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踏瀑飞白
外面正纷纷扬扬落着雪花,但这个房间里很暖和,比那片青黑色的黑暗还要让他感觉温暖。
身上的衣服也很柔软,是暗红的连帽厚卫衣和炭黑的长裤,领口还带有一圈绒毛的软绵绵手感,两边再各垂下一个同样白绒绒的小球——他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
是他从那间诊疗室离开前,克莱芙姐姐说什么都要给他买的,看他不明所以的换上后,还在原地蹦跶了两下,超级兴奋地夸自己眼光果然很好。
站在原地的中原中也歪头,缓慢打出一个问号。
完全搞不懂她在高兴什么。
不过,这样的日子很好,他一点也不讨厌。
亦如此刻的中原中也,在法语上同样学得格外专注。
一切事物对他来说都是新奇的,他拥有无穷的探索动力。
包括在休息的时候,魏尔伦抽空给窗台上的那几盆花浇水,中原中也拿着另一个喷水壶,似模似样地朝窗台上那些绿叶上喷了好多下。
大量的水聚集在几片绿叶上,成股成股地往下淌。
“不是这样的。”
魏尔伦笑起来,手把手教他怎么护理这些漂亮的花。
对于尚且懵懂的中原中也,魏尔伦同样有非常高的耐心和仔细,就算有哪里做错或者回答的不对,也从来不会责备半句。
就像在对待另一个自己那般,给予了无限包容与关怀。
旁观之下,兰波都感觉有点惭愧了。
他当初教导魏尔伦时,可没有这么好的态度。
该指出错误的地方不会放水,惩罚的执行同样一丝不苟,不打半点折扣。
不过,奖励同样也执行得很到位。
兰波走神到这里时,忽然想起在去日本之前,他答应魏尔伦的生日愿望还没有实现。
当然,他本来也没想拖延的,只是这间旧公寓的面积不大,卧室也仅有两间。
由于接回了中原中也,兰波便将自己的卧室腾出来给他住,自己则睡去魏尔伦的房间里。
但到了晚上……
发现不好做别的事情的兰波和魏尔伦,双双陷入沉默。
房间几乎不隔音,他们在这边制造出的动静,很难说不会被中原中也全部听进耳朵里,而后带着满腔的好奇心来询问他们。
就算把身体年龄算上,他也才七岁…!
兰波忍笑:“……或者,我们是时候换个房子了。”
魏尔伦气闷:“……嗯。”
这间公寓住两个人还好说,三个人确实……有点挤。
倘若换成福楼拜或者克莱芙那些同事来,魏尔伦是不介意他们睡在另一个房间里听墙角的。
但这是他刚苏醒没多久的弟弟……
还是换房子再说吧。
说做就做,兰波抽空预约了一位专业的房屋中介,将买房的需求逐一告知对方。
要人口居住密度低一些的郊区,要临近资源优质的学校,要二层独栋的小庄园,最好还要附带有足够大的院子。
中介信心满满的拍着胸脯保证肯定给他们找到,但现在还没有消息。
这也正常,哪怕是全款二手房交易,平均周期也在2个月左右。
兰波倒没觉得有什么,但看魏尔伦这段时间的心情称得上是边快乐边郁闷,颇有些忍俊不禁。
“很难忍耐?”
熄了灯后,躺在床上的兰波笑着问魏尔伦,换来一声闷闷的“嗯”。
其实也没有很难忍耐,但既然兰波这么问他了,那反而变得很难忍耐了。
被兰波一句话就轻易点燃的欲丨望,开始支配他的身体。
“那我快一些结束,你忍着不要发出声音。”
兰波单手搂着魏尔伦的肩膀,亲昵吻了吻他;另一只手的指尖则贴着那具没有穿任何衣物的身体朝下探,直至用五指轻轻拢住那忍耐许久的所在。
在没有光源的黑暗里,它缓慢却灵巧地活动着,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的身体。
那枚戴在无名指上的环戒有些许硬度,在平时还不明显,此刻却被带着轻刮过极为敏感的肌肤,带来不可言说的感官刺激。
“……!”
