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柒殇祭
她明明靠得这么近,却成了余映岚尝不到的佳肴。
余映岚又想到上次那颗淡甜的薄荷糖,后来无论她嚼过多少颗,都再找不回那晚的味道,她如同饥渴太久的旅人,甚至想奋不顾身地咬到这口美食。
——她不想再错过品尝的时机了。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苏明绣话音刚落的刹那,余映岚就使劲将脖子一仰。就在马上亲到人的时刻,苏明绣眉稍一扬,轻巧地后撤,避开了她这飞蛾扑火的动作。
同一时间,余映岚抬脚勾住了她的腰,让苏明绣始料不及地一下没撑住,倒在了她身侧的床铺里……
“咚咚。”
有佣人垂眸在门边站好:“苏小姐,药已经抓好,在炉子里烫开了,请问现在倒进浴缸吗?”
苏明绣一抬头,余映岚的唇就印在她的脖颈上。
烫得她攥住对方手腕的力道不由一紧。
她有点怀疑这药是不是像医生说得那么无害,怎么余映岚表现得一点儿都忍受不了的样子?
但当务之急是解药效,她偏过头出声去应佣人:“嗯!”
尾音蓦地下坠。
苏明绣颈侧被某个不知收敛的小朋友叼住,如狩猎身份调转,猎物的真面目竟是饿狼,咬住她这口美味不肯松开,潮与热都聚集在她颈间,令她喉咙不禁动了动。
她反手卡住猖狂者的脸颊,到嘴边的话,被映入眼帘的模样止住。
只见余映岚先前只氤氲在眼中的热泪,如今滚滚而下,无声打湿面庞,往日清澈的眼眸成了烟雨里的湖,明明是咬人的那个,却哭得这样惨,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泪水掉在她指尖,又滑入掌心。
仿佛苏明绣并非要与她算账,只是为了接住她流露的脆弱。
那些呵斥与警告于无形中消弭,苏明绣看着美人流泪,终究只是叹了一口气,从床铺里坐起来,把人拦腰抱起,下了床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
墨绿的瓷砖映着微光。
苏明绣抱着人,光脚走在冰凉的地上,浴室里的镜子如实照出她的模样,让她能看清自己颈侧那圈整齐的牙印,以及留下这痕迹、却在她怀里垂泪、梨花带雨的女人。
有一瞬间,苏明绣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将人欺负得太狠了?
她低头去问怀里的人:“能站稳吗?”
余映岚依然沉浸在没亲到她的遗憾中,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要这么坏,明明这样喜欢自己,却霸道地只许旁人当接受者,而不能主动掠夺那么一丝一毫。
好像余映岚只能一直等着她的给与。
世间哪有这样不讲理的爱?
她委屈极了,像是受伤的小兽,要独留在僻静处舔舐伤口,只低低地垂着头,从喉间挤出一声“嗯。”
苏明绣却不大放心。
她发现自己好像有点拿余映岚没办法,对方撒娇、她拿不住,现在要逞强,她更是没辙。
思前想后,她还是选择了一贯强硬、没有商量的态度:“我跟你一起泡。”
余映岚:“!”
她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还在愣神间,就见苏明绣已经跨进了浴缸里。
反正这药浴只是用来吸收的,又不是用来洗澡的,苏明绣就连衣服都没解,反而还将她也拉了进来。
氤氲的药香水汽里,瞧见余映岚哭泣的模样仍未收敛,系统已经开始警告了:
【给予她想要的一切!请宿主遵重任务要求!】
此时苏明绣穿在屋里的绵软长袖已经被药液浸成了深色,她却浑不在意的模样。
直到被系统接连不断的叨叨吵烦了,才轻啧一声,让挤在她怀里、一动不动的余映岚抬起头。
下一瞬。
双唇上传来的温度让余映岚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先前蜻蜓点水、又或是她费尽力气也没吃到的糖,现在严丝合缝地落在她唇间,两人紧紧贴在一块儿,时间长得好像都停止了流逝。
良久过后。
苏明绣撤开一些距离,拇指揩上她的眼角,将最后一点残余的湿润抹去,重又恢复那般懒散的模样:“亲也亲了,药也泡上了,这会儿该没有哪里再难受了吧?”
余映岚下意识地舔了舔唇。
将水泽卷去,以为自己还能尝到薄荷般的甜味。
又见苏明绣单手支着脑袋,倚在浴缸上笑吟吟朝她看来:“还哭么?”
