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暗杀王的失控教育 第21章

作者:踏瀑飞白 标签: 强强 甜文 爽文 文野 HE 剧透 BL同人

雇佣兵皆是将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亡命之徒,对临时同事的战斗能力要求自然是越高越好。

他们一开始只以为在这二人间,是魏尔伦担任战斗主力,兰波从旁协助;但从方才露出的那两下判断,兰波的战斗能力或许还要更强些。

而这两位眼下还如此年轻。

可惜了,倘若他们不当佣兵,无论去哪个和平的国家读大学乃至找份体面的工作,也绝对是很有前途的。

“大家趁这段时间互相聊聊,加强一下理解,后面才好配合。”

方才被阿伊莎打岔的齐亚德重新活跃起车内的气氛,甚至提前警告起口无遮拦的大卫,“这里还有未成年,大卫,少讲些你那荤素不忌的浑话。”

被点名的大卫耸耸肩,龇牙咧嘴地露出了一个[我哪里敢]的表情。

他脸上的伤口现在都还疼着呢。

话说这两位真的是未成年吗,竟然会有攻击性这么强的未成年??

不管其余人怎么想,但至少在表面上,大家都已经互相认可了彼此的实力,在之后的旅途里做些简单的沟通。

例如阿米尔和阿伊莎其实有一点血缘关系,但他们自小并不生活在一起,是这几年才成为的搭档——因为阿伊莎热爱冒险与刺激,而那时成为职业雇佣兵的阿米尔就是她最合适的人选。

阿伊莎的性格要比前者奔放很多,闲暇时就喜欢拿着酬劳去东欧那边找些漂亮男模。

也难怪她一下就盯上了魏尔伦——不仅容貌是阿伊莎一眼相中的顶级,展露出来的性格也是她最钟爱的狼犬款。

阿米尔的性格则偏向谨慎,说话也比较务实;比起关心各个队员的私事,他更希望能获得更多有用的情报。

相比阿伊莎,阿米尔具备大局观与准确的判断力,能迅速评估双方形势并作出应对,之前也担任过多次临时佣兵队伍的队长。

之前被魏尔伦教训的大卫则是更关注战斗的类型,他现在还时不时摸着面颊刺痛的伤口,问魏尔伦到底是用什么武器伤到的他,怎么会即没有声音也看不见东西。

对于这点,负责急救与后勤的齐亚德也很好奇——他给大卫清理伤口时,发现那是一道由锐器割出来的伤口。

边缘没有烧焦的痕迹,意味着那并非来自于子丨弹的擦伤;但如果是冷兵器,无论如何也该能看见那样武器才对。

就像刚才兰波甩出去的飞刀。

但魏尔伦对这个出言不逊的大块头半点好感也没有,只是冷漠瞥过他一眼,显然并不打算给对方解惑。

“这是我们的秘密武器。”

兰波替魏尔伦婉拒了这帮人的好奇,没有说破那是由对方的重力操纵异能所驱使的攻击手段之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牌,这反而是值得放心的事情,意味着我们在绝境中还能找到几许希望。”

那位略年长些的女性,同时也负责侦察与近战的贾米拉是最体贴的,她点了点头,用一种温和而诙谐的语气给兰波打圆场。

在所有人里,只有魏尔伦是唯一始终沉默的那个。

除去最开始对大卫说的那声“道歉”以外,再没有人听到过他开口;即使阿伊莎依旧不死心挑逗了句“你的声音很好听,再多说点”之类的话,也先一步被他冷漠瞪了回去。

别说当成同伴,那双浅鸢色的眼眸朝他们扫过去的瞬间,所有人都感受到一阵头皮发麻的凉意——

比起当同伴,他更愿意拧断他们的脖子。

对方的冰冷目光里,明明白白传递出这个讯息。

“放松些,你把他们都吓到了。”

