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上迷雾
话说为什么，明明之前的一个多小时都没有被袭击，现在却被袭击了？按照五条悟的说法，那个咒灵很可能是被人诅咒产生的，所以在一定程度上会听诅咒人的话，那既然咒灵出现了，是不是就说明，还有别人在这里？
“确实有人在这里。”有什么东西抵上了羽上忧的后腰，低哑的女声在身后响起，“没想到那位五条先生竟然是来自咒术界的咒术师，不过他真的能把咒灵消灭吗？”
羽上忧沉默了一瞬，缓缓开口，“柴屋小姐，好久不见。”
出现在羽上忧身后的竟是昨天他们曾拜访的柴屋家的小姨，也就是死者的妹妹。
“没有很久。”柴屋小姨冷笑，“我们昨天才见过。”
“我想你一定有点疑惑吧，为什么会是我而不是桑岛家，明明桑岛家的人更有动机不是吗？”她将手里的枪又往前送了送，抬起拇指打开了保险栓，羽上忧听着身后的声响，没有说话。
“因为那边的咒灵就是我的哥哥，你们口中的第一个死者。”
柴屋小姨面容狰狞，“不过你都是要死的人了，我就不和你解释太多了，还请你暂时带着秘密去死吧。”
一声枪响直冲云霄，羽上忧绷带下的眼睛微微睁大，他以为自己得扛着伤去制服对方，可是他迎来的却不是疼痛，而是突如其来的怀抱。
“五条……君？”
羽上忧被五条悟按在了怀里，在青年看不到的角度，五条悟正拽着女人的手朝天指去，那颗子弹打上了天空——就在女人开枪前的那一瞬间，五条悟出现在了羽上忧身边，抓住了对方。
“哟西，赶上了哦~”
速度非常快。
羽上忧的手揪着五条悟的衣服，恍惚间突然对五条悟的最强名头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五条悟是最强的五条悟。
第19章
羽上忧被五条悟按进怀里的时候还有点懵，他揪着五条悟的衣服，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愣愣的像是断线了一样。
“没想到柴屋小姐竟然就是拥有精神系异能的那个人啊。”五条悟紧紧握着女人的手腕，手掌一用力，让她嗷叫一声松开了手里的枪，“枪是危险的东西，不要拿在手上哦，小心走火呢。”
枪摔在了地上，女人疼得狰狞了一张脸，另一只手试图去抓五条悟的手臂，却被挡在了几厘米之外，柴屋小姨动了动手指，惊讶的看向抓着自己的这个男人。
“你……”！柴屋小姨瞪大了眼睛。
五条悟松开羽上忧，将女人往自己的方向一拉，空闲下来的手直接打上了她的后脑，将她敲晕。
“你要是有什么话，就请和警察说吧，我可不是负责听你讲话的人。”五条悟随手将女人放倒在地上，拍拍手掌，转身就看到傻愣愣的羽上忧。
他吸一口凉气，捧起青年的脸，紧张的左右看，“忧酱，你怎么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是不是中了这个人的异能啊？”
“……没、没有。”羽上忧延迟了好一会才应声，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的脸烧得慌，他躲开了五条悟的手，转移了话题，“我没事，就是被吓了一下，咒灵已经解决了吗？”
五条悟自然而然的收回手，遗憾的摇摇头：“没有哦，被人抢走了。”
“抢走？”羽上忧一怔，看向身旁的公园。
漆黑的帐已经消失了，除开公园里被咒灵攻击造成的痕迹外，还站着一个人。
他穿着一身宽大的袈裟，留着长发，头顶还梳着一个丸子，这人低垂着眼，看着手掌上托着的一颗黑色的球。
羽上忧‘看’过去的时候，那个人也看过来，狭长的眼横过来，让他心里莫名的产生一个想法。
——还是五条悟的蓝色大眼睛好看。
“他是谁？”羽上忧想着，小声说出口。
“是我和你说的，我的挚友，夏油杰。”五条悟站在羽上忧身边，没有动作，他的语气有些遗憾和兴味，“明明早上才在警局见过呢，杰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我都要把咒灵祓除掉了，结果被你截了胡。”
这就是五条说的的，站在他对立面的挚友吗？羽上忧沉默着，感觉……和五条真的是两类人呢。
他可是黑手党，对血腥味可是很敏感的，这位夏油杰身上漫出来的血腥味和黑暗感，甚至比好一部分的黑手党更加可怕。
“悟，是你动作慢了。”夏油杰看了一眼羽上忧，不在意的将视线转向五条悟，他的脸上挂着虚伪的轻笑，“难道是因为怀了孕，所以动作都变慢了吗？”
