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鸦鸦不牙疼
西门吹雪低着头看他,声音清冷:“把药喝了再睡。”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江饮君伸出手握着被子的一边,用力往上一拉然后把整个人都给蒙了起来。
“难不成江公子害怕苦?”陆小凤也看到了,于是开口打趣道,“江公子,还是趁热喝了吧。不然等药凉了,就更苦了。”
“我没事。”江饮君倔强地说道,“我睡一觉就好了。”
西门吹雪单手端着药,然后伸出另一只手去扯他的被子。
江饮君察觉到从外界传来的力道,于是也加大了力气。
“我真的没事!”蒙在被子里的江饮君声音有些闷闷的,“真的,我不用喝药。”
西门吹雪似乎叹了一口气,然后他隔着被子拍了拍江饮君的头:“快点。”
“西门庄主。”江饮君拉长了声音,语气委屈,“我真的不用喝呀。”
“别撒娇。”
陆小凤也凑了过来:“现在不喝等过段时间病重了,可是要喝很多的。”
江饮君一哽,他脸颊微烫,觉得自己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要被别人哄着喝药,有些羞涩。
下一秒,他探出了头,露出一双湿润的眼睛。
一掀开被子,他就看到西门吹雪站在他床头,正低着头看着他。西门吹雪身边站着陆小凤也是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见他肯喝药了,西门吹雪端着药递到他嘴边。
江饮君耳尖泛红,刚才西门吹雪喂水的时候,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现在房间里多出了一个人,他要是还让西门吹雪喂他,多少感觉到有些尴尬和不自在。
“我……我自己来吧。”他接过药碗,然后垂眸盯着碗里黑乎乎的药汁。
江饮君又看了一眼西门吹雪和陆小凤,终于像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一样,端起药一饮而尽。
喝完后,他连忙把碗塞到了西门吹雪手里,苦得他脸都皱成了一团,甚至还没忍住干呕了几下。
一边的陆小凤给他倒了一杯水:“江公子,一天三次哦。”
江饮君生无可恋的撇撇嘴。
西门吹雪把空了的碗递给了陆小凤,陆小凤见没有自己什么事了,于是安慰了江饮君几句后就出去了。
捧着水杯一口一口地喝着水的江饮君抬眼看了还站在这里的西门吹雪一眼。
“西门庄主今天没有什么事吗?”
西门吹雪:“没有。”
“唔。”江饮君低垂着眼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江饮君。”西门吹雪突然开口叫了他一声。
正捧着水杯发呆的江饮君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嗯?”
“有喜欢的人吗?”
“嗯?!”这下江饮君君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向一脸冷淡的西门吹雪。
对方一身白衣胜雪,腰间悬挂着一柄漆黑的古剑。浑身气质像是万丈雪山上的飞雪般,他眉眼冷漠,怎么看也不像是能问出这种话的人。
第30章
“有喜欢的人吗?”西门吹雪眉目如画, 只不过声音略显冷淡。
江饮君原本浑浑噩噩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他情不自禁地坐起了身子,眼睛瞪得比珍珠都圆。
他咋舌, 又小心翼翼地问道:“西门庄主……你……没事吧?”
西门吹雪向前一步拉进了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 声音还是如同飞雪般冷淡:“我没事。”
“你问这个干嘛?”江饮君半闭上眼睛,看起来有些困倦。
西门吹雪没问答他这个问题,只是不放弃地又问了一遍。
“没有吧?”江饮君思索了一番,然后犹犹豫豫地说道。
“那么。”西门吹雪专注地看着他, 专注到好像整个世界只能看到他一般, “要和我在一起吗?”
“什么?!”江饮君听到他的话后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声音都惊讶到破音。
西门吹雪又上前一步,他几乎快要和江饮君紧贴在一起了。
雪白的宽大的衣袖垂在了床边, 江饮君仰着头,他放在床边的手指被微凉的衣袖盖住。每一次呼吸,都能够嗅到对方身上那股好闻的香味。
好像是梅花香。江饮君呆愣着,脑海里突然想起来这种熏香是什么。
西门吹雪俯下身, 他鸦黑如瀑的长发从肩头滑落,带着冷香的长发垂在江饮君身侧, 化作一个牢笼将对方困在了一方天地之中。
“你很厉害。”清冷的声音响起,但江饮君根本没有再听, 他的视线落在了对方薄薄的唇上。
“我们很合适, 不是吗?”西门吹雪抬起手,他轻轻地把手贴在了江饮君滚烫的脸颊上,“你不用担心我受伤, 我也不用担心你受伤。”
他常年握剑, 手指上带着一层薄茧。微微用力摩挲着手下软嫩的脸颊时, 会引起对方一阵阵瑟缩。
“什么?”江饮君想侧过头躲开, 却被一只手紧紧地按住了肩膀。
“我们可以一起追求剑道。”西门吹雪很认真,“不用担心对方会影响自己出剑的速度。”
江饮君猛地清醒,他算是听懂了。西门吹雪说这些就是为了和他一起练剑,心里根本没有那些旖旎的想法。
他脸上的恍惚瞬间消失,眼神也平淡了下来,刚刚加速的心跳也缓缓平静了下来。
“西门庄主。”江饮君咬紧了后槽牙,“离我远点!”
