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绯西
“是寿命。”
突然，夏油杰知道这一切的原因了。
他们都是普通的人类，所以他们都会死亡在五条秋原之前，所以才会出现一个人活着的秋原，才会出现他失控而亡的世界。
…
五条悟的房间内。
他今天难得早早的就有了困意，洗漱完了之后就上床睡觉了。
在跌入黑沉沉的睡眠后，他做了个很短暂的梦。
梦里是年幼的他正在和哥哥一起看绘本，绘本讲述了一个小男孩和他养的小狗的故事。
“哥哥，小狗死了。”
在看到绘本的结局中小狗死掉的画面，小悟明显有些不能理解。
死亡是什么？为什么小男孩（变成了大人）还没死，小狗就死了？
日本盛行死亡文化，但对于年幼的孩子来说，死亡距离他们还是太远了。
五条秋原：“死亡就是一个人消失了，再也见不到了。而小狗的寿命比人类短很多，所以它会比它的主人死的早。”
小悟懵懵懂懂地听着，懵懵懂懂地点头，在低下小脑袋思考了一会儿后，他抬起头问：“哥哥，我会死吗？你会死吗？”
虽然不太明白死亡的含义，但是知道消失、再也不见是什么意思的人类幼崽似乎内心多了些恐惧和害怕。
他不想要再也看不见哥哥，哥哥也肯定会害怕看不见小悟的。
人类幼崽胖乎乎的手指抓着哥哥的衣服，让原本面色淡淡的小少年脸上浮现了无奈的笑。
“会死。”
“所有生命都有走向死亡的路程，我会死，你也会，只不过一个长一个短。”
在小悟的眼里即将积蓄起“不想要和哥哥分开”的眼泪时，五条秋原温柔地用额头贴了贴弟弟的脑门，最后说。
“不过别怕，悟。”
“哥哥会——”
在逐渐深沉的呼吸声中，五条秋原最后的话淹没在了黑而甜的梦境深处。
走廊上，面对少年体的自己的得出的结论，“夏油杰”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但是他这样的表现就已经足以让少年夏油肯定自己的结论是正确的。
毕竟如果这个结论是错误的话，“夏油杰”怎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他肯定是想要把这件事情告诉这个时间线的自己，才会出现的。
“所以你才会出现在这里，你想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我？”
寿命的问题如果那么好解决，那么那些每年为此投入数以亿计钱财的富豪乐都要乐笑了。
夏油杰想到了今天晚上看的盘星教的数据，想到了盘星教信奉的“天元大人”，据说这个“天元大人”可是从几千年前活到现在的，说不定从他的身上能获得一些突破寿命的办法？
这就是未来的自己要接手盘星教的原因？
“差不多。”
成年了的夏油教主略有含糊地说。
少年夏油为未来需要解决的变量忧心忡忡，而过了一会儿，成年的夏油教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便把隔音的咒灵式神给撤销了。
“夏油杰”：“时间差不多，我要离开了，回到自己的时空，你还可以问我最后一个问题。”
因为“夏油杰”一直都把双手揣在宽大的袈裟袍子里面，一直到刚刚才把手伸出来，夏油杰才看见在男人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枚戒指。
他还想要问关于五条秋原失控自爆的事情，嘴巴却在瞥见戒指的一瞬间黏住了，无法张开。
“啪嗒、啪嗒……”
因为少了隔音，属于五条秋原卧室内的声音传递到了外面听力很好的两个咒术师耳中。
“夏油杰”还想要和这个世界的秋原告别来着，但是看样子是有点来不及了。
他看了一眼说不出话还在思考的少年，觉得等不到他的最后一个问题，直接给了提示。
“做你想做的事情。我走了，代我和秋原告别。”
在穿着袈裟的男人说完最后一个字时，一道亮眼的光芒闪烁，顿时一个大活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而卧室的门也在这个时候开了。
吱呀——
五条秋原从房间里面出来，他感受到了时空变动的痕迹，开口问夏油杰：“他走了？”
夏油杰原本还因为未来的自己的话而在思考其中的含义，听见五条秋原问的，点了点头。
“他让我和秋原哥你道别。”
五条秋原其实这两天有感受到“夏油杰”能留在这里的时间快要结束了，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
他点了点头，面容柔和的说：“嗯。”
