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何为风月
皇上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的听着那些证据,最后看向下面白了脸的大皇子,和依然镇定的七皇子,“劫持无辜女子,这罪,你们可认?”
大皇子嘴巴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七皇子却是长袍一掀,直挺挺跪在地上, “回父皇, 儿臣不认。”
皇上眯起眼睛, 看向这个自己没有过多关注过的儿子,“哦,可宋家姑娘指认你,你是说,她污蔑你?”
慕容清昨夜早已处处细想过,姜家绝拿不出证据证明他也有参与其中。
他去时极谨慎,甚至没让慕容春府里的下人看见他。
除了慕容春和宋暮云,没人知道他去过,只要没有证据,他就可以抵死不认。
慕容春也抬头瞪大了眼睛看他,没想到都证据确凿了他还能狡辩。
“宋姑娘与儿臣素有龃龉,许是昨夜伤重间,将旁人认成了儿臣,如今满京城的大街小巷都知道儿臣爱慕宋姑娘,时常出入月上坊,每回点的都是宋姑娘,还曾与宰相家的小姐争抢过她,既爱慕,又怎会将她劫持殴打?”
慕容清皱眉,似对此控诉有些苦恼。
姜恒面色不变,慕容清向来谨慎,他们本来就没有慕容清也插手此事的证据。
抓人的是慕容春,宋姑娘在慕容春的地盘被抓,是慕容春开的后门,关人的也是慕容春的府邸,只能确定慕容春的确参与其中,七皇子确实……有些心计。
想到皇上几番暗示茹儿将来定会嫁入皇室,姜恒默不作声把七皇子从备选名单里踢出去。
当初他竟觉得七皇子温文尔雅,行事正派,颇有皇子风范,瞎了眼啊瞎了眼。
姜谣跟宋暮云一起在府里等消息,宋暮云养了几日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今日穿了身月白色百褶细纱长裙,脸上不施粉黛,乌黑的头发挽了个简单的髻,上头只斜斜插了根簪子以作装饰,坐在梨木镌花椅上小心的勾姜谣手指,声音低落,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姜谣,我昨夜又梦魇了。”
姜谣看话本的动作一顿,反手将那几根作乱的手指全捏在掌心里,眉心紧蹙,语带关切,“不是喝了药就好些了吗,怎么又梦魇了?”
她抬手去摸宋暮云白嫩的脸颊,仿佛是安抚她。
宋暮云今日乖巧的厉害,被摸了脸也没有害羞躲开,甚至在她掌心轻蹭了蹭,“我也不知,总之就是又梦魇了,起床时吓出一身冷汗呢。 ”
姜谣似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今日刚起身就要沐浴,原来是出汗了。”
宋暮云眼睛闪了闪,她确实晨起时出了些汗才会沐浴,但却不是因噩梦,而是……
那梦中的情景,她甚至不敢再回忆第二遍。
小姑娘羞的脸侧发红,眼里都要蕴出水汽来,姜谣没有注意,只是颇有些担忧的看着她,“那怎么办,你身上的伤还没好,要不我让翠竹跟你一起睡?她晚上睡觉老实。”
因怕碰到宋暮云身上的伤,姜谣这几日都是睡在软榻上的。
谁叫她睡觉不老实,力气还大万一不小心碰到哪个伤口,裂开了可怎么好?
暮云已经这样疼了,她舍不得叫她再疼一下。
宋暮云听她竟要让翠竹与她一起睡,雪白的牙齿轻轻咬住下唇,有些不愿,垂眸小声嘟囔着,“可我身上已经不疼了。”
姜谣:“不疼了?可是好的差不多了吗,我瞧瞧。”
说罢,她抬手去拉开小姑娘衣领,往里面看去 。
宋暮云整个人都愣住,微微瞠大水润的眼睛,满是不敢置信,片刻,从脖子到耳朵,红成一片,像是发了高热,浑身上下都透着漂亮的粉色,清瘦的身子微微发颤,红唇留下或深或浅的齿印 。
姜谣眼神好,有些黑也能看出宋暮云伤口刚结了痂,属于那种用点力就会裂开的痂,啧。
她轻轻皱眉,又将人家衣服合回去,“你伤口还没好全乎呢。”
宋暮云人跟傻了似的,反应也慢极了,耳朵听见这句话,硬是要在脑子里过好几遍,才分辨出她的意思来。
人羞的不成样子,为了遮掩,她忙低下头,手依旧被她拉着,轻轻晃了晃,声音又软又细,“没事的,已经不疼了,姜谣。”
她唤姜谣,谣字拉长,透着一股娇气,姜谣已然忘了从前冷冷清清的宋暮云是什么样了,只记得眼下她面前的宋暮云,又乖又软。
“不想做梦魇了?”