他边说边伸手抵在了西门吹雪胸口,然后用力推开了对方。
“我还小,现在还不考虑这些。”江饮君气得不轻,原本心里的羞涩瞬间如同泡沫一般破碎。
西门吹雪被他推得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低下头,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你剑术和我差不多,我们……”
“好了!”江饮君舌尖顶着后槽牙,他打断了西门吹雪的话,“我要睡了!”
西门吹雪看着他:“你考虑一下?”
江饮君气笑了,坐起来一把薅过身后的枕头用力扔到了西门吹雪身上,大骂道:“死剑修!活该你没有老婆!”
察觉到他的心情不太好,西门吹雪一边接过他扔过来的枕头,一边说道:“抱歉,冒犯到你了。”
江饮君掀起被子蒙住了头,根本不理他。
西门吹雪把枕头给他放在了床上,然后轻声出了房间。
听到关门声后,江饮君猛地掀开被子。他脸很红,一半是气得一半是病得。他瞪着床尾的枕头,越看越不顺眼。
“嘭”的一声,江饮君再次抓起枕头扔了出去。
睡了一个上午后,江饮君稍微好了一点。他紧紧裹着被子,闷了自己一身的汗。
他喊小二上来送热水,然后稍微的洗了一下澡。水微微滚烫,江饮君小心翼翼地坐在浴桶里,热水与胸口齐平,把他身上雪白的肌肤烫得通红。
江饮君等水温了之后才出来,他擦拭着头发,然后犹豫地在想要不要下去吃饭。
因为生病,他的胃口不是很好。但如果不吃饭的话,中午的药就喝不成了。江饮君虽然怕苦,但生病时的浑身乏力、头脑昏沉更让他烦躁。
随便找了根发带把头发梳在脑后,江饮君就下楼去吃午饭。
刚一下楼,他就看见陆小凤脸色不是很好地从客栈大门走了进来。
“江公子。”陆小风也看到了他于是脸色稍霁,温和地向他打了个招呼,“身体怎么样了?”
“好多了。”江饮君看着他,疑惑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他一提起这件事,陆小凤刚刚缓和的脸色就又差了。
“绣花大盗的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这分明是一件好事,但陆小凤的脸色很是难看。
江饮君转念一想,这才想明白他不高兴的点在哪里。
看来绣花大盗是金九龄假扮的这件事情他已经知道了。陆小凤和金九龄是好朋友,得知这件事情后,不开心也是正常的。
“怎么?这不是一件好事?”江饮君假装不知道金九龄是羞花大盗,疑惑地问道。
陆小凤叹了一口气:“绣花大盗就是金九龄,我和他认识了这么久,竟然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嘛。”江饮君探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难过了,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陆小凤扯了扯嘴角,笑也笑不出来。他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然后看着江饮君说道:“我听西门吹雪说,你的事情已经办好了,接下来你准备去哪里?”
“不知道。”江饮君笑了笑,“走到哪里算哪里,反正我还有好多地方没有去过。”
陆小凤有些惊奇:“看不出来啊,我还以为你是那种乖乖巧巧的人,没想到也是一个浪子嘛。”
“这就算浪子了?”江饮君无辜地笑笑,“我只不过是趁年轻想到处看看罢了。等年纪大了,想去哪里都去不成。”
“哈哈哈哈。江公子看的通透。”陆小凤把胳膊搭在他的肩上,笑着说,“既然如此,不如喝一杯就当践行了。”
想起他们刚见面的第一天自己喝醉后的糗事,江饮君扯了扯嘴角:“那我还是以茶代酒好,你随意喝。”
看他这个反应,陆小凤也想起来了那件事。于是故意把他拉到桌子边把他摁了下来。
“这怎么行呢?既然酒量不好,那就多喝点,喝着喝着酒量就上去了。”陆小凤开玩笑地说道。
江饮君皮笑肉不笑,伸手打下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对了,我去叫西门。”陆小凤说道,“你先点。”
江饮君身子一僵,脸色明显臭了下来。可惜陆小风急着上楼去喊西门吹雪,并没有看见他的脸色。
没过多久两个人就一起下楼来了,陆小凤走在前面,西门吹雪在他身后。
江饮君一眼就看到了他,毕竟能够将白衣穿得如此光风霁月的人,除了楚留香,便是剑神西门吹雪了。
“来来来!今天不醉不休!”陆小凤大刀阔斧地坐在江饮君地的对面。
西门吹雪慢他一步,于是坐在了江饮君的左手边。
“你说你们两个,一个滴酒不沾,一个酒量差。”陆小凤一把扯开封在酒坛口上的红布,“喝酒可是人生一大乐事,你们两个可少了些乐趣。”
江饮君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白了陆小凤一眼,然后举起茶杯就准备喝。没想到,半路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给握住了手腕。
“干什么?”他语气不好,斜视着面不改色的西门吹雪。
“你还在喝药。”西门吹雪的手从江饮君的手腕滑向他的手,然后把他手里的茶杯拿了过来,“别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