夏油杰看着五条秋原，觉得自己应该就刚才“夏油杰”所说的问题和秋原哥讨论，但是又有些不知道如何说好。
“对了。”五条秋原想到什么，对夏油杰说：“他应该和你有讲关于我的预知梦的事情，是吗？”
按照这孩子的性格，五条秋原觉得他就是为此而来的。
夏油杰点了点头。
五条秋原眼里浮现了些许的笑意，他说：“不用担心，预知梦里的事情不会出现。”
毅然决然地、平静缓和的，五条秋原说道：“在你们死亡后，我会陷入永远不会醒来的沉眠。”
无法自杀，那就陷入永远不会醒来的沉眠，这何尝又不是一种死亡。
“我和悟说过这件事情，但是还没其他人说过。”
五条秋原下意识地想要摸摸夏油杰的头，安抚他的情绪，但是在抬手的时候却想起了一件比较尴尬的事情。
预知梦里……自己似乎是和杰在一起了？
貌似还结婚了？
嘶——
五条秋原突然觉得头有点痛。
第146章 爱让人克制
五条秋原并不是什么情感丰富的人，与其说他在来到这个世界后学会了爱，不如说是悟教会了他如何去爱人。
因为弟弟弱小，所以五条秋原要变得强大保护他；因为弟弟需要更广阔的生存空间，所以五条秋原对咒术界进行了改革，没人能阻挡悟探索世界；因为人类的生长轨迹和魔物不一样，所以五条秋原学习如何养一个人类幼崽。
不过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对家人而言的，他的爱也是对家人的爱。
他清楚的知道，他学会的爱和甚尔对绘理的爱是不一样的。
所以他在得知未来的他竟然会和夏油杰这个他当做弟弟的孩子在一起的时候，会格外的讶然。
接着便是头痛。
怎么处理接下来的情况呢？
“秋原哥？怎么了吗？”
五条秋原手抬在半空要放不放的动作引起了夏油杰注意，他问道。
因为经常被摸摸头，无论是五条悟还是夏油杰都已经养成了习惯，看见哥哥/秋原哥抬起手，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秋原哥怎么突然愣住了？
夏油杰的询问让五条秋原回过神来，他看着面前印象中乖巧懂事的少年，浅浅地、不容易察觉的皱了下眉心。
预知梦所预知的内容不一定就会发生，虽然未来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岔子导致他和杰出现了那种关系的转变，至少现在这孩子还是普通的、依赖他的少年。
还是不要把梦里的内容太放在心上。
“没事，就是刚刚想到了一些事情。”
完成自我说服的魔王大人摸了摸夏油杰的脑袋，说道。
夏油杰并没有怀疑五条秋原说的话，他点了点头，然后问道：“秋原哥，那个人说你会因为实力过于强大而失控，是真的吗？”
五条秋原：“是真的。”
在特兰斯大陆上当魔王的时候，秋原还受限于法则的束缚，即便再强大，也不可能超出法则的限制，所以他的强大是有限度的，即便这个上限已经是一般人耗费一生都难以看到的终点。
但是转生后，秋原的灵魂失去了大陆法则的束缚，他的灵魂得到了解放，得到了自由，因此能够不受限制的变强。
寿命、上限、天赋，这些限制了常人变强的束缚，对于五条秋原都是不存在的。
他有几乎无限的生命，强悍的天赋和解放的灵魂。
秋原：“……大概就是这样。”
五条秋原基本没有和其余的人提起过这些，因为也没人问过他。
“不过真正会导致我失控的原因不是实力过于强大，而是魔物的本性。”
所有的魔物，包括魔王，他们的力量都是和欲望挂鈎的，力量越强，欲望也相应的会越大。
所以最后可能导致五条秋原失控的不是强大本身，而是被欲望吞噬。
“不过这也要很久之后了，或许到了那个时候，我可能已经到达了生命的终结。”
五条秋原对这种事情并不在意，而他的态度也影响了夏油杰。
黑发少年垂着头似乎在想什么。
五条秋原：“很晚了，如果没有还想要问的问题就早点回去休息，杰，或者你想要问什么明天再问，我都会解答。”
催促着夏油杰回去睡觉的五条秋原身上依旧是属于哥哥的定位，这让黑发少年不禁想到了那个成年的他离开前说的话。
——“做你想做的。”
如果真的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夏油杰的心脏已经在抑制不住的狂跳了。
他会因为表白心意后万分之一被厌恶的可能而退缩，也会因为未来时间线中他和秋原哥成为恋人那万分之一成功的概率而心动。
而一旦心动，夏油杰内心的欲望就如野草一般疯长，他不能，也没办法再劝说自己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