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上舟渡
“外面地上有不少落叶,你去清扫一下。”萧挽月只低头批折子,语气冷淡。
黎晚澄:“……”
她好歹是个正四品的金甲卫统领,怎么到了萧挽月这里,日日被呼来唤去做那些宫女的活。
“还愣着做甚?”女君抬眸,冷冷晲了她一眼。
黎晚澄低头应下:“是。”
谁知女君的脸色更黑,这次竟是连看都不看她。
她欲哭无泪。这怎么,听话不对,不听话也不对啊。
萧挽月透过窗户看在院中勤勤恳恳扫地的那人,手下一个用力,纸上顿时染上一大团墨迹,整幅画便这样毁了。
女君蹙眉,有些烦躁的将画揉作一团。
明明她只要来服个软,说两句好听话,自己便不气了的。
系统回头看了眼女君阴沉的面色,也被吓的一颤:“你说你当初跳下去救她干什么。”
黎晚澄唇角微勾,眸底悄然划过一丝暗光,面上却是随意道:“她不是柳德善的女儿么,这么大的一个人情,不要白不要。”
大致算一算,她穿到这个世界已三月有余,距离宰相谋反仅剩了半年左右的时间。
“小七子,照你之前所说,像谋反这种事也是没法阻止的吗?”
系统一愣,许是没料到她忽然问起此事,片刻后才应:“嗯,是的。”
黎晚澄蹙眉沉思,虽然她现在已经将金甲卫的叛徒揪了出来,但是仅凭这一点兵力根本扛不住千骑卫和宰相的私兵,临时从外调兵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她总不能未卜先知的跟女君说宰相要谋反,恐怕到时宰相没暴露,她先被压到牢里去了。况且乱兵那么多,她能否从中救下萧挽月还是未知数。
而且……上一世萧挽月是自刎而死,万一她费尽千辛万苦将人救下来,结果她还是一抹脖子,照样一切玩完。
难道就只能坐以待毙吗?
黎晚澄难得有些烦躁,到底是谁定的这狗屁不通的规则,既没法阻止谋反,还要保护女主的安全。
根本就是自相矛盾!
再说,就算她侥幸救下了萧挽月,届时江山家国都被人夺了,给她十张嘴她也救不回来这治愈值。
“那如果我没能阻止萧挽月自杀,会怎么样?”
系统撑着头,淡淡道:“在治愈值未达到百分百之前,如果主角死亡,任务被判定失败,你的灵魂也会灰飞烟灭。”
黎晚澄:……
得,反正就是选哪条路她都活不了。
那院中的落叶实在是多,黎晚澄扫了一下午才勉强扫干净,到晚膳的时候,她刚想坐下。
“孤让你坐了吗?”
黎晚澄动作一顿,只好端着碗站了起来,筷子上的肉还没沾到嘴边,又被女君斜斜晲了一眼。
“孤有说,允许你吃饭吗?”
萧挽月慢条斯理的夹菜,不动声色道:“今日批奏折批的乏了,你去备好热水,孤等下要沐浴。”
“是。”黎晚澄纵然心下暗骂了无数遍,面上也不敢表现出分毫。
大约半个时辰,身后传来门被推动的轻响,她转过头:“陛下,水已备好,臣先告退了。”
本以为这一天的折磨终于告一段落,不料,萧挽月又喊住她:“许你走了吗?过来帮孤宽衣。”
黎晚澄一怔,站在原地没动。
女君心情本就不好,见她不动,心下怒火霎时窜了上来,一下子想了许多。
她能抱着那柳书微,竟连为自己宽衣都不愿?
她难道就,这么的令她嫌弃吗?
“听不懂吗?孤说,帮孤宽衣。”
黎晚澄抿唇,抬眼看到那才涨了丁点的治愈值。罢了,且顺着她就是。
她抬脚走近两步,低眼,指尖攀上萧挽月的腰腹,扯着那系带的一端,用了些力拽开。
随着束缚一松,衣裙顺势滑下,如花般落在地下绽开。
她呼吸一滞,看着近在咫尺的景色,莫名有些眼热。
因为平日里穿的都是些宽大的袍子,她没想到,萧挽月的身材居然……如此有料。
察觉到黎晚澄突然加速的心跳,系统调侃她:“难得,居然美人坐怀而不乱。想当初你可是对着闻以歌一直犯花痴。”
黎晚澄:……
她倒是想犯花痴,你看她敢么?女君分分钟手起刀落,要了她的小命。
“爱卿,若孤今日没有去凤华宫,你可否会收下柳书微的玉佩?”
