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听澜
“付得起付得起，就是我对你感到十分抱歉，行了吧！”嘻哈妹说完，才站起身来，走到餐车跟前，扫码付款，把两人的钱都给付了。完事后，也没离开，反而对着孙淼开始了极致的折磨：“我也不奢求让你打折了，多卖我一份鸭货吧，这一份晚上看电视玩游戏一会儿功夫就给啃没了，究竟够谁吃啊。”
“不行。”
嘻哈妹生气：“你连这种地方都要抠！”
在两人吵吵嚷嚷的时候，两位警察走了过来，保安迎了上去，先是和警察说明了一下情况，而后才跟着两人一块过来。警察态度倒是和善，看孙淼是个小姑娘，声音也缓和：“小姑娘，这里是人家大门口，不好摆摊的，我们换个地方好吗？”
孙淼摇了摇头，把自己的各种证件和手续拿了出来，并且掏出手机找出系统告诉自己的网页，拿到了警察面前，给他们俩看：“警察同志，真不是我在为难他，是这里就是让摆摊的，我也有相关证件手续，都是齐全的。”
警察检查完了这些，也看出孙淼是不打算离开的，就又看向保安：“你看这……”
保安真有点急了：“可到时候经理会扣我工资的啊。”他看向孙淼，语气也带上了几分恳求：“小姑娘，就当是你发发善心，往旁边挪挪，或者到对面去，这样我都不管你。”
要是能挪，孙淼肯定已经挪开了，但这不是系统不同意嘛。再说她是有理的一方，没必要委屈自己，她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不想挪。”
场面一时之间僵持了下来，孙淼和保安主打一个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都奈何不了谁。
嘻哈妹就在旁边看热闹，啥也没说，这会儿功夫亚比妹也吃完了，她擦了擦嘴站起身来，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因为孙淼那边在僵持着，所以大家只知道她去一边接了个电话，具体在说什么，就没人关心了。
她打完电话走过来，站到了嘻哈妹旁边，一块看热闹。
又过了大概有两分钟，保安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他走到一边接了起来，和电话对面的人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脸上还带着复杂。他走到两位警察旁边，低声说：“我们经理说没事的，她可以在这里摆摊。不好意思了麻烦二位了……”
警察也没意见，只要他俩能达成共识就好。
孙淼虽然有些奇怪，但事情解决了，总比一直僵持着要好。在他们僵持的这会儿功夫，已经有一些路人三三俩俩围了过来，在旁边看着热闹。这会儿看警察都走了，没热闹好看了，就有个别上来问孙淼鸭血粉丝汤的价格。
听到价格后，大多数人都嫌贵离开了。这个价格在商圈里并不算贵，甚至可以说非常良心，但她是一个摆摊的，这个价格就略显夸张。
不过还是有寥寥两三人，留了下来，要了一份鸭血粉丝汤尝味道。
等孙淼忙了一会儿停下来，才发现嘻哈亚比二人组已经走了。孙淼猜想，是亚比妹打的电话帮了忙，她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人家。虽然这对亚比妹来说只是随手之劳，不过对于自己来说不大不小却是个麻烦。
嘻哈妹开车，载着亚比妹离开，在车上还数落她：“你要帮忙也不早点，人家警察都来了才打电话帮忙，你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亚比妹瞪了旁边的人一眼，嘴唇轻启突出一个字“蠢”。
嘻哈妹不乐意了，刚想怼人，就听到亚比妹说：“一开始什么麻烦都没有的时候我就帮忙，和后来有麻烦僵持住了我再帮忙，那给人的感觉是一样的吗？只有这个时候帮她，人家才会感激我。这点子人情世故都不懂，你这猪脑子不要去生意场上祸害自家人了。”
