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间一丫枝
两人对视间,江池颜忽然伸出手,做出要拉勾的手势,用小拇指朝她勾了勾,她才知道,她都听到了。
那一刹那,云识扬起一抹笑来,朝她走近了一步,也伸出小指,郑重地勾住她的小指,又大拇指相印。
两人都知道,她们立下的约定是什么,是不约而同的誓言。
江池颜也微微勾起唇来,可下一秒,又忽然转身与她并排,踮起脚来,用一只手臂勾住她的脖子威胁她:“说我会变傻是吧?”
她边勾着她边往前走,云识便只能如同哥俩好一样和她勾肩搭背,可比她到底高了半个头,不得不苟着腰顺从她,又连忙摇头:“哪有,我就打个比方,我家池颜这么聪明,想想也知道不可能的是吧?”
江池颜似乎不屑地撇了撇嘴,却忍着快要勾起来的唇角,勉强松手放过了她,又道:“不需要回应是吧?”
“没有那回事,是我虚伪,没有回应我会痛苦死的。”
云识反应极快地回着,边迅速凑近她偷亲了她的脸颊一下,接着迅速跑回病房,才又拿着热水壶出去打水去了。
江池茹已经勉强能一次性说出好几句话,看到自家姐姐进来后使劲捶了一下走出去打水的折幸姐一下。
坐到自己的旁边时,耳朵还红着。
忍不住朝着她道:“姐姐很爱折幸姐吧,我能感觉到。”
她将手放到自己的心上,朝她笑起来。
江池颜看着她虚弱的笑,却忍不住心酸,但最终还是反而问出了口:“那你呢?今天看到易怀,你感觉怎么样?”
“不喜欢了,我能感觉到,你很讨厌她。”江池茹慢条斯理地说着。
江池颜则忍不住俯身,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道:“傻瓜,要你自己的感觉,不要在乎我的感觉。”
“你最重要。”
可女孩却无比郑重地看着她说出这句话,让她动容,又心疼得无以复加,她只能哑着声音也认真地回复她:“嗯,你也是。”
却没想到,江池茹下一秒却又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那么,你回去参加明星花滑赛吧,就当是为了我,拿冠军给我看好不好?”
这几天,池茹对这四年来缺失的一切都很感兴趣,尤其最近发生的事情。
江池颜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她想要看到她重新再站到冰场上。
她又何尝不想和妹妹一起手拉手站在那个冰场上呢,就像那年夏天,也是无数个夏天,她们含笑在冰场上起舞的时候。
眼泪忍不住快要从眼角滑落,江池颜为了遮掩自己的脆弱,只能俯身抱住她,又偷偷抹掉眼泪,低沉而又坚定地回着她:“嗯,我会去的,去拿到冠军给你看。”
......
对于江池颜做出的决定,云识自然是无条件服从,她打了电话给节目组,只是她们离开的这段时间比赛的进度一直在进行着,也就是意味着江池颜一旦回去,不过一两天就要进行第三轮比赛了。
但这样的困境并不能改变江池颜的决心,于是云识便拜托了自家姐姐在这段时间里帮忙好好照顾池茹。
临出发的前一夜,她其实想好好和池颜温存一下,毕竟进宿舍区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她暂时并不想公布两人的关系影响到江池颜,而且更不能影响到她的比赛。
浴室里水声淅淅沥沥,云识则坐在床畔盯着手里的东西发了会儿呆,那是一个连通的双头注射器,是她前几天买来的东西,看到它,云识就想起了之前的世界。
