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上舟渡
徐州出轨她倒是不在意,毕竟两人之间也并无夫妻之实,可是闻氏是闻风和妈妈一手建立起来的,她无法容忍徐州竟敢打公司的主意。
若是发现的再晚些,闻氏恐怕就被他吞的只剩个空壳了。
黎晚澄目睹完她的反应,直直盯着她,声音严肃了些:“以歌,这段婚姻,你还打算继续下去吗?”
她暗中调查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刻,能让闻以歌看清徐州的真面目。
桌上的茶已尽,闻以歌素手提着壶柄,手腕弯折,清香滚烫的茶水便从壶口慢慢倾斜而下。
徐州的背叛和期瞒,早已将不多的夫妻情分消耗殆尽,她摇摇头,眼神倏地染了抹狠厉。
“不过,在离婚之前,我会让他把该吐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虽然不知道黎晚澄为什么会帮她查这些,是作为朋友单纯的不想看她被欺骗,还是……
闻以歌不敢也不愿去深想这背后的缘由。
两家公司合作密切,再加上由于她的身体原因,婚后闻氏的大部分业务都是由徐州直接负责,所以离婚这件事必须要从长计议。
而且,既然他能做出这种事,看来公司的帐也有必要重新查一查了。
——
年前举办的晚会,因为是互联网企业内部牵线的晚宴,所以黎晚澄并不在受邀行列。
系统看她缩在驾驶座闭眼养神,颇为无奈:“三四度的天,你就打算一直这么等着?”
这段时间,闻以歌都在暗中收拢公司的人,为了避免徐州怀疑,特意搬回了家说要照顾父亲,但徐州好像已经发现了端倪,最近的动作也越来越大。
黎晚澄白了它一眼,要不是担心他对闻以歌不轨,傻子才来这挨冻。
将近九点半左右,晚会结束,开始陆续有人从酒店离开。
怕靠得太近过于显眼,她特意隔了一条街停车,此刻透过前挡风玻璃能清楚看到徐州和闻以歌,两人并肩而立,站在酒店门口的不远处和另一对夫妇谈笑,看上去似乎十分和谐。
她提前和闻以歌发过信息,说自己会来接她,只是等了半天也不见她往这边走。
马路对面,送走那对夫妇,闻以歌刚想转身离开,却倏地被人拉住了胳膊。
“大晚上的,你这是打算去哪啊?”
徐州本来就对闻以歌突然要重新接管公司的事颇有怨气,再加上最近不知道撞了什么邪,地宇之前谈好的几个项目都莫名其妙的搁置了,资金也周转不开。
因为在外面,她也不好明着同他争执,只能压低声音:“放开我!”
黎晚澄在看到徐州和闻以歌起冲突的时候就下了车,站在路边盯着二人。
瞥见街对面的人,徐州抓她胳膊的手又用了分力,眯了眯眸子,冷笑:“怎么,上次和她在茶楼叙旧没叙够?”
闻以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陡然愣住,语气中带了分怒意:“你跟踪我?”
隔着一条马路,又刚好碰上红灯,黎晚澄听不见两人在说什么,突然一辆大货车驶过遮挡住了视线,等视野重新清晰后,她就看见闻以歌就捂着胸口蹲了下去,而一旁的徐州早已不见踪影。
“以歌!”她顾不得其他,快步跑过去,将地上的女人抱起来靠在怀里,因为不确定情况也不敢随便移动。
怀里的人疼的脸色苍白,眉头皱着,一滴一滴的冷汗从额间冒出,因为喘不上来气,话说的断断续续:“药……药在包里。”
黎晚澄从她手里拿过手包,因为紧张指尖有些微颤,拧了两次才把药瓶的盖子打开。
她倒出两粒药丸,顺着闻以歌的唇缝慢慢塞进去,女人的唇很凉,像在冰水里浸泡过似的。大概几分钟后,见她呼吸平稳下来,黎晚澄心头悬着的重石才稍稍放松了些。
因为方才突然的发作,闻以歌的声音听起来尤其虚弱,靠在她的胸口,唇瓣一开一合。
夜里的风声太大,黎晚澄听不清她说了什么,再加上被这一遭吓的不轻,只想着赶紧送她去医院。
她小臂绕过女人的膝弯,慢慢将她抱了起来,“先别说话,我送你去医院。”衣领忽的被小力拽了下,她低头去看怀里的女人。
闻以歌揪着她的衣领,声音还是软绵绵的,却意外的固执,“不要……我不要去医院……”
可能是真的害怕去医院,她连着重复了好几遍。“带我回家,阿澄,带我回家……”
她哭的猝不及防,黎晚澄手忙脚乱的擦去她脸颊的泪,又怕她被凛冽的寒风冲撞,把人往自己的大衣里裹了裹,才哑着嗓子应她:“好。”
“我们回家。”
女人很轻,至少是比她想象中的要轻,哪怕隔着厚重的衣服,手臂也能轻易的将腰圈住。
黎晚澄把她抱到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后才转身去开另一侧的车门。
车内的暖气很足,身上的寒冷被渐渐驱散,闻以歌有些疲累的阖上眸子,方才男人说的话在耳边不断回旋。
“啧啧,怎么用这种眼神盯着我,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你也不想所有人都知道,闻氏的闻总其实是个恶心的同性恋吧。”
见女人惊讶,徐州笑的更得意。
“怎么,她没告诉你吗?”
“是我拍了你们接吻的照片,把它给了校长。”
徐州癫狂的模样似乎还历历在目,闻以歌只觉得快要窒息,胸腔好像被紧紧攥住一样,连呼吸都生疼。
她偏过头,车窗映出女人的侧影,因为眼眶中含着泪,看上去像是打碎了的玻璃,光一照过,晃出一片斑斓的虚影。
她抬起指尖,隔着空气一点点去描摹她的侧脸,心疼到几近昏厥。
为什么呢?为什么不告诉她啊……
为什么偏偏要用最残忍的方式离开她?
