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只花夹子
尤愿笑笑:“如果那位女士有诚意的话,为什么她自己不来呢?”
“她人还在海外。”汪靖柔的大波浪卷摇晃,分析着利弊,“我觉得你们是自由人也没关系,你们硬条件好,表现力也过关,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合作冒出来。但有个公司的话,在法务方面更有保障,资源方面也能筛选得更优质,不需要你们自己操那么多心,只是也会有些受限,必要时候需要听从安排。”
尤愿会心一笑:“谢谢汪总监告诉我这些。”
汪靖柔摆手:“不客气。”
她想到了之前自己的冒犯,略微有些别扭地道:“我这不是在赎罪么?”
几分钟后,尤愿又回到自己的工位坐下。
现阶段的事情太多,这件事没有那么着急,她先把介绍册放进抽屉,再揉了揉眉心做着一会儿准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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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尤愿还没下班。
下午没在办公室坐多久就到室外了,云城不下雪但依旧天寒地冻,说话时都有雾气在空中缭绕。
今天拍摄的模特穿得还是有些单薄,却还要在这样的环境下做表情管理。
给尤愿看得一激灵,在拍完以后赶紧给人家拿羽绒服盖上,还递了暖手袋和热水。
收完工,栾明穗让她快点回家。
明天云城难得有日出,她们又有个早起的拍摄任务,六点钟天不亮就要在公司集合。
尤愿跟大家打过招呼小跑着到路边。
郁凌霜还在休假,特地开车过来接她下班,见她走近了,把暖手宝放她手里,拉开副驾驶车门。
坐进温暖的车里,尤愿放松了些。
年底冲kpi的工作强度真不是盖的,栾明穗这个女强人带着她卷,公司里最忙的就是她们组了。但栾明穗提前透露给她会发五位数的奖金,所有的疲惫都被对金钱的渴望淹没。
郁凌霜也坐进车,递给她一杯温水,温柔地道:“今天辛苦了。”
尤愿适应了下水温,随后一饮而尽,另一只手摆了摆当做回答。
很快,她喝完这杯水觉得舒服了点,又用口语表示:“还好吧,都没你辛苦啊,小霜。”
郁凌霜将杯子放好,又去拉她还没回暖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双唇动了动:“不要比较,小愿。”
“好,知道了,我们都辛苦,当大人真是一件好累的事情啊。以前还以为当大人会财务自由,能买多少冰淇淋就买多少,到头来发现现在冰淇淋能买得起了,身体扛不住。”
郁凌霜:“嗯,你痛经严重要少吃冰,前晚被我发现冰箱里还有冰淇淋。”
“……”尤愿艰难辩驳,“那是你来云城之前我囤的。”
郁凌霜轻笑声,提醒着:“系安全带。”
尤愿双手放在两侧,皱了下鼻,颇为无奈地道:“我没力气了。”
郁凌霜靠过去给她系安全带,还没扣上,人就被抱住。
“这也在程度范围之内呀,郁凌霜。”尤愿附在她耳边喟叹,音色不自觉地发软,“多抱抱我。”
郁凌霜的手没收回来,愣了一瞬,顺着将她的座椅调节往后仰,也给前面腾出较大的空间出来,再自己跨过去,在她的面前蹲下,倾身过去。
车灯没打开,但车外面有尤愿的其他同事和合作方收工,大家跺着脚喊冷的动静悉数传进车里。
还有人说刚刚看着尤助理上了这辆车,怎么车还没走,而且里面也没人呢。
尤愿没由地屏住呼吸,像是在玩什么捉迷藏游戏。
只是她的注意力全然在抱着她的郁凌霜身上,郁凌霜控制着力道没有真的压着她,却切切实实地抱着她,呼吸落在她的脸颊,让她的脸迅速升温。
密闭的空间里一切都会被放大。
气息、温度、心跳。
尤愿刚喝过水又觉得渴,她不受控制地咽了咽口水,吞咽的动作引起郁凌霜的注意。
郁凌霜低声,明知故问:“渴?”
“有点……”尤愿想推推她,但手臂使不上力,而且同事们有的还在路边等网约车没走,她不想发出太大的动静。
最后她认命地把手贴着郁凌霜的纤颈。
不可避免的是,她的指节清晰感受到了郁凌霜喉骨滚动的痕迹。
郁凌霜侧开脸,低声道:“拿开,小愿。”
尤愿不但没拿,指腹还在这处滑动,像刚刚那样回问:“你也渴吗?”
