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元安
甚至,仅仅是三天前,他刚与黑泽阵通过消息,他这次出差格外顺利,提前完成,在回来的飞机上,他邀约,来一次归期不定的旅行。
对方说好,即便森鸥外时常要求加班,但这样的假期,若他们开口,不会不被应允的。
只是飞机断网的那一个下午,在中原中也再次拿到手机的时候,港.黑的紧急消息先一步到来。
他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得到了黑泽阵的死讯。
想到这,中原中也刚要有所动作,可身体却突兀地没了力气,他那一句,哽住一瞬:“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想管,我也管不着。”
“但是哪怕是作为曾经搭档的身份,你也不该——”
中原中也咬着牙。
不该什么,他不是没有反应过来,可在港.黑与黑泽阵之间,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这点,他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做干部,他尽职尽责。
但是做朋友,他实在亏欠。
于是,话到嘴边,难以言喻,最后万般言语只化作一句。
中原中也撑着墙,他咬紧牙根:“你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像胜利者一样得意洋洋。”
可他一切的动作就像打在棉花一样,毫无反应。
“起来,和我决斗!”
太宰治全身没有一处好地方,他的嘴唇是被鲜血染的朱红,面色苍白,有气无力。
他眨了下眼,眼尾又是一道血痕,下一刻,全部锁链全部自动开启,笑话,这种程度的锁怎么会困住太宰治。
无论是任由中原中也发泄,还是任他说着那些话,太宰治终于脱离那种沉默的状态。
“我没有得意洋洋。”太宰治被血呛了好几口,哑声道。
在中原中也的目光中,他摇晃着,最后在墙的助力下,缓缓起身。
现在武侦社正是动乱,中岛敦因其异能也出于危险中,一切都是那样的需要人帮助。
可太宰治来这的目的皆不是此。
“你杀不了我。”太宰治不明地笑了声。
“不妨告诉你,明天会召开五大干部会议,原因是我几日前向组织高层递了一封信。”
无论是在港.黑或是在武侦社,太宰治都是一个对工作很认真的人,不提过程的前提下,他未曾辜负过任何一位boss的期待。
但他此刻鲜少冲动,鲜少在短时间内规划了一个如此不完全不明确的战术。
“信的内容为。”太宰治缓缓道:“太宰死后,你们所有人的全部秘密将会公之于众。”
包括现在在位的港.黑boss森鸥外,这也是这么多年,太宰治能够在外立足,无人敢动他的最大原因。
他经历了太多事件,熟知太多事情的细节,掌握了太多首领这辈子最不能被人所知的所有私人秘密。
他这一次,是将保命的武器全部交出。
不计后果,不要性命,却不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武侦社,只是为了一个人。
“他在哪?”
太宰治重复一遍。
“我要见他。”
第36章 想念他
处处是故景,依稀故人游。
整个港.黑连同港.黑大楼,和他走时并无二样,但不会再有第二个像他一样的“犯人”自投罗网,也不会有谁和他一样的待遇,明明是犯人,却被恭敬地请着往电梯里走。
走廊之间,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缓缓靠近。
一身黑衣,神情晦涩不明。
紧随在太宰治身后的几个港.黑人员纷纷低头问好。
“芥川大人。”
说来,距离他们二人上次见面没过多久,几次见面交手,都是为了“人虎”,中岛敦。
“你们可以回去了,剩下的事情由我接手。”
“是。”
出乎意料的,再没有像年少一样的迫切求问,也不是像初次见面的狂热愤慨,芥川龙之介见他不语,只是沉默领路,尽职尽责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一举一动,得体万分。
这哪像那个原本被称为没有脑子只知战斗的港.黑走狗——“无心之犬”。
太宰治深深感叹:“芥川,长大了啊。”
其实,连芥川龙之介都难以评价自己现如今的心情,他面前的这个人,曾经占据了他年少时的全部记忆,是“老师”,是“长辈”,也是“引导者”。