只有兰波抬手轻轻按在他脑袋上,五指穿过那头在阳光下极漂亮的浅金发丝,安抚似的将它梳理整齐,又配合着口吻温和的劝导,才能让魏尔伦周身紧绷的杀意缓慢淡去些许。

那双鸢眸也转了过来,安静而温驯的看着兰波。

“很乖,你做得很好。”

兰波没有吝啬夸奖,抚摸至发尾末端的五指也顺势轻捏了捏他后颈,就像在哄一只终于肯听话的狼犬。

“……嗯。”

过了片刻,魏尔伦才微微滚动了下喉结,发出一声低而短促的闷闷鼻音。

“还真是听话的狗,”

大卫又憋不住他那张多话的嘴,用自以为小声、但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嗓门嘀咕。

“干脆把戴在我脖子上的狗牌送给他算了,顺便把主人的名字也刻上去,防止走丢。”

?狗牌其实是自嘲式的俗称,其真正名字是许多军队采用的军用识别牌。

狗牌的外形是一块5cm×3cm不锈钢牌配备金属链,上面刻着姓名、军衔、部队番号、血型之类的信息,可以在急救输血时迅速找到适配血型,也防止死后埋葬时连名字也没有。

大卫在海军陆战队服役多年,早就习惯了戴着狗牌,此刻也不忘拿出来吐槽魏尔伦与兰波的关系。

其余人听到这句话,纷纷露出[你这王八蛋怎么又嘴贱]的表情——但所幸兰波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生气。

“如果有机会,”

他将手从魏尔伦的后颈收回,边淡淡道,“我会给弗雷尔定制一块的。”

至于被调侃的另一位当事人魏尔伦,同样没有动怒的反应;从外人的视角看来,这代表兰波的安抚十分有效。

实际上,他并没有专心去分辨对方那一长串的英语到底是在叽里咕噜什么,也不理解【狗牌】指代的意思。

此刻的他,仅被某样陡然波动的情绪牵绊了心神。

温暖的触感自后颈离开,那只摸了他脑袋的手已被收回,似逢场作戏般没有任何拖泥带水,但在刹那的思绪恍惚间,魏尔伦察觉……

自己好像,还贪恋更多。

第21章

拉蒙, 锡安军区。

载着这只雇佣兵小队的破皮卡伴随着响亮的发动机轰鸣声,终于在门岗前停了下来。

蛇头依旧交给他们大量材料,甚至包括自己的身份丨证明——能与军队合作的中介人极少, 大多都通过私底下的熟人介绍,且具备当地的黑丨帮背景,本身便混得极开。

严格来说,蛇头也不算是真正的中介人,只是替他的组织老大跑腿干活的。

这次审查花费的时间比上次还久,站岗的哨兵甚至分出一个人逐个将他们喊下车核实身份。

在此期间,另外几支枪的枪口始终瞄准他们, 倘若有半点异动便会直接开枪,全程戒备至极。

等这只雇佣兵小队终于被准许进入军区内,天色都已擦黑。

给他们安排的休息场所是一栋侥幸逃过轰炸的小楼, 伫立在四周的倒塌废墟之中,极为醒目。

小楼内部装饰简陋,基础的水电也都被切断, 照明靠蜡烛,要水只能去三百米外的水井。

众人各自挑好自己的房间没多久, 有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士兵过来给他们传话。

“克尔曼尼将军明天才能回来,他让你们先随便在这里逛逛,但有看守的地方禁止靠近。”

“去哪里会比较有意思?”

阿伊莎当然不介意自己的任务明天才开始,“这里可是交战的中心, 我对被打成马蜂窝的混凝土墙半点兴趣也没有。”

士兵想了想,“你们可以去东边的黎波镇,那边的破坏不算严重,目前也有平民在生活。”