“呃……”余映岚脸颊更红了。
她觉得自己的所有心思都被眼前的人看透了,连灵魂都飘飘忽忽落在对方的掌心,由着苏明绣一念将她托上天堂,又一念让她拍入地狱。
-
药浴泡了半个小时,直到浴缸里的水都变凉。
苏明绣不想今晚再生波折,为了不让人着凉,她起来随意裹了件浴袍,径直往苏家另一间客房去冲淋干净身上的痕迹。
待她回到房间,浴室仍是淅淅沥沥的水声,她干脆往床边走。
手机上有一段手下人发来的视频。
视频内容是苏易被丢到会所里,被男公关们围着,浑身发红、痛哭流涕地对镜头道歉的模样,他躲在角落里,不断地挥着手:“别过来!你们别过来!你们这些肮脏的臭男人别碰本少爷!”
“明绣!姐、姐姐我真的错了,我没碰她!我真的没碰她!”
“我不敢了……我真的敢了!求求你原谅我吧!”
看到这里,她意兴阑珊地将视频关掉。
门外却又有了新的动静。
是苏家的管家过来,告诉她苏易的父母半夜听说了儿子胡闹惹她生气的事情,准备过来亲自向她赔礼道歉,同时还送来了余映岚先前落在苏易车上的东西。
一枚宝石蓝的领夹。
苏明绣接过这枚领夹,在指尖把玩了一会儿,对管家道:“夜深了,今晚我不想再让任何人打扰我的睡眠,小叔和婶婶要是担心孩子,就让他们亲自去接。”
至于现在过去救到的儿子是什么情况,这不在苏明绣考虑范围内。
管家为难地看着她,见她不改主意,只好离开。
苏明绣仍在玩那枚领夹,也不知道是手指勾到哪里,忽然见领夹上弹出一根细如牛毛的长针。
她下意识松手。
领夹无声掉在床铺里。
苏明绣盯着它,皱着眉头,越发觉得今晚的事情不对劲。
如果她没记错,之前有一次,系统也通知过余映岚可能有危险。但等她赶到的时候,对方已经安然无恙从酒席上离开。
现在……
余映岚既然有自保的手段,也像是对这种情况有过应对的,怎么还会中招呢?
不知何时,浴室水声渐停。
余映岚走出来,见到在床边打呵欠的苏明绣。即便在昏黄的灯光里,女人也美得令人心悸。她一步步走近,刚在窗边坐下,人就被拉到了那个温暖的怀抱里。
苏明绣摸了摸她的额头,发觉她的体温只是洗过热水澡之后的暖意,眼神也不再媚眼如丝,便放下心来,抱着人往被窝里躺。
余映岚心尖都酥了,感觉自己今夜也算是得偿所愿,便弯起唇准备入梦,谁知手在枕头边不知碰到什么,惊地转头去看。
苏明绣刚打算关灯,瞥见她的目光,看到被自己放到她枕边的领夹,随口道:“这是你落在苏易车上的,刚才让人送回来了。”
余映岚努力镇定神情,“是吗?”
盯着她的神情看了会儿,苏明绣抬手把领夹轻轻放到她掌心,“物归原主,别再弄丢了。”
她却不敢合拢手心,怕自己碰到那麻-药的触发机关,呼吸节奏变了两次,随意把领夹往床头柜上一抛,余映岚把自己埋进苏明绣身侧的阴影里。
“谢谢您帮我找回来,晚安呀?”
苏明绣勾起唇,几秒种后,屋里的灯灭了。
-
许是那药劲儿太消耗体力。
余映岚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日上三竿,才慢慢醒转。
旁边的温度仍未离开,在她揉了下眼睛看去时,才发现苏明绣早就换下了昨晚的睡衣,只穿一件高领薄毛衣,看着已经用过了早餐,正在……
玩一把玉尺。
她身上还传来很淡的墨香味,像练习书法时无意间沾上的。
余映岚直直看着她手里这把镇尺,那是长条的墨玉,边角圆润,沉甸甸地、不透光,其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梅花图案。而苏明绣那素白指尖正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那梅枝,黑白太分明。
“醒了?”
耳畔传来清浅的询问声。
她蓦地回神,将目光从这玉尺上挪开,朝余映岚笑:“早上好。”
“睡饱了?”
苏明绣用玉面敲了敲掌心,发出很轻的动静,在余映岚犹豫着点头的时候,又关怀地往下问:“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余映岚摇了摇头,在她这三问里松懈心神,准备从床上起来。
谁知——
肩膀却被对方伸尺一压,明明穿着厚睡衣,她却好像感知到那玉面冰凉,无端端颤了下。
苏明绣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却不为所动,笑吟吟地往下接:“既然已经恢复,我们来聊聊昨晚的事。”
眼见对方要往被子里缩,苏明绣眉头一动,“躲?”
余映岚仿佛听出她未竟之意,一时不敢动弹。
很快,那墨尺就点在她眼前柔软的被面上,苏明绣笑意凉薄的声音,不轻不重地落进她耳朵里:“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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