姜谣每日坐在她床边,哄她睡了才去睡,她其实没有梦魇,只是很不习惯罢了。
想……让姜谣回来睡。
宋暮云不愿接受自己心中竟万分想与她睡在一张榻上,垂眸找了理由解释,“这到底是你的闺房,哪有你睡软榻我睡床的道理。”
“这有什么,我活的糙,睡哪不是睡,倒是你身上有伤,需得好好休息。”
小姑娘皮娇肉嫩,若睡了软榻,手脚都伸展不开,想必要腰酸背痛个好几日,她可舍不得叫她疼。
宋暮云听她话里有拒绝的意思,不大高兴,但羞耻心又叫她没办法坚持,几度邀人同睡,只能抿抿唇,偏过头不搭理人了。
姜谣自以为为小姑娘着想,却不想将她气的红了眼眶,整整一个时辰没再搭理姜谣。
一个时辰后,姜谣还不自知的拿着话本邀宋暮云一起看,宋暮云不看就算了,反而瞪她,这才叫她发现,小姑娘不知何时生了她的气,还是很难哄那种。
姜谣心下有些慌慌的,摸不到实处,默默蹭过去一点,坐在小姑娘身侧,宋暮云瞧见她过来,又挪了挪椅子往旁边去,就不与她贴在一起。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明明姜谣是为她的身子着想才不与她一处睡的,偏她被惯的越发娇气,心里不由自主生出不高兴来,就好像……她是不想与她一起睡,找那些借口,都不过是不想和她睡。
“暮云。”
姜谣唤了一下,宋暮云抿唇,沉默的看向她。
她自认没做什么,若说唯一没有顺着小姑娘意的……就是不肯和她同睡,但她是怕碰到她的伤处,与做噩梦比起来,她更舍不得叫她疼。
可很明显,宋暮云更不想梦魇。
小姑娘黑眸水润润的,无端被姜谣看出几分可怜来。
姜谣心软了,问她,“你很害怕做噩梦吗?”
宋暮云不说话,垂着纤长浓密的眼睫。
姜谣又问,“真不要翠竹陪你睡?”
她没明确说过不要翠竹,可表露出的意思很明显。
宋暮云再度偏头,修长白嫩的颈项露在姜谣面前,小声说,“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
她从未和谁同塌而眠过,除了姜谣。
亦不可能再接受和旁人睡在一张床上。
除了姜谣,谁都不行。
粉嫩的唇瓣又被紧紧咬住。
她低头不看姜谣。
姜谣软了神色,伸手去握她的手,她说话就说话,还总喜欢动手动脚,宋暮云看了那只修长的手一眼,倒也没躲,任她将自己的手握在手心。
“那我要是不小心伤到你怎么办?”这是姜谣的担忧,她对睡着的自己不太自信。
“不会的,你睡觉很安稳。”
她又不是第一次在姜谣怀里睡了,她知道。
姜谣提起:“你就没发现你晚上睡在里侧,但起来时经常出现在外侧吗……”
宋暮云:?
她倒是从未在意过,原来是这样吗?
宋暮云忍不住掩唇轻笑,“那算什么,你虽喜欢乱动,可从未伤到过我,不是吗?”
“那是在你没受伤的时候,现在你都伤成这样了,动作大一些伤口都会崩裂。”
姜谣担忧的看着她,简直将她当瓷娃娃般对待 。
宋暮云原本还有些不高兴的心情,此时又好了不少,低下头视线黏在姜谣格外长的手指上,声音带着几分软意,“哪有这么容易裂开,你别担心。”
比起伤口裂开,她更怕一个人孤枕难眠。
人家自己都不担心,姜谣再不肯估计她又要生气,罢了,她这次一定控制好自己,不抱着人乱滚!
姜茹从院子里走来,迈着规矩的碎步进屋,看见姜谣与宋暮云便开口唤,“姐姐,暮云姐姐。”
宋暮云站起身,微微屈身行了一礼,“茹儿妹妹。”
姜谣轻挑了挑眉,“茹儿?你不是看你父亲练武去吗?”
“姐姐,是大伯父回来了,让我叫您和暮云姐姐过去呢。”
宋暮云神色微愣,小心的指了指自己,“也叫了我吗?”
“嗯嗯。”
“姜谣,伯父寻我会是何事?”
她有些紧张的看向姜谣。
姜谣拉着她往外走,“不知道,但你别怕,我爹在人前最喜欢装的和蔼可亲了。”
两人一同来了姜恒的书房。
姜恒刚命人摆好棋局,独自坐在那左右互搏。
姜谣走近看见,乐了,“小云儿,你平日里是不是也喜欢自己跟自己下棋?”
宋暮云被叫的一张脸羞红,姜谣怎,怎这样,她就不能好好叫吗?!
明明在屋里时还很正经的,一出来就这样。
小姑娘羞愤欲死,没有搭理她,只与宰相行了一礼,便站在一边低头羞的说不出话来。
姜恒瞥了自家没有一点贵女模样的女儿一眼,既想骂她又不知道骂什么好,能骂的话他早都骂完了!
罢了,在宋家姑娘面前,给她留点面子吧,免得以后不好交朋友。
姜恒决定不理姜谣,直接看向宋暮云,向棋盘的另一边抬手,“宋姑娘,我与你父亲也算旧相识了,坐下说吧。”
宋暮云露出矜持又有礼的笑容,缓步走过去坐下。
姜谣又不满的闹起来,“爹,我还是不是你亲女儿了,为什么小云儿都有地方坐,你却不让我坐!”
宋暮云确定了,姜谣就是故意在羞她,想看她在长辈面前害羞到恨不得钻泥地里去,太坏了。
她低头,遮掩住自己水润润的眼睛。
心尖还在为那声云儿一颤一颤的,好久没人这样唤过她了。
姜恒不耐烦的瞪喜欢无理取闹的大女儿一眼,顾及还有旁人在,压了压心底要骂她的冲动,“那边有椅子,你自己去搬。”
今日他主要是寻宋暮云,只是怕她一人过来会有些不好,才叫了姜谣作陪,但姜谣总能闹的他头疼。
姜谣见父亲正色起来,忙利索的去搬了椅子,乖巧坐于宋暮云身侧。
两人皆正襟危坐看向姜恒,姜恒视线落在宋暮云身上,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宋姑娘,大皇子劫持你的事有结果了,今日在朝堂上,皇上罚了大皇子在府上禁闭半年,并赏赐你白银百两以作安抚 。”
他只是将今日朝堂上的结果说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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