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谢画屏
古人有云,偷得浮生半日闲,可见这人在繁忙之余,是多么渴望能够有那么一日半日的放松休憩。
从前在现代的时候贾琏还不觉得,然而到了这儿之后,却是真切的感受到了忙里偷闲的可贵。
起码他在贾府住的两年,一个懒觉都没睡过,整日不是有这个事情,就是有那个事情。
不过古人到了晚上没什么娱乐活动,充分贯彻落实着早睡早起身体好的说法,贾琏入乡随俗,也就跟着做了,倒也没觉得哪一日过的太乏累或是太无趣过。
只是现如今,他却陷入了一种贫乏无聊的生活状态。
实在是没有办法,每天一睁眼,就是坐在屋里坐着,真正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一样。虽然对于每天晚上还有个盼头,只是白天毕竟占去了大部分光阴,而贾琏除了吃吃睡睡,在屋里来回踱步子之外,也找不出别的什么玩乐方法。
他也曾想过靠练字绘画来排遣,可是还没等练出个名堂来,贾琏自己就先闷得受不住了。他骨子里从来就没有文人墨客那股子气韵,强求不来,后来他便只好自己给自己出起了数学题目。
结果这题目没难住自己,倒让偶尔过来的胤禩见了,起了兴趣。他拿去给胤禛一瞧,贾琏在这之后便多了个任务,无事的时候要出些数理题目,胤禩会派人来取,等他与胤禛钻研出结果之后,再让人送来给贾琏批阅。
没给自己找到游乐方式,倒开了个补习班,贾琏哭笑不得,只好又开始寻找别的游戏途径。
贾琏相信,人类的智慧就是这个时代最大的宝藏,自己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数百年之后的来客,想几个打发时间的点子,总还是难不倒自己。
于是,当胤祥见他握着一手卡片,给彼此分发的时候,不由问道:“这又是什么新鲜玩意儿?”
贾琏一边发牌一边头也不抬道:“双人斗地主。”
胤祥一下子笑了出来,“斗地主?谁是地主?”
“咱们轮流做,一会儿我给你解释这些卡片上的数字都有什么意思,哎哎,你可小心点啊。”贾琏见胤祥拿起一张牌,饶有兴趣的打量,“那些字都是我写上去的,别蹭花弄破了。”
胤祥对他时不时冒出来的新鲜玩意已经有些习以为常,“这又是你从前家中的玩意儿?”
贾琏点头道:“是啊,正统玩法应该是四个人的,不过现在只有咱们两人,凑合一下也能打。唉,我可真是笨,要是当初在外头的时候想到做出这玩意来,然后将玩法推广出去,没准儿我也可以赚一大笔了。”
胤祥道:“你怎么整日都想着赚钱?要那么多的银子做什么用?”
贾琏看了他一眼,摇头叹气,“你这个就是属于,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我为什么要银子?因为现如今做什么事情都要银子啊,我攒银子就是为了往后远离庙堂,寻一处有山有水的好地方,有几亩良田,舒舒服服当个小地主,做点小买卖,那样的日子多舒服?只是这一切的前提,都还是要有银子。”
胤祥对他这一番话若有所思,手指轻轻敲着桌沿,“你想离开京城?”
贾琏点了点头,却不料胤祥忽然问道,“那也是要与我分道扬镳了?”
他的话问的贾琏一愣,开府别居是贾琏一直以来的念头,只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如果自己离开了京城,那么胤祥怎么办呢?
这个念头一旦冒了出来,贾琏就不可能将它轻易压下了,他有妻有子,胤祥也不是孑然一身,两个人无论如何,都没法光明正大的凑到一处地方去。
况且……
况且贾琏心里明白的很,胤祥是绝不会离开京城的,他可以将自己的命献给胤禛,当他哥哥登基的垫脚石。胤禛大业不稳,胤祥绝不会离他而去。
想到这儿,他不禁叹了口气。
两个男人在一起,其实还是有点奇怪的,也有点不方便,如果胤祥或者自己是个女子,那这一切都将不成阻碍。
贾琏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胤祥轻轻握住他的手掌,声音低沉而温柔,“倘若有朝一日,我得了自由,你可愿意同我待在一起?”
贾琏没有说话,他看着胤祥的眼睛,有些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胤祥道:“只要你肯留在我身旁,那所有的阻碍都有我去一力抵挡,咱们也算是共过生死的人了,难道……你就舍得,往后的岁月中再也看不见我?”
他这样一说,贾琏自然也就更加犹豫,“可是,你我都是有家有室的人,很多事情……远远没有想得那样简单啊。”
胤祥的声音更加轻柔,“只要你愿意同我长相守,我定不会辜负这一片相思意,难道事到如今,你还信不过我?”
我是信得过你,但是我自己家拖家带口的怎么办呢?贾琏把话梗在喉咙,不上不下的过了片刻,才决定咽了下去,低垂着眼眸点了点头。
反正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谁知道康熙哪一日才肯大发慈悲放胤祥出去呢?而且按照贾琏的经验来说,不到康熙蹬腿儿咽气,胤祥估计是不出去了。
现在比历史让人安慰的就是,胤祥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很好,起码不会出来之后短短几年就撒手人寰。
然而也只有这一点安慰了。
日子便这样一日日的推进着,贾琏拿了个本子,做了一个代表日历的东西,每过去一日他便在上头划过一道。虽说等他出去之后,必定也能够知道自己究竟被关了多久,但是这样一天天的数着日子,仿佛也有了一种别样的盼头似的。
起码自己知道现在是什么日子了,心里也能够踏实一点。
他还做了一本日记,将每晚同胤祥去过的地方都写了下来,贾琏怕让人瞧去,幸好在大学时候曾经因为无聊辅修过一门西班牙语,他便干脆写了一本纯西语的日记。
英文不够保险,康熙朝有洋大臣,但是西班牙语比起来就要冷僻许多,用起来也放心许多。
只是贾琏仍然不敢在里头明着写出胤祥的名字,他选择了一个代号来表示胤祥,用的是一个“怡”字,也是胤祥日后的封号。
他们每晚那几个时辰,都去了不同的地方,最远曾到过云南边陲,歇在一处木屋里,还见着了当地人养的大象。贾琏还玩笑道,“要是我真的到了这里上任,没准儿出门就不骑马,全是骑着大象走的,想想倒也挺威风。”
胤祥却笑着拥住他,在他耳边低语一阵,贾琏满脸通红的将他推开。
真是疯了,还在大象的身上……贾琏一脸羞恼的看着眼前含笑的公子,暗忖这样的念头他居然也想得出来。
有时候胤祥的大胆和张狂,让贾琏忍不住想拽着他的衣襟去问,你好歹也算是个王子了,该有的矜持和节操去哪儿了……
然而当他们二人在云南广阔的林木中奔跑的时候,贾琏看着恣意大笑着向他泼水的胤祥,又不禁觉得,他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
雄鹰是不该被笼子囚着的,他从前就算没有被圈禁,也绝不会有如今这样自由自在的时候。
算起来,在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是因祸得福了。
离自己“死去”的那一天,已经过去了两年,贾琏渐渐找到了一些打发辰光的乐趣。他还在闲暇之余,编了一本简单易懂的英语学习教材,给胤祥和胤禩各抄了一本,如今胤祥已经可以说出一口地道英式口音的“I love you”了。
虽然日子过得平稳安逸起来,但贾琏心里却仍旧有一份牵念。
而在这一日,他终于得到了一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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