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萝卜炸弹
钟离先生温文尔雅地轻轻叹了口气,随后毫不犹豫地蹲下,伸手把这头巨猫拖出来。
在发力时,有力的下肢被长裤包裹得恰到好处,线条流畅而紧实,微微隆起的肌肉隐约可见。布料轻微绷紧,又在下一秒松开,勾勒出大腿根部隐秘的曲线。
“砰!”
撞击声随之而来,钟离拖的时候没注意睡着的若陀死沉,龙王脑后那对厚重的龙角径直磕上了床架和地板。角度刁钻差点把床板掀翻,木屑簌簌掉落,钟离的动作顿了顿,毕竟这是上好的檀木床,他从吝惜床板的角度,转换了下拖动方向。
“无妨,看在你没有苏醒的份上……”钟离对空气冷静说:“我们继续。”
随重新一把抓住,床底下拉猫。
拉的还是橘猫。
压塌炕的品种。
“砰。”
若陀比成年人小臂还长的龙角又磕了一下,划出了一道金色的痕迹,几乎要把地板刺穿。
也难为昆钧当时机智得一逼,想办法把龙王“毁尸灭迹”的方式,是完整塞进床底下。
这世上,也不是所有事情,都是插进去就行了。
钟离兢兢业业的料理准备。
眼下重死了的龙王仍旧毫无反应,呼吸深沉,真的陷入沉睡之中,仿佛根本不知晓自己带来的麻烦。
在请仙典仪之前,磕磕绊绊的拉扯龙王,这可真是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钟离索性也不跟这大块头讲究什么“温柔”,稍稍退后一步,一口气解决问题,拽着龙王的胳膊一转,直接让庞然大物侧翻出来,想把龙王拖到床上去,方便打包动手。
“嘭!”
而这一回,龙王毫不客气地压在了客卿先生身上。棕铜色的巨大龙角无意识间晃动,追着温暖柔软往下调整位置,恰巧撞在了客卿先生大腿的环扣处。
“啪嗒。”
力道不大,却精准得不可思议,坚硬的角质敲击上黑色皮革腿环,一阵细微的震颤。贴着肌肤的环扣在这突如其来的碰撞下微微收紧,勒得柔软的大腿耐不住绷紧了一瞬。
——这是X骚扰啊!必须要举报给千岩军!
系统大概会发出尖锐的爆鸣。
钟离动作瞬间微滞。
此时才发现同他绑定的系统早进小黑屋待着,没有系统的陪同,周遭环境与深夜中倏忽变得更加隐秘,有种不可明说的氛围被酝酿了出来。
连带纠缠的一龙一人,动作也开始变得不怎么克己守礼,变得私人了起来。
首先,往生堂的客卿先生是无辜的,他什么坏事也没做。
其次,都怪龙王昏迷还要加戏——坏,背锅!
若陀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喉间溢出一声沉沉的闷哼,像是被某种外力惊扰了意识,但最终昏昏沉沉的未曾醒来,只是下意识地寻找着某种熟悉的气息。
呼吸的气息加重,宽阔的胸膛缓慢起伏,肌肉紧绷又舒展,仿佛野兽在梦境中嗅到了巢穴的方向。
若陀无意识地向前挪动,额心顺着肌理蹭过柔软的衣料,沿着本能缓缓靠近人类熟悉的温度,马上就眷恋的蹭了蹭,显得眉目无比安详。
龙的鼻息带着淡淡的暖意,没等钟离反应过来,若有似无地洒在人类腰腹处,带着一种难以忽略的重量感,一种猛兽择定目标后的笃定依赖。钟离眼睁睁看着若陀磨蹭几下,梦游将自己硕大的脑袋加龙角往自己的大腿上放。
“……?”
好像不善于处理突发危机,以至于表情一片空白。
钟离很少用“铺天盖日”这种措辞来描述人类的身躯,但他现在不得不这么用一下。
而这是盟友……这是盟友……
亲都亲了,压个腿而已,这很正常。
客卿先生忍着没有在对方睡觉时腿击盟友,他没来不及调整姿势。下一瞬,更多的若陀脑袋和龙角沉沉压下。
一个大力出奇迹,险些将钟离顶翻。
“……若陀!”惊呼一声。
有瞬间,钟离怀疑龙王究竟是不是故意的。他也一个不慎的仰倒,膝侧的衣料因龙角的挤压而被蹭得向上堆起,露出好看的莹白脚踝。
不得不将对方推开,钟离疑惑的眉头微蹙,修长的手指下意识地扣住若陀的肩膀,肌肤贴合之下,能清晰感受到那蕴藏着巨大力量的脊背肌理,一如往昔般强悍沉稳。
落到自己手里的睡龙眉目深邃,线条锋利而刚毅,喉结微微滚动,低沉的龙吟混杂梦呓在喉间,听起来竟有些乖顺。
若陀:ZZZZ……
钟离面无表情,双手组成一个权利金字塔,抵在面前,幕后黑手的眼前落下一层阴影,冷酷到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要把若陀变成轻策庄的螭。
若陀像是感应到危险一样,呼吸加重,从喉咙中发出大地打击沉重鼓点的震动。
钟离:“……”
——那声音类似往生堂房梁上的橘猫在晒太阳时打呼噜。
闭着眼听来,合该是一团毛茸茸的暖色懒洋洋地摊开,体态富态、毛色斑斓。微小的震动顺着胖胖的肚皮起伏,一呼一吸之间,整个橘猫像是只灌满的水袋,随着气流轻轻鼓胀、收缩。
触感是蓬松而温热的,如同抱住了一整团云,丰盈柔软,指尖陷进去时,温热光滑,像是刚晒过太阳的被褥,暖得让人不忍松手。
如果龙王真是猫就好了。
这样就可以揣着带走,趴在自己身边带来安全感,甚至还能随便揉耳朵、捏爪垫——最重要的是,猫不会想着把他按在床上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钟离觉得这点非常重要,他活了这么久,只听街坊中的孩子们说人吸猫,还没有听说过猫吸人的。