她永远都忘不了和天海亲密的时光,每一个世界里的她都让她难以忘怀。
而在这里,女Alpha同样和女Omega是一样的生理结构,只是腺体的构造不同,由此,往往需要特殊的东西来维持夜晚的感情生活。
她看了半响,最终还是将它放到了柜子里。
刚关上柜子,江池颜就出来了,围着浴巾,一头湿发被夹起,发上的水珠顺着颈项滑落到流畅的肩部,锁骨处。
她回避视线,拿了吹风机过来。
江池颜便仿佛习惯性地坐到了床畔,等她坐到她身后,帮她吹头发。
指尖穿过被吹起的长发,吹风机发出呼呼风声,暖风氤氲。
她偷偷用指腹蹭过Alpha腺体的时候,江池颜还会转过身来捶她一下,她便笑着躲开,又接着正经地给她吹发。
那时候,两人都默契地沉默着,唯有唇角微微勾起。
吹完头发,云识便让她钻进被子先休息,自己则进了浴室。
只是她并不知道,江池颜裹着被子探出身子伸手打开了柜子。
云识本来觉得需要有仪式感,于是将包装盒弄成了礼物盒的样子,而当看到里面盒子里的东西时,江池颜只是将它收到了被子里,接着将脸埋到床面上趴着,耳根有些红。
云识出来时以为她睡了,怕吵到她,于是便到浴室里吹起了头发。
洗漱台上放着两人的杯子牙刷,红色和蓝色,一眼望过去便叫人温馨愉悦,将头发擦干后,云识回到房间,穿上了黑色的吊带真丝睡裙,关掉了灯。
可刚小心翼翼地钻进被子,身旁的女人就忽然凑近,又挪到了她怀里,问她:“礼物不给我?”
云识回抱住她,但腰被戳了一下,明白是什么后,不禁揉着她的发轻笑出声,又缓缓反问道:“想要这个礼物吗?”
“嗯。”
窗帘将窗外的月光遮得严严实实,漆黑一片的屋里传来了一声弱弱的应答。
云识这才起身打开了床头灯,又在暖黄的灯光里将她拥进怀中。
她捏住她的下颌,低头吻了她一下,又让她微偏头,自己则拨开她的长发,轻轻吻着Alpha的腺体。
“你相信我能拿冠军吗?”江池颜这样问着,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她,慢慢闭上眼,又干脆枕着双臂趴在了床面上。
Alpha的后颈处如同生长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因为旅人的亲吻,下意识就盛开来,展示着自己的美丽。
仿佛清晨的露珠滚落,浅浅的柃檬树香味也因此弥散开来,令人沉醉。
云识含着笑,却也知道,明星花滑赛的本质就是为了流量,为了宣传花滑,可以说,来参加节目大多数的选手都只是想要火。
易怀一走,只要江池颜一步步踏实地前进,拿到冠军很容易。
“我相信你。”她不自觉地也闭上了双眼,真挚地回应着她,又轻轻含住Alpha的腺体,吮吸着,她相信江池颜能够拿到冠军,并且远不仅仅只是一个明星花滑赛。
因此,她又将脸颊贴在女人的后颈上,眷恋地轻蹭着,说着:“我甚至相信你能拿到冬奥的冠军。”
几滴信息素从后颈滑落,但她却并不在意,只接着起身将被子拢好,也趴了下去,将江池颜环在自己怀里。
江池颜却很惊讶,指尖微微蜷起,半张脸埋在床面,低落地开口:“别开玩笑了,你也知道,我现在......”
“如果你自己都不相信你自己,那么为什么要我相信你呢?”云识打断她,又望向她。
暖光之下,江池颜的侧脸清冷又迷茫,透着微微醉红,仿佛在思考。
她将手里的注射器拿到她的二号腺体外,以期让她回过神来。
可她还是沉默着,无精打采。
没办法,云识只能采用自己的方法。
没过一会儿,江池颜忽然回过神来,却将脸全部埋到了床面,接着攥紧床单,问她:“在你眼里,我是什么?”
