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间一丫枝
这一句就将云识的注意力打散了,心虚地端了两盘菜走出去,边回着:“是全端上买的。”
陆初便也端着菜走到她身后。
“你觉得我会信你?”她说着,云识便又急匆匆走进红布中端菜,回着她:“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她真的想不出借口了,只能硬着头皮接招。
可陆初只是笑了一声,俩人就这样擦肩而过着慢慢地将菜挪到外面的桌子上,她边说着。
“我不在乎你曾经发生过什么,也不在乎你瞒了我一些什么,我要的只是你这条鱼。”
“或者说,我只是图你身子。”
“我们可以不走心,无所谓。”
她好像在说气话。
云识听得出来有些刺耳,等到所有菜都端上桌,替她拉开椅子让她坐下来,又盛好饭坐到她旁边,边将筷子递给她,真挚地笑起来:“你尝一口,就知道我能给你的不止是身子了。”
“以后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陆初看了她一眼,边抢过筷子,觉得这狐狸确实很会说人话。
她这才将视线挪到面前的菜上,刚刚端的时候就闻到了,此时更是被浓郁的香味勾得腹中饥饿难当。
她从小就是喝的营养液,也只有在一些新闻上才能偶尔看到一些古地球的菜品。
犹犹豫豫地开始吃起来,却越吃越快。
糖醋排骨像表面裹了一层红糖般,酸酸甜甜,肉质鲜美,舒爽滑口,麻婆豆腐表面盖有一层淡红色的辣油,鲜嫩至极,馥郁的鱼汤奶白,洒上了香葱,顺滑如丝……
陆初的眉眼逐渐
舒展开来,唇上沾上了一点奶白色,却又忽然间被人袭击着捧住脸吻到了唇上,舌尖舐过唇面。
脸霎时间红了。
云识反应过来匆忙退开,不太好意思地跟她解释着:“怎么说呢,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想到鱼汤的颜色下意识就……”
“想吃。”她低下头,又悄悄瞟了一眼陆初,发现她似乎不太在乎地又吃了起来,这才支着胳膊捧着脸,笑着看她吃。
一切,仿佛都是刻在记忆里的……
……
一只色盲鲨鱼,竟然说想到鱼汤的颜色就想吃。
真是荒谬。
鱼汤什么颜色,白色。
白色有什么好吃的,是想吃鱼吧,还是,想吃她……
陆初耳根烫红,装作没事人的样子,但这些菜确实是太好吃了,她第一次吃得很饱,放下筷子,脑海里下意识就想着,吃完要做运动。
偏头看俞映安,她在乖巧地等着她吃完,含笑看着她。
又直起身子看向桌上的菜。
两个人根本吃不完这么多,除非另一个是鲨鱼。
“我吃东西很快很恐怖,你可以回避的。”云识说完,却根本不等她回避地将头化为鲨鱼头,拿起桌上的盘子,一盘盘地倒进嘴里,再精美的食物都被粗暴地对待。
可陆初出乎意料地一点都不害怕,反而竟然将手搭到了她头上,摸了摸她的鲨鱼脑袋。
云识惊悚地震了一下,扭头看她,看到她弯着唇,轻飘飘地说了句:“改天,我们玩人与鲨鱼的游戏?”
她着重了游戏两个字,云识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她将她撕碎的血腥画面,连忙一抖,扭回头避开她的视线又结结巴巴地回:“别,别了。”
明明该害怕的是她,但云识就是莫名地被她些许‘变态’的笑容吓到了。
反派太可怕了。
她连忙吃完,这才又收起了鲨鱼头,她收了鲨鱼头,陆初才收回了摸她头的手。
她又去看她,模糊的视线中,陆初也看了过来,她想凑近一点去看她的表情,却被她捏住下颌,淡淡地道:“别亲我,牙齿会掉。”
“先去刷牙。”
她竟然以为她是要吻她。
云识弯着唇,退开了:“好。”
陆初又打开光脑不知道干了什么,云识想去洗盘子,她却跟了上来,将衣袖一点点卷了上去。
“我来吧,你去刷牙。”她说着。
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刷牙?
云识想,可能是她有洁癖。
但是牙刷多了牙齿会掉。
算了,反正她牙多。
……
她到底还是和陆初一起洗完了盘子,洗盘子的时候下意识就哼起了歌来,陆初反而不洗了,擦了擦手,忽然间从身后抱住了她的腰,鼻尖凑到她后颈,闭上眼靠到她的肩上,轻轻呼吸着。
她就迅速洗着盘子边勾起唇笑起来。
后来门被敲响,陆初去拿了一个包装袋回来,又牵着她一起去了隔壁房间。
她好像很急,从包装袋里掏出了一件女仆装,催着她换上,边十分正经地跟她说:“你身上这件已经被别人看到了,所以我要更特别的。”
更特别的就是女仆装吗?
