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踏瀑飞白
毕竟隔着衣服,总是会差几分温度。
或许也正是由于兰波察觉到这点,那股盘亘在心底的焦躁与不安才得以逐渐散去吧。
不过,这次还有点需要注意的地方。
从兰波掀开的薄被一角,能明显看见那道被玛丽·雪莱窥见的红痕不止一处,而是不那么均匀地分布在魏尔伦的脊背、肩膀、手臂以及胸膛等肌肤上,与那身漂亮的肌肉线条既交错又融合,宛若在冷白的霜上绽开一朵重瓣赤花。
还有那截镶嵌着宝石的纯黑袖箍,即使睡觉也不曾从他的左臂取下,是另一种禁忌般的顺从感。
“需要涂点药膏吗?”
兰波轻声问道,换来魏尔伦的摇头,“不怎么疼。”
是真的不怎么疼,兰波的力道远比他当【兰蒂斯特】时轻得多。
在他身旁躺好的兰波叹气,“没想到你会用纸条换取这个愿望。”
魏尔伦的眼底浮现笑意,主动朝兰波挪过去了些,好叫他的身体不要那么冰凉。
“克莱芙说的,”
魏尔伦毫不心虚地供出这个主意的始作俑者,“我问她你最近看起来压力很大该怎么办,她就给了我这个建议。”
虽然原话是【欸呀,当然是大干一场比较能释放压力啦,波德莱尔先生不就最喜欢这么做吗?然后再加点比较刺激的玩法…嘿嘿……】
比较刺激的玩法……魏尔伦想了想,对刺激过头的电击还有铃铛都有点心理阴影,便选择了兰波用过的玩法里相对比较温和的一种。
为此,还特意用掉了一张宝贵的愿望纸条。
在透过玻璃窗的皎洁月色下,兰波哑然看向认真注视着他的魏尔伦,没想到对方的出发点并不是因为自己喜欢,而是想让他发泄压力。
心底最深处部分被柔软地触动了,像落进一捧温暖的阳光里,连触碰着对方的指尖也开始发烫。
“……下次不要听克莱芙的建议,她就喜欢看我们热闹。”
过了一会,兰波终于叹息着开口,“而且,人有压力才是正常的,不要随便就让我以伤害你的方式释放它。”
“没关系,我能接受这个。”
魏尔伦并不在意,“你现在还感到压力吗?”
“知道船上现在有一个能把我们都烧得连灰也不剩下的待起爆异能武器,没有压力才很奇怪吧?”
听见这句话兰波笑起来,用带着点玩笑的口吻对魏尔伦说道。
“也对。”魏尔伦同样露出笑意。
“不过……”
过了会儿,兰波又不紧不慢地开口。
魏尔伦“嗯?”了一声。
“我希望那些纸条都用在能让你开心的事情上,而不是为了我。”
兰波将后半句说完,那双金眸始终温和着注视魏尔伦。
“再许一个愿望吧,我还欠你一个。”
虽然魏尔伦认为这张愿望纸条消耗得很值,但兰波总是如此关照他的想法,并不愿意要他受半点真正的委屈。
魏尔伦的嘴角抿起笑意,便佯装认真的想了想。
于是,他的身体又朝人贴得更亲密了些,脸也埋进兰波颈侧的长黑发间。
“其实,晕船有点难受,我睡不着。”
魏尔伦的声音被压得有点闷,吐出的音节间还有点含混着黏连,听起来倒与撒娇没什么区别。
“可以帮帮我吗,兰波?”
夜色更深了些,但那片月光已然被拉起的窗帘遮挡,不再能窥探这间舱房内的分毫。
有低沉的喘息长长地、慢慢地响起,好似一块磋磨到极致的暖玉,被随意把玩在五指间,难耐而煎熬。
“兰、兰波……”
魏尔伦发出一点点喘不过来的气音,十指始终紧抓着身侧床单,犁出数道极深的压痕。
“再忍耐一下。”
许久没有响起的熟悉话语夹杂着笑意,轻而柔和地拂在他耳畔,烧得魏尔伦头晕目眩。
自从关于铃铛的后遗症终于勉强被解决后,兰波基本上都不再怎么为难他,很顺利就能释放出来。
反而是魏尔伦在主动帮兰波时,偶尔会起一点坏心思,想看总是温和从容的兰波在这种时候,会出现什么反应。
但兰波只是倚在床头,带着一点急促的呼吸看他;那双总是显得忧郁的浅金瞳眸被情丨欲压出几分偏暗的雾蒙,在柔和的夜色下,具有独一份的蛊惑魅力。
不必他开口再说什么话,魏尔伦便已主动松开了手。
……然而,此刻的兰波掌控起他来要游刃有余得多,那双金瞳也幽深着,仿佛在观察猎物状态的某种蛇类,一举一动皆轻巧且灵活。
他在享受这一刻,没有半点掩饰,这才是真实。
魏尔伦的呼吸急促,心跳也在加速,劲瘦的腰腹同样绷得很紧,甚至开始轻微颤抖。
那点滑且黏腻的水声钻入他的耳中,在寂静的深夜里一点一点变得更明显,也逼得他无意识仰起头,整个人格外难捱地挣动着,却又强迫自己的身体禁止逃离,必须乖顺地躺在对方掌下。
这种濒临极限却仍然献上自己的克制,令魏尔伦的呼吸愈发急促,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他的视野已经朦胧,半睁的鸢眸深处被一次接一次不能达到顶峰的欢愉给硬生生逼出来的水光,越积越多,终于在最后那次允许中彻底颤落面颊,又被微凉的指尖温柔擦去。
