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天下有敌 第88章

作者:六块蛋挞 标签: 快穿 爽文 BL同人

顾绛慢条斯理地问道:“那,你觉得这句到底做何解呢?”

老者洋洋得意道:“这二十四个字说的是两件兵刃,一刀一剑,刀是屠龙刀,剑是倚天剑!得到屠龙刀就能号令天下!”

俞岱岩也有些好奇起来:“这又是什么说法?你这刀如此神奇?”说着就要凑上前看看,那老者抱着刀连退了两步,喘着气提防地看向俞岱岩,喝道:“你莫要想夺我的刀!”

顾绛又慢悠悠道:“他若想夺你的刀,根本不必给你解毒丹,等你毒发身亡,拿走这刀就好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老者依旧紧抱着单刀,像看仇敌似的看着俞岱岩,还有开口替俞岱岩辩解的顾绛,大约此刻在他眼里,世上的任何人都是需要敌视的仇人。

俞岱岩却笑了笑:“你说这刀能号令天下,做得武林至尊,可如今刀就在你手中,你能号令得我,还是能令海沙帮的人交出解药?它连你的性命都保不住。不过几句夸耀的奇谈,你却为此抛却性命,可怜可笑。”

老者顿时哑口无言,呆了片刻,犹豫道:“这样吧,俞三侠,我敬重你武当的信誉,愿和你订个约定,他日得这刀中好处,分你一半,你帮我去海沙帮中取得解药如何?”

俞岱岩闻言大笑道:“你当我武当派是什么地方,又当我俞岱岩是什么人?扶危济困,匡扶正道,行侠仗义是我辈习武之人应行之事!哪里贪图你的回报?就算你真能号令天下,我也用不着你一半的江山!这本就是你与海沙帮之事,我只是不忍见他们害你性命罢了,既然你们的纷争起于此刀,终究要在刀上化解。”

老者却道:“不行,此刀是我从海沙帮中盗出的,他们正恨我,如何能愿意给我解药?”

俞岱岩皱起了眉:“这刀既然本就是人家海沙帮的,你行偷盗之事,被正主追赶,理当物归原主,我还有急事要做,就不干涉此事了。”

老者此刻反倒死死拽住了俞岱岩的衣袖,不肯放他离去,俞岱岩不好对一个中了毒的老者下重手,一下子还真扯不出衣袖,这时,旁边的顾绛突然伸手过来,两人都未看清他如何动作,那把单刀便从老者的怀里,到了他的手中!

顾绛打量着把长约四尺的屠龙刀,这刀有百余斤重,蕴含磁力,他对这刀中的宝藏并无兴趣,反倒仔细观摩起铸刀大匠的工艺来,《倚天屠龙记》中说,此刀之锋利,能削铁如泥,刀身之坚,烈火煅烧也丝毫无损,其中纵然有玄铁的功劳,更多还是铸刀的匠师技艺高绝,不在古来铸剑大师之下。

只是还未等他多看,那老者就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声扑将上来,要与顾绛搏命夺回屠龙刀。

俞岱岩又惊又疑地看着顾绛,一时未能阻止,就听那看刀的年轻人随手朝老者一点,发出的气劲就封住了对方的穴道,笑盈盈道:“你把这刀说得这样神奇,我想看看,待我看过便还你,莫急。”

说着,他还真双手握着刀背,走到了神案前的烛火下,细细看起来。

俞岱岩上前去看那僵立住的老者,惊讶地发现他身上的穴道被用一种精妙至极的独门手法封住,自己不知解法,也看不出这手法的来历,心中大呼奇事。

他正要开口说什么 ,忽然眉头一皱,道:“有人来了。”

【作者有话说】

番外不用顾忌整体的文风了,我就放飞写了,我其实还挺喜欢这种过去传奇志异的文风的,不像古龙那么缥缈,温瑞安那么奇瑰,但也很有味道。

本来金庸这篇准备写独孤求败,但想了想,顾绛之前一直想见张三丰的,没见到,这可以成为他又折返的理由啊,就换倚天屠龙记了。

第114章 番外 2

正说俞岱岩在海神庙中遇见这来历不明的俊美公子,本以为他书生模样、富贵出身,只是游玩到此,而非江湖中人,没想得对方骤然出手,夺刀、点穴,意态闲雅,却是一位不世出的高手,心中讶异,就听得远处传来呼哨声,安排人手前后包围,正是失了宝刀的海沙派众人追来。