云识则静静地看着她,满心柔软,郑重地回着:“现在,我正式邀请你做我的搭档。”
听到这句话,江池颜慢慢偏过了头,看向她。
她则也低下头去,轻轻吻在了她的唇角,一字一句地说着:“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生伴侣,也是我的搭档。”
“那么,不论今后的困难是什么,你都愿意和我一起走下去吗?”她却又含笑问着她。
暖光下,一双狐狸眼如同月牙一般明亮。
“嗯......”江池颜应着,眼里慢慢泛起了泪光,大概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情话,也是第一次这样难堪。
两人甚至连一个深吻都没有,她就激动地不小心打翻了下方的红酒瓶,酒液倒出来,还要周折幸动手收拾。
但那一刻,两人都没有发出声音,而是默契的,含情的视线胶着在一起,脸颊泛红地靠近对方。
鼻尖轻轻触碰,呼吸交织在一起,微偏头,任由唇瓣相触,亲吻着对方。
床头灯猛地被关掉,漆黑一片的房间里,唯有两道浓郁的信息素香味交织在一起,令人心旷神怡。
也只余留屋内的小奶猫不时发出细弱的叫声。
......
云识从未想过,易怀会做出这样的回应。
明明父母都曾在娱乐圈占有一席之地,前途一片大好,却忽然宣布要退出娱乐圈,与合作方和公司纷纷解约,最后的一条置顶动态,则是一封道歉信。
里头简明概要她的团队对江池颜的污蔑,以及自己对她不停纠缠的歉意。
网络上一时炸开了锅。
江池颜则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将心思用到了花滑上。
她在一点点纠正自己的缺点。
当然每晚,云识总会给她按摩脚踝,提醒她不要过度训练。
等其他选手都睡着时,江池颜也总会发现被子里鼓起了一个小鼓包,每到这时,周折幸就会从她的被子里探出头来,扬着笑将她抱进怀里,亲吻她的脸颊,轻声道:“不会被别人发现的,天亮前我就回去。”
她确实很规矩,只是有时喜欢吻她,但江池颜睡得很安心。
每每被她抱到怀里的时候,她都会觉得很安心。
原来不知从何时起,心里的戾气渐渐消散,只剩了一份平和与幸福。
周折幸,总是那个特别的人,和别人都不一样,她也根本不敢想象,如果她没有出现在她的生命中,没有那样主动地接近她,她的未来将会怎样。
......
不出意外,江池颜以压倒性优势获得了明星花滑赛的冠军,奖金并不是很多,重要的是得到冠军后的代言和资源,但她却公开了自己的恋情,在明星与运动员中选择了重新成为一名花滑运动员。
她并没有忘记初心,但她有太多需要克服的东西,技术能力,艺术表达能力,以及旧伤。
但云识从未离开过她,整整八年,两人共同陪伴,一遍遍在冰场上演绎着属于她们的那首舞曲,终于,在28岁那年再次站上了冬奥的舞台。
在主要考验基本功的短节目比赛完成后,江池颜明显放松了许多,而这一场,是自由滑。
在满场观众的注视下,在那个圣洁的冰场上,冰刀划过冰面的声音在每一个人的耳中回响着,还有那两道坚定又轻盈的身影。
穿着黑色与白色刺绣考斯滕的身影不时交叠在一起,同步的滑行,同步的四周跳,稍微娇小些的Alpha被身着黑色考斯滕的Alpha搂住纤细的腰肢,随着高速的滑行下用力高高抛起,再稳稳落下,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冰刀划过冰面,留下漂亮的图形,裙摆飞扬,她们轻盈的动作,在冰面上的滑行更如同两只翩翩起舞的黑白天鹅,一个清冷如雪,一个却又热情似火。
在愈发激烈的舞曲中,云识握住江池颜的腰,那一刻,两人眼里皆是坚定与信任,下一秒,她将她高高托举而起。
就像这首舞曲所演绎而出的,这些年,江池颜又何尝不是被周折幸高高托举而起,被她护在手心里呢。
迎风而上,倾身摆出飞起的天鹅姿态时,江池颜随着身下女人的滑行尽情感受着高处的微风,眼中含着情意与动容,唇角却高高扬起,那一刻,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她的心里,只剩了那个在冰场上与她一同起舞的人。
而在高高的看台上,看到自家姐姐被托举而起的那一刻,江池茹有些紧张地浑身发抖,直到一只纤长的手按到了她的头上,揉了揉她的发。
身旁的周宴则安慰着她:“别紧张,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