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胡33
而忠义侯面上谁都不帮,对党/政从不参与,只忠心于皇上,实际上背地里却支持庆王。
忠义侯手里有兵部跟吏部,如果吏部再没了,那他们对那个位子也就别想了。
安先生皱眉沉吟,“又是褚休。”
这个人本来可以拉拢过来,奈何因为春榜一事,庆王彻底恼了他,根本不愿意用他。
要是褚休没出息也就罢了,偏偏他风头最盛,两次春榜他都稳稳的霸着榜首位置,后来殿试更是直接成了状元,现在又要任职吏部,处处都站在庆王对面,实在恼人。
庆王都气笑了,问,“他是不是生来克我的?”
是不是生来克庆王的安先生不知道,安先生只知道这个人不能这么顺顺利利的回到京城。
不止他,还有驸马裴景,要是都在路上有个什么意外那就最好了。
长公主让驸马去办女子入学,这分明是在挑衅礼教,自古至今,哪有女子进出书院的道理,有伤风俗!
他这次过来不止是说清河县的消息,主要是听听侯爷的意思,看看这事应该怎么解决。
忠义侯皱眉,“这可难倒我了。皇上惜才,要是一下没了两个一甲定然震怒,查下来大家都不好办。”
安先生笑着端起茶盏,“侯爷这是要退缩了?侯爷让庆王查清河县,庆王哪怕人在府中闭门思过,事情依旧给您办的妥妥当当,甚至这般小事都让我亲自来回话,可见庆王对侯爷的重视。”
他垂着眼睛问,“怎么轮到庆王的事情上,侯爷就要三番两次甩手旁观了?”
上次春榜一事,庆王被罚闭门思过,侯爷也没替他家殿下求情啊。
如今权力都分到他忠义侯头上了,忠义侯还打算静以待变呢?
忠义侯捡棋盘上的棋子,“先生说得这是什么话。你且让我想想。”
“两省边缘夏季时常有劫匪流寇作乱,有官府记录的也有官府没记录的。状元等人一行人马,看着就像富商,要是流寇误会了冲进驿站或是半路劫杀,刀光剑影总要死几个人的。”
忠义侯,“我记着瑞王在东南省的差事已经结束了,他带兵马回来的路上说不定能跟状元归京的队伍撞上,要是流寇杀人瑞王绞杀流寇,咱们既多个人证,也能洗脱两分嫌疑。”
人是流寇杀的,流寇是瑞王杀的,至于是碰巧剿匪还是杀人灭口,那都跟庆王无关。
皇上膝下的几位成年皇子,康王双腿残疾困在轮椅上,庆王又因为春榜失去圣心闭门思过,机会最大的人不就是瑞王吗。
“如果这事祸水东引成功,”安先生端着茶盏望向忠义侯,轻声道:“瑞王也会被皇上疑心。”
当所有皇子都不中用的时候,皇上就会在几位皇子里重新斟酌。
这样庆王就有机会了!
庆王先前能被立为太子就说明在皇上心里庆王还是有些分量的。
当牌重洗之时就是庆王再次入主东宫之日!
忠义侯只是笑,手心里握着的棋子哗啦啦的倒进棋罐里发出玉子碰撞下的清越声响:
“我只是说一些事实,其他的都没讲。自然,我还是希望状元跟准驸马能平平安安回京,免得皇上操心。”
安先生呵笑,抿了口茶,“侯爷府里茶叶的味道,向来极好。”
全是新茶,即便是庆王府里没有的侯府都有。
忠义侯端茶品,“都是皇上赏的。”
安先生放下茶盏,“希望未来有一天,侯爷府里的新茶能是庆王赏的。”
他起身拱手行礼,“安某告辞。”
安先生出门,房门从外面带上。
忠义侯缓慢放下手里茶盏,脸上笑意瞬间淡去。
他侧眸看向放在手边的茶,手指点了些茶水,在空荡荡的光滑桌面上写了几笔。
大气端正的笔迹,勾勒的却是柔情满满的字:
念。
他那天短暂一瞥终究放心不下,宁肯多查也不错过,这才让庆王的人去查清河县的事情。
既是查褚休娘子,也是引安先生来说褚休的事情,让庆王动手除掉褚休裴景,一箭双雕。
忠义侯手掌抹去桌面上的水痕,模糊成一片。
人牙子那边问不出半点消息,都说没见过一个粉雕玉琢的漂亮小姑娘。
忠义侯想,小念儿小时候就长得好看,要是真落在人牙子手里,他们不可能没有半分印象。
人不在人牙子手里,那去哪儿了?
难不成真没了?