嘻哈妹撅了撅嘴：“可是你对小孙老板玩这个心眼干嘛？”
亚比妹不说话了，嘻哈妹一个劲追问她，把人问烦了，亚比妹才说：“为了以后返场的时候小孙老板能惦记着我今天的帮忙，多考虑一下我喜欢吃的东西。”
“？”
嘻哈妹抖懵了，等红绿灯的时候忍不住看向亚比妹，然后对着她竖了一个大拇指：“还得是你啊。”
“但……真的有返场的时候吗？”
“万一呢。”
“那要是有返场的话，你想吃什么？”
“不知道，我一共才吃两样呢。而且小孙老板这一共才出四样吃食，要返场估计也要等一阵子吧。”
嘻哈妹在心底叽叽歪歪：那也不是才四样啊，而是已经四样了。
一般人，想要将一个小吃做到登峰造极都难，更何况是将四样小吃做到登峰造极。但亚比妹的话，也给了嘻哈妹更多的期待：也是呢，才四样，按照小孙老板的作风，不知道下面还会出什么样的小吃，会不会出更多各具风味好吃的东西！
“那我回头也这么干。”
嘻哈妹也心动了，可惜很快就被亚比妹给打破了幻想：“人不会踏入同一条河流两次。”
她们俩走了之后，孙淼招待了那寥寥几个顾客，这之后，又陷入了无聊中。大家也不会一大早就来打高尔夫球，所以不仅孙淼，整个早上高尔夫球场都门可罗雀，孙淼窝在自己的小餐车旁边，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
11点的时候，孙淼突然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车子开了过来。她下意识觉得那是苏瑞希的，她没看清楚车牌，也没记住苏瑞希的车牌号。但看车型，孙淼就觉得八成是苏瑞希的。
果不其然，车子停稳以后过了一会儿，苏瑞希就从车上下来了。看她的造型，孙淼下意识一哽。
她其实穿得和平时没什么差别，都是职业装加上高跟鞋。但之前苏瑞希给她发的消息里面好像说，她是来和顾客谈生意的。孙淼下意识觉得，她穿得衣服鞋子不是很对。
这里是高尔夫球场，客户约在这种地方，就应该穿相对应的衣服。苏瑞希穿成这样过来，要么是不懂人情世故，要么是打算待一会儿就走。可无论是前者后者哪个原因，都只能说����她没把客户当一回事。
苏瑞希走到跟前之后，询问起种类和价格。
孙淼看了她好几眼，欲言又止的表情都写在了脸上。苏瑞希眉头皱了下：“孙淼，你有什么话直接说。”
“苏苏姐……”孙淼下意识喊出自己藏在心底的那个称呼，却发现苏瑞希并不是很在意，而依旧等待着她接下去要说的话，孙淼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她也知道和人相处最忌交浅言深，但她还是想说。
“你这个穿着好像和高尔夫球场不是很搭……到时候客户会不会觉得，你不尊重对方啊？”
苏瑞希听到孙淼的话，眉头放松了些，她还以为是自己伙食出了问题，但孙淼的话让她安心了下来。而且她很快反应过来：孙淼是在关心她呢。
苏瑞希抬起手，稍微捋了下鬓角的头发，才说：“她把我约在这里，已经是不尊重我的表现了。如果真按照对方的意思，穿休闲运动的打扮，反而会让对方认为我处在有求于人的不利位置。”
听到苏瑞希说的，孙淼才发现自己的关心有些多余，她自己全都想好了。
第51章 悄悄喊
“啊……是这样啊。”
孙淼的心情低落了点，连语气的尾调都是向下的，苏瑞希也发现了这一点，她竟然主动开口宽慰起了孙淼：“谢谢你提醒我，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的。”
她一宽慰完，孙淼的心情就好了很多。
孙淼这次没给苏瑞希准备汤，她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这次做的是鸭血粉丝汤，自带汤的，我自己也没有另外准备。”
苏瑞希点点头，但实际上有些抗拒。她这种口味清淡的人，让她去吃鸭血粉丝汤，实际上是有点要命了。因为鸭血粉丝汤里面的配菜有很多内脏，例如鸭肝鸭胗什么的，苏瑞希就是想想眉头都要皱起来。
孙淼知道她的口味，解释了一下：“这些我都提前处理过的，保证一点都不腥，而且口感很好。苏苏姐，你要是担心味道太大的话，我给你少放点内脏，多放点豌豆尖。”
孙淼在称呼这件事上还有自己的小心思，她看刚才苏瑞希没在在意她的叫法，就偷偷摸摸又喊了一声“苏苏姐”。这回苏瑞希也没有在意，反而在想豌豆尖是什么。
苏瑞希和嘻哈妹一样，都是有些五谷不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她吃过豌豆尖，但要说名字，她可就一头雾水了。孙淼看她那稍显迷茫的样子，猜想如果自己把金花菜和豌豆尖放在一块，她肯定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孙淼还把豌豆尖拿了出来，解释了一下：“这个就是，挺好吃的，你要不要尝尝看？”
豌豆尖已经清洗干净，放在了篓子里面。豌豆尖青翠嫩绿，看起来就很清爽的样子。
苏瑞希看孙淼推荐这么卖力，才松了口：“那，我来一份尝尝看。”
“不要蒜香菜，就原味加点葱花吗？要不要稍微加点醋？”
“好，你看着来。”
苏瑞希对孙淼很信任，这毕竟是自己二十七八年第一次吃到这么合自己口味的饭菜，全天下，没有一个人比孙淼更能精准把控苏瑞希喜好的味道。
她坐在旁边的小桌子前等了一会儿，孙淼就端着鸭血粉丝汤过来了。和嘻哈妹那份加麻加辣的相比，这一份要清爽很多，上面还飘着一点油花：“这个是熬的鸭油，不腻的。”
“嗯。”
这份鸭血粉丝汤的卖相，在苏瑞希这里挺是完全过关的，就因为里面那层嫩绿的豌豆尖，淡黄色的汤上面漂浮着嫩绿的葱花，下面还有更加青翠欲滴的豌豆尖，看起来就清爽可口。于是苏瑞希拿起勺子，先喝了一口汤。
她的感觉和嘻哈妹完全不一样，没有了辣味，只有鸭汤的鲜美和清爽，一点点醋在里面，让整个汤的味道也多了一丝更丰富的层次。而后她先挑了豌豆尖起来，吃进嘴巴里面，也觉得特别好吃。
豌豆尖本身是有味道的，但它还是一个特别入味的食材，最重要的是，她真的和清汤特别适配。
就连最爱吃麻辣火锅的川蜀人，都能因为豌豆尖接受清汤锅。就因为它独特的味道，在清汤锅地烫过之后，才不会失去它原本的清新底味。
这之后的粉丝，也同样深得苏瑞希的心。
粉丝和米粉的口感是不一样的，米粉更粗一些，而粉丝更细；米粉更Q弹有嚼劲，而粉丝更加软绵。不过只要是孙淼做的，不管是米粉还是粉丝，她都觉得很好吃。
她有些犹豫，吃过了粉丝、豌豆尖之后，她就该吃其它配菜了，就是苏瑞希并不喜欢吃的内脏和鸭血。这会儿孙淼也坐到了苏瑞希旁边，刚刚她叫“苏苏姐”没被反驳，她现在这会儿更高兴呢，难免想要乘胜追击，将称呼固定下来。
“苏苏姐，你尝尝看，真的不腥。”
苏瑞希抬头，就看到孙淼坐了下来，她离自己不远不近，保持了社交距离，但也不会过分生疏，苏瑞希也并不介意孙淼坐在自己旁边。虽然她看着清清冷冷的，但并不是食不言寝不语的类型，在她们家的餐桌上，都会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在孙淼的劝说下，苏瑞希才点点头，吃了一块鸭血，她顿了下，没有和嘻哈妹一样明显的表现，但眉眼忍不住弯了弯，显然是觉得好吃的。
她不喜欢吃鸭血，确实是受不了它的腥味，也因为不怎么吃鸭血，没有发现孙淼这个鸭血做的有多么好。
鸭血在制作的时候，比例就是由系统教导特调的，比起一般的鸭血更加凝而不散，也更好吃；而制作完成之后，在到上桌之前，其实孙淼还提前焯过一遍水，在焯水的时候，她还加入了碘盐，也增加了一道去腥的程序，放了料酒、姜片。
这样在制作的时候，才能保证没有腥味的同时，更加凝固嫩滑。
苏瑞希吃得也很慢，嘻哈妹吃完进需要五分多钟，而苏瑞希吃一碗鸭血粉丝汤，却要花十五到二十分钟。她吃完之后，还慢条斯理抽出餐巾纸擦了擦嘴巴，然后才说：“挺好吃的。”
孙淼又推销起了自己的鸭货：“我还卤了点鸭货，有五香口味的，一点也不辣，你要不要买一点试试？”
孙淼甚至都没提一人限购一份这样的话，她知道苏瑞希不一定会买，哪怕买，也最多先买一份尝尝味道就算了。苏瑞希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说：“好，给我来一份。”
最后苏瑞希提溜着鸭货，扫码付款，她直接给了100，就提着鸭货离开了。
过了十一点以后，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之前的老客户，他们跟着孙淼的定位找了过来，一见面，就开始吐槽孙淼这地方也太偏了，开车过来都得花好长时间。孙淼都有些惊了，这些人真的不用上班吗，为什么工作日大中午的能跑过来找自己啊。
而且来的人还不少，孙淼的存货干下去一大半。最关键的是他们不光吃，还连吃带拿的，现场吃一份、还要打包一份走。尤其是鸭货，直接卖断货了，显然，鸭货这种大家都想带着点，下午晚上没事无聊的时候随便嗦嗦啃啃，那不就吃完了嘛，而且一点都不占肚子。
最关键的是，可以下酒。
大部分都是成年人，孙淼倒是不诧异人家能来，更何况有好多都是翠庭雅苑那个小区的，那都是有钱人。有钱人可不是有钱有闲嘛，跑这么远过来吃也不算难。最让孙淼诧异的是，是曼曼和肖肖也来了。
孙淼看到她们第一眼就问了出来：“你们今天没课吗？”
她们俩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哇，老板姐姐，你竟然没问我们是不是逃课出来的。”
“你们肯定不会啊，而且大学生是空闲比较多，下午没课所以跑出来的可能性比较大。”
“嘿嘿，还是老板姐姐你懂我们。”
肖肖补充了一句：“我们听到是粉丝汤就忍不住了，曼曼是金陵人，之前一直说她们家那边的鸭子有多好吃，没有一只鸭子能游出金陵。老板，你这要是做的不正宗，可是会被曼曼批评的。”
“正宗不正宗的不敢说，但肯定好吃。”
孙淼给她们俩做了鸭血粉丝汤，曼曼看她放豌豆尖，有些惊讶：“老板，放这个啊？”
“嗯，很合适的。”
她俩吃完之后，曼曼也给了评论：“好吃，除了豌豆尖以外都挺正宗的，而且豌豆尖也好好吃，没想到还能这么放，我们下次再来吃！”
孙淼在那边卖鸭血粉丝汤特别顺利，比她预想的要顺利多了，但是苏瑞希这边的进展就不怎么好了。
进了高尔夫球场之后，她先是去休息区，坐在大厅里面等待。她不喜欢打高尔夫，当然也没来过这里，也没有自己的专属VIP休息室，只能坐在大厅里面等着。
那些吃的苏瑞希没有带进来，她只是坐在大厅里面要了一杯矿泉水，就老老实实坐着等待。苏瑞希没有无聊的时候就玩手机的习惯，她是个非常有耐心的人，哪怕是干等着她都能等很久。
她们约定的是下午十二点半，苏瑞希是十一点多到的门口，吃完的时间差不多在十一点半左右，她等了一个小时不到，到达约定的时间点，也没有看到客户。苏瑞希皱了皱眉头，她是个相当守时的人，所以她也希望对方守时。
可是，客户显然是没打算跟她守时的。到一点三十五分，苏瑞希才看到自己的客户姗姗来迟。苏瑞希站了起来，她迎着客户走了过来，开口就是一声：“张总，您来了……”她话音未落，就看到对面的中年女士面露微笑：“唉，你等一会儿啊，我和人家说好了，先打一场再找你，辛苦了哦。”
苏瑞希的脚步停住了，她看了看张总，面上什么都没露出来，只是非常淡然的说了一句：“好的。”
跟在张总后面的人露出了饶有兴致的表情，他们小声谈论着什么，苏瑞希猜都猜得到，那和自己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