魏尔伦猛烈喘了口气,本能地弓起身体。
过了片刻,他有点克制不住愈发明显的呼吸声声,便用脑袋去磨蹭兰波的颈窝。
散开的黑发与金发交织在一处,仿佛有明亮的、璀璨的金沙流淌在墨黑的夜幕上,漂亮极了。
这次,兰波确实既没有禁止,也没有压榨,而是顺其自然地让那些液体落进他掌心,又被其主人就着那只手,摸索着一点一点舔干净。
从头到尾,他的动作都十分娴熟,没有染脏半点床铺。
等收拾好后,兰波用揽着魏尔伦肩膀的那只手摸他的脑袋,又轻轻吻了下。
“好了,快睡吧。”
他笑着开口,声音落在静谧又温馨的黑暗里。
“晚安。”
…………
过了一段时间,中介终于找到一处各方面都符合兰波要求的小庄园,并邀请他们过去是否符合心意。
地点在瑞德芳斯西侧郊区,是维多利亚风格的双层独栋,附赠一个宽敞的私家庭院,还有主人特意打造的小型喷泉景观。
最近的邻居都在百米之外,再往前一些就有几所相当优质的中小学,骑自行车十分钟左右可以到达。
距离兰波与魏尔伦工作的地点也只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可以说是各方面都非常符合他们的要求。
验完这栋房子没什么问题后,兰波与原屋主人谈妥价格,很痛快地签订合同,付了全款。
等房屋产权转让与公证的手续办完,这栋庄园就彻底属于他们的了。
原来放在公寓内的东西不多,兰波与魏尔伦找了个休息日简单收拾一番,联系搬家公司,就彻底住进了新家里。
刚到新家时,中原中也还想帮他们收拾东西,被兰波以“小孩不用来做大人的事情”为由,让他随便去哪里玩都可以。
为了锻炼中原中也的法语,这句话兰波是先用法语说完,又用日语重复一次。
平时,他也让中原中也尽量用法语开口,实在不会再改成日语。
魏尔伦反而很惯着中原中也,一直在坚持用他的那套散装式日语跟对方交流——他还是没搞明白那些麻烦的敬语,有时连语法都毫不讲究。
结果就导致在最近这段日子里,经常能看见魏尔伦用日语问、中原中也用法语回的搞笑场景。
一时之间,也分不清到底是魏尔伦想靠中原中也锻炼日语,还是中原中也想靠魏尔伦练法语。
“快去玩吧。”
魏尔伦也催促了便,中原中也才三步一回头,随后蹦蹦跶跶地跑庭院里去了。
第一次能在草地上打滚的他兴奋极了,哪怕初春的室外温度还很低,也挡不住他玩耍的热情。
魏尔伦从二楼的窗户往下看,能见到一个小小的橘色脑袋在庭院里欢快地跑来跑去,还尝试翻过那道不算很高的篱笆,但用手撑了两次都没有成功。
第三次的时候他放弃了,直接用重力控制自己走在篱笆上,像走平地般轻松跨了过去。
他看着看着,脸上便已然露出愉快的笑意。
与刚苏醒的时候不同,中也其实并不是乖巧内向的性格。
他足够活泼、开朗,对这世界怀抱着善意的热情与好奇,无论遇到什么都愿意努力去理解。
与此同时,他还表现出格外的懂事又体贴,见过中也的所有人都格外喜欢他。
尤其是见过中也的波德莱尔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甚至询问能不能使用都德进行一个小孩交换。
都德面无表情,“……当然不行,你在想什么呢。”
“在想能不能让我睡个日上三竿的好觉,”
波德莱尔的语气和表情都格外诚恳。
“战争时期,你说要保持警戒不让我睡懒觉就算了;怎么现在我天天闲得没事干,你还要那么早叫我起床呢?你让我去酒吧嗨个通宵,然后一觉睡到下午起床吃饭不好吗?多快乐的生活啊!”
都德对这么长一段话的反应仅是沉默片刻,看向兰波,“他说他闲得没事干。”
波德莱尔:“…………这是重点吗!?”
中原中也插着手在旁边,对那一长串法语听得半懂不懂,但始终笑得格外开心。
后面,他还和都德跑去庭院里玩球。
难得能见到同龄人,又都是从灾难里救回来的身份,两个人的关系堪称一日千里,迅速变成了好朋友。
听说中原中也很快要去附近的学校上学,都德还对波德莱尔表示他也想去。
波德莱尔立刻就答应了——为了方便都德上下学,他还打算也搬到附近来住。
虽然口头总是哀怨都德管他太多,但在行动上,波德莱尔付出的宠爱一点也不少。
算算时间,等到今年九月,中也就要和都德去上学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习惯。
毕竟他从来没上过学,都只在家里接受兰波的指导……
“哥哥!魏尔伦哥哥!”
中原中也那超级开心的声音拉回魏尔伦的思绪。
“怎么了?”
他回过头,发现中原中也双手都沾满泥土,并拢的掌心里还托着一大块——但在那块泥巴上,有一小丛叶片纤细的、一不留神会被当成野草踏过的植株。
“你看你看,这是不是你教过我的,蝴蝶兰的幼苗?”
捧着泥巴的中原中也蓝瞳亮晶晶的,抬头看向魏尔伦。
他很认真的在听魏尔伦对家里那些花如数家珍般的介绍,而且努力记了下来。
眼下,中原中也的法语还不熟练,将他想说的话表述得有点颠三倒四的,但并不妨碍魏尔伦理解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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