若是如此,反倒让他安心不少。
忠义侯攥紧手指,握住湿润的掌心。其实他想找的不止是女儿小念儿,主要是挂在小念儿脖子上的金片坠子。
那时柳氏有孕,他也是真心欢喜心心念念,要不然怎么会给还没出生的孩子亲手刻一个金坠子呢。
薄薄的金片哪里是富商柳家的作风,那金片是用他亡母的一对金耳环里的一只,融了打成水滴状。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也是我最宝贝的东西,一只给你,一只留给孩子,还望你俩不要嫌弃。’
忠义侯依旧记得自己当时说过的话。
柳氏手里的那只金耳环已经随她入土,另一只打成金片后挂在小念儿脖子上。
忠义侯也是后来收拾柳氏跟小念儿的遗物时才发现金片不见了。
小念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东西挂在了脖子上。
长时间不关注妻女的事情,他都险些忘了那金片,还是瞧见另只金耳环才猛地想起来。
谁能想到柳氏会把那等不值钱的物件戴在女儿身上。
忠义侯闭上眼睛,眉心紧皱,细细回想水滴状的金片。
那上头应该还有当时金铺打金时留下的小小标识。
只要那金片拿出来,就是他抵赖不得的东西。
也是这世上仅有的、能证明他懂笔墨的,铁证。
留不得。
要是被武秀跟康王发现那坠子,是要出人命的。
忠义侯疲惫的抬手捏眉心,祈求庆王能争口气,趁机把褚休跟他娘子一并除了,这样他会省心不少。
算算日子,今日状元也该启程回京了。
清河县到京城的距离不远不近,车程不紧不慢的话,差不多五六日能到。
京中众人掰着手指头数日子。
还有三天状元跟探花就该回来了。
工部那边最急,因为长公主府邸的修缮还没结束,长公主总是派人来看,导致工部恨不得点灯熬油晚上也修。
工部尚书史大人今年六十七了,头发全白,就差自己上房给长公主府修房顶。
知道的,长公主是在着急大婚后由驸马接手去办的政事。
不知道的,还以为长公主急着修好府邸迎驸马上门呢。
要是天气好的话,工程必然不会延期,奈何如今进入多雨的六月。 。
雨天赶路最是麻烦,尤其是人多的时候,避雨都没地方去。
侍卫们原先手里举着的“肃静”“回避”牌子,如今都横在头上试图遮雨。
礼部官吏头顶斗笠,抬手遮眼朝前看,雨雾蒙蒙遮挡山林视野,前方只能看到一片灰青,多余的半分都瞧不见。
这会儿申时左右不过才下午,雨天阴沉,天色灰暗却像是晴天黄昏后的酉时。
礼部官吏握着马绳扭头朝后喊,“再往前走半个时辰就是驿站,大家坚持一二,到地方咱们就停下歇息。”
离京城还有一天的行程,奈何碰上雨天耽误了,一天变成两天。
一行人继续往前。
还没进入山林,礼部官吏胯/下骑着的马就不愿意往前走了。
马儿原地踏步,不管礼部官吏怎么握紧缰绳驱动,它都打着转的绕圈走动,就是不进林子。
有探路的骑兵下马,快步过来,拱手说道:“大人,我们身后隐约有马蹄声。”
“难道是被后面的动静吓着了?”礼部官吏疑惑,“那怎么不进山林继续往前走?”
后面的动静跟前面的山林有什么关系?
雨天赶路,要是不巧错过了上一个驿站,只得快马加鞭赶往前面的驿站,所以马蹄声急促并不奇怪。
如今世道还算太平,尤其是出京后一路都没遇到半分波折,回去也当顺顺利利。
就算有什么毛贼山匪,也不敢劫杀朝廷的队伍。
何况他们有四百人呢!
“你是不是想偷懒啊。”礼部官吏扭身轻拍马屁股!
马儿这才不情不愿往前挪脚。
礼部官吏安抚的摸它脖子,“雨天山林就这样。”
这畜生是礼部豢养的,好不容易借着公差骑出来一回,淋点雨它就想偷懒耍滑。前面林子能有多可怕,怎么胆子比人胆还小。
雨天的山林颜色灰青,远远瞧着如同海市蜃楼般不真切,里头似乎随时会窜出精怪索人性命。
礼部官吏吞咽口水,眼睛警惕的往四处看。
山林里有树木枝叶遮挡,雨势减小,还没等众人心头欢喜,就听到周围四面八方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这下不止马惊了,连人也吓得不轻。
他们这四百人里有近乎三百人是不会武的,真正能打的其实只有一百人。
瞧见眼前有变故,会武的一百人立马分成两队,围住队伍中间的两辆马车,誓死保护车里的状元跟探花。
眨眼间的功夫,礼部队伍做出变动的同时,山林里也窜出来无数身影,将他们尽数围住。
为首的是个魁伟壮实的汉子,手里拿着把豁口的大刀,刀柄上缠绕的布条颜色深红像是血溅上去长时间染出来的,瞧着就像山匪。
他握着刀,眼睛看向前方的马车,见车门不动车帘都没掀起,笑了,“哪里来的富商,今日遇到我们,算是你们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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