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何为风月
一月未被人碰过,她愈发敏感,方才几乎是姜谣一碰到她,她就要不行了。
这是在行军路上,毕竟条件有限,姜谣把还剩的热水打了一点,两人粗粗擦洗身子,褥子也换了条新的,但姜谣就两条褥子,躺在上面时,她长叹一口气,抱着宋暮云商量般说道,“日后我们不能再这样了,不然褥子没得换了。”
主要还是要自己烧水,怪麻烦的。
宋暮云一张俏脸埋在姜谣怀里,闻言推推她,格外不满道,“又不是我要这样的,分明是你故意欺负人。”
她看医书看的好好的,是姜谣偏偏要来招她,难不成还想怪到她头上去?
哼,想都别想。
“好,是我故意欺负人,我错了,日后再也不敢这样了,等回去我们再爽快一下。”
她低头去蹭宋暮云的脸颊。
宋暮云觉得她太过直白,又有些羞,只知道往深处钻,然后小声说了一句,“你行军打仗这么辛苦,明天我去洗褥子,这段时日我不在,辛苦你啦。”
她抬头去亲姜谣下巴。
姜谣咽了咽口水,险些没把持住,最后一把将人脑袋按进怀里,哑声哄她,“乖一点,别乱动。”
她最受不了暮云主动,受不了一点。
“不必你去洗褥子,你何时做过这种事,记住,你嫁与我,是享福来的,不是来干活的,嗯?”
姜谣揉着那爪子道。
比起杀人,洗褥子其实再轻松不过了,她力气也比暮云大许多,洗起来更轻松。
宋暮云没说话,窝在她怀里,看起来像是默认了,也像是睡着了,可第二日晋军打了对面一个落荒而逃,姜谣回来时,却见褥子已经洗好,湿淋淋的挂在不远处。
她家云儿愈发贤惠了。
姜谣无奈摇头,往伤兵营去找人。
与昨日比起来,今日受伤的将士少了许多,他们不止行军作战比对面厉害,人数也比对面多,压倒性胜利,他们根本打不了,很快就撤退了,所以他们也没多少人受伤。
躺在伤兵营里的基本还是昨日进去的那些。
司马居山也在里面,她过去,正好看见暮云在给司马居山换药。
司马居山也看见她了,竟对她翻了个大白眼,姜谣动作一顿,片刻才继续走过去,皱眉看着他,“你脑子被驴踢了?”
搞这有的没的。
司马居山冷笑,“呵,见色忘友。”
……
“别发癫。”
姜谣懒得搭理他,走过去坐在宋暮云旁边,柔声问,“还有很多人要看吗?”
宋暮云也轻声细语的,低低应了,“嗯,还要给他们换药,但挺快的。”
“行,那我等你。”
姜谣坐在一边等,司马居山轻哼一声,说她,“装模作样。”
随之被极冷淡的瞥了一眼,并发出警告,“我现在打你一拳,你可能会死。”
司马居山:……
威胁!她威胁我!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是她哥哥,她竟然敢威胁我!
真是反了天了QAQ。
他很想教育一下妹妹,但又不是很敢,最后只能忍气吞声,免得真招来一拳。
有姜谣在一边站着,原本那些语气轻浮,偶尔会调戏两下小医女的将士,纷纷老实了,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医女让干嘛就干嘛,反正再不敢说些荤话。
他们是早发现了,姜谣对女子与男子的态度根本不一样!
军营里几乎没有女子,他们一开始自然没发现,姜谣待女子竟然如此温柔婉转,一对上他们,两句话不对付,已经要亮拳头了。
算了,惹不起惹不起,谁让人家不止家世高,武艺还能服众呢?
医女给将士全都换了药,见忙的差不多了,姜谣才站起身,看了眼天色,道,“马上要放饭了,大家先去吃饭吧。”
宋暮云从不远处小跑过来,站在姜谣身边,等着被她带去吃饭。
司马居山拉了拉姜谣袖子。
姜谣不耐烦的垂下眼皮,看了他一眼,“有事说事。”
“啧,你这态度,竟然还有女人愿意跟你。”
……
“再说废话我揍你。”
她随手揽住宋暮云,宣示主权一般将她按在怀里,简直让人眼红!
大家都是孤身一人参军的,只姜谣的媳妇儿找过来了,两人一样的漂亮,一样的气质出众,在人群里也极是耀眼,整日里黏黏腻腻,可不叫人羡慕?
……
午膳依旧是大锅饭,大家一起吃,有肉有菜,味道算不得多好,但挺抗饿的。
姜谣本以为宋暮云不会喜欢吃这个,但一扭头,她又跟昨晚一样吃的津津有味。
昨晚是因为路上累着了,吃的才多,现在又是为什么?
难不成真喜欢吃?
她摸摸宋暮云的鬓边,问她,“喜欢吃这个?”