“好了,快睡吧。”
在那道同样温和的声音里,魏尔伦缓慢眨动眼睛做出回应后,便在对方怀里安心睡了过去。
或许,这也能变成可以有效解决魏尔伦晕船症状的“特殊疗法”了。
做完清理的兰波脸上露出点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无奈笑意,又摸了摸对方的脑袋。
此后,一夜安眠。
…………
第二天用过早餐,负责谈判事宜的各国代表便准时入座,身旁皆站有三两部下。
兰波与魏尔伦一左一右守在高先生身后,神情冷淡,暗自十足戒备。
随心意发动【彩画集】更是捏在兰波的指尖,随时都会展开那足以隔绝空间的深红壁障。
对于能够从世界里再切割出一块亚空间的【彩画集】而言,它不仅可以完全阻挡普通的火药或刀剑,即便是电击、射线,声波之类的非物理质量攻击,都可以全部隔绝在壁障之外。
但引爆的【壳】本身属于特殊触发的特异点爆丨炸,既是足以媲美太阳坠落的超高温烧灼,也包含着最原始的能量攻击。
兰波不确定这种情况下,【彩画集】能抗多久。
曾经在德国研究所面对暴走的特异点时,他的壁障几乎支撑不了多少时间就会被那股能量冲碎,全靠魏尔伦解放兽性状态才逃过死劫。
但要在所有人面前,让魏尔伦再解放兽性状态吗?
不,绝对不行。
这里的各国代表太多,又不能灭口,如果让他们知道魏尔伦就是那个成功的人工特异点,他以后面临的麻烦会永无止境。
兰波向魏尔伦打了个隐秘的手势,示意在没有他的许可下,只允许使用普通状态下的重力操纵异能。
魏尔伦表示收到。
而这张分列两排的谈判桌上,一方坐着以德国及日本为代表的同盟派系,另一方则是对抗他们的联合战线,以英国与法国为首。
虽然严格来说,英国与法国本身之间也会互相发起战争,但在此刻,他们倒也配合默契地结为盟友,向同盟派系内的所有国家代表施压。
主要施压目标是德国,哪怕日本就坐在旁边,也不会被英法两方放在眼里。
日本又没有能够改变战争局势的【超越者】,需要在意吗?一旦被德国丢弃,英国或法国随便派出一个【超越者】,就能让他们天皇瑟瑟发抖地跪下来求饶。
只凭军队的力量,在新的战争体系里,不过是连上桌资格都没有的蝼蚁。
而所谓的和谈,也是占据战场优势的英法联合,与德国商讨大家各自能接受什么条件,才愿意停止战争。
德国并不想吃亏,就看他是打算让其它同盟国帮忙支付这份代价,还是继续僵持到底。
战争本就是这样,打的不只是战场上的胜负,还有战场外的。
法国的前任国防部长是主战派——毕竟战争打得越乱,他个人能赚到的收益越高——连带他提拔上来的参谋长与司令也同样不接受和谈,只一味强调要打出压倒性的优势。
而如今成为国防部长的高先生是主和派,不仅换掉了前任提拔的主战派部下,也说服总统对外释放出接受和谈的意愿。
在这次关键的参战三国里,只要有一方起了个头,后面就好推动下去了。
可以说,能在一年多的时间里促成这场和谈,对各国来说都是相当不容易的。
家底雄厚的大国还好说,其中一些小国已经快要连普通国民的物资都要供应不上了。
在这种时候,竟然有人想要暗中破坏这场和谈……
兰波神情凝重,视线不动声色地在这些人员里来回逡巡,却始终找不到任何异样的痕迹。
直到一整天的各国互相扯皮结束,预想中的爆炸也没有发生。
第三天与第四天也同样。
如果不是玛丽·雪莱信誓旦旦的说【壳】肯定在船上,兰波又能看出她没有在撒谎的话,大概早就把这件事当成一个恶作剧了。
与心底愈发浓郁的凝重同样的,还有谈判桌上的焦灼场面。
主要的英法德三国谁都不愿意让步,每天都在进行无意义的口水战。
直到第五天。
就在德方代表拍桌时,会议室内那个始终关闭的巨大电视屏幕忽然亮起。
“谁开的?”德方代表一愣,随即吩咐身旁的手下,“把它关掉。”
但在被吩咐的手下尚未行动时,电视屏幕已出现了一道身影。
“请不要动。”
长至腰后的黑发微卷,浅金眼眸忧郁而缱绻,戴着保暖的兔毛耳罩,身穿深栗的长风衣,颈间扎了条红黑格子花色的围巾。
比起装束,更值得注意的是那张脸。
瞬间全场哗然,无数目光都看向站在高先生后方的兰波——他与出现在电视屏幕里那张脸根本一模一样!
“冷静,各位。这并不是我提前录制的视频,更有可能是某人故意装扮成我的模样。”
成为全场瞩目焦点的兰波神色冷淡,根本不受这些视线的影响。
上一篇:如何诱骗夜翼进入婚姻陷阱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