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上舟渡
只是这般轻的力度倒更像是欲迎还拒,将黎晚澄心底的念头描的更深。
“等下,我忍不住了……”
她扣住顾念慈的后脑,不待女人回答,倾身再次吻了上去,这个吻来的有些急,齿尖磕磨过唇瓣,带来些细微的痛麻。
口腔的空气被这人霸道掠夺,顾念慈只觉得头脑晕晕乎乎,下意识回应着。
这个吻在她的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因为,她也与黎晚澄一样,一样渴求着与爱人的亲密触碰。
碍于情况,这个吻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但黎晚澄动作有些狠,以至于分开的时候,顾念慈眼中都含了一层水光,我见尤怜的。
黎晚澄还没从方才的吻中缓过神来,下一瞬,腰间一凉,顾念慈的手已经搭在裤腰上。
黎晚澄手比脑子要快了一步,瞬间攥住女人的手腕,耳根染着点莫名的粉意:“哎,现在不行……”
突然被抓住手,顾念慈有些疑惑:“什么不行?”
看见顾念慈手里拿着的干净裤子,黎晚澄这才意识到是自己想歪了,耳根顿时红的更厉害。
“不用,裤子……我自己可以换……”
可惜黎晚澄的抗议只坚持了三秒,最终还是在顾念慈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虽然已经做过更亲密的事,但黎晚澄仍是耐不住有些羞赧,反倒是顾念慈显得格外坦然。
两人刚遇见的时候,顾念慈腿受伤骨折,最初还不适应的时候,黎晚澄没少帮着她做这些,洗澡穿衣服之类的都亲力亲为,刚开始顾念慈也觉得害羞,后来就渐渐习惯了,所以现在帮黎晚澄做这些也不觉得有什么。
“阿澄,弯一下腿。”顾念慈轻声道。
柔软的声音近在咫尺,黎晚澄偏着头,视线半分都不敢往前面落,只是不看,其他感官反而更为明显,她能清晰听见布料相互摩擦的声响,能清晰感觉到顾念慈带着凉意的指尖,轻轻划过肌肤的触感。
更为难耐了。
就这简单的几个动作,黎晚澄已然有些心猿意马,连带着呼吸也不稳起来。
刚才的亲吻浅尝辄止,如隔靴搔痒一般,解不了心底压抑许久的欲求。
想要……更亲密的触碰。
正待黎晚澄伸出手,准备有所动作之时,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能量波动,之前断掉的纽带似乎重新连接。她愣了下,试探地唤了一声:“小七子,是你吗?”
下一秒,房间中央突然出现一道裂痕,一名白衣少年从裂缝中迈步踏出,正是伊恩。
黎晚澄看见他出现,脸上顿时浮现出喜色:“危险已经解除了吗?”
伊恩点点头:“邪神已被镇压,无虚之境现在安全了,我来接你们回家。”
回家二字让黎晚澄有些恍然,几秒后,她才开口:“回家……我们能回去了吗?”
伊恩耐心解释:“你已经完成任务了,现在就可以选择回到原先的世界。”
对抗病毒的血清被成功研制出来,各地的丧尸危机也逐步攻克,这个世界正在慢慢回归正轨。
黎晚澄垂眸盯着地面上的裂缝,在几个小世界辗转磋磨了这么久,终于到了要离开的那一刻,心中竟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么有些人,也是时候该做个了结。
黎晚澄抬起头,看向伊恩,“离开之前,我想去看一看夏清秋,可以吗?”
顾念慈自然不会反对,见二人达成共识,伊恩也不多问,直接动用空间之力将她们带至夏清秋的实验室。
整个实验室还保持着黎晚澄离开时的样子,夏清秋也被在原处被绑着。
看见黎晚澄突然出现,夏清秋一双眸子顿时淬满恨意,但是因为嘴里塞着东西,发不出声音,只能扭动身子挣扎。
“夏清秋,如今血清研制出来,外面的病毒也已经得到控制。”
黎晚澄走至她面前,扯掉塞在她嘴里的碎布,眸光冷然,一字一顿道:“我再问你一遍,你对你所做的一切,可曾有过后悔?”
夏清秋啐了一口,满含怨毒地盯着眼前的女人:“后悔?明明只差一点我就能找出让季远复活的方法了,都是因为你!是你破坏了我的计划!”
冥顽不灵。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黎晚澄狠狠甩了一巴掌过去,而后掐着她的下颌,再抑不住心中的恼火,怒骂道:“口口声声说要复活季远,究竟有几分是真你自己心里清楚。做这些损人害命的肮脏事,你把这些人的性命当做什么?”
若不是因为夏清秋造出这该死的病毒,怎么会死伤那么多人?
“我已经联系了联邦的人,他们马上便会过来,到时这间屋子的种种便是你的罪证。”
离开之前,黎晚澄睨着她,目光冷寒。
“夏清秋,死亡对你来说惩罚太轻了,后半辈子你就呆在牢狱里,为这些被你无辜残害的生命,赎清罪孽吧。”
推开实验室的门,黎晚澄抬头望着久违的蓝天白云,心中压了许久的石头落下来,她轻轻叹了口气。
“小七子,我们走吧。”
伊恩应了声,抬手一挥,周遭的景物快速变换,不多时,几人便已站在无虚之境。
“跟我来,我带你们去传送法阵。”
两人跟着伊恩的指示站到法阵中央,黎晚澄转头看向身旁的爱人,眸中柔情似水,她拉过顾念慈的手,十指相扣,掌心贴合。
先前在小世界时,因为有任务这个重担在肩上压着,给她的生命明码标价,她无时无刻都在担忧惊惧,生怕一步不慎,满盘皆空。
而这诸多情绪,在此时终于得以平息。
一切都结束了,她们,也终于可以一起回家。
伊恩抬起手,用神力打开法阵。
只是法阵刚刚开始运转,顾念慈却突然感觉心脏传来一阵刺痛,浑身的力气也像被瞬间抽走,随后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阿慈!”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将两人都吓了一跳,黎晚澄跪坐在地上,将顾念慈抱在怀中,神色间满是惊惶:“小七子,这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晕过去?”