“诶——才没有呢。”
五条悟轻哼一声，“话说杰你居然相信我说的话吗？早上的时候不是还在觉得我说谎呢。”
“是硝子告诉我的。”夏油杰语气淡淡。
“骗谁呢，硝子才不会联系你。”五条悟反驳着，“你根本就是在咒术界有人，拿到了硝子放在高专的检查报告吧。”
“太可怕了，诅咒师居然有能力拿到我没有传出去的消息，不知道上层那些老家伙知道之后会不会吓死呢？”
夏油杰哼笑，“要吓死，也是悟你把他们吓死吧。”
“毕竟他们一直都很想要你的血脉，听说自从你高专毕业之后就一直催你结婚？要是措不及防知道你中了别人的能力怀了别人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会高兴死还是会气死呢。”
其实不是孩子。羽上忧忍不住在心里强调，不过他张了张嘴，没有说出来——他没有给陌生人解释的义务。
“管他是高兴死还是气死，反正都会死。”五条悟开心的扬了扬下巴，一把勾过羽上忧的脖子，“杰，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小可爱。”
“哦？”夏油杰终于分了点眼神给羽上忧，“所以让这个家伙怀孕的就是你吗？”
他上下打量了一会羽上忧，原本正视的眼神渐渐散漫了起来，说话都带上了轻视和嫌恶，“看上去就是个普通人嘛，还以为有多厉害，能够无视悟的无下限术式。”
“至少我也是比普通人多那么一点能力的。”既然对方不给他好脸色，羽上忧也不会客客气气的讲话，“如果阁下只是凭借能力来看人的话，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栽在我这样被你无视的人手里哦。”
“是吗？”夏油杰嗤笑一声，“但我看你现在还需要悟来保护，无能的人还是早点滚吧，别背靠强者说大话。”
羽上忧也不生气，慢悠悠的说道：“能背靠强者也是一种能力，如果能靠一辈子，那可半点不能算无能。”
五条悟侧头‘看’向羽上忧。
青年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说出了什么惊骇的话，而被怼了的夏油杰笑而不语，似乎是没那个心情理会羽上忧，朝五条悟挥挥手，转身就走。
羽上忧看着他的背影，没好气的说道：“五条君，你怎么不揍他一顿？”
“要揍的话也不是现在揍。”五条悟拍拍羽上忧的肩膀，朝地上躺着的女人点了点脑袋，“要是我和杰打起来的话，忧酱可是会受伤的啊，我可舍不得让忧酱受伤。”
“反正五条君不会让我被轰死的吧。”羽上忧嘀咕一句。
五条悟心情似乎很好，荡漾的应了：“当然啦。”
等人都走远了，羽上忧才像是泄气一样，刚刚反驳的气势瞬间就弱下去了，“五条君，能问你个问题吗？”
五条悟期待的点头：“嗯？”
“夏油杰是你唯一的挚友，那有一天，”羽上忧顿了顿，“你会杀了他吗？”
“……如果我说不会，忧酱一定会觉得我在说假话吧。”五条悟搂紧了青年的肩膀，他的笑容淡了不少，“我会哦，会有那一天的。”
羽上忧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他思考着，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抬手覆上了五条悟的手。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到了那一天，你不得不让他死的时候，你会想让他离开日本，去别的地方吗？”羽上忧说道，“夏油杰不喜欢普通人，那就把他扔到没有普通人的地方去。”
五条悟有点听不懂羽上忧的话了，犹豫的说着：“但即便我想……”杰也是会死在他手上的吧？
“我可以让他活。”羽上忧轻声说道。
“我的能力……是‘生命’。”
第20章
“忧酱,久等了哦~”五条悟从警局里出来，朝站在门口的羽上忧走去，“柴屋小姐因为是异能者的关系,已经移交给异能特务科了，和案件没有关系的那两个女孩子等问完相关的事情就可以离开了哦。”
“嗯，知道了。”羽上忧随口应声,和五条悟并肩走在路上。
五条悟侧头看着羽上忧,“忧酱心情不好吗？是不是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现在天已经黑了，除了普通人的灯火通明，隐藏在暗处的黑暗也慢慢的浮现,羽上忧扫了两眼周围的人,想起了刚刚解决的这个案子。