黎晚澄心下一凛,女君这哪是在问玉佩,分明是借着这玉佩探她罢了。
“臣这辈子只忠于陛下一人,无论生死都追随陛下。”
雾气迷蒙,连萧挽月的面容也显得模糊不清,忽然有指尖挑过她的下巴,微凉,还有些轻微的痛意。
“还望爱卿记得今日所言。”
耳畔覆上抹温热,萧挽月凑近了,唇瓣轻轻贴上她的耳垂。
语气含了分暧昧,眼神却又冷厉的要命,似锁定猎物的狮子,稍有不慎,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耳廓传来的温暖真切,黎晚澄身上却是冰凉一片。
“你,是我的人,这辈子都是。”
第26章 千里江山不及你
隔日,萧挽月大抵是消了气,没再刻意为难黎晚澄去做那些扫地打水的活。
入了夏,天气渐渐炎热,御膳房也做了消暑的马蹄糕送来。黎晚澄站在旁边,拿小扇给她扇风,这屋中虽放了冰块,却还是有些酷热难耐。
近几个月旱情颇多,各地递上来的折子也添了不少,女君这些日子忙碌的很,连用膳都是挤出时间解决。
坐得久了难免会颈椎不舒服,萧挽月搁下笔,抬手按了按酸痛的肩背。
黎晚澄一直在旁站着,此刻瞥到她的动作,立马放下扇子,走到人身后,将掌心覆在她肩上缓缓按揉。
多亏她上一世学了些推拿手法,没想到刚好可以派上用场。
先前,闻以歌因病长期卧床,为了避免肌肉得不到锻炼萎缩,她就专门学了这些,日日给她按摩。
肩上按揉的力度恰到好处,酸痛感渐渐减轻,萧挽月舒服的半阖眸子,懈了分力靠在她身上,“爱卿还会这些?”
身上一沉,这人的头刚好枕在她胸。前的位置。
“父亲年迈,偶尔会腰背酸疼,臣便特意学了些。”怕女君深问下去,她先发制人,“说来,臣倒还有一事不解。”
闻言,萧挽月微微启唇:“嗯,何事?”因贴的太近,连她说话时胸腔轻微的震动都能真切感受到。
“陛下……那日为何要将剑赠于我?”
这件事她疑惑已久,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问出来。毕竟那剑十分贵重,意义又非比寻常,萧挽月当时却送的那么干脆,难免她多想。
女将手指修长,随着磨墨的动作,手背上的筋骨时隐时现,萧挽月盯着看了会儿,旋即轻笑。
“只是觉得,那剑很配你。”
她顿了顿,眼底似有怀念划过,垂眸盯着自己的指尖,片刻轻声道:“而且,孤如今也已经拿不动剑了。”
黎晚澄手上动作一滞,许是未想到她会说这些,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君王的安健乃是国家之重,一般都会选择保密,她竟就这样告诉了她。
复杂之余,也有些讶异萧挽月对她的信任。
趁她还在思索时,唇瓣忽的贴上来个微凉的东西,黎晚澄稍稍偏头,是女君,捻了块马蹄糕递到她唇边。
糕点表面润滑,贴在唇瓣上微凉,因是用糖水拌过蒸制,闻起来也十分清甜。
她刚想伸手接下,不料这人把手往后一撤,斜斜睨她一眼,警告似的。
显然,是打算亲手喂给她了。
黎晚澄愣住,眼角没忍住抽了抽。
她之前怎么没发现,萧挽月还有喂别人吃东西这种癖好?
“陛下,这不合规矩……”她敛眉轻蹙,往后退了些。
女君盯着她,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满不在意地笑言:“在这里,孤便是规矩。”
她这话说的随意,却端的是帝王姿态,令人不容置喙。
为君者口含天宪,无人敢说一句不是,见她执意如此,黎晚澄纵然有万般无奈,也只得低下头,微微张口去衔那糕点。
马蹄糕入口即化,她垂着眸子,不敢偏移半分,生怕撞上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别的什么,她余光好像看到萧挽月往自己脸侧凑了凑,连那呼吸都一同近了几分。
总感觉,这一幕怎么有点像……调。情?
下一秒,唇边突然挨上一抹温热,还有淡淡的马蹄糕的味道,香甜,柔软。
女君表情丝毫不乱,末了,还舔舔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马蹄糕香甜,将军更甚。”
傍晚,黎晚澄躺在床塌上,眼前翻来覆去的,都是下午那个突如其来的吻,温软的香甜似乎还附着在唇瓣之上,久久未褪。
先前,她只当女君是图个新鲜,再加上朝夕相处,对她自然有些特殊。
可这个吻……让一切都变了意味。
熄了蜡烛,屋内漆黑的辨不清方位,她就在这一片黑暗中轻轻启了唇:“小七子,你说萧挽月,她是真的喜欢我吗?”
她不是看不出萧挽月对她的独特,和种种行为之下掩藏的感情。
可她是君王,不是随随便便的什么女子。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而对于君王,最难的就是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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