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温水煮书
但是、但是,但是菜菜子他们有什么理由包庇悟呢?!
但眼下明显不适合追究这件事了,他走上前,轻轻拍拍菜菜子的背,柔声哄道:“好了好了,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怎么会吃不到呢,冰箱里不是还有姜饼吗?都是你们的,你们上午就吃掉。”
菜菜子哭声一顿,“可是、可是,那是给硝子姐姐他们的。”
“硝子姐姐他们都不回来了,放着也是浪费,都归你们了。”
“……真的?”
“真的!”夏油杰笑眯眯道:“看!菜菜子还可以尝尝夏油老师第一次做的姜饼哦!”
菜菜子这才破涕为笑。
夏油杰好不容易哄好了孩子,刷了碗、拖了地,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终于穿上外套,布置了一个画圣诞老人的作业。
他出门的时候,终于全面想起昨晚的种种的小团子们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昨天的雪人修好了吗?”
“不知道,我本来打算监督大魔王的,但是一不小心睡着了。”
“我也是。”
“我也是。”
“应该已经修好了吧?他吃了我们那——么多吃的呢。”
“应该吧。”
“但愿!”
夏油杰:“……”
他不知道小朋友们在交流什么,但是他穿着鞋呢,就感到四道炽热的目光扎在他背上,让他十分紧张。
夏油杰抽了抽嘴角,打开门——
一只傻兮兮的雪狐狸抱着胡萝卜,站在他们家的院子里。
小团子:“!!!!!!!!”
他们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大魔王!
大魔王!
骗子!!!
长得跟原来的雪人完全不一样呀!!!
夏油杰盯着雪狐狸,再次抽了抽嘴角,他迅速瞥了小朋友们一眼,祈祷小朋友们别发现自己堆的雪人被悟改造成狐狸头了,好在小朋友们并没有说什么,他故作平静地跟小朋友们道别:“拜拜~如果我中午没回来,记得自己盛饭吃,电饭煲里有玉子烧,晚上回来给你们做牛排。”
小团子们眨巴眨巴眼,有点心虚地乖乖点头。
夏油杰关上门离开了。
两分钟后,四个小团子一起冲到门口,重新打开障子门,伸长了脖子去看门口的位置。
菜菜子说:“夏油老师走了!”
美美子有点紧张的问:“他没有发现雪人的事情吗?”
小惠回答:“看样子没有。”
津美纪松了口气:“太好了,还好大人都不怎么注意细节……”
大人们都有点笨笨的,不太机灵呢。
总之,没露馅真是太好了!
菜菜子眼睛发亮:“我要去吃姜饼啦——”
说着,哒哒哒地往里跑,其他孩子一愣,随后急忙跟上。
吃布丁咯,吃姜饼咯!
而此时,离开家的夏油杰百思不得其解孩子们为什么会隐瞒悟吃掉了姜饼和布丁的事情,也想不到冰箱里消失的姜饼布丁会跟院子里的雪狐狸扯上任何关系。
他冒着冷风飞到了昨晚的寺庙,飞到大门的位置时,他看见一辆车停在了寺庙外,有两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下车,提着饭盒走进了寺庙。
“……”
这两个男人中的一个,就是昨晚他离开前,特意来寺庙关心过“妹妹”的家伙。
他想了想,无声地降落,跟了上去,
那两个男人一路走到一个待客的房子外,菅田真奈美从里面走出来:“贵志先生,孝英先生。夫人还没有醒呢。”
这两个人,正是佐久间浩则前妻的两个儿子。
二儿子身上带着痞气,一看就有点不务正业,大儿子看起来却很稳重,他把饭盒递给菅田真奈美:“这是我们让家里的厨子熬的粥,等阿姨醒了就让她喝一些吧,真梨身体不好,阿姨可不能跟着倒下啊。”
菅田真奈美说:“谢谢你的关心,夫人知道了肯定会很欣慰的。”
“父亲和妹妹呢?听说他们也在这里留宿了。”
“他们都睡在禁闭室。抱歉,你们不能过去,那里比较特殊,普通人是不能进去的。”
大儿子很理解地点点头,说了很多宽慰的话,昨天那个喜怒形于色的二儿子这一次很老实地站在大哥身旁,没有露出那种明显的高兴表情,寒暄了好一会儿,他们才转身离开。
二儿子又忍不住笑了:“大哥,你说他们会在寺庙呆多久?”
“谁知道,搞不好就是一辈子。”大儿子告诉他:“真梨已经废了,我现在比较在意父亲的态度,他不会是怀疑我们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他怀疑又怎么样,那个诅咒师说了,他拿到钱就会出国,等他走了,谁还能证明是我们雇佣了诅咒师?”
听说日本国内的术士生存环境很差,那个诅咒师做梦都想出国,只是没什么积蓄,才一直无法离开,而这件事成了之后,诅咒师能从他们这里拿到10亿日元,够他逍遥很久很久了。
至于真梨,拔指甲也好,怀孕也好,驱邪成功也好,失败也好,她在这个年纪经历了这些,这辈子已经是废了,将来不长成一个动不动就想自杀的抑郁症都算是“山之件”没本事。
真是想想都觉得痛快。
大儿子思索片刻,突然想起一个人:“等等,孝英,高木呢,当时替我们接触诅咒师的高木呢?”
