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鸦鸦不牙疼
一夜无梦,天蒙蒙亮的时候西门吹雪就醒了。他照例起床练剑,没想到刚穿好衣服,江饮君也醒了过来。
“今天怎么醒这么早?”
江饮君打着哈欠坐起了身:“因为我昨天睡得早。”
他还没有说什么,西门吹雪就走过来抱了他一下。
“既然醒了,那起来吧。”
江饮君睁开眼,笑着说道:“孺子可教也。”
他起床之后总是像西门吹雪所求一个拥抱,时间长了也不用他多说什么,对方就主动抱了他。
西门吹雪拿着乌鞘剑出了门,这时候江饮君才慢慢悠悠地穿起了衣服。他坐到铜镜前,然后随意地梳了一个高马尾。
这个发型很显少年气,尤其是江饮君长相有些明亮,显得他意气风发。
西门吹雪的剑很快,剑气仿佛要实质化,他动作间带起的落叶被利落地劈成了两半。
江饮君就站在一旁看着,时不时地鼓掌欢呼,像极了敬业的气氛组。
“你来。”西门吹雪收剑入鞘,站在树下淡淡地看向江饮君。
他这次并没有推脱,反而是回房间拿了醉青剑之后就走了过去。
和西门吹雪的乌鞘剑相比,他手里的醉青剑剑身略窄。刚拔出鞘,一股凛然的剑气就弥漫开来。
西门吹雪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看到了世间最漂亮的东西。
和西门吹雪招招致命的剑招不同,江饮君出剑的速度也很快,但招式却没有那么的霸道致命。
如果说西门吹雪的招式是不断翻滚能够置人于死地的海浪,那么江饮君就是平缓流淌的河川。
雪压青松这套剑法江饮君只用过前两式,但今天他在西门吹雪面前将这套剑法过了一遍。
对方是个剑术天才,哪怕只看一遍,就已经能够复刻的七七八八了。
“怎么样?”江饮君顺手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收剑入鞘之后,得意地望向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同样也看着他,对方的脸上仿佛清晰地写了三个大字:快夸我!
“很厉害。”他没有一丁点儿的敷衍,语气很真挚。
江饮君听完之后嘴角微微上扬,得意扬扬地说道:“那当然!我可是很厉害的!”
“不过,你更厉害。”他说完之后又夸了一句西门吹雪。
和江饮君这种作弊式的剑术不一样,西门吹雪七岁练剑,十四岁成名,如今不过二十四左右就已经成了江湖上屈指可数的高手。
西门吹雪看着江饮君似笑非笑,对方很少夸他,除了在某些时候被迫地哭喊着夸。
“今天这么乖?”
江饮君撇撇嘴,有些不认同地说道:“这不是乖,这只是切磋。”
他走过去,一边盯着西门吹雪的脸,一边说道:“你应该这么夸落归,而不是夸我。”
“为什么?”
“因为我根本和乖不沾边啊。”江饮君说道,“我可是猛男诶,这也太不符合我的形象了。”
“怕黑。”西门吹雪微微低下头看着他,“猛男?”
“没有人说猛男不可以怕黑!”江饮君反驳道,“怕黑怎么了,我骄傲!”
西门吹雪摸了摸江饮君的马尾,然后回到房间又给他好好地梳了一个发髻。
锦衣、玉冠。江饮君身上的优点被凸显的淋漓尽致。
吃完早饭之后江饮君去给苏梦枕针灸,然后就没了踪影。
西门吹雪没看到江饮君,但也没有去找。对方应该有自己的空间,他随意插手,对两个人都不好。
江饮君没跑远,他只是去了旁边的镇上,然后开始了义诊。
这些天他救过的人并没有很多,距离完成任务还有很大一截。一直待在万梅山庄也不是个办法,他想了很久才决定在不远处的城镇义诊。
或许是因为他太过年轻,哪怕是写了义诊的牌子在旁边挂着,也没有多少人来找他看病。
江饮君有些苦恼,他思来想去,刚准备给自己粘一个胡子,一个面容沧桑的人就坐在了他的面前。
“小大夫,你这是义诊?”那人声音略低,眉宇间带着些许的愁苦。
“没错,是义诊。公子哪里不舒服?”
男子苦笑一声:“病的不是我,而是我妹妹。”
他才说了一句话,眼眶就已经泛红了:“我妹妹她前几天从山里回来之后就昏迷不醒,我找了很多的大夫,都不管用。”
江饮君明白了,对方这是病急乱投医,而不是信任他。
“除了昏迷不醒之外还有什么症状?”江饮君问道。
男子一五一十地回答着他:“还吐血,半夜里还会有些癫狂。”
这些信息太模糊,江饮君听了之后也不敢确认对方的妹妹是得了什么病,只好问道:“不如你带我去看看?单凭只言片语,我也不好下结论。”
那男子向江饮君道着谢,他为了给妹妹看病已经花了不少的钱,实在是掏不出钱了。今天本来是求医馆的大夫,没想到碰见了义诊的江饮君。
男子的家并不在城里,而是出了城还要再走上半个时辰的一处偏远村庄。
村庄里的住户很少,男子就住在村尾,家后面是一座山,茂密的森林覆盖了整座山。
“你妹妹就是从这座山里出来的?”