云识不太好意思地迅速换上了,还在她阴森森的视线里穿上了黑丝。
等到还戴上了猫耳和铃铛,她才又弯起唇,牵着她往浴室走。
俩
人并排着刷牙,云识看着镜子里还真颇有几分女仆气质的自己,忽然想起任务,微微用肩膀碰了碰她的肩,问她:“你不介意我变大一点刷牙吧。”
“嗯,刷干净一点。”陆初回着。
于是她便变为了鲨鱼头,开始开心地哼着歌刷牙起来。
脑海里是系统加分的提示音。
猫耳被撑掉了,陆初将它捡起来,一边刷着牙一边看着身边这个鲨头人身的人鱼,看到她一边刷一边掉牙,却还在哼着歌,没忍住笑了两声。
刷完牙,云识忐忑地跟着她走出浴室,她走在她身后,看到她手臂微曲在动作着,似乎是在解着扣子。
靴子在地板上踏出清脆声响。
才走到客厅,她就将外套脱下甩在沙发上,然后一指勾起茶水桌上的一袋子药,坐上沙发,抬手递给她,又淡淡地抬眸看向她:“给本将军擦药,擦不好的话别怪我惩罚你。”
……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有点事,所以会少一点。
第五十九章
云识局促地扯了扯自己的短裙,停在她面前,又单膝跪上了沙发。
头顶的白炽灯将她的影子铺就在了陆初的身上,甚至将她笼罩起来。
陆初很会享受,放松地窝在了沙发里,又仿佛平静无波地看向她,细框眼镜微微闪着光。
云识有些不敢看她,拿出药袋中的药,一共有两瓶,一瓶似乎是油,还有一盒乳膏。
“两个都要涂吗?”她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陆初看着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微微扬起唇角,又淡淡地解释起来:“油是为了祛红肿的,乳膏是消炎。”
“我今日带兵训练了一天,汗浸到伤口上了,而且因为军装很粗糙,所以伤口不仅红肿还发炎了。”她说着,仿佛不是什么大事。
但对云识来说是大事,她觉得会很疼,视线往下挪,想看看到底是不是她说的那样严重。
陆初便云淡风轻地将遮住伤口的绣着红花的白纱扯了下来。
伤口处确实又红又肿,而且向周围蔓延。
云识既愧疚又心疼,拿了一个软枕垫到她的腰背部,希望能减免一点自己的罪过,然后又哆嗦着手将袋子里的药拿出来,甚至有些结巴。
“我先抹油把红肿舒开……”
她将油倒到掌心里,没想到一下没把控住倒多了,顺滑的油瞬间沿着指缝滴落到了陆初的军装裤上,浸湿布料。
云识还没道歉呢,陆初就开始骂起了她:“冒冒失失的,这点小事还要磨磨蹭蹭。”
她虽是在骂着,唇角却抑制不住地微微勾着,微乱了的黑发下耳廓通红,又闭上眼催促着:“快点。”
“还有,别怪我没提醒你,本来就疼,所以你干脆一点给我个痛快,别犹犹豫豫畏畏缩缩地折磨我。”
“嗯”云识一向很听话,点了点头便一巴掌干脆地按上了伤口。
陆初疼得‘嘶’了一声,刚想骂她,但药油随即被揉开,虽然伤口处的疼痛蔓延到了四肢百骸,但清清凉凉的药油疏散了伤口的热烫感,再加上心中些许细微的情感在蔓延,很是痛快。
云识确实很干脆,疏散药油的力道很大,目不斜视,一手撑着沙发,一手干干脆脆地揉着伤口,让药油渗入皮肤,渐渐疏散了红肿热痛。
但久了之后,就连陆初这个在战场上受伤疼惯了的将军也忍不住双眼微红,似乎是疼得脸也红了。
她没有叫停,一方面药油要久揉才有效,另一方面她本来就是个喜欢且享受疼痛的人。
只有疼痛能让她短暂地忘记一切心中掩藏的黑暗,甚至毫无顾忌地流下泪来。
云识似乎察觉到了她情绪的不对劲,微微凑上前去想看她的神情。
她看到她一双凤眼里微微盛着泪光,双眼是无神的。
心里好像抽动了一下,她下意识地低头吻上她的眼角,唇上便沾了一点眼泪。
“别这样。”
“你想想看,现在的你不是还有一条鱼吗?”她笑着跟她说:“以后我会和你一起走下去。”
可陆初眼里的光逐渐凝集起来,一手扯住她领口的蝴蝶结,手指死死捏住,双眼也红了起来。
“你根本不是我的!”她一字一顿地说着。
云识便也渐渐收了笑,坚定了心神,她替她揉着伤口处,又将额头轻轻抵上她的额头,似乎是朝着她发誓一般,深蓝色瞳仁如大海般深邃,眸光坚定地看着她:“不管外人怎么看,你觉得我是你的,我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