小姑娘咽下嘴里食物,“嗯,只要与你一起吃,吃什么我都很喜欢。”
原来是和她一起才吃的这么高兴。
姜谣嘴角明显上扬,收都收不住,有与她熟一点的将士高声谈笑,“这有媳妇儿在身边跟我们这些光棍是不一样啊,看看人家笑得多开心,姜谣媳妇儿没来之前,她天天冷着张脸,跟我们欠她银子似的。”
周围人哄笑出声,那些医女也笑起来,各自想着,原来这两人都一样啊,没遇到对方前都喜欢冷着张脸,不大爱笑。
“别喊,我夫人害羞,你们别吓着她。”
姜谣护着人,见他们安静下来,又低头与她温声说,
“高兴就再吃点,没有我在,都瘦了这么多。”
此处人多,宋暮云也不好说些情意绵绵的话,只低头乖巧应了,吃起东西来。
她不挑食,几乎是有什么吃什么,姜谣偷偷观察了几次,小姑娘吃的眉眼带笑,无一丝一毫不情愿。
这就好。
若是她吃不下,她少不得得给人打些野味改善伙食,总不能让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变瘦。
她们吃完,姜谣给司马居山也装了些大锅饭送过去,并同他商量了下她与温月羽接下来的计划。
打仗嘛,总要用些谋略的,能用最少的伤亡赢得胜利,是每个将军都想做到的事。
“魏国此次带兵前来援助的,是上次被我射杀的万德将军之子桓惊鸿,他仅仅带了一万人马过来,此人生性自负,听闻在魏国内难有敌手,与其父感情甚笃,他来,应该是为了杀我的。”
司马居山靠在床上,眯了眯眼睛,“所以你打算只身做饵,诱他深入?”
“晋国安插在魏国的探子传来消息,这人不喜读兵书,觉得都是些纸上谈兵的东西,再多计谋也抵不过他一枪,且从不守规矩,经常因为违反规矩被其父斥责,我与归德将军猜测,他到时定不会听从首将号令,此处可做文章。”
……
两人趁着其他人没来,在里面压低声音商讨一番,待讨论完了,姜谣才站起身出去,她媳妇儿正在外头等她,一看见她出来,那双眼睛便立即明亮起来,里面似乎养了小星星,总亮晶晶的很好看。
姜谣牵过她的手离开。
大晋国有了三万兵马援助,魏国也派来了一万兵马,两边似又如火如荼的打起来。
魏国新上任的少年将军桓惊鸿,没少在阵前叫骂姜谣。
让姜谣出战,还他爹命来。
两军交战,死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姜谣才不理他呢,后面两战一直未曾出现,稳如老狗,闲来没事就去溪里抓两条鱼给媳妇儿打打牙祭,直到那桓惊鸿坐不住了,叫阵的话越发脏的人听不入耳,脾气也越发暴躁,温月羽与姜谣都知道,机会来了。
这日一大早,桓惊鸿又开始叫阵,姜谣起身,穿上自个儿媳妇儿新给她做的衣裳,她媳妇儿也不知怎么想的,忽然在她后面又绣了一块铁片进去,护住她的后心。
她虽然觉得没必要,但暮云说这样能让她少担心一些,行吧,自家媳妇儿,顺着点就是了。
姜谣穿上那身衣服,有些坚硬的铁片抵在她后心,竟也叫她感觉到一丝莫名的安心。
她点了一队人马,随自己出去应战。
桓惊鸿手握长枪,看见姜谣终于纵马出来,眼里带着刻骨的恨意,“司马无疆的徒弟,就是你这等缩头乌龟吗!几日都不敢出来与我应战,可是怕了我桓惊鸿?”
“哟,手下败将之子,也敢来本小姐面前吆五喝六了?”
姜谣眼尾带着不屑,仿佛多看不起他似的,这让本就心高气傲的少年霎时有些怒了,眼里仿佛充斥着红色,声音恨极了似的,“你不过是背后偷袭,才能赢了我父亲,算什么英雄好汉,今日,我便要为我父亲报仇雪恨,将你这小人大卸八块!”
桓惊鸿自幼于练武一道上极有天赋,同样是魏国大将军的徒弟,不同的是,他那位师父门生遍布魏国,而姜谣的师父,却只有她这一个传习衣钵的弟子。
“姜谣!拿命来!”
那新上任的小将军不顾身边人劝阻,提着长枪一夹马腹,在飞扬的尘土中向姜谣而去。
姜谣眯着眼睛,手中的长刀挽了个漂亮刀花,也纵马迎上去,一刀钳制住桓惊鸿的枪。
一双充斥着血丝,满是恨意与少年意气的眼睛,对上姜谣凌厉的双眸,枪与刀几乎要划出火星子,一划到底,桓惊鸿收了枪,又带着内劲挑过去,妄图将姜谣的兵器打落,姜谣也不是吃素的,大刀一次又一次挡住桓惊鸿的枪。
她只格挡,并不主动出手,桓惊鸿气恼的厉害,故意激她,“怎么,不敢跟我打,是知道自己打不过我吗? ”
少年人,有自信是好的。
姜谣心想着,面上却一丁点儿也没表现出来,大刀一记重击,与桓惊鸿拉开距离,轻喘两下,扬声赞道,“不愧是贵国大将军的徒弟,果然有几分实力,比盛国那些歪瓜裂枣可强多了。”
这话带着内息,不轻不重落在每个人耳边,盛国人军队被骂了,一个个气的不行,姜谣带来的队伍则适时出现一些喧闹声,交头接耳,似在责怪姜谣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声音还不轻。
一直等在敌对阵营的盛国将军一眯眼睛,听见身后将士愤愤不平,士气大涨的声音,忽然挥手,那黑压压一片盛国将士就攻上去了。
姜谣手底下的兵马看似被打了个手足无措,匆匆提起武器抵挡。
她看向马上的桓惊鸿,“不是说好我们先分出胜负吗?”
桓惊鸿因盛国将军自作主张的事气红了一张脸,无可辩驳,只能不言不语,生气的朝姜谣攻去。
男子天生在力气上高女子一截,打了这么久,这女人也该力竭了。
正想着,他果然见姜谣动作慢下来些许,然后被他瞅着空隙,一枪直入,挑飞那柄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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