俞岱岩心道:这屠龙刀既是海沙派失落的,物归原主也是应当,师父的寿辰将近,我合该尽快赶回武当山,不必再掺和此事。

只是是否还要邀请这位顾公子同行,他却迟疑起来,一来他忙着赶路,适才不过担心对方的安危才出言相请,眼下看来,以对方的身手,想从此间脱身,轻而易举;二来这顾公子行事颇有几分怪异,且不知来历,贸然同行,反而不妥。

可师父时常教诲,为人当有信义,既然是自己先提出同行,对方也答应了,言语间也并无失礼处,更不曾害人,自己因为一些疑虑就行事反复,也不是道理,任他是乞儿王孙、圣人魔头,自己当言出有行。

想到这里,俞岱岩不再犹豫,开口道:“那海沙派的人追来了,顾公子,此刀既然属于海沙派,便由这位老丈还予他们,化解怨仇,咱们离开此处是好。”

那边,顾绛弹了弹刀身,叹道:“宋末时,两方常年征战,需得工匠大量铸造刀剑,从中生出许多名家,这位铸刀的大师当真好技艺,以玄铁混合西方精金,烈火煅烧,千锤百炼,以成此刀,能削铁如泥,真是难得。”

俞岱岩听他这样说,也下意识向那单刀看去,只见这刀全身乌黑沉沉,材质非金非玉,想来便是顾绛口中的玄铁和精金,只不过这刀看起来并不怎么出奇,当真如此锋利么?

看过刀后,顾绛便如言将东西还给了那老者,并又一指解开他的穴道,老者踉跄着扑上前,又将刀抱回怀里,眼见宝刀适才失落,转眼复得,他的神态愈狂,竟似被刺激得失了常,听闻俞岱岩说海沙派之人追来,当下不顾身体虚弱,抱着屠龙刀撞开庙门,又往外冲去。

他的内力毕竟远不如俞岱岩,没能听出那些人已到了,正候在庙外,准备杀进庙中。

那老者冲将出去,正撞入海沙派包围里,却听庙外几声喝骂,而后一阵刷刷声,似是在挥洒什么暗器,老者发出一声惨叫,便倒了地。

俞岱岩此前见过海沙派用毒盐,知道其中厉害,连忙伸手抓住顾绛,带他一起躲到神像后,欲以神像为遮挡,以防他们用毒盐开道,闯进来。

顾绛也不反抗,顺着力道一起到了神像后,留神着庙外的动静。

那些海沙派之人在庙外大声嚷嚷道:“晕了,晕了!”

“好险逮住了这海东青,东西也未丢失,忙活半夜咱们能回去了。”

“可恶这老贼竟敢盗刀,被咱们兄弟追得走投无路,还想硬闯出去,弟兄们,将他拉起来,一起带回去处置!”

“怎么就他一人,还有个腿脚利索的年轻人哪里去了?”

“管那么许多,眼下咱们最重要的还是将刀带回去,至于另外一人,日后自有分晓。”

这海沙帮以贩私盐起家,门下之人乌糟糟一群,七嘴八舌乱说着,不过到底以屠龙刀为重,不打算继续去追另一人,再生枝节。

就在他们商议时,忽然从远处传来马蹄声,虽然只有十余匹马,但隆隆声势绝不是海沙派这样松散的模样,还有一人喊着“日月光照,鹰王展翅”。

适才还欣喜于寻回宝刀的海沙派众人顿时没了声音,俞岱岩长眉一挑,情知这是又来了一伙人,只怕远比海沙派不好惹。

片刻后,才有一海沙派的帮众颤颤巍巍道:“天鹰教,是天鹰教来了!”其余人如梦初醒,纷纷道:“快走,大伙儿赶紧走!”

但他们哪里还走得了,马蹄声已经停在了不远处,将他们全都堵在了海神庙外。

俞岱岩常在中原走动,未曾来过这一带,对天鹰教陌生得很,但见这些仗着毒盐、做派跋扈的海沙帮之人竟这样惧怕天鹰教,想来对方的势力更大,且行事霸道,这才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了。

他侧目看去,就见这位顾公子一脸兴味地凑在神像边往外望,倒是看热闹正看得高兴,不由心中好笑,觉得此人到底年少,还有些孩子心性。

感觉到俞岱岩的视线,他还冲俞岱岩摆了摆手,让他过来一起,俞岱岩微微摇头不动。

随着一阵脚步声靠近,有隐隐绰绰的火光从门外照进来,映得背墙上也透了光晕,俞岱岩发现这顾公子选的位置极为刁钻,哪怕火光从外面照进来,也没照出他的踪迹来。

来人沉声道:“海沙派的诸位,今晚当真是热闹得很,不知可否让咱们也看个究竟。”

海沙派这群人的首领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道:“天,天鹰教的各位高手,不知有何见教?”