作为港.黑干部的太宰治有着最冷漠的心肠,有着最难以触及的内心,他强大又残忍,冷傲又无情,让人吃尽苦头。
可也是这样的太宰治,赋予了他真正活着的意义,让他想要穷尽一生去追随,以至永远。
四年前,那是芥川龙之介第一次得到太宰治叛逃的消息,他差点失控,如果这是是四年前,再度与太宰治见面,芥川龙之介一定要下最重的手,声声质问。
可在四年后的今天,他如此平静,心中的执念不曾消逝,却平静地接受所知所感的一切。
因为几年时间,他满身另一人教导的痕迹。
那是一个与太宰治同样优秀的人,何其有幸,他这一生经两位导师教导,最后造就了如此复杂的芥川龙之介。
他依然以得到太宰治的认可这种执念活着,但他不再畏惧生,不再恐惧死,在生命燃尽前,他再也不会因为任何东西失去自己。
最后,在到达目的地前,芥川听见自己应答。
“是的,太宰先生,在下已不同于往日。”
本该如此。
*
太宰治是在一间空旷的房间中见到黑泽阵的。
那个青年的外表与往常一样,眉眼如画,俊秀出众,闭眼之时再无冷漠疏离之感,不声不响,静静躺在那里。
如同睡着一般。
只是静躺在棺椁里面。
而为什么只说是脸呢,因为用作遮盖之意的花朵遮住了青年的四肢,直至脖颈。
太宰治不自然地动了动发僵的胳膊,他本是想伸出手,用指尖轻轻碰一碰他的眉眼,就像以往,每日醒来,他总要起作弄的心思,挑挑黑泽阵的下巴。
但手伸到一半,他忽然停住,而后意识到什么,肩膀猛烈地颤抖了一下。
森鸥外在旁,适时出声。
“我们的人员发现黑泽君踪迹的时候,车已经被炸毁了,连撑架都摇摇欲坠,所以人……”
就算是有着比天的异能,也不可能会有人在那样猛烈的车祸中幸存,他说得隐晦,但不难想象当时的画面,火焰熊熊燃烧,连躯体都差点烧没。
“不过毕竟是干部吗,到底要讲个入土为安,以港.黑入殓师的异能,修复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这才是为什么太宰治刚刚突然停手的原因。
这个世界大有人才,那位港.黑的入殓异能者已经算是横滨独一无二,能将人死亡的前一刻复原,但无法形成全部面貌。
被花遮住的地方,躯干空空如也。
那个生前风光无限、才华横溢的黑泽阵死后连一具完整的躯壳都没能保留,可怜地蜷缩在这一个小小的房间中,留在这小小的棺椁中。
他的爱人就躺在这里,可他却碰都碰不得。
人间失格——消除一切镜花水月。
他一碰,连这种假象都不复存在。
“那么人也看到了,事情也有结果了,你到底是怎样的想法呢,太宰君。”
港.黑的最高级首领此时就在他身后,不急不躁,做足了首领气派。
“或者说,太宰君难道改主意了?”森鸥外笑出声,“要知道,五大干部之一的空缺位置我没动过,一直给太宰君留着。”
“要是……”
期间,任由森鸥外诉说,太宰治只是看着那个银发青年,目光眷恋温柔,描绘着他的模样,接着,缓缓将棺椁的盖子合上,动作很轻很轻,生怕吵到他的爱人。
然后,在盖子合上后,太宰治转身,身影却是挡在棺椁前。
他打断森鸥外:“当初让我叛逃的,不正是您吗。”
作为首领,森鸥外做得实在合格,他这一辈子谨慎行事,全部对港.黑的可变因素全部扼杀摇篮。
如此无情。
太宰治神情不变,与他曾经这位不知说是老师,还是说是其他身份的首领对峙。
“您当初为织田作设套,不仅仅是为了异能许可证,更多的,是想把我赶出港.黑。”
提到曾经朋友的名字,太宰治不自觉地顿了顿。
森鸥外被戳中心思也不恼,倒是以欣赏姿态看着太宰治。
“您日日担忧,夜夜害怕,随着权利越大,越来越忌惮我的存在,于是终有一天,您忍不住了,开始实施您的计划。”
“现在也是一样,您忌惮黑泽阵,不,应该是忌惮琴酒,这个名字带来的影响太大了。”
太宰治:“自古,君王忌惮将军,您生怕琴酒脱离您的掌控,造成无法避免的影响,为了这种不曾发生的事情,您决心先下手为强,抢占先机。”
半晌,太宰治缓声道:“您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boss。”
森鸥外笑而不语,摆了摆手,让屋内所有开始戒备举枪的小队退下。
他端着笑意,却摇了摇头:“不,有一句话你说错了。”
“我没有逼过黑泽君。”
森鸥外袒露事实:“我曾给过他两个选择,一是在武侦社秘密任务中,暗中除掉你,此后脱下干部身份,太宰治死亡与港.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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