“是的。”男子语气有些懊悔,“我当初就不应该让他进去,都怪我,明知道里面有精怪还让她去。”
“精……怪?”江饮君疑惑地问道。
第85章
这好像涉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江饮君心里大受震惊, 他只会救人,可不会捉妖啊。
虽然知道对方的话是在自己吓自己,但江饮君一时还是有些哭笑不得。他跟着男子进了房间, 正对着门口的就是一张木板床。
床上铺着稻草, 稻草上盖了一层褥子,上面躺着一位瘦到皮包骨头的少女。
江饮君大致上扫了一眼,少女的病症以及治疗方法便出现在了脑海中。
“大夫您看看,阿媛她这是怎么了?”男子面露焦急, 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妹妹都快要哭了出来。
江饮君安慰他:“放心, 不是什么精怪, 应该是中毒了。”
“中毒!”男子脸色更难看,“怎么会中毒?”
江饮君走过去把了把脉, 然后收回了手:“问题不大,扎几针喝几天药就好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银针来给少女针灸。男子在一边看着,面露担忧。仿佛江饮君的银针不是扎在他妹妹身上, 而是扎在他身上。
过了一会儿,江饮君拔下银针, 然后写了一个药方递给了男子:“去抓药吧,一天三次, 两三天就好了。”
男子看自己妹妹的脸色好了不少, 于是连忙感激不已地冲江饮君鞠躬:“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江饮君摆摆手:“不客气,这些药材并不名贵, 你随便找个药铺就能抓到。”
他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但是并没有回去, 而是径直往后面的深山走去。
少女从山里出来就中了毒, 这不免让江饮君好奇这个山里有什么东西。
周围的树木很高大,地面上落了一层厚厚的枯叶,不少已经开始腐烂了。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腐朽的味道,周围飘荡了一些雾气。
江饮君进来之后就已经明白了,这里因为常年不见阳光,再加上下雨以及一些尸体腐烂,便形成了瘴气。至于男子说的精怪,恐怕只是风吹过的声音。
这里面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东西,江饮君看了一圈之后就准备离开了。
就在他刚刚转身的时候,就听到了一声第一道几乎不可闻的声音。
“救……救我。”
江饮君脚步一顿,瞬间浑身出了一身冷汗。这里常年不见阳光,光线很暗。周围飘荡的瘴气空无一人,就在这个地方,一道颤颤巍巍还略显空灵的声音突然响起。
不得不说,江饮君确实是怕了。现在这个场景真的很像鬼片,阴森恐怖。
他手按在了腰间的醉青剑上,然后警惕的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别说是人了,就连个活物他都没有看到。
“不会真的是精怪吧?”江饮君惊讶不已,他吞了一口唾液,疯狂地戳着系统。
“你快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人!”
系统扫描了一下,然后回答道:“除了你之外就没人了。”
江饮君心里瞬间咯噔一声,浑身紧绷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蹦出来个什么东西。
“不过,有只鸟。”
它话音刚落,江饮君就松了一口气:“你下次说话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吓死我了!”
知道他胆子小,系统并没有多说些什么:“抬头吧。”
江饮君顺着系统指的方向抬起头,然后就看到了蹲在高高的树枝上直勾勾的看着他的一只鸟。
那只鸟刚才叫了一声之后就沉默了,颇有灵性地摇着脑袋打量着他。鲜红的羽毛如同火焰一般覆盖在身上,在阴暗的环境下,仿佛是一个太阳。
江饮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没想到一只鸟竟然能够吓到他。
这只鸟尾羽十分的漂亮鲜艳,就像是燃烧的火焰,又像是天边的晚霞。很漂亮的一只鸟,简直都不像是这个世界的生物一般。
“难道这个也是异世界生物?”江饮君猜测道。
“不是,就是一只普通的鹦鹉。”系统回答他,“顶多算是一只牢底坐穿兽吧。”
江饮君得知之后再次看了一眼枝头的鹦鹉,夸赞地说道:“这鸟真好看。”
他话音刚落,正在枝头上的鹦鹉就煽动着翅膀飞了下来,然后稳稳地落在了他的肩上。
这只鸟飞下来的时候羽毛更加漂亮,尤其是它火红的尾羽,随着气流而摆动时,真的很像火焰。
“美人!美人!”这只鸟站在江饮君肩头晃着脑袋,嘴里一直在叫着,“美人!美人!”
江饮君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刚才对于这只鸟的滤镜有了些许的破碎,没想到这只鸟竟然还是个颜狗。
“你有主人吗?要不和我走?”江饮君伸出手摸了摸鹦鹉毛茸茸的脑袋。
“一起走!一起走!”鹦鹉像是在蹦迪似的,一说话就摇头晃脑,嗨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