那人不阴不阳地笑了一声,道:“这位是咱们天鹰教天市堂的李堂主,他老人家日理万机,要抽出功夫来跑一趟可不容易,咱们也不必顾左右而言他了。只说屠龙刀在哪里?你们干脆点交出来,让李堂主省些功夫,他老人家也许心情好,就放你们一马。”

海沙帮的众人皆不做声。

俞岱岩感到有些荒唐,之前那老者为了屠龙刀,几乎不要性命,还可以说是他这个人贪婪过度,可海沙派这么多人,面对畏惧的天鹰教,居然还想冒着风险藏下屠龙刀,这刀哪里是宝物,更像是一把惹得腥风血雨的邪物了。

终于,海沙派中有一人指向了一旁昏迷的老者道:“这,这是长白三禽中的海东青德成,他,他把咱们的,不是不是,是把各位要的屠龙刀盗走了,咱们就是追着他来到这儿,才拿下这老儿,各位就到了,刀在哪里,咱们委实不知,应该是被他藏起来了。”

那人冷哼一声:“那还不快把他弄醒!”

海沙派之人道:“他中了咱们两回毒盐,昏死过去了,要先洗去毒盐,再服用解药,才能醒来。”

天鹰教的人道:“那就带上他和咱们走一遭吧。”

就在这时,另一人开口了,这应当就是他们口中的李堂主:“先把他们身上都搜一遍。”

显然李堂主并不信他们抓住德成后,没有得到屠龙刀,一阵淅淅索索的动静后,竟真的没有人找到刀,他们这才信了线索在昏迷不醒的老者身上,眼见他即将断气,不再迟疑,一群人吆喝着带上德成离开。

良久,确定那些人都走远了,俞岱岩这才从神像后走出来。他心中着实不解,那把刀明明就在老者怀中,他扑出门去,海沙帮的人也找到了刀,怎么天鹰教的人搜找不到呢?

他往门外看,只见月色下,二十余名海沙派的盐贩子僵立着,竟没有离开。

胆大如俞岱岩都被他们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凝神一看,见他们并未有什么损伤,也不见流血,估计天鹰教那些人大概是不耐带上这么多人,干脆只将首领和德成带去了海边,留下其余人等,点了穴道站在这里。

想着,他就要上前去给这些人解穴,却听一旁顾绛阻止他道:“不必看了,这些人在搜身时就被点中了死穴,都没气了。”

俞岱岩一惊,上前两步细看,果然这些人都没了气息,不由咋舌:“这些天鹰教的人好狠辣的手段。”

顾绛倒有些习以为常:“这天鹰教本就是外来者创建的帮派,此地的民风剽悍,水上营生的、贩卖私盐的,都是拎着脑袋谋取利益,故而确实行事手段凶狠,何况天鹰教的教主本就不是名门正派出身。”

俞岱岩见他口吻熟稔,问道:“顾公子是本地人士?对此处江湖帮派倒是熟悉。”

顾绛却否认道:“非也,本人生于北方,只是从此路过,至于其中就里,看多了便能猜到些许。”

俞岱岩点了点头,环视一周,长叹一声:“此地被他们撒了许多毒盐,还有这些尸首,不如干脆烧了这儿,以防有人被误伤。”

顾绛笑问道:“俞三侠不好奇,那把屠龙刀去了哪里吗?”

说着,他举步走到门边,因为天色太暗,此处又背光,还真无人发现地上有一点刀柄露在外面,而那一米有余的长刀竟连柄整个被插入了岩石地里!

顾绛两指捻着那一点刀柄,往上一提,就将整把刀从地下拔出:“那首领听到天鹰教的口号后,就匆忙将刀藏在了门后角落里,大约是想应付了这一阵,回头再来取刀。好一把绝世利刃,削金断玉,名不虚传。”

俞岱岩神情慎重:“顾公子,这把刀被诸多势力追逐,只怕不是善物。”

顾绛却道:“错了,这把刀是善物,而且是大大的善物,恶的不过是江湖人对‘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的贪念罢了。”

俞岱岩闻言沉默了片刻,叹道:“你说的是,世人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匹夫与宝玉其实都无罪,有罪的是贪图宝玉,陷害旁人的恶人。可屠龙刀在此,为那句话而来的风雨总不能止息,只会有更多无辜之人被牵扯其中。”