殊不知哪有正经盟友会像他这么想。
……
也只有龙王不具有危险时,钟离才有短暂的时间好好端详一番眼前的龙王。
昏暗室内极少的光线照在沉默的客卿先生侧面,洁白如玉的面颊恍若月亮从云海中升起来那样漂亮。神情中带有些想不通的愠色,嘴唇紧抿,清亮的金眸不开心的往床上看棘手的东西,高冷矜持,恰如一条不安在屋子里转圈的猫。
修长的手指抵住下巴,眼神微妙地掠过龙王宽阔的肩膀,钟离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他是真的在害怕龙王。猛然回想,却说不准自己为何会害怕,也不清楚自己在迂回逃避什么东西。
龙族的体魄向来不容小觑,即便是陷入沉眠,那份压迫感仍然蔓延在四周……高大,强壮,气场逼人,一头丈夫,怎么看都不安全。
客卿先生睫毛轻轻颤动,眉心带着一丝无法对现实的妥协与不甘。他并非不喜欢靠近若陀——甚至可以说,他的本能对那股沉稳的气息信赖,但问题在于……
靠近时间久了,龙王的眼神就变了。
目光炙热侵略……凑合过还行,实际上过于危险,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不得不想办法不断离开龙王身边。
所以,归根结底,是他在害怕越轨,从这方面讲,他压根无法处理个人感情问题。
**
同时钟离早习惯以理智行事,以契约衡量关系,以权衡利弊去维持一切平衡。
就算已经交出真心,也无法直接明说,理智不允许他纵容盟友过度接触自己的领地。
钟离清楚的知晓,天意难违,这世间的所有关系,都会经受磨损,即便是磐石也逃不过流水与风沙的腐蚀。
盟友哪怕如今并肩同行,未来也未必不会反目。若有朝一日刀剑相向,无论何种原因,那些过于深入的情感,会成为最锋利的倒刺,刺进自己的软肋,令双方更为痛苦。
钟离不清楚自己为何觉得这种事情会发生,也从未真正坦然接受“盟约背弃”的那一天。
可理智让他选择克制,选择疏离,选择把一切都藏在平静如水的外表之下。
他就是去吃海里的魔兽,违抗天理,从璃月港跳下去,也绝对不能和若陀从现在这种角度达成共识!
问题又回来了,每当与若陀同行时,钟离却总会恍惚感觉到自己在不断向龙王妥协。
紧接着,潜意识反应中没有鲜血,也没有刀剑交错,甚至没有任何背叛的迹象。
……他仍然感到悲伤,沉重得仿佛整个胸腔都被压住,窒息般地难以呼吸。
就像在担忧自己无法保证盟约的永恒,甚至,他的本能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一天若是到来,他会比想象中更加难以承受。
——未来难以预料,他必须防备、必须清醒。
可若是这样,那现在维护盟友情谊又有什么意义?
他警醒自己不要沉溺于契约带来的联系,他也发现,当自己试图克制时,那份隐秘的悲伤便更如潮水袭来——不是因为害怕失去,而是因为害怕未曾真正拥有过。
是啊,倘若一直谨小慎微地活在“未来可能的变数”里,便永远无法真正看清眼前的世界。
明明他在这里,若陀也在这里,他们都是时空中真实存在的当下个体。
所以为何不能享受命运的馈赠,而不是庸人自扰地去担忧尚未发生的背离呢?
今何不乐,日月其除。现在还是人类的他,说不清楚这种只要今夕的想法是对还是错,更何况——
若陀:ZZZZ……
依旧安详。
往生堂的客卿先生却差点忘了。
从大众的观点看,他就是那个被龙觊觎吃亏的,一切感情问题应该让龙去头疼,而不是他这位没什么坏心思想和龙更进一步的受害者去头疼!
钟离重新摆出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唯有指尖暗中压住床榻,骨节泛起一点因为纠结而绷紧的煞白。
好吧,他天真的道:“出去后,等拿回记忆……许当对盟友再好一些……”
——感情生活一塌糊涂,让人恨铁不成钢。
想明白之后,钟离对若陀充满了继续纵容、继续亲近的态度。
“盟友罢了,没什么好置喙的。”
钟离继续安慰自己,认为等出去后拿回正确的记忆,若陀龙王估计也是这样想的。
故此按住床榻的边缘,借力稳住身形,缓慢地收紧膝盖,悄无声息地将自己从龙头底下抽离。
他才刚刚想开。
钟离偏头,将烛台端过来照亮暗室,认真地观察了沉睡的龙王一瞬,突然陷入了沉思。
“……为何会这么安静?”
目光从龙王的肩膀扫过,暗色肌肤隐隐泛着黑曜石的光泽,筋肉贴合骨骼,胸膛肌肉紧实,顺着轮廓一直看向腰部……然后,客卿先生的目光在腰部骤然停下。
“……”
是死一般的沉默。
——为什么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系统会掉线呢?一定是有不能播的打码镜头被检测到了呀!
可钟离也没做任何“脖子以下不能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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