不觉间,车已经平稳停下,倏忽间柠檬香气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黎晚澄的发丝晃过她的鼻尖,狭小的车厢内霎时变得拥挤。
黎晚澄本是想帮她解开安全带,不料却被人抱了个满怀,隐约听到轻轻吸气的声音,脖颈的肌肤沾染上些许湿意,她身子一僵。
她……是又哭了吗?
她抱的很紧,黎晚澄挣脱不开,又怕自己的体重压到这人,只好伸手撑着座椅,软声哄她:“到家了,我们先下车好不好?”
半晌没听见回答,只是被抱的更紧了,身下人声音闷闷的,听起来还有点儿凶:“不许走!”
手臂因为长时间的支撑已经有些酸痛,黎晚澄叹了口气,认命的哄她:“好好,我不走。”
不管怎样,她总算是愿意靠近自己了。
第16章 轻撩慢诱小白兔
“喵~”门刚一打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就窜了上来,一双蓝眼睛滴溜滴溜的转,似乎在观察这个新上门的客人。
这突如其来的小小惊喜驱散了先前的沉闷,闻以歌蹲下身子,抬手揉了揉小猫毛茸茸的脑袋,它也不怯生,轻轻蹭着女人的腿,十分亲昵。
她用指腹轻挠着小猫的下巴,声音也染上欢喜:“你怎么没告诉我你还养了猫?”
小猫眯着眼睛,往她手心里拱,白色的尾巴在后面晃啊晃。闻以歌指尖一顿,恍然记起高中那会儿,两人常去学校旁边小巷子喂猫,那只乖巧的小猫,也有着和它一样的白色毛发和蓝眼睛。
黎晚澄弯腰,从旁边的鞋柜中拿了两双拖鞋出来,边回答她:“团团是我回国那天在机场附近看见的,当时它饿的奄奄一息,我就索性把它带回来了。”
她低头,看着女人逗猫的样子,微微弯了眼角。
“我想,或许是我和你注定的缘分,才让我遇见了它。”
刚把团团抱回家的时候,它还认生,躲在沙发底下不肯出来,后来她拿火腿肠哄了好半天,它才哆哆嗦嗦探出个脑袋来。
明明想吃极了,却又害怕的,连伸爪子的动作都显得小心翼翼,像极了某人。
天色已晚,闻以歌想着给闻风打个电话说今晚不回去住了,但可能是出门忘记充电,如今手机已经电量耗尽自动关机了,她只好问黎晚澄借充电线。
彼时黎晚澄正在厨房下汤面,随口答了句,应该在卧室的床头柜里,让她去那找一找。
等她盛好面,在客厅等了许久也没见这人出来,以为她是没有找到,便起身去了卧室叫她,“以歌,找到充电……”
卧室的白炽灯亮着,很安静,洒下来的片片碎光像是打破了的透明宝石,映的人脸色都苍白。
女人斜斜坐在床边,床头柜的抽屉大开,充电线绕成一团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旁边空出了一片地方。
那是……
她倏忽愣住,床上的人盯着她,手里拿着那个本该躺在抽屉里的相框。
闻以歌看起来似乎很疲倦,像一只跋涉千里归家的鸟,发现曾经的温巢被狂风暴雨摧毁,只能站在光秃秃的枝桠上,无助又颓然。
“为什么还留着那时候的照片?”
黎晚澄不知道如何回答,于是低头错开了她的视线。
相框表层的玻璃微微反光,模糊中两个女孩的身影交错,一个轻轻的吻落在唇角,白光毫不留情的划过,刺的眼睛生疼。
见事到如今这人还是沉默着不肯开口,闻以歌眼眶霎时红了,带着几分不解的控诉和质问,“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告诉我……”
以前是,现在也是,一声不吭的消失,然后又一声不吭的再次闯入自己的生活。
“说话啊!你是拿我当玩具,想要就要想丢就丢的吗?”她眸子泫着水雾,眼尾处晕染的红在灯光下尤为显眼。
这是今晚她哭的第三次了,也是黎晚澄认识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到她情绪外露到如此地步。
“不是的……”
黎晚澄嗓音哑涩,上前两步将她拥入怀中,任由她在自己怀中哭泣,拳头一下一下砸在肩上。
她知道她的痛,知道她的恨。
所以她默默承受着她的眼泪,承受着她多年来压抑的委屈和不甘,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直至她发泄过后,才轻柔细语的在她耳边表露心迹。
“以歌,我爱你。”
怀中的人好似突然泄了气,半晌轻轻笑了声,似是自嘲,又似是悲悯。
多年来的执念在这一刻被轻飘飘的打破,闻以歌一时间竟不知是该感慨夙愿成真,还是该哀叹岁月消磨了长久的怨念。
当年她究竟是怎么过来的,过的有多痛苦多折磨,黎晚澄她一点都不知道。
她似是累极了,嗓音还带着刚哭过的沙哑,弱的好像一碰就会散,“你说你爱我,可我最难过的时候你在哪?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又在哪?”
“五年……这五年你都不曾回来找过我,你如果真的爱我,为什么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一句比一句钻心,一句比一句痛切。
好像从始至终,全部都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好像所有的一切于黎晚澄而言,不过只是一段若有若无的回忆。
黎晚澄的呼吸愈发沉重,她没有回答闻以歌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开口:“三年前,9月24日,你获得了省内英语演讲的第一名。”
怀中的身子陡然僵直,小臂被捏的用力到有些疼痛,她只蹙了蹙眉,继续道。
“两年前的冬天,你心脏病复发,被送进医院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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