“啊……高木啊,高木,他已经写了辞职信了,在走辞职流程,等我们给他一笔钱,他就会带着钱滚回乡下老家。”
“我觉得不行。你让高木也出国吧,只有他们全都离开了日本,我们才是安全的。孝英,事情快成了,别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知道了,哥。”
他们愚蠢的亲妈是指望不上的,谁知道她现在跟那个情夫浪到哪个国家逍遥快活去了;薄情的老爹更指望不上,他被川上早纪那个小狐狸精迷的神魂颠倒,现在只疼爱真梨,形势如此艰难,他们兄弟也只能自己团结一心了。
他们没有发现的是,一个身着十二单和服的贵妇一直跟在他们身旁,眉眼弯弯,笑容冰冷得如同展柜里的娃娃。
那两个人乘车离开后,伪装玉藻前飘进别墅,去寻找夏油杰,将刚刚偷听到的话语一字不落地给夏油杰等人复刻了一遍。
伪装玉藻前自己说话磕磕绊绊,但模仿人类说话时却连傲慢轻蔑的语气都能完美复刻出来,听着玉藻前的话,他们几乎可以看到那两个人交流这番话时的神情了。
拉鲁和菅田真奈美不禁暗自心惊。
高专的咒术师,已经强到了这个地步吗?
年少的的咒术师们全都露出气愤的表情,尤其是家里还有个妹妹的灰原雄怒骂道:“太可恶了,他们怎么能用这种方式报复无冤无仇的妹妹!”
夏油杰冷笑道:“只是欺软怕硬罢了。”
扬言不让他们继承家产的明明是他们的父亲,一切的罪魁祸首则是他们的母亲和母亲的情夫,他们却把怨恨发泄在5岁的妹妹身上,想要通过毁掉妹妹的人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七海建人沉着脸说:“我们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
家入硝子也认真地点头。
真梨昨天的痛苦样子,他们全都看到了。
受害者真梨今年才五岁。
只有五岁。
现在好歹还有玉藻前用以假乱真的幻术代替真实伤害,过后还能帮忙消除记忆,可即便是这样,小孩子还是痛苦到几度昏死过去,不敢想如果真的一一拔掉指甲会有多么残忍血腥。
夏油杰思考了片刻,说:“七海,灰原,这样,你们今天别留在这里了,这里交给我,你们两个要去抓住那个诅咒师,我听他们交谈的口吻,10亿日元还没有交给诅咒师,那个叫高木的家伙也还没离开东京,现在是抓住他们的最佳时期。”
家入硝子也这么想:“的确,再过几天人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要抓的话,还是得趁现在抓,不然人证都跑了,到时候想找那两个幕后黑手算账,我们连证据都没有。”
一旁的拉鲁低声问菅田真奈美:“这件事,佐久间先生是什么态度?”
比较解佐久间浩则的菅田真奈美皱着眉说:“他现在也很怀疑真梨的事情是别人设的局,他平时讨厌贵志和孝英也不是装出来的,但是……”
她斟酌道:“但是平时讨厌,不代表真的能把自己的亲儿子送进监狱。”
学生们全都安静下来。
他们好像这才意识到两个凶手和一个受害者都是同一个人的孩子。
过了一会儿,夏油杰沉声道:“先抓住再说,贵志和孝英姑且不论,这个诅咒师设计让‘山之件’附身普通人已经严重违反了咒术界的规则,我们管不了普通人的事情,但诅咒师的事——我们一定要管。”
剩下的三个学生都认真点头,显然是已经决定好这么干了。
菅田真奈美有点感动,她记忆里的咒术界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地方,那里的贪婪、恶意与竞争跟普通人社会一样激烈,或者说,因为“术式”的存在,他们的世界还更原始、更残忍一点。
但是……
总还是有不错的家伙在的。
菅田真奈美说:“好,那就这么办吧。我认识那个‘高木’,他的辞职流程还没结束,现在应该还待在自己的公寓里……”
说着,去查了一下孝英的地址,并说:“他们做了这种见不得人的交易,付账肯定不会走银行卡,估计还是现金交易,两个少爷也不会亲自去找危险的诅咒师,所以,去付款的大概率还是这个高木,你们跟着他,多半能有所收获!”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点点头,拉鲁也站起来:“我也去吧,这次我没帮上你什么忙,现在也没有能搭把手的地方,还不如跟你们一起去抓诅咒师。两位不介意多我一个吧?”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当然没有意见。
拉鲁似乎是个非常温和体贴的性格,跟略显粗犷的外表不太一样,而且抓人这种事,人手当然是越多越好。
他们三人一起离开了,寺庙只剩下夏油杰、家入硝子和菅田真奈美。
菅田真奈美叹了口气:“其实,最重要的还是真梨。”
她只把喜怒无常的佐久间浩则当成雇主,但对早纪和真梨,她是有点真感情在的,如果真的被这种人渣毁掉了自己的人生,那也太悲惨,太可怜了。
夏油杰告诉她们:“我这里现在有一个方法,顺利的话,其实今天就能解决‘山之件’。”
家入硝子和菅田真奈美都是一愣,“什么方法?”
夏油杰拿出咒具。
“这是天逆鉾,可以解除任何术式,包括‘山之件’的附身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