为逃避而消失,它只会不断的衍化,慢慢发展成比现在更大的麻烦。
许愿将那枚从宝库中寻到的戒指推到了他的面前道:“您可以从其中补足军费的开支。”
“等我想想。”简狄拿过了那枚戒指戴在了手上,他目前需要一个不至于引起动荡的具体的数值。
而麻烦不仅局限于费用,还有士兵,想要占领这么多的土地,他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腾出手去外扩了。
“你得帮我。”简狄抓住了身旁人的手臂道。
“当然。”许愿略微抽动手臂,握住了他的手笑道。
整顿,治理,怀揣着财富的人流向各处,有人只是享受着财富隐居,也有人引起了一些混乱,不同程度的罚款与没收财产的规则定下,反而补上了一些国库的空荡。
虽然有些乱,两国之间的规则和风俗也不尽相同,但简狄对赛斯本的规则也算是了如指掌,修改一些一一颁布下去,也在逐渐取得成效。
赛斯本抹去痕迹而归属,并不像想象中那么艰难,甚至比阿马尔城更加顺利。
人们最开始时有些不适应,但远在王城的国王其实跟很多百姓的关系不大,他们只要能够安然的生活下去,没有生命的威胁或者直接失去生存下去的希望,对国王的更换甚至国家的更换都没有太大的抵触心理。
马尔鲁夫的踪迹也寻觅到了,他的名声实在太大了,当然,如果他愿意隐姓埋名的话,隔着一座城市,少有人会认出他。
但他似乎在听说了赛斯本覆灭的消息后为公主痛哭了一场,便觉得自身的安全再不会受到赛斯本王室的影响,再度用公主曾经给予的财富施舍了起来。
王城的消息通过口口相传总是没有那么快,而国王和公主之间的秘密也没有那么容易流传。
人们仍然崇尚着马尔鲁夫是个慷慨善良的商人,追逐着他,赞美着他,从他那里得到了大把的施舍和赏赐。
但他渐渐变得吝啬了起来,而不在无诈城中,即使他说自己有着货驮在路上,也没有商人再愿意将钱借给他了,但人们仍然觉得他是富有的,乞丐们追逐讨要着,让马尔鲁夫不得不变卖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获得的金币很快就被要走了。
“陛下打算怎么办?”许愿看着信鹰送来的消息问道。
“将一切真相公布于众。”简狄回答道,“引以为戒。”
对方似乎是想做好事的,但带来的祸患要比给出的好处大得多。
“他算是赛斯本合法的继承人。”许愿说道。
“他自己应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简狄看着他说道,“更何况哪里还有赛斯本呢。”
意识到的话,他应该躲起来,因为他不会给后续留下任何的隐患,只是不会亲自动手而已。
国家之间的动乱所付出的代价绝不止一人的生命。
“那位宰相呢?”许愿垂眸问道。
“一样。”简狄回答道。
背叛者不可留。
即使他相当的有远见且洞察世事,但并非不可替代。
又或者说,即使他不背叛,也不会留下,因为这场胜利是注定的,不确定的因素都要剔除。
……
马尔鲁夫的行为在他失去一切时迅速的流传到了各个城池。
补鞋匠的出身,欺骗了商人和国王,然后几乎掏空了赛斯本所有的财富用于施舍,所谓的货驮从来都是不存在的。
信息的流传让被欺骗的人们愤慨了起来。
“哦,我还以为他是多么富有的商人,原来是个骗子。”
“我曾经竟然那样吹捧着他。”
“他难道不会愧对自己的良心吗?”
“都是因为他,赛斯本才会覆灭,国王陛下和公主才会死亡。”
“哦,那个国王也是个被轻易欺骗的蠢货。”
“骗子,根本不是什么大商人!”
“那些被他骗钱的商人真是可怜极了。”
“骗子!”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
人们嘲讽着,朝着那已经失去一切的马尔鲁夫唾骂着,甚至鄙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