众人没什么异议,便搭乘军区安排的车到黎波镇的街口, 接着各自散开成三组,只约好三小时后原地集合。

阿伊莎和大卫他们迫不及待去找个能吃晚饭的地方,最好可以再喝点酒。

军营倒是愿意提供他们那份的口粮,但那些罐头食物与粉末冲泡的汤实在太难吃了,既然他们现在能自己出来尝试吃些好的,自然不愿将就。

兰波与魏尔伦并肩走在异国的街头,入眼所及尽是黄土及同色的矮墙,歪斜破损的木头房门嵌在这些蔓延着裂缝的土墙内,就像强行把一块石头按进干硬的黄泥巴里。

实话说,相比巴黎的中心市区,这里实在没什么可逛的,战争如同裹挟着火焰的风暴席卷而过,转瞬间便摧毁了太多东西,仅留下此处挣扎求生的人们。

甚至见不到几个强壮的男性,中东的战乱甚至比欧洲那边的战争还要久一些,符合条件的男性早就被征去当兵了。

而黎波镇还是战火波及不严重的情况,让无处可去的他们勉强能继续在这里过活,并祈祷隔壁的军队永远不要打过来。

兰波他们走了一段路,能看见有些没有店面的摊贩只支起简陋的木头架子,卖起长袍、头巾、挂毯、铜器以及一些值钱的生活用品,用以换取能买到食物的钱财。

有些拥有铺面的店主,卖的东西种类则丰富些,能看见几种水果、米面与香料浅浅码了一排,顺带煮了口大锅,卖些炸豆丸子、小扁豆饭及薄荷奶茶等当地食物。

但这里并不具备集市那般热闹的氛围,多得是行色匆匆的路人裹紧身上的袍子,在摊位上低声用库什图语或阿拉伯语交谈几句,而结局无非数出钱币交易东西,或者直接离开。

当天色彻底暗下去时,有些摊位直接收拾东西回家,有些则点起蜡烛或煤油灯,继续做生意。

这些都是魏尔伦在法国从未见过的场景,一直专注看着两旁,视线来回打量,似乎要将见到的每一样新奇东西都牢牢记住。

早就见过这些的兰波此刻也配合着他越走越慢的步伐,没有出声催促。

即使有些店主注意到魏尔伦的目光,想要招呼几声或驱赶时,也被后者身上明显的战斗装束给缩着脖子吓回去,不敢吭声了。

“有什么想要的吗?”

兰波用英语轻声问魏尔伦,每个单词都发音得十分清楚,“或者想要吃些什么,可以先买一点尝尝。”

魏尔伦迟疑了会儿,还是先问兰波。

“你之前在车上时,说要给我定制一个什么?是奖励吗?”

那个美国大汉讲得又长又快,他当时恰好在走神,就懒得去听他讨厌的家伙到底在讲点什么东西。

但兰波之后的回答,他听得非常认真。

虽然不清楚到底要定制什么,但魏尔伦很确定是兰波给他的——就像之前那个八音盒,在出发前被他妥帖收进床头柜里,绝不能落上半点灰尘。

面对魏尔伦执着的追问眼神,兰波难得怔了片刻,不由失笑。

“……不,我只是顺着他的话说,不会真的定制狗牌给你。”

兰波绷紧嘴角,才将笑意压下去些许。他同样认真地和他解释起大卫那时说了什么,而自己的回复只是场面上的客套话。

“那是美国军队喜欢使用的身份识别牌,也被称为狗牌(Dog Tag),用铜或铝制作,刻上名字、血型、宗教信仰之类的身份信息,一旦伤重昏迷或死亡,就可以快速抢救,或立下刻着名字的墓碑。”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狗牌(Dog Tag)”既是士兵对自己的自嘲,也是有些外界人士对他们的蔑称。

只因挂在脖颈间的那个刻有个人身份的信息识别牌,实在与为了防止狗狗走失而戴上的项圈无异。

但要将这个单词与“尊严”联系起来,必须是接受过完整体系的长期教育、在社会环境里达成通俗性道德共识的人才会拥有的价值观。

魏尔伦没有经历过那些,也并不理解。

就像他同样搞不明白为什么兰波会突然笑起来。

“我想要。”

但他仍遵循内心的指向,强调似地又重复一遍。

“我想要你定制的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