暗色之中,郁凌霜目光灼灼。
尤愿没一会儿把脑袋往旁边侧了些,同时收回手,音量很小地道:“一会儿你也喝点水。”
郁凌霜越凑越近,用鼻尖蹭蹭她的脸,嘴唇若有似无地从她下颌擦过,感受着她绷紧的身体。
时间一分一秒跟着风走。
末了,郁凌霜探手揉揉她的脑袋:“他们走差不多了。”
说完这句,郁凌霜撑着身体起来。
她先给尤愿把座椅调回去,自己穿上外套下了车。她的手撑着车门,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冰凉,以及吹在脸上的刺骨冷风,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尤愿望着她的身影,眼睫垂了垂,将手指合拢,而指腹的余韵尚未散去。
约莫两分钟,郁凌霜拉开车门进来,这期间尤愿已经系好了安全带,坐得很端正。
四目相对了一瞬,郁凌霜什么话也没说,导航到目的地,驱车往前开。
车里的氛围沉寂着,犹如这寒冬浓稠的夜。
半小时后,轿车在“向欣花园”小区外的路边停下。
郁凌霜声音温和,一如往常:“到家以后就好好睡觉,小愿。”
“你是不是不高兴了?”尤愿还是问出口。
郁凌霜望着前方:“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上去?你明天也不工作。”
郁凌霜紧握着方向盘,定定地看着她,问:“尤愿,你对我的自控力那么有信心吗?”也不等她回答,自己扯了下唇,“我自己都没有信心。”
之前被尤愿按个摩就会有极其强烈的反应,被尤愿咬个肩膀也是。
过去那些年里,她不止一次地梦见过尤愿,梦见尤愿在她怀里以另一种模样哭,梦见尤愿求着她让她别继续,梦见她亲着尤愿哄着尤愿说再一次。
这样的梦不少,多到让她面对尤愿时都会觉得自己龌龊,肮脏,表面上却又一副清泠模样。
她是很有耐心。
可耐心再够也总有不受控的时候,这些心思便会拔地而起,犹如藤蔓缠绕,占据她的脑海。
她不想这样。
她答应了尤愿循序渐进,所以她陷入了反复的拉扯里。
话音落下,一旁的尤愿解开安全带。
“咔哒”一声,安全带收缩,而尤愿已经凑过来,单手捧着她的脸,双唇贴近她的嘴角。
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就几秒,尤愿就在她惊讶、错愕的眼神里往后退。
哪怕路灯昏暗,但尤愿红着的脸还是能一眼就被看出来。
她攥紧暖手宝,舔了下唇瓣,时间短暂,而且也只是简单的亲唇角而已,她都来不及去描述一下这触感有多么柔软,只觉得好像去郊区那天尝过一口的棉花糖。
等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没人注意到的小白车内,两个年轻女人都有些怔住。
她们相识多年,牵手和拥抱的次数数不胜数,也亲过下巴、额头,还咬过彼此的肩,到现在肩头的草莓印还藏在衣服里,只有对方可以看见。
可刚刚亲唇角的动作还是第一次。
氛围逐步热起来,路边冷寂的灯影印在她们绯色的脸上。
好一会儿,郁凌霜倒过保温杯里的水在杯盖里,她吹了吹,觉得差不多了喝了口,又看向尤愿:“喝吗?”
“谢谢。”莫名客气起来。
郁凌霜也不让她动手,就抬着手腕看她仰头,喂她喝水。
借着光线,看着她有明显弧度的颈前。
待她喝完这杯水,郁凌霜收回手,启唇问:“甜的吗?”
“甜。”
“我说我。”
尤愿认真:“我说的也不是水。”她细声问,“你还回去吗?”
第40章 酿十九颗青梅
密闭的空间里, 尤愿的声音再轻也仿佛有回音。
郁凌霜轻抿着唇,被尤愿触碰过的唇角似乎还有余热,她还握着保温杯, 杯壁没什么温度,却让她觉得里面的开水渗出来, 黏着她的掌心。
她望着尤愿,几个呼吸紧凑的呼吸过后,张了张唇,再问一遍:“确定吗?”
尤愿圆润的指甲在暖手宝上面划过。
最后回答:“不确定……”她有些赧然起来, “抱歉,小霜,我们明明还在好朋友阶段, 还在心知肚明的适应期,但我刚刚亲你了……”
“我们没在好朋友阶段。”
郁凌霜凑过去, 把手放在尤愿的手背上, 她掌心的湿意让人难以忽略, 她纠正着尤愿的措辞:“尤愿,我们是暧昧对象。”
尤愿低眼, 看着郁凌霜的手。
光线朦胧, 但也看得出来郁凌霜由于收束而更分明的骨节。
“不用觉得抱歉。”郁凌霜的气息更近, 声音也低起来,“还是那个说法,如果你追求公平的话,那么我亲回来就可以,只是……我不能上楼,我对我的自控力没有信心。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尤愿抬眸,看见她长睫下的阴影, 点了头:“明白。”
郁凌霜闻言,覆在她手背上的手抬起来,按在她的肩头,缓缓地,将嘴唇落在她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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