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辞云白
琴酒一定暴跳如雷,会在之后想办法找到解药并将他碎尸万段。
但是没关系,他只是要争取一些时间而已——如何把两个口不能言、手不能写的犯罪分子合理的送到公安周围还不被怀疑,为了把自己摘除得干干净净,他需要时间来详细计划一下。
总之,他的普通生活绝对绝对不允许被打乱。
他原本是这麽打算的!!还准备离开时给这个天天冷暴力、一言不合就用枪威胁他的杀手来上几脚。
但是没换回来!
被打击到的相叶佑禾把这件事给忘了,没第一时间吃下解药。
“你在做什麽?”琴酒冷冷看着踉跄几步,差点摔了个狗吃屎的相叶佑禾。
“没、没什麽。”相叶佑禾用尽全力才稳住身形没有摔下去,要是摔倒了,不敢想琴酒会怎样怀疑他。
他强忍着钻心之痛,从兜里颤颤巍巍地掏出一颗药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它塞进了嘴里。
悄悄瞥了一眼琴酒。
即使两人站得很近,他刚刚只要随手一伸就能把险些摔倒的自己拉回来,但他双手依旧稳稳插在兜里,不动如山。
冷漠的男人!
药很快就起了作用,心脏和身体的疼痛逐渐缓解,相叶佑禾忍耐着不适,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积雪太厚了没注意。”
琴酒用看智障的眼神盯着他:“你刚才吃了什麽?”
“糖啊。”相叶佑禾理直气壮:“有点尴尬吃磕糖缓一缓不行吗?”
他摸了摸口袋,里面正好有两颗糖,是昨天琴酒使用的那包作为攻击歹徒道具的糖,击败歹徒后,他随手从地上抓了两颗揣兜里。
反正拆开了也没法卖,就作为帮大家抢回钱包和手机的报酬好了。
“还有两颗,你要吃吗?”为了掩饰心虚,相叶佑禾不情不愿地把糖分享给他。
琴酒瞥了眼他手心里的东西,确实是糖。
他收回目光,与他擦肩而过。
这种时候的冷暴力就很可爱了。
相叶佑禾撕开包装纸,把硬糖扔进嘴里,甜滋滋的味道在口腔蔓延,仿佛连带着痛意也消失不见。
好吃,心情也好了一点。
来到车前,他看到伏特加早已到达,并毫无怨言的在旁边等着他们。
大冷天的他也不容易,还是把手里剩下那一颗糖递了过去:“给你。”
什麽?
伏特加接过,发现居然是一颗糖。
大哥什麽时候喜欢吃这种甜滋滋的东西了?
噢,知道了,肯定是为小情人准备的。
那竟然分享给他……算不算是吃上喜糖了?
不算不算。
伏特加摇摇头,虽然组织不是什麽好地方,但大哥要是真有结婚的心思,该有的排面也不会少。
他当即撕开包装纸把糖放进嘴里,坐上车问道:“大哥,我们去哪?”
相叶佑禾不假思索:“我家……不对,他家。”
他指了指粉毛琴酒。
伏特加点头:“好的大哥。”
居然已经把那当成自己家了吗?
作为唯一一个知道两人关系的人,他要不要提前送点什麽礼物?
浓烈的酸甜气息散开,整个车子里都弥漫着糖果的味道,仿佛相叶佑禾正在一步一步入侵他的地盘。
琴酒脸色更加难看了。
“不要在我车里吃东西。”
伏特加下意识把嘴巴闭起来。
不对啊,车子是大哥的……
行吧,他们已经不分彼此了。
一个说人家的房是自己家,一个说人家的车是自己的。啧啧,你~的~就~是~我~的~
吃颗糖都不行。
相叶佑禾无语:“你睡觉去吧。”
琴酒目光沉沉,周身散发着低气压。
相叶佑禾:“……”
比起伯/莱/塔,车可能才是他老婆。
他咔嚓咔嚓把糖咬碎,两口咽下:“行了吗?”