他说到这里,敛容正色道:“顾公子寻到此刀,在下绝无心抢夺,只是此事恐怕远未终结,看那些人势在必得的模样,不会善罢甘休。公子不妨随我去到武当,面见家师,他老人家威震四海,处事公允,有他出面或许能遏制这番动荡,也省却公子的许多麻烦。”

其实此事与俞岱岩毫无干系,他又不图此刀,说到底还是侠义之心,担忧顾绛身怀此刀遭遇不测,纵然他武功高超,也架不住四面八方的明争暗夺,想要以武当张真人的威名庇护于他,实是善心。

顾绛当然不会误会他的好意,何况这正中他的心思:“好,我正有心拜见武当张真人,听闻真人九十大寿将近,我也正好去给他祝寿,只是不知他素来喜好什么,我好带些寿礼前去,方不失做客的礼节。”

俞岱岩见他如此好说话,又尊重自己师父,也心生好感,笑道:“不必,家师的寿辰并未邀请客人,只在武当派内,咱们这些门人弟子为他老人家筹办祝寿,顾公子也去喝一杯水酒就是。”

两人既然拿定了主意,便取了神庙中的蜡烛,点燃木门布幔,将附近的毒盐和尸首一起处理了,再用干净的布将刀裹好,带着上路。

俞岱岩已看过屠龙刀,知这单刀足足有百余斤重,顾绛样貌又如此年轻,内力毕竟有限,便带着他往江边去,打算坐船走水路向东,过了钱塘江去到临安,再经过江西、湖南,便是湖北武当所在。

路程遥远,赶路辛苦,俞岱岩便与顾绛闲谈解闷,发觉这顾公子果然家学渊源,谈吐文雅、博闻广识,其人胸有沟壑,绝非一般无知轻忽的少年,也非迂腐不化的书呆子,只是他有些想法过于超人,所以行事难免带几分怪异,俞岱岩和他交谈后,知他是个奇人,也不再因他的一些言论惊异。

二人向北而行到了江边,又沿江寻找渡船,找了许久都未见人影,江边倒是有靠岸的渔船,可有船无人,只能继续向前。

比起被今夜之事扰得心下不安的俞岱岩,顾绛则悠闲许多,他提着刀走在江边,还有心欣赏江景,这一夜过来,天色已经微微发白,明月西沉,江上升起雾气。

就在此时,一艘小船自上流而下,俞岱岩见那船离岸边有些距离,便吸气提声,向那小船喊道:“船家!可否搭咱们过江?!”

他的内力中正醇厚,遥遥送声过去,当真叫到了那艘小船向岸边靠过来,就见那小船上只有一个面色黝黑的汉子,问道:“两位客人是要坐船吗?”

俞岱岩终于寻到渡船,面露喜色道:“正是,劳烦大哥送我二人一程。”

顾绛微微眯眼打量了那撑船的汉子两眼,也笑着道:“这江上左右无人,寻了许久也只有艄公这一艘渡船,还请行个方便吧。”

那艄公见状,便应了下来:“既然如此,二位客官上船吧。”

第115章 番外 3

顾绛与俞岱岩两人在钱塘江边寻到渡船,就要过江。

艄公看着风向升了起船帆,顺着风就要随势过江,船行起来,比之前还快三分。

顾绛与俞岱岩对坐,将屠龙刀搁在一边,听着江上雷鸣似的隆隆声,笑道:“这钱塘江潮好声势,不到八月半,也有这样壮观。”

俞岱岩适才还真以为是雷声响动,天色将雨,听顾绛叹钱塘夜潮的壮阔,放眼望去,只见天边一线水墙滚滚而来,惊天动地,由衷叹道:“钱塘江潮,名不虚传。”

就在小船被风、水推着驶离了江岸后,大江上一艘大船破浪而来,俞岱岩见那船上插着一面鹰旗,推测对方正是天鹰教的下属,想到庙外那二十来具无声死尸,心下暗暗警惕。

还未等他开口提醒顾绛,突然船后一声落水的动响,两人齐齐回头,但见那艄公弃船跳水,转眼不见。

俞岱岩大呼不好:“那艄公是天鹰教的人!糟了!”

江上大潮推着无人掌舵的小船颠簸不已,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俞岱岩纵身跳到船舵处,试图将船稳住,前方天鹰教的大船已经直冲着他们撞过来,眼看就要翻船落水,顾绛起身来抽出船上横放的撑杆,迎着顺潮而来的大船,伸出撑杆点在了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