“没，我只是在想事情。”羽上忧说道,“明明柴屋小姐并没有要杀死除了中森以外的人的理由，为什么还要成为帮凶？”
下午的时候,羽上忧刚想和五条悟坦白他的能力,就被赶来的警察打断了，原来是跑走的人因为公园里的响声而报了警，这也方便了五条悟再自己联系警察。
将昏迷的柴屋小姐交给了警察之后，他们又跟着人去了四名死者的家,根据醒来之后的柴屋小姐的供词，推测出了整件事情的始末。
“其实我并没有诅咒我哥哥。”因为柴屋小姐是精神系异能，为了安全起见，在审问的时候，特务科还叫来了太宰治，羽上忧半路进去听审讯,从玻璃窗外看见太宰治坐在女人旁边，握着她被拷住的手，一脸无趣的打盹。
“是那只咒灵来找的我，即便它已经不是哥哥的模样了，但我依旧觉得它就是哥哥。”
柴屋小姐并不清楚被诅咒的咒灵和因为负面情绪产生的咒灵之间的区别，那只咒灵根本就是在柴屋被杀死的时候诞生的，并没有人诅咒他，只是她在被咒灵引导去案发现场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冲击，下意识的自我催眠，将带有哥哥气息的咒灵当成了自己的哥哥。
“哥哥和我说，是中森杀了他，他好恨，他想复仇。”
女人平静的说着，“所以我去帮他了，我用我的异能将中森叫了出来，让哥哥杀了他。”
“啊？你问为什么还要杀桑岛和茂野？”柴屋小姨冷笑，“因为哥哥和我说，他之所以会被中森杀死，是因为桑岛的朋友茂野被中森绑架了，桑岛不敢一个人去找中森，所以喊上了我哥哥一起去。”
“结果在中森攻击他们的时候，桑岛将我哥哥拿来当挡箭牌，自己一个人跑了。”
“如果不是因为茂野的话，我的哥哥根本不会被叫出去，也不会被中森杀死了……”女人低垂下头，“所以我又找到了被中森绑架的茂野，将他杀了。”
结合死者家中的信息，整件事便串起来了。
在桑岛还没有和妻子离婚的时候，也就是桑岛美津初中时，她母亲出轨的事情被茂野知道了，身为多年的好友，茂野或许知道又或许不知道桑岛家暴的事实，将出轨的事情告诉了桑岛。
桑岛理所当然的觉得生气，虽然他并不爱他的妻子，但是自己的所有物被别人抢走，是个人都觉得不爽，于是便找上了中森，和他结下了梁子。
也不知道桑岛和中森说了什么，最后桑岛选择和妻子痛快的离婚，而在那之后，就没有再和中森接触过。
直到桑岛遇上了柴屋小姨，喜欢上了她，便想办法认识了她的哥哥，接近了她。
而之后的事情，就和桑岛美津所说的差不多，或许是桑岛和中森在任务中又起了什么摩擦，再加上他因为美津的高密而和柴屋小姐分了手，便将一切的事情都推到了中森身上——如果不是这个男人拐走了他的前妻，他也不会在失去了妻子之后认识了柴屋小姐，又因为女儿的多嘴而失恋。
桑岛大概是又去找了中森的麻烦，而中森对此烦不胜烦，想到了当初告诉桑岛他妻子出轨事情的茂野，将他绑架了，想威胁桑岛不要再去找他。
桑岛想救自己的朋友，但是又不敢自己一个人去，于是叫上了柴屋，并在中森攻击他们的时候将柴屋推了出去。
惊讶于朋友的背叛，带上了死亡时的不甘，这件源于自身私欲的事情，产生了一只呈现出来为凶兽的咒灵，它本该立刻去将仇人撕咬，可柴屋或许不是个好人，却确确实实是个好的家人，他关心自己死后，女儿和妹妹没有人照顾，这样的心情驱使了由他诞生的咒灵，前去寻找了柴屋小姐，和她一起将那三个人杀死了。
“反正事情就是这样了。”柴屋小姐现在反倒没有了刚刚攻击羽上忧时候的狠劲，整个人看上去非常平静，没有半点情绪波动，好像杀的那几个人都不过是只蚂蚁，不值得在意。
羽上忧透过玻璃，看着审讯室里神色淡淡的女人，加入了黑手党之后，不管他们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总会多多少少接触到黑暗面的东西，就连织田作，不也是哪怕在太宰治的庇护下，依旧被森鸥外利用了吗。
哪怕是被桑岛美津认为是好父亲，被柴屋小姨认为是好哥哥的柴屋，不也参加过打劫商船的任务吗？
说到底，这几个人没有一个是彻底无辜的，站在官方的角度，柴屋小姐和那几个死者都是需要制裁。
羽上忧沉默着，没有再听下去，转身离开了警局，五条悟看了眼审讯室，追了出去，和警员交谈过之后，才去找等在外面的羽上忧。
“她为什么会成为帮凶啊……”五条悟重复了羽上忧的问题，“或许在她看来，这根本不算什么帮凶吧，看她的样子，也许真的是觉得自己做得对呢。”
“是吗……”羽上忧说完，又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