琴酒没说话。
车里陷入一阵安静,就在这时,轻微地‘咔嚓’、‘咔嚓’声响起。
伏特加小心翼翼地把糖给咬碎,没想到声音还是无法避免,在安静的车子里回荡开来。
他整个人汗流浃背了。
伴君如伴虎,和热恋中的情侣待在一起,比在老虎那还可怕。
他心一横,干脆不嚼了,直接咽下,讪笑道:“抱歉哈哈。”
琴酒:“。”
相叶佑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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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相叶佑禾看着正在脱围巾等保暖装备的琴酒,整个人是崩溃的。
有一种希望被打破的感觉。
这种和杀手同居的可怕日子什麽时候是个头啊……
要快点想办法换回来才行。
相叶佑禾下定决心后,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把外套脱下挂好后,认命的去药柜拿药和绷带,打算帮琴酒处理伤势。
天大地大,他的身体最大。
相叶佑禾来到沙发旁,抽出一根棉签蘸上碘伏,伸手去扒琴酒的衣领,随后被一把抓住。
他抬头,对上一双冷漠深沉的眼眸。
相叶佑禾微微一愣,好像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我自己来。”琴酒抽出他手里的棉签后,无情地将这只手给扔开。
听到他说话,相叶佑禾这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
“喔喔,我忘记你是醒着的了。”
之前照顾琴酒时,不管是喂药、上药、用酒精擦拭身体,这人都是处于昏睡状态。就算没有昏迷也是虚弱到动不了,只能让他来。
所以已经习惯了的相叶佑禾下意识就来帮忙了。
按照杀手冷酷警惕的性格,确实不会让人随意触碰他的身体。
“这是消毒后用的药,这是绷带。”相叶佑禾没有勉强,他又不是闲得慌喜欢照顾人。
把手边的东西挪到对方面前后,起身去拿小镜子,没有发现琴酒眼中晦暗不明的神情。
灵魂互换让他们各自的底线都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破。
身体、车子、小弟、组织……这些本该没有相叶佑禾的地方处处充满了他的痕迹。
暂时无法换回来的期间,按这具身体脆弱程度,要被迫让相叶佑禾照顾的情况只会多不会少。
琴酒觉得很棘手。
相叶佑禾很快回来,把小镜子放在他面前。
琴酒拉开衣领,大片的乌紫色痕迹看起来狰狞又可怖,但拥有者眼睛都没眨一下,淡漠地盯着伤口开始处理。
“你的身体怎麽回事?”
“嗯?”相叶佑禾稍微反应了一下,才理解他指的是什麽,于是含糊不清地说:“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虽然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
他只记得被从一个充斥着药水和穿着白大褂人的地方带出,曾经以为是医院,但后来是想,大概是实验室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初太年幼,曾经的记忆有些模糊,像是被一层浓雾覆盖住,到现在都看不清里面藏了什麽。
从实验室出来后,他被带到了港口黑手党,成为了那个老头子手中趁手的工具。
既然是工具,那自然只有被任意使用的份,不眠不休的连轴转也给他带来了难以避免的损伤,更何况后来还直面了擂钵街的那场爆炸。
相叶佑禾虽不是眦睚必报之人,但也没有豁达到能容忍别人任意伤害自己。
或许正因为那场爆炸让实验室灰飞烟灭,他才没从大脑里感知到名为恨意的情绪。
至于港/黑,他曾经给了那只老狐狸森鸥外什麽?
一团迷雾,想不起来了,估计又是别人的把柄吧。
横滨怎麽样,他并不在意,他已经从那个野犬收容地出来了,在米花町拥有家庭,有了目标,这样就很好。
总之,小时候没把身体养好,长大就更加困难了。需要很长的时间,很多精力和金钱。
反正也不影响活着,就这麽过呗。
琴酒瞥了眼相叶佑禾,从表面看不出什麽,但他能清晰的感知到,对方心情不佳。
也算进步,好歹能控制住表情。
“之后我会安排医生来对这具身体做详细的检查。”短时期还好,琴酒实在难以忍受长期使用一副菜鸡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