伊恩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用神识查探过后,他皱起眉头:“她的灵魂太虚弱了,承受不住时空的穿梭。”
黎晚澄脸上的喜色还未彻底褪去,便被这个消息惊的满面苍白。
她消化完这句话的意思,愣了半晌:“什么意思?她回不去了吗……”
伊恩表情复杂,沉吟道:“回去不是问题,只是她灵魂受损,就算回去了,恐怕也剩不下几年寿数。”
顾念慈不知何时已经醒转,闭着眼静静听着。
“小七子,你是神,你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算我求你,你救救她,你救救她……”黎晚澄扯住伊恩的衣袖,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眼泪早已落了满面,她却恍然未觉,一遍一遍地恳求着。
“求你……求你了,我不能再失去她了啊……”
虽然看不见,但黎晚澄的恳求清清楚楚落在耳中,声声泣血,万分悲伤。
顾念慈眉头一颤,她咬住颊侧的软肉,唇线紧绷,试图压抑住翻涌上来的泪意。
伊恩看着黎晚澄这副模样,心里也不好受:“不是我不想救,灵魂受到的损伤基本无法逆转,实在是我也没有办法。”
这话宛如一道晴天霹雳,将黎晚澄从头到尾劈了个透彻,她神思一滞,话梗在喉间,抓着伊恩袖子的手也失去了力气。
“阿澄。”终究不忍看见爱人这样悲戚,低微地恳求,顾念慈轻轻出声唤她。
“没事的,阿澄……能有几年光景也已经足够了。”顾念慈望着黎晚澄的眉眼,轻轻柔柔地安慰着。
她当初既做了这个决定,便预料过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一命换一命,她心甘情愿。
更何况她也与黎晚澄一同经历了几世轮回,相伴过那么多日子,她也该满足了。
她只是……有一点点难过罢了。
这痛彻心扉的绝望太过沉重,黎晚澄说不出话来,只能抱紧怀中的人,用尽所有力气,不留余地。
“阿慈,你放心,无论碧落黄泉,我都跟你一起,我们再也不分开。”
忽而刹那,顾念慈回想起她作为女帝的一世,她也曾对黎晚澄说出那句“生同衾,死同穴”。
只是黎晚澄越这般,顾念慈的心便越如刀绞,她伸手抚去爱人眼角的泪,语气愈发温柔:“阿澄,不要这样,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吗?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会照顾好自己。”
“可是你不在,你不在……我要怎么照顾好自己?”因为哭的太久,嗓音早已嘶哑,每吐出一个音节便带来干涩难捱的疼痛。
顾念慈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再多的话在此刻都显得苍白贫瘠。
厚重的悲伤宛若一张逃不开的密网,将二人笼罩其中。
“用我这一身神力,或许能将她的灵魂修补完整。”静寂突然被打破,拥有一头耀眼金发的女人踱步走来。
黎晚澄不认得女人,却因为她的这句话,眼底燃起希冀的光。
伊恩看向来者,皱了皱眉头,显然有些不大赞同:“你已经没了神格,若是连这一身神力也失去了,将会变得于普通人无异。”
“伊恩,我累了。”塞伦轻轻叹了口气,抬头望向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她垂下眼睫,唇角缓缓漾开一抹笑意,“剩下的时间,我想去她待过的世界走一遭。”
成为凡人,历经生老病死又如何?于她而言,痛失所爱,徒有这无尽的寿命才是痛苦。
伊恩张了张唇,大概是想要劝她,却又不知该从何开口。
塞伦看出他的纠结,笑了笑,宽慰道:“更何况,邪神已经被消灭,无虚之境又有你们两个坐镇,我没有什么担忧的了。”
她走到黎晚澄身边,将黎晚澄从地上搀扶起来:“遇到真心相爱的人不易,能一同历经磨难更是难得,若我能助你们获得圆满,也算不枉费这一身神力。”
话罢,塞伦伸出右手,指尖轻轻点在顾念慈眉心。
随着神力不断输送至顾念慈体中,塞伦的容貌在瞬间急剧衰老,浑身生机也在迅速消退。
不过须臾,女人的满头金发尽数苍白,眼角也爬上皱纹,再难从中窥见半分神祇的高远。
做完一切,塞伦从袖子中取出一支玉簪,攥在掌心,万般珍重地摩挲过几番,而后释然一笑。
如此一来,她错失的情缘,能在此处弥补上一些,也算是圆满了吧。
——
病房内一片寂静,只有心电监护仪上的数字在不断跳动着。
黎晚澄眨了眨眼睛,刚醒过来,还有些不适应强光的照射。
她偏过头,看见顾念慈趴在病床边上,闭着眼睛仍在熟睡,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她睡的不太安稳,眉间缠着一团解不开的愁绪。
黎晚澄眉眼霎时软下来,她伸出手,将女人紧皱的眉头一点点抚平。
许是这动作惊扰了熟睡的人,顾念慈睫羽颤动了下,缓缓睁开。
看见黎晚澄醒来,她眸色被惊喜占满:“阿澄,你醒了!”
这时,黎晚澄注意到自己尾指上缠绕的红线,正兀自盯着,几世的记忆犹如上涨的潮水